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相持一阵,张代冷不丁的:“唐小二,夏莱这两天有联系你么?”
我猛的想起汪晓东之前说过张代似乎不知道夏莱的身世,我想既然夏莱现在算是我和张代共同的敌人,来点信息资源共享也挺好,我在心里面忖量酝酿一番后,也不好太直接说,只得故作漫不经心:“你不提我都忘了,那头夏莱打我电话我没接到,我寻思着还是得给她回个电话,不知道她找我啥事。”
脸色微微一变,张代语气有些急促:“你不要理她!既然她后面没有再找你,你不要主动联系她!”
眉头皱起来,我作迷惑状:“张代,夏莱她是你姐,是与你血脉相连的亲人,你之前说的那些所谓让她付出代价的话,只是为了敷衍我吧,你怕我跟她撕逼,所以故意这么说的对吧?”
瞳孔徒然张大幅度,张代的声音变得分外清晰起来:“她跟我并没有血缘关系!她不是我的家人,她不配!当然我说她不配并非是因为她和我没有血缘关系,而是她狼心狗肺!”
哪怕我早从汪晓东的嘴里面获悉夏莱的身世,但毕竟汪晓东告诉过我,张代他似乎并不知道夏莱不是他亲姐,所以我倒不需要多少演技,就能自如展露出惊诧的表情:“夏莱跟你没血缘关系?她不是你亲姐啊?这事你以前从来没有给我说过。”
拳头捏起,张代的手背上有青筋暴起,他的语气里分明有颓然涌动:“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夏莱是抱养的。如果我能早些知道,或者很多事都可以遏制,或者我们不会离婚,我们的孩子会好好的生下来,奶奶也不会走。如果我能早些知道,我就可以分辨出夏莱对我那些依恋,并非是姐姐对弟弟的热切亲情,我可以就此嗅到异样的蛛丝马迹,或者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内心百味杂陈,我见张代情绪激动,自然失去再以演技与他相对的心情,我迟滞一阵:“千金难买早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不是圣人,不必用圣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青筋更浓,张代的眉角全被皱褶覆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告诉我,夏莱她不是我亲姐,张大有不说,张源不说,就连我最亲近的奶奶都没有说。这二十多年以来,我一直感动于夏莱她将我当至亲对待,她是那个冷冰冰的家里唯一能让我感觉到片刻亲情温暖的人,但当事情的真相在我面前浮现,我猛然发现我是天底下最可笑的傻瓜,而人心的丑陋和恶毒,完全超越了我的想象力。是我的懵懂和后知后觉,让我想要护着的人,一个个都护不住!”
张代这些话就像是一根小棍子,将我的心戳出无数个坑来,可我不愿用怜悯这种情绪加注在张代的身上,因为我特清楚明白即使他有脆弱的时刻,可他对于同情恻隐这类东西分外抗拒。
压抑着翻江倒海的思绪浮动,我两手胶合在一起搓动着,说:“张代,你不要太激动了。”
捏起的拳头,逐渐松开,张代倒是很快将他窜起来的情绪压制了下去,他恢复平静:“我不该跟你说这些,影响你心情。”
放下这句话后,张代就此安静下去,他把脸扭过去隔着车窗看沿路的灯火璀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的侧脸看起来分外落寞,我看得一阵阵的难过,却无从一下子找到自然走近的方式。
于是我也抿着嘴不再作声。
车行至楼下,张代付完车费跟随着我下车,我刷开门禁之后他就跟在我后面,我走到门口刚刚把门拧开,他率先开口说:“进去吧,早点睡。”
我还没来得及说点啥,张代抬手一挥:“快进去,用热水泡泡脚,别着凉。”
被他这么三番两次催促我进门,我要再跟他哔哔指不定他以为我有意邀请他进门,我只得埋着脸迈进了院子里。
我刚刚站稳脚跟,张代就伸手抓住门柄:“我帮你关门。”
循着话尾音这丫还真的帮我把门给带上了,他的脸彻底消失在我的面前。
有些惘然,我杵在原地几秒,意气索性下正要往房间里面走,张代忽然隔着铁门,轻声一句:“唐小二,晚安。”
他急急往下走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我却因为这简单几个字恍惚很久,墨迹好一阵才提起劲去洗澡。
从浴室里面出来我发现自己的手机屏幕亮着,我凑过去一看,发现汪晓东给我连连打了五个未接来电,我揣着手机坐到床上给他回拨了过去。
果真那一本正经的状态保持不了多久,汪晓东一开口就是阴阳怪气的:“看来跟张代凑成堆,你挺忙嘛,一直不接电话,怎么样,久逢甘露爽到了吧?”
相对于汪晓东之前说过的那些污言秽语,他这次算是收敛了,但我还是觉得尴尬不已:“汪晓东你脑子有坑啊,动不动就能扯到那方面去!早知道你踏马的打过来,就说给我扯淡这废话,本大爷还真的懒得浪费几毛钱的电话费给你回电话了!”
被我这么呛回去,汪晓东不以为然:“你那么激动做什么。你不挺爱张代那孙子,你给他干也正常,毕竟你也有生理需求,你一年多没干那事了,估计挺饥渴。我就是怕坏你好事,今晚才不提送你,给你个机会享受被他上的快感。不然你平常单单靠用手解决,没真枪实弹来得爽。”
回想不久前汪老头让我别恶语伤汪晓东我特么的还点头我真的想死,这哪跟哪啊这是,这分明是我要被汪晓东这个牛叉叉嘴欠出新境界的大神气得脸发绿,都快变成个绿油油的大草原了!
顾不上那么多了,我提了提气,直接开骂:“汪晓东你是不是刚刚往脑袋里开了个坑再接了条水管,拧开水龙头往里面装水了….”
我还没骂爽,后面那一串串的台词也没机会全说出来,汪晓东冷不丁的打断我:“好吧,就算你今晚没给他上,你昨晚跟他睡了,我没说错吧。”
搞不懂汪晓东到底怎么能铁板钉钉地说出这么隐秘的事实来,如遭雷击般我脸烧得通红,我死撑着:“你瞎说什么!”
汪晓东的嗓音一沉:“不是只有张代,才会玩跟踪那套。昨晚你去了张代家里,在他那里呆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我不需要看到你被他上的现场直播,你从他家里走出来的状态,说明了一切。”
这毕竟是私密事,被汪晓东这么接连戳破,我的尴尬越发捉襟见肘,我更是打死都不能认,含糊再骂:“你神经啊。”
在那头笑,笑声越来越大,但越到后面苍凉的味道越浓,汪晓东语速放慢,但却是将所有的阴阳怪气吊儿郎当剔除得干干净净,他说:“唐二,在昨晚之前,我确实一直神经病地以为,哪怕我汪晓东不是你喜欢的类型,或者我稍微将自己的生活方式改改,将我自己的面貌弄得健康点,再迂回去追你,或者你看在我不再像以前那样一无是处,而对我心软,给我个机会让我试着和你交往,我确实是不自量力抱着这样的希望的。但就在昨晚,我发现我要不赶紧清醒过来,我早晚得死在自己的幻想里。我出现得太晚,晚到你的生命已经被张代那孙子捷足先登刻下烙印,你兜兜转转都走不出他的世界,你和他即使曾经决裂曾经收视相对,但他仍然是你不二的选择。我再在你身边徘徊,也不过是个路人甲的角色,这种感觉挺烦人的。”
卧槽卧槽啊,汪晓东老不正经的时候,我能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他特么的一认真点,我又无所适从。我想着早晚都得把话掰扯清楚,省得汪晓东再泥足深陷,而且难得现在汪晓东没喝酒清醒得很,他又主动提起,这是个不错的良机。
握着手机我拼命稳了稳气息,为了确保汪晓东听得清清楚楚,我把每个字都咬得分外清晰:“汪晓东,我这样说吧,除开你说话老是口无遮拦嘴巴漏风这一点,其实你是个蛮聪明蛮拎得清的人,你并不是一无是处,总体来说你还行吧,至少在我看来你活得比较真实。但两个人在一起,单单靠那点初始的吸引,是远远不够的。在我看来,两个人要在一起的前提条件,首先是两情相悦,任何单方面的炙热,可能会造就两个人在一起的机会,但那也是将就不是爱情。再则,两人要走下去的前提是,两人得有相对一致的理念观念。我就不说你我之间,谁更高贵一些,我只是知道,我们不适合。而我从头到尾对你,都只有朋友的情谊,我从来没有哪怕一丝超过朋友界限的想法。我现在对你没有这种想法,以后也不会有,我很感激你对我的认可,但感情这种事无法勉强,我很抱歉。”
不知道汪晓东这种少说两句都会死的话痨,是怎么按捺住自己这么久不说话的,他在那头寂静了将近三分钟,他发出轻松自在的嘿嘿笑声,说:“没关系,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其实我还是比较适合有美女环绕万花丛中想采哪朵采哪朵的生活,我估计也就是一时头脑发热,说不定我真追到你,也新鲜不了几个月。而且你对我这种人没感觉,我也可以理解的。我从头到尾除了嘴上说说,实际行动也没付出多少,还差点害你丧命。唐二,这样吧,以后我们就都别瞎矫情了,就当朋友可以吧?我们还是做朋友,你生日请我吃饭,我生日也请你,平常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开口,反正就是普通朋友,你觉得怎么样?”
还没来得及应点什么,汪晓东徒然敛住笑,分外认真:“如果你拒绝跟我做朋友,那我会自动自觉认为,你是在欲拒还迎,你还是想给我机会让我去追你。”
我嘴角抽搐得无言以对。
汪晓东加快语速:“就这样说好了,咱们还是朋友,你还欠我十一顿饭,别想赖掉。我不跟你说了,先这样!”
按照汪晓东的惯例,留给我的又是一阵嘟嘟声。
至于我,懵逼般握着手机发了一阵子呆,我正要把它放下,胡林居然给我打了过来。
下午我才和胡林潇潇洒洒扯了几个小时八卦呢,所以她打过来我一点都不意外,接起来我随口说:“你还没睡呐?”
可能是喝了顿奶茶吃了顿水煮鱼,胡林也变得随意而亲近起来:“我夜猫子啊,这么早睡对健康不好。唐二,这世道真是啥人都有,我给你八卦个奇葩事啊!”
我确信胡林不是那种无聊的人,她这么晚打过来自然不会是给我瞎哔哔一些我不认识的人,她要扒皮的这个人,自然是我认识的。
我一下子来了兴致:“谁啊?说来听听呗。”
☆、第205章 怎么处置你看着办
胡林嗤笑着:“我今天晚上,收到了你那个奇葩堂姐唐琳给我快递过来的结婚请柬。你说她是想份子钱想疯了,还是想向我耀武扬威,她终于嫁给那头肥猪肉了啊!我都搞不懂她去哪里找来我家的地址和手机号的,真的是笑死我了,她真是闲的。”
我擦,果然是奇葩年年有,最近特别多!唐琳她这是脑子被猪踢了吧,要不然她怎么会给与她撕了一架的女人发结婚请柬啊,还是快递发过来的,我谁都不服就服她!
想想在伦理道德上,我还得喊这种傻缺叫做堂姐,我真的觉得心好累。
心累归心累,我还是得好好聊天儿:“那你去不去?”
扯着好玩的欢快语调,胡林不嫌事大的模样:“既然人家都把请柬弄我手上来了,我干嘛不去?我去看看热闹也好啊,何况我看这请柬上标注的婚宴地址还挺高档的,自从我跟汪晓东断了,就鲜少有机会出入那么高端的地,我给个两百块吃大餐,我为啥不去?”
我一听胡林这语气,没忍住说:“我怎么瞅着,你是想去捣乱呐?”
也没给我藏着掖着,胡林笑:“我这人就爱有恩报恩有怨报怨,而且我还记仇,既然唐琳那么看得起我,找我去观礼,我肯定得给她送点小礼物的嘛。唐二,你不会因为唐琳是你堂姐,你就算跟她不对盘,也想劝我别搞事吧?”
习惯性的,我将胡林这话揣测了一番,说:“你的手上,该不会捏着唐琳什么把柄吧?”
胡林直接乐了:“我靠,你怎么那么聪明?”
虽然唐琳莫名其妙的跟夏莱交好,让我觉得唐琳也有参与害惨了我,但我总不能无凭无据的看这个像敌人那个也像敌人,我还不确定我要不要将唐琳纳入手撕的范围,权衡了一番后,我试探性问:“胡林,你能给我说说你捏着唐琳啥命门吗?你准备怎么弄她来着?”
跟爽快人聊天就是好,胡林很是直来直去的:“唐琳跟孙胖子在一起,享受着孙胖子那些优渥的物质条件,耐不住寂寞出去找了小白脸。她玩的其中一个男的,我以前混夜场认识的。那个男的睡哪个女的都喜欢拍照,他跟唐琳搞了之后,趁唐琳睡着把她摆拍,来了个一百张连拍,反正活色生香的程度跟黄网上那些套图差不多。别说普通男人不愿意当这么个头顶绿帽的大王八,孙胖子家里有钱,他没必要屈就自己,这些照片要让他看到,还不当场给她退婚,让她这种贱货滚蛋啊!像唐琳这种装逼拿个鸡毛当令箭的性格,她难得嫁个有钱的,她别提把祖宗十八代都请过来观礼了,估计幼儿园的同学都要被她挖过来,她要是被当众退货,估计她连死的心都有。”
我以前只是觉得唐琳公主病外加没脑子,我完全没想到她能玩那么开,我更没想到的是,胡林说要撕唐琳还真的不是说说而已,她是真想撕。目瞪口呆好一阵,我才缓过神来:“你怎么搞到这些东西的?下午没听你说诶。”
胡林乐呵呵的:“那晚跟她对撕之后,我就去留意打听的。也没费多大劲,我花了三百块的酒钱,就拿了她这些玩意。本来我想直接洗出来快递给那个孙胖子的,可想想那样也不过害她分手而已。说不定她分了孙胖子,又踩着孙胖子的朋友圈钓上别的凯子,我就暂时搁置了。今天下午忽然听你提起她要结婚,我觉得这些照片有用处了,我正愁着我没借口去,我还想着我要不要主动找找汪晓东,如果唐琳邀请了汪晓东我给他当女伴去到现场,没想到唐琳那奇葩居然晒命似的给我发请柬,我只能仰天长笑,贱人有时候就是不作不死。额,唐二你会不会觉得我报复心很强啊?”
尽管我还不确定我后面要不要收拾唐琳,但胡林这抑扬顿挫的一顿说,直听得我热血澎湃,我简直想顺着个电话线爬过去,当面给胡林竖个大拇指啊!若然所有人都像她般战斗力惊人,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那么多挺着一张大脸自认为四海之内皆她妈谁都要为她让路的贱人白莲花啊!
越发觉得我和胡林气场一致,我口吻变得更随意些,调侃道:“还好吧。但我真心服你。”
停顿着换了一口气,胡林轻轻一笑:“我也服我自己,我就是闲的,老想给生活加点辣椒,刺激刺激。反正我的人生教条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我我扒她皮。当然啦,唐琳好歹是你堂姐,如果唐二你开口,我可以暂时放过唐琳的。我以前就说过,你为我仗义执言就算我欠你份人情,你要开口我就把那份人情还给你。”
再是权衡忖量,我直接说:“胡林,我也不瞒着你,我和唐琳的关系比你想象中的还恶劣。但恶劣归恶劣,我暂时还不确定我要不要也撕她一把,这其中涉及到一些比较复杂的事,我暂时没法跟你说来龙去脉,反正我这次去她婚礼,也是为了套料,看看能不能揪点蛛丝马迹。我跟你打个商量,你能不能把她那些照片,给我几张做备份?我知道我这要求有点过…你实在不能给也没事。”
爽快到超乎我的意料,胡林很快说 :“你要,我给你好了。全给你,怎么处置你看着办。”
我的嘴巴都快张成o型:“真的?”
胡林笑嘻嘻的:“我总有个预感,你跟唐琳之间的水更深,说不定你拿了这些东西,可比我直接交到孙胖子手上去,要来得轰动来得痛快。况且我不欠你份人情嘛,就顺势还了,要不然我也不知道猴年马月你才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我可不习惯欠着人家东西太久的。你到楼下来呗,我把u盘给你送过去。”
我住的这栋楼虽然跟9号筒子楼斜对相望,但要走过去却是七拐八拐的,而且还有好几个岔道,我怕我跟胡林走着走着错开,就乖乖的在楼下等着她。
大概七八分钟后,胡林蹬着个棉拖出现在我面前,她把一只小猪卡通u盘递给我:“喏,你堂姐的美照,全在里面了。”
顿了顿,胡林又说:“唐二,这些玩意我没做备份,我既然给你了,你想怎么样用就怎么样用,不用顾忌我哈。”
我完全没想到我随意开个口,胡林把老底都交了,我的心坎上涌动着源源不断的热意,喉咙阵阵发干,声音发涩:“那你还去不去唐琳的婚礼?”
胡林大大咧咧:“去呗,花两百块钱说不定能吃上龙虾海胆,干嘛不去。”
我马上说:“那我星期五下班过来载你,一起过去?你别嫌我车破就行。”
嘴一撇,胡林更是不拘小节:“我也不好意思嫌弃,我连买辆自行车的底气都没。我先回去啊,冷死个人。到时候再联系哈。”
目送胡林走远,我揣着她给的u盘回到家里,第一时间就是把手提打开,将u盘引入电脑,我点开文件,才扫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小图标,差点就想戳瞎我的眼睛,但我还是耐着性子随意点开了一张。
这张照片上,唐琳光溜溜的连个内衣裤都没穿,她睡得正沉,她的大腿被掰成了特别羞耻的姿势,她的私密处黑黝黝的毛发上还挂着一片白茫茫,总之要多糜烂有多糜烂,我看得一阵阵的恶心,潦草地再往下点几张就急急关掉了大图。
对着电脑屏幕发了一阵子呆,我思前想后下,觉得我现在多做点有备无患总是好事,于是我忍着恶心再次点开大图,以最快速度挑选了十来张将唐琳的脸拍得分外清晰的照片,做了个简单粗暴的幻灯片存好。
转身去弄了杯速溶咖啡提神,我回到电脑面前开始编写程序,耗了两个多小时,我总算是大功告成。这个香艳的幻灯片,后面我要想让它发挥作用,只需要用手机操作就能临时接入与我相距不超过五十米的播放器。
搞完这一切,我看时间不早,就马上睡觉了。
早上醒来,门口仍然张代送过来的早餐和纸条,我怀揣着被勾起的淡淡涟漪,宅在家里煲剧度过了整个周末。
至于张代,他可能是想加点东西刺激我,从开始他不仅仅往我门口挂早餐,他还开始挂一些小巧的小公仔,整整五天都没有重样的。
他在买东西这方面,总有他独特的品味,我不知道这些公仔价钱是多少,但每一个都有不同戳中我的点,我就全都笑纳了。
每天都被勾起内心涟漪,日子似乎也随之变快,一转眼就到了星期五。
载上胡林,我们一路有说有笑抵达了丽思卡尔顿酒店,从车里钻出来,我扫了一眼酒店门口那些簇拥着气派的鲜花海洋,再瞅那上面悬挂着闪闪发光的孙唐两家联姻这样的横幅,无不昭示着唐琳钓了这么久的凯子,总算是钓上了一条真正的大鱼。
我虽对唐琳不爽,可我还不至于到那种完全见不得她好的地步,反正她若然只是跟着夏莱混钓凯子,没在暗地里给我使坏,我自然祝她从此过上少奶奶的奢华生活,如果她有,那我自然也会让她这一切破灭成幻影。
时间还早,唐琳和那个孙胖子还没站到外面来迎宾,我和胡林就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酒店。
进去之后我才发现,果然有钱起来不嫌花招多,这好端端按照传统习俗吃酒席的婚礼,在宴席开始之前,竟被弄成了酒会模式,其中不断穿梭着端着香槟鸡尾酒的服务员,提早到的客人都可以随手拿到酒各种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我没用多久就发现了我大伯唐华辉,他以前没少教育唐琳卯足劲去攀个有钱亲家,现在唐琳终于如他所愿,他站在人潮一脸春风得意。
还真的是不遗余力地晒命,这么大老远的,他居然把我们村好多人都邀请过来吃喜酒了,那些人就围在他身边,每个人眼里都亮晶晶的,似乎瞅着哪里都新鲜。
我和张代离婚的事,我虽然再三叮嘱家里要三缄其口,不让村里那些三姑六婆知道八卦,但眼下唐琳和夏莱走得那么近,指不定唐琳早就得悉此事,而唐华辉就没有理由不知道。
此刻唐华辉正春风得意,又有老乡在场,被他看到我,他说不定会拿这事出来对我极尽奚落。
我倒不怕被笑话几句,我是受不了那些村里人会因为我的缘故,耻笑我爸妈。
所以我没往宴会厅的中心位置走,而是沿着旁边稍微人少的岔道走,胡林她没意见,完全是跟着我的步调。
我们刚刚坐下来没多久,我蓦然发现夏莱在另外一头,她穿着一身嫣红,分外亮眼,她正与几个男男女女围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她的嘴角挂着的笑容就像是一池繁花,如缎如锦。
可能是察觉到有目光勾住她,夏莱余光一扫,她应该是也看到了我,但她却装作漫不经心般将目光收回去,继续谈笑风生。
她越是这样,我越觉得异常,余光就没从她身上收回来。
与那群男女说笑没一阵,夏莱忽然将捏在手上的高脚杯放在一旁,她不似一向的高调,难得埋着脸,她拐了个弯,朝着里面一条甬道走去。
我有预感她是去找唐琳了,我当机立断下站了起来。
胡林也随着我站起,我想要与她解释一串说不定会误了时间,就任由她跟在我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