“···”
“咳咳···”
“···”
还想继续再咳的我却生生的给忍住了,冉笙走到我面前伸出了一只手掌,我以为他或许真的是觉得我烦了,打算打昏我,或者杀了我也说不定,却不想冉笙的手掌贴上我的后背之后,我便觉得一股温温的气流顺着后心处流进了身体了,似乎月尘也是用过这个方法将内力传输至我身体里,看来这个冉笙真的是不可小觑的。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那股气在我身体里走了一个周天,我便觉得不那么想咳嗽了,身体也没之前那么痛了,转身看了一眼正在闭目收功的冉笙,我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不杀我也就罢了,怎么还要救我?”
冉笙有些好笑的看了我一眼:“我救的不是你。”
我一想他说的也对,可不是救的不是我,倘若莫愁不需要我的血解毒现下他怕早就杀了我了。我不禁在心中自嘲起来,今年真可谓是流年不利,光被绑架就好几次了,船舱中唯一的小窗子也被冉笙霸占了,是以我只能猜测自己现在应该正在往大祈的方向走。
见我又扶着胸口的位置,紧颦着眉,冉笙斜瞄我一眼道:“就你现下这幅身子,即便我不杀你,你以为你还能活多久?”
听到冉笙的话我有些奇怪,即便我身子骨差点,可只要不再有什么大意外,十多年还是能活到的吧,怎么到了冉笙嘴里我就活不多久了?我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把本宫的内脏都给摔坏了吧?本宫死了你的心上人可也是要陪葬的。”
我的手不断小心在自己身上摸索着,却没有记忆中的钝痛,应该没有什么很重的内伤,没将我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冉笙嘲笑道:“你不会不知道自己身中剧毒吧?虽然那毒隐藏的很深,一般人是无法看出来了,不过适才你昏倒着时,我把了你的脉,不会错的。”
剧毒?难道是赵惜若派人下的毒,不可能呀,月尘不是说他已经将我体内的毒施针逼出体外了吗?那是谁给我下的毒?见我一副呆愣的样子,冉笙继续嘲笑道:“不过你心狠手辣的杀了了那么多人,早该想到自身的下场了。我比较好奇的是,你身上的毒是由周身几个大的穴道侵入体内的,既不是口入,你便该知道下毒的人是谁才对。”
冉笙的话像是一根最毒的刺,瞅准了我最脆弱的地方猛扎了下去。我这一世受前世害怕打针的影响,对于银针也很是排斥,我这一生唯一为我施过针,且次数很多的便只有那一人。心口突来的剧痛叫我觉得喉间一股腥甜,一口血从嘴巴里溢出了,本就有些弄脏了的白色衣衫此刻更是如同雪中红梅般,红色的血在天蚕丝外袍上晕染开来,刺目的猩红,锥心般的疼痛。
冉笙脸色变了一变,两指并拢,快速的在我身上点了几下,怒声怒气的问道:“你想现在就毒发攻心而死吗?你死我可不会拦着你,不过现下不是时候,待研究出解毒的方法来,你不死我也会去杀你的。”
稳住心神,我看向冉笙扯住他的袖子问道:“我还能活多久?”
冉笙没有立即回答我,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走回靠窗边的位置道:“至多不过两年,不过,现下怕是两年也到不了了。”
第二百三十章 韶华尽付,流年尽误(中)
两年?在得知醉酒的寿命也许不足两年后,我便再没有开口说过什么,就连想要逃跑的心气都没有,除了在冉笙离开船舱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里,我霸占了冉笙之前的靠窗位置。回来后冉笙看了我一眼,便什么也没说的坐到了我之前待的位置上。
手中紧握着那颗三生石的石心,以及娘亲留下的白娟,反复的诵读着,思量着,参悟着,娘亲究竟是什么意思。我觉得冉笙是在生我的气的,他输给我的内力全都被我给浪费了,眼下又不断的咳起来,还有愈加厉害的趋势,这一次他不再看我一眼,任我咳个半死。
船是木头做的,很小的声音也能放的很大,在噔噔噔一阵声音之后,一个带着斗笠的人进到了我们所在的船舱,没有行礼,朝着冉笙的方向说道:“冉公子,我们的船后面跟着一只赤马舟,距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不由自主的便转首看向冉笙,想要看他是什么反应,正巧冉笙也转首看我,视线相迎,都希望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对方的反应。然后冉笙起身,拎起我的衣襟就这么将我拎着走了出去,相比于船舱中的温暖,船板上可谓冷风阵阵,伴着细密的小雨,本就身上没什么温度的我顷刻间便全身发抖,不断的咳着。冉笙丝毫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将我重重的往船板上一丢,便拔出了腰间佩戴着的长剑架到了我脖子上。
“永夜,你听着,船再往前靠近的话,我就斩下公主的一只手臂,扔进这江中喂鱼,你靠的越近我就···”
“冉笙,大胆,你···敢伤害公主,我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我支起身子便看到远远的舟头立着几条身影,有南风,永夜,莫邪,甚至还有文宣,却独独没有那个我最熟悉最挂心的白色身影。
冉笙蹲下身子,拎起我的衣襟说道:“哈哈哈···若是杀了她,我便是死了也值了,死了的话谁还在乎有没有什么葬身之地?”
“冉笙,不要执迷不悟了,倘若伤了公主的话,你会连累多少人你想过吗?”永夜的声音很是低沉,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啊···”
“不要···”好几人一起开口,声音听在我耳中却谁是谁也分辨不出来。
我完全没有想到冉笙这个人是这么个喜怒无常的人,现下他正手握着我的脖子将我高高的举起来,窒息感再度袭来,我竟不觉得怕,不觉得痛,只是不舒服而已,只是不舒服。冉笙打量着他手中的我对着永夜倒:“人都道大祈的长乐公主是天下第一美人,不知这第一美人和其他女人比起来有何不同。”
冉笙的话落伴着我身上衣衫被撕烂的嗤啦声,永夜没有再答话,我张大嘴巴,如同濒死的鱼般困难的呼吸着,斜眼瞄了一下自己裸露出来的半个肩头,心中却骂起冉笙来,竟然用这么没有水准的招数,若换成我是他的话,指定先斩下他一根胳膊来威慑所有人。就在我真的要气绝之时,冉笙忽然松开了掐着我脖子的手,一下子将我抱在了胸前,甚至故作轻佻的样子将鼻子凑到我露在外面的肩上闻着。
“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即便这么狼狈落魄,身上都带着香甜的气息,还真叫人···”
“啊···”这该死的冉笙,你要演戏也没有必要掐我吧。
可是距离我们尚有一段距离的永夜他们并不知道冉笙对我做了什么,听到我的惨叫声之后便是死一般的沉寂了一下,南风怒声喊道:“你住手,武者怎可如此下流,有本事单打独斗,不要难为一个弱女子?”
冉笙面无表情的接收了我一个大白眼,继续轻佻的说道:“我手上有这么一张有利的王牌,为何要与你单打独斗?再者说,我又不是打不过你。”
“好,我们保持距离,你不可再对公主无礼,不然的话,你便是死一万···”
不等永夜说完,冉笙便就着这么个暧昧的姿势将我抱回了船舱,走到我醒来之前坐着的不靠窗位置,冉笙便这么将我扔了过去,是名符其实的扔。然后背过身去说道:“你快整理好衣衫吧,刚才多有得罪,对不起。”
我有些困难的伸手将被撕开的衣服拢在一起,不满的嘟囔道:“对不起?你要是也叫我这么非礼一下,我再说声对不起,你试试是什么感觉,咳咳···”
看到冉笙的背影僵了僵,我也识相的没再继续说下去,将没什么温度的身子蜷缩成一团,我可以死,但不是现在,不是这么个窝囊的死法,倘若现在就这么死去,我定会不甘心,即便死了,那也是要挣扎着从地狱中爬出来的。
船行了几天,我虽知道永夜他们定也跟在身后,却因外面始终没什么动静多少觉得有些不安。我能做的便是尽量的多吃一些东西,尽量的不咳出来,尽量的多睡一些觉,待我重获自由那天不能太狼狈。冉笙除了偶尔出去看上一两眼,其余时间都是和我待在一个舱内,却不和我说一句话。
第四天,我觉得精神好了许多,起码咳的轻了很多,也不似之前那般无力,昏昏欲睡。问冉笙要了一盆水我开始打理起自己来,摸索出还算干净的娟帕我在铜盆中洗净,绞干了水照着水面擦拭起脸上的血迹和灰尘来。因为手臂抬高的话胸口和肋下会疼,我便不能束发。看了一眼正盯着窗外水面的冉笙,我忍不住出声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本宫的吗?比如妙晴是谁,或者是她怎么会和严洛···”
“闭嘴。”这或许是冉笙心中的痛,看着他握着手中的剑指向我,手指却有些微微颤抖时我便很是明了的。
无惧的回视了一眼冉笙,我将娟帕放进铜盆中浣洗着,像在话家常般漫不经心的说道:“回到曲城这脸皮也就都改撕破了,索性也就告诉你你吧。本宫知道你是赵惜若的侄子,也是前朝乾帝的皇子,对吗?“
冉笙满是戒备的看了我一眼,却没有答话,我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继续说道:“按理说妙晴便该是你的表妹才对,不过,妙晴却不是赵惜若所出,以你的年龄应该还记得北朝时期宫中的大总管莫公公才对,咳咳···”
沾着冰凉水珠的手从铜盆中捞了出来,捂住嘴巴,尽管呕出来的血没再弄脏衣服,却顺着指缝一点点的流了出来。冉笙别开脸凉凉的道:“你现下多说一会话,活的时间久短一些,你若是不怕死便继续说下去吧。”
“呵呵,人岂有不怕死的道理?不过,早死晚死终是一死,难道我怕就可以不死了吗?倘若如此的话我娘亲也便不会死了,你知道吗?我对赵惜若的恨丝毫不亚于你对我大祈的亡国之恨,我曾发誓,有生之年定要叫她尝尽世间···世间所有极刑。而妙晴本来和这一切都无关的,,因她本是莫公公的一个孙女,赵惜若因诞下死胎,害怕父皇降罪才会将她抱进了宫,谎称是自己的女儿。”我洗干净手上的血迹,绞干娟帕擦起手来。
“那你之前说的妙晴不是妙晴是什么意思?”冉笙问出了应该是他最为感兴趣的问题。
戴斗笠的男子将铜盆端走之后,我才从新开口道:“妙晴有一个孪生姐妹,名唤莫愁,也就是现在的妙晴,是你所喜欢那个妙晴。后面船上跟着的少年便是她的弟弟,名唤莫邪。”
“那她为何会听从你的安排?他姐弟二人为何都会为你做事?”冉笙的声音有些激动起来,双眉也紧紧的蹙起来。
第二百三十一章 韶华尽付,流年尽误(下)
“你可想知道她为何明明对你有意,却还是要拒你于千里之外?因为,她恨你,确切说她恨赵惜若,赵惜若为了保住妙晴的身份这个秘密,竟然派人灭了莫愁一家满门,一百多口顷刻间便都去了阴曹地府,若不是遇到正巧路过的我,她和她的弟弟也都跟着去了,你说她为何愿意为我做事?自然是为了扳倒赵惜若,报她血海深仇。”我笑眯眯的看着脸色越变月黑的冉笙,心智似乎也跟着乱了。
冉笙一下子就到了我面前,一只手再度掐住了我的脖子:“你在撒谎,她不是那么多心机的人,她不是,她不是···”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伸出双手和冉笙厮打起来,最原始最野蛮的打法,因为冉笙似乎忘了自己会武功这件事,我嘴上更是不依不饶的说道:“你死心吧,她知道你是赵惜若的侄子,你也姓赵,她绝不会喜欢你的,你们绝不会有结果的,绝不会···”
“嘭···”这是冉笙给了我一个封眼锤,直接打在了我左眼上。
“啪···:这是我挥出去的一巴掌,落在了冉笙的右脸颊上。
我再度使出自的‘抓挠掐咬薅’的绝学,和冉笙打成一团,就如同小时候两个小孩子打架般,我骑在冉笙肚子上,手顺着衣服爬到了冉笙胸前,伸出五指,长长的指甲狠狠的在冉笙胸前抓了一下,冉笙一声闷哼后翻身将我压在身下,狠狠的给了我一巴掌,打的我耳朵是嗡嗡作响,在他又要挥过来第二巴掌时,我抬腿,膝盖在他后背上狠狠的顶了一下。顺势又将暂时失势的冉笙压在了身下,看到冉笙的一束头发缠在了我身上,我伸手就薅住了,狠狠的拉扯着不放手。
“你这个女人,专攻下三路的招数,算什么英雄好汉?”吃痛的冉笙想要伸手夺多自己的头发,却被我拉的更紧。
畅快的咳嗽了两声,我才不无得意的道:“本宫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你老是掐我的脖子,欺负我老实是不是?本宫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本宫的厉害,看你还敢不敢掐我?啊?”
没等到冉笙答话,我奇怪的看向冉笙的脸,见我看他,这家伙竟然将脸别开了去。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我看向一旁因为打架而被丢弃在一边的那把蛇形长剑,有些奇怪的问道:“你身上除了那把剑,还有别的武器呀?你怎么不早说,都硌死我了。”
我松开一直抓着冉笙头发的手,探手去抓在我身下硌着我的东西,冉笙半坐起身子大嚷道:”不要···“
不过已经为时已晚了,我抓住硌着我的东西才发现已经被冉笙给捂热乎了,我想或许是把匕首,便使劲向外抽,心里还在埋怨,怎么把匕首藏在这里。谁知道匕首没抽出来,倒是冉笙一声痛呼一下子把我踢了出去,可我手上握紧了那匕首,是以虽然冉笙使的是将我踢出去的力道,我却没有被踢出去,反倒被跟着一道飞过来的冉笙压在了身下,而我手上还握着那把‘匕首’。
冉笙满脸痛苦的表情将我唬的不轻,正要开口问,却不想冉笙恶狠狠的瞪我一眼:“还不松开,你要抓到什么时候。”
被吓的不轻的我松开了手,这时正好有两名戴斗笠的男子进来船舱,于是就着这个让人浮想联翩的姿势,两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和冉笙。这时灵台突然一片清明,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男女有别之类的话全部一股脑的塞回了我的脑子里。而冉笙有些缓慢的从我身上爬开,手似乎还在捂着某个部位,看了看他手所在的位置,我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匕首,真是丢死人了。
见冉笙一脸痛苦的蜷缩回角落里,我也从新退回到了之前坐着的地方,这时站着的两人才出声道:“冉公子,再有半日的路程便到了苏国了,上次我们和苏王的人有不小的冲突,是不是需要做好准备?”
冉笙脸上的表情比之刚才好了很多,却还是有些隐忍着,声音也有些嘶哑道:“吩咐下去,全部化妆成商人,尽量不要和苏国边境上的士兵发生冲突。”
化妆,想到这里我出生问道:“你之前那张脸是假的对吗?”
“···”冉笙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兀自呆在原地,身子比我蜷缩的还要紧。
过关卡之前,冉笙点了我的穴道,在我脸上涂抹了一阵子,然后便将自己的脸颊也涂了些什么,本来俊秀的脸颊生生给化成了黑脸大汉,还在两腮处粘上了络腮胡子,看起来多少有些不搭调。正要嘲笑一下,却发现自己出不了声音,才想起自己是被点了穴道的,我又觉得冉笙都能把自己画成那幅德行,对我肯定更不会客气,想想也就觉得没什么可笑的了。
画好自己,冉笙将我的身子搬到他之前坐的靠窗位置,将我平放在比船板稍微高出一点的位置上,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条被子盖在了我身上,只露出半张脸来。我只能拿哀怨的眼神瞪着丝毫没看我双眼的冉笙。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反正在我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时冉笙还坐在我身边冷眼看着我。
这觉睡的并不安稳,总是能听到很吵杂的声音,似乎是打斗声,却好像离的很远很远。或许是几日来的劳神伤病使得我觉得身子再不似往日那般,无比的沉重,无比的劳累,每次即便醒来也不过迷迷糊糊的半个时辰,我想定是那冉笙记仇,以此来报复我抓伤他之恨。
再次真正情醒过来已经不知是几日之后了,冉笙已经恢复了本来面貌,此刻正坐在角落闭目养神,我很想问问他哪来那么多神可养。嗓子嘶哑的丝毫听不出是我本来的声音,咳嗽了两声我还是问了起来:“我睡了几日?眼下是到哪了?”
得不到回答是意料之中的,想不到这冉笙记仇的本事竟丝毫不逊于宁三,想起现下靠窗的位置是我占着的,便一点点的挪动身子将头探出那扇小小的窗子,还是在水上面行走着,没看出什么来,我便又转了一下方向,虽然距离很远,可我却相信我看到的那个高大的建筑就是观云楼,想不到这么快便到了曲城了,想来我睡了不少的日子。没等我吩咐,一个身着普通伙计穿的粗布衣服,面相却算不上和善的男子端着托盘到了我面前。
“公主用些干粮吧,不然上岸时没力气走路就不好了,小的们倒不介意或背或抱着公主,只怕公主会嫌弃小的们粗手粗脚的,伤着了公主。”我估计这便是之前化妆成伙计的戴斗笠的男子,忍不住在心中咒骂起来。
看着托盘上的水囊和两个干干的大饼实在没什么胃口,却又不得不考虑这人的话,难道我希望被他们抱着或着背着?认命的拿水囊中的水漱口,又沾湿娟帕擦拭了一下脸颊,才拿起那大饼试着吃了起来。虽然难吃,还不怎么好咬,可总比挨饿没什么可吃来的强多了。见我真的吃了起来,冉笙睁开眼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却没有说什么,尽管就着水,可嗓子的疼痛,再加上大饼的硬度还真是叫我几乎要咽不下去。
船行着,我和冉笙都沉默着,我攥紧了手中的锦囊,石心隔着锦囊还是把温度传递到了我手心的位置,却到达不了我心底。突然行着的船突然停了下来,之前断托盘进来的男子小跑着进了船舱,有些惊慌的说道:“冉公子,前边不远处横着一艘小舟,舟上立着一身着白衣的年轻男子。”
“绕过去便是,不要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冉笙头也没抬的说道。
男子又看了冉笙一眼,才试探着说道:“此处是进入云江最窄的一段,我们的船体虽小,可那小舟的位置正处在正中央,两旁都是绕不过去的。”
第二百三十二章 秋水翩舟成一线
听到这个消息,冉笙起身走出船舱前看了我一眼,自刚刚听到白衣年轻男子那一刻起我的心跳就开始加快,甚至有些微微的颤抖。见冉笙没派人看守我,我便也悄悄的跟着出了船舱,到了船头在距离冉笙几米远之后我将自己藏好便也跟着看向那艘小舟,确切说是看向舟上的男子。
白衣飘飘,双手负立,江面吹过的风扬起白色的衣角,宛如仙人即将乘风而去般飘渺不真切。尽管只是远远的一个背影,我却只需一眼便能认出,心头五味陈杂,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该怨还是该愁。
“敢问阁下是何许人也,却要在此故意阻我去路。”冉笙的声音很是严肃,从背影看不到脸上是何表情。
小舟上的白衣男子转过身来,绝世的容颜挂着清浅的笑,叫人心头莫名的好感油然而生,我痴痴的望着那张我日思夜想的面容,幸而将手背伸进嘴中咬住才没发出哭泣的呜咽声。白衣男子转身的一刹那便是冉笙的身子也是僵了一下,手不自觉的便握紧了手中的剑。
“天越来越寒凉了,游戏也是该结束的时候了。”月尘笑眯眯的看向冉笙,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的露出半个脑袋的我,而我因眼中满是泪水,只能看清那白色的影子。
冉笙将自己的剑拔出剑鞘,我忍住满眼的泪看向月尘,却没发现任何的武器,难不成他就打算这样对付冉笙不成?我有些紧张的攥紧的拳头,指甲刺的掌心生疼,月尘却只是加大了唇角笑的幅度,双臂展开有如双翼般提身向我们所在的船飞来。冉笙扔掉剑鞘,也用轻功迎着月尘而去,明明月尘是没有武器的,可冉笙的剑到了他那里反而是不起任何作用了,两人由半空中缠斗着,落到水面时,水面便如装了炸弹般不断的爆出极大的水花。
船身跟着摇晃,幸好我牢牢的抓住了一扇门的门框,才没被甩进水中,就在我眯着眼试图想要看清是谁占上风时,一条大鱼从天而降,竟然砸到了我面前。看着已经死去的大鱼,我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劲竟然捞起那条鱼便塞进了衣服里,鱼贴着我的肚子还有些微微的冰凉,我却只顾着看着两人打斗的场景。
月尘挂着素来的从容浅笑,而冉笙脸上满是谨慎的表情,许是轻功需要借力了,冉笙有些力不从心的应付着月尘的招式往下降,而月尘竟然倒转身子,倒立在冉笙上方将冉笙更家快速的向水面迫近。在冉笙的脚接触到水面的刹那,月尘对着水面一挥宽大的衣袖,水面再度如同爆炸了般,随着几声巨响,冉笙似乎被震飞了出去,因为我看到他在水面上,身子向后半歪着不断的后退。
轻飘飘无声息的落在船板上的月尘,只,瞄了一眼明显有些呆愣了的几名还戴着斗笠的男子,嘴角扬起让人惊心动魄的浅笑,凡是挥刀看向月尘的人都被月尘轻易的避过,袖子一挥,率先攻向月尘的男子便如被装上了炸弹般一下子炸的连肉沫都看不到了。我满脸惊悚的看向还是挂着一副浅笑的月尘,直觉的往后缩了一两步,当然还有不怕死的冲上去的,不过这些在我看来都是高手的人在月尘手下竟然耍不过两招以上。
我打算等月尘把这些人都杀干净了再出去,却不想这个想法在脑子里刚刚想了一下,一个冰凉的东西就架到了我的脖子上,我没敢乱动,眼睛往下瞟了一下,才发现一一柄明晃晃的刀。我有些困难的咽了咽口水,身后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道:“出来,不然我认得公主,我这刀可不认得。”
我心中不断的埋怨自己,怎么就不找个隐秘点的地方藏着,非要跟出来看月尘杀人呢。说话的男子抓着我的脖领子,右手的刀在我的脖子上都在颤抖,我真怕他一个不小心真给我来一刀的话我小命就真的玩完了。这时船板上站着的就只剩下月尘一人了,笑眯眯的看向我所在的位置,男子将手中的刀又往我脖子上压进一些颤声道:“不要···过来,不然···不然我就杀了她。”
还是不变的浅笑,月尘将双手负在身后向我走近一步说道:“你敢动手吗?”
这句话说出来后,不只是我身后的男子呆住了,就连我也呆愣住了,我满脸黑线的看着兀自笑的蛮开心的月尘,这家伙不会是要鼓励这家伙杀我吧?事实证明,你越是不想发生的事便越是会发生,月尘又向着我走近两步说道:“怎么?不敢动手吗?其实你动手与不动手总归你也是要死的,不过是死法的不同而已。”
“有是什么不同?老子不要死,即便死也要拉她做个垫背的。”
月尘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架在我脖子上的刀,漆黑的双瞳中没什么笑意,宛如吸人灵魂的黑洞般,如天籁的声音说道:“自然是不同的,死法多了去了,或许你更喜欢死不成活不了的滋味。”
听到月尘的话男子的手抖的更厉害了,偏这时冉笙再度施展着轻功向着月尘袭来,我知道月尘肯定是能知道冉笙的到来的,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月尘眼下只顾着眼前的我,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冉笙呢,那不是要,越想越觉得害怕,越害怕就越紧张,我想我不能每次都等着月尘来救我了,怎么着也要试着帮他分担一点。瞅准机会,我抬脚在身后男子的脚上狠狠的踩了一下,倘若是高跟鞋的话效果会更好。
男子吃痛,自然是分了点神,我快速的转身,膝盖向着男子胯下顶去,因我本身就站在船最靠边的位置上,男子痛的要倒进了水里,可这人却将我当成了救命的稻草,将我也拉进了水中,被水淹没前看到的便是月尘和冉笙打斗的场景,冉笙的嘴角似乎挂着血迹。
耳边听到的是咕咚咕咚的声音,冰凉刺骨的水使得全身如针扎一般的疼痛,眼前越来越黑,越来越暗。早在掉进水中那一刹那,挟持我的男子便松开了手挣扎去了,可怜的我被他当成垫脚石踩了一下后,便只能一路往水下沉去,我在心中想着我这一生,突然觉得可笑,那么多人要杀我我却是被淹死的,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觉得失望呢?
“扑通···”
似乎又有谁掉水里来了,大概是武功不敌月尘的冉笙,困难的睁开眼看向已经漆黑一片的水面,似乎一团白影在向我靠近,白影?会是谁呢?极度的缺氧憋的我肺部似乎要爆炸了般,憋死的滋味果然不怎么好受。闭上眼睛任由身子往下沉去,却感觉被谁抱进了怀中,再次勉强着睁开了眼,眼前是月尘近在咫尺的面容,给了我一个放心的微笑后,月尘便吻上了我的唇。
难不成死也要我做个风流鬼?直到月尘将气渡到我口中时我才明白过来,什么风流鬼,月尘是怕我做个憋死鬼。好像以前听说过,武功修为到达一定程度的是即便是在水下也是一样可以呼吸的。我像是个贪婪的孩子般双手抱住月尘的脖子,拼命的汲取着月尘给我的氧气,口舌纠缠间,我觉得月尘的口水都很好吃,然后又拼命的将月尘的口水往我嘴里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