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综合其它 > 外科医生穿成民国小可怜 > 外科医生穿成民国小可怜 第195节
  叶广言本就对这个儿子的观感很复杂,叶一柏是在他懊恼和悔恨中诞生的,这个孩子的存在意味着他在和杨素新这段感情中的背叛,但囿于老一辈思想的影响,他又讨厌不起来自己的儿子,在这种复杂的情绪下,在叶兆麟出生前,他对叶一柏一直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严父姿态,这一姿态也被他沿用到了现在与叶一柏的对话中。
  叶医生的眉头皱了起来,脸上也露出了无奈的神色,他明明说的是实话。
  对于叶家的态度,他和叶娴在上海就已经有了默契,叶家确实抚养过他们,在他们小时候给予了庇护,但是同样在叶家,他们受到的伤害也不小,叶家和叶广言的不负责任,几乎毁了张素娥的一生,使得叶娴整个整个童年和青春期都处在压抑和痛苦中,就连原主小少爷都在也因为扭曲的环境,迫切想要得到认可的心而走上了绝路。
  如果不是叶医生的出现,张素娥和叶娴会沿着她们原有的命运的轨迹,被仇恨控制,走上为了报复不惜一切,最终跳下黄浦江的悲惨命运。
  叶娴还没有经历过后面悲惨的一切,因此心态平和得多,她没有报复叶家的想法,“叶家有叶芳一个女儿就够了,我就不去和她抢叶家大小姐的名头了,名不正言不顺,只会徒惹人笑话。有你和阿妈就很好了。”
  而张素娥显然还对叶家和叶广言抱有希望,但是随着眼界的逐渐打开,以及和儿女感情的升温,张素娥对于叶家和叶太太这个位置的执念已然没有以前那么深了,只是这么多年的青春和感情让她一时还放不下。
  “柏儿他确实有事,而且我们住在叶家也不是很方便,我和柏儿都大了,能过自己的生活了,阿妈我们也会照顾好,就不打扰父亲您和杨姨的生活了,如果你们觉得需要,逢年过节我们会过来的,如果有什么事,您和奶奶也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们。”
  叶娴知道叶一柏今天会找时间和叶广言私下谈话,希望双方能达成默契,保持面上的和谐,但是她就是看不惯叶广言在自家弟弟面前那副居高临下的严父姿态。
  什么父亲,你当过几天父亲,他们在上海一家一家找便宜的出租房的时候,他在哪?当张素娥咬着牙给别人去洗衣服被发现后,柏儿哭着闹着不要去上学的时候他在哪,当她梗着脖子上台,几乎是屈辱性地接受着台下打量的眼光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居高临下的严父,他不配。
  叶娴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面色大变,叶老太太捂着胸口不可置信地看向孙女,叶广言本就不好看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而杨素新的神情就变得有些复杂,有高兴但同样有隐隐的不为人知的羡慕。
  她在叶娴身上看到了当初的自己,那么爱憎分明,那么意气风发,不像现在,杨素新看了看自己戴着翡翠手镯,曾经因练字都留下来的老茧都快消失的手,脸上的笑容隐隐带上了自嘲的意思,她这算赢了吗?
  “叶娴!你这是什么意思?”叶广言怒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互相尊重,各自安好。”叶娴道。
  说得倒好听,换句话说不就是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好啊,好啊,一个个都翅膀硬了,忤逆不孝。
  叶广言胸膛不断起伏着,叶娴的话让他怒不可遏,“互相尊重,各自安好,你去舞厅唱歌,在那种下九流的地方抛头露面就叫做安好了,叶娴,你以为我不说是我不知道嘛!我是给你留点面子!如果不是我拦着,杭城的报纸铺天盖地就是我叶广言的女儿自甘堕落去当歌女的新闻了!”
  叶家的下人们已经识趣地退了出去,这种事情不是他们能听的,但是退出去前落在叶娴身上或打量或鄙夷的眼神,叶娴却感受得清楚
  好似第一次上台时的那种屈辱感,还有失望、愤怒、伤心,她虽看起来刚强,心却是最柔软不过,所以张素娥对她再严苛再不好,她除了嘴上针锋相对,从来没有任何过激的举动。
  哪怕是今天这一番话,如果叶广言肯放低姿态,软和点说话,叶一柏还真没把握叶娴能不能坚持自己的态度,然而叶广言的这番话却把两边表面上和平的面纱。
  叶娴表情僵硬,叶一柏已经能感受到她宽大的棉衣下微微颤抖的身体。
  叶一柏的神情严肃了起来,他上前将叶娴挡在身后,他拉了拉叶娴的手臂,叶娴抿着嘴挣脱了他。
  叶一柏再次握住叶娴的手臂,随即抬头看向了叶广言,“我姐姐是华国年轻一代最优秀的女演员之一,这是整个上海滩公认的,她很优秀。至于你所谓的自甘堕落去当歌女,是因为我们初到上海,生活窘迫,若不是姐姐站出来支撑起这个家,别说上学,我大概连圣约翰的大门都迈步进去,她不是自甘堕落,是勇于担当。”
  他看向叶娴,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来,“我很感激她。”
  如果说叶广言的话让叶娴伤了心她还能强忍着,但是叶一柏这番诚恳而真挚的话却让叶娴真真红了眼,她“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臭小子,就会讨好人。”她说着再次挺直了背脊,她有阿妈和弟弟就够了,父亲她以前就没怎么有过,以后也不需要。
  一股子说不出的羞恼感直冲叶广言的心头,生活窘迫,迫不得已,这字字句句可不就在指责他。
  “互相尊重,各自安好,你也是这么想的?”叶广言紧紧盯着叶一柏的眼睛。
  叶一柏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回望他,“这对我们大家都好。”
  “好好好。”叶广言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妾生之子,不孝不悌!”
  “你他娘的妾生之子,老娘什么时候成你的妾了,你这个老匹夫好不要脸!”一个尖锐的女声忽然在厅堂里响起。
  一直安静地当布景板的张素娥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她一改刚刚的沉默和温和,跳起来就像只被激怒的母鸡。
  “正好老太太也在,我今天就把事情给你掰扯清楚了,老娘是没跟你扯证,也没有婚礼,但是当年你娘到我家的时候也是请过媒婆下过聘的,是,是我蠢,是我贪心,答应了你娘生了儿子再入族谱,成了不妻不妾的存在,在你娶了杨素新之后还抱着你们可能守信的想法,想要生一个儿子出来。
  老娘我认栽,但是我也不亏,我儿子女儿都多优秀啊,什么妾生之子,不孝不悌,少给你自己脸上贴金,我张素娥早年丧夫,自食其力。哦,我忘了告诉你们,你们想柏儿去外事处是吧,柏儿没去,但是我去了,我现在是上海外事处的正式员工,年后说不定就升组长了,你们以后见到我说不定还要叫我一声长官。”
  说到这里,张素娥下巴扬起目光扫过呆愣的叶老太太,不敢置信的叶广言和神情有些茫然的杨素新,“坐井观天,只能看到井口那么大的世界,我倒是要谢谢你们,至少给我睁眼看世界的机会,现在我儿子是享誉世界的大医生,外国人都上赶着采访他的那种,我女儿是人人追捧的大明星,每次出门那后面跟着的人都能绕杭城半圈了,还有我女婿,上海警事局的裴大处长裴泽弼知道伐了,哎呀,不是一个圈子的,你们可能不知道,苏正阳的老领导。”
  若论起损人的功底,张素娥可从来都没怕过谁,这一大串话说完,张素娥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只感觉浑身一阵清爽,似乎这么多年压在她身上的那座大山随着她这么一番夹枪带棒的话就烟消云散了似的。
  原来也就只是这样啊,张素娥脑海里闪过这么一句话,“你们两个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等着人家赶我们走啊?”她睨了叶一柏和叶娴一眼。
  叶一柏和叶娴愣愣地应了一声,两人几乎是傻乎乎地下意识地跟上了张素娥,就像两只跟着母鸡的小鸡。
  “你现在在外事处上班?”忽然,另一个女声响起。
  张素娥的脚步顿了顿,回过头去,是杨素新。
  两个斗了半辈子的女人四目相对,张素娥笑了,“对,管点后勤,我识字不多,能做的事不多,不过我在认真学,现在一般报纸文件都看得懂了。”
  杨素新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羡慕来,她看着张素娥,认真道:“真好。”
  张素娥闻言,如同大夏天喝了一杯冰水,简直就是浑身舒畅,杨素新的认同居然比刚刚她大骂叶广言的感觉还舒服,张素娥下巴微抬,学着单位里那些个有文化的同事的模样,用同情的目光看了杨素新一眼,“当年杭城第一个女大学生,可惜了。”
  说完,带着叶一柏和叶娴头也不回地向叶府门口走去。
  “阿妈,你说什么女婿嘛,他们会误会的!你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
  “哎呀,这有什么的,那我怎么说,儿婿啊?这不都一样嘛,一个女婿半个儿,我儿子都舍出去了,还不带让我借他的名字耍耍威风啊。”
  “那不是这么耍的啊。”
  叶娴和张素娥的说话声逐渐远去,叶家大堂里一片安静,老太太捂着胸口,闭了闭眼,“冤孽哦……”
  第226章
  叶一柏和叶娴从叶家走出来的时候还有些好似踩在云端的不真实感,她回头看了眼门牌上“叶府”两个字,好似看到了当年那个匆匆从里面走出来的那个迷惘的女孩,这么多年了,今天,她才算真的走出来了。
  “好了,别看了,再看也不能回去当你的叶大小姐了,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教的,怎么教出你这么一个暴脾气的,忍一忍不行嘛。现在好了,看看以后谁肯娶你。”张素娥忍不住转头用力戳了戳叶娴的额头。
  叶娴翻了个白眼,上前一步挽住张素娥的胳膊,“是是是,我脾气不好,找不到对象我就跟你过一辈子,反正我片酬高,养得起咱俩。”叶娴心里清楚,张素娥曾经对叶家和叶广言的执念有多深。
  说是为了叶太太的名分,但是若说她对叶广言一点都没有动过心那是不可能的,张素娥和叶广言相遇在少女怀春的年纪,且以世俗的目光来看,叶广言又是那么优秀的一个人,但是今天,张素娥为了她和叶一柏却毅然放弃了她多年的感情和执念。
  叶娴看得清楚,叶广言在骂她自甘堕落时张素娥那可怕的表情,她阿妈,是爱她的……
  “谁跟你是咱俩,走开,谁要跟你一起过了。”张素娥嘀咕着,却没有挣脱叶娴的手。
  叶一柏走在两个女人身后,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来,这样,就很好了。
  “叶医生。”
  一个身穿黑制服的警员从叶府门口的一辆车上下来,替叶一柏等人开好车门,这是苏正阳留给他的后勤小警员,替他处理他在杭城期间的一些琐事。
  “回亭湖饭店吗?”等叶一柏等人上车后,小徐重新坐到驾驶位上,轻声问道。
  叶一柏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把我阿妈和姐姐送到饭店,然后送我去梁府一趟。”
  梁家作为杭城纺织业巨头,口罩的生产和普及离不开他们的帮助,叶一柏昨天晚上就和梁明康通过电话,约好了今天晚上去梁家拜访。
  “好的。”小徐点点头,转动钥匙,启动了车子。
  同一时间,梁家
  “许嫂,许嫂啊,我那条鱼怎么死了啦,不是说今天中午刚捞上来的嘛,现在去买也来不及了,哎呀,这些人做事怎么这么不靠谱的啦,死鱼我怎么好做酸汤笋壳鱼的,明天跟管家说,把供菜的给我换了。”苏秀芬站在厨房里穿着围裙,十分不满地看着砧板上已经翻白眼的鱼。
  梁明康匆匆从门口进来,看到这样的妻子,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你就别折腾了,让厨师做,你还能比大厨做得更好吃吗?”
  苏秀芬闻言转过头来瞪了梁明康一眼,“这怎么一样嘛,我们今天招待叶医生呀,全让大厨做多没有诚意啊,一些家常小菜我还是可以自己做的嘛。你那边怎么样啦,那个纱布的储存量够不够的,人家叶医生好不容易找我们办一次事,你可不好掉链子的。”苏秀芬道。
  梁明康将手中的公文包放下,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知道,但是这不是这么简单的事,第一批口罩肯定没问题,但是照叶医生所说,整个杭城的百姓都要用的话,单靠我们恐怕产量供不上来啊。”梁明康无奈道。
  “那能做多少算多少吧,这也是保护我们自己,也当给聪聪积福了。”苏秀芬轻声道。
  楼上传来梁聪中气十足的声音,“阿妈,我手疼,我不想练字啦!”
  苏秀芬闻言赶忙道:“手疼就不要练了,赶紧休息。”
  随即楼上立刻传来了“蹬蹬蹬”鞋子和木地板碰撞发出的声响,随即一个熟悉的胖乎乎的身影出现在了楼梯口。
  “先生,太太,叶医生来了。”许嫂满脸笑意地从门口走进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姿挺拔的俊朗青年,正是叶一柏。
  梁明康和苏秀芬赶忙站起身来,苏秀芬一边脱围裙一边往外走到门口去迎接,“哎呀,叶医生,真是不好意思,我本来是想自己下厨煮点东西的,没想到把时间给耽误了,您先喝两口水,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叶一柏伸手和梁明康握手,“这次的事真是麻烦您了,梁先生。”
  “叶医生您客气了,您是我们全家的恩人,而且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所有杭城人的事情,我们尽一份心力也是应该的,我们里面去谈吧。”梁明康道。
  叶一柏点头,两人相携入内,苏秀芬亲自替两人泡了茶,随即踩着高跟鞋快速向厨房走去,她得赶紧去催催。
  “第一批医用口罩问题不大,杭城一些西医院的医用口罩本就是我梁家在供给,明年年初的量我可以提前调出来,我今天过去算了算,库存加上能赶出来的量大概有八千左右,这个量单独供给东县那边应该是差不多了,但是如果要供给整个杭城,恐怕不太现实。”
  今天上午那个碰头会的事情,梁明康也听说了,对于眼前这个年轻人他不仅有感激,更有敬佩,为国为家,一往无前,说起来容易,这世上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得到,反正他是不行的。
  叶一柏早上看了杭城的人口统计数据,今年的人口普查数据显示杭城有五十五万多的人口,八千的话,确实不够,但是没有口罩阻断传播途径,扑灭鼠疫无疑是痴人说梦,即便东县那两个聚集感染的村庄情况被控制住了,其余零星在外的感染者也能引发第二次第三次的聚集感染。
  他沉吟片刻,“那医用纱布呢?有多少库存。”
  以现在杭城财政和杭城百姓的状况,像后世一样用一次性医用口罩是不可能的,能重复使用的医用纱布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只提供医用纱布,然后教民众自己制作口罩的方法。”这个时代的女子少有不会做针线活的,只要在报纸上告知方法,民众完全可以自己制作口罩,既降低了口罩使用的成本,又能将工厂的大部分劳动力解放出来。
  梁明康闻言,在心里飞快计算着,“如果只提供医用纱布的话那就能快一点,但是缺口还是很大,您知道的,现在已经是年底了,我们马上就得放假,平时小节日还好说,加点工资工人们也愿意干,但是如果春节还让他们加班,我恐怕得被工人举着照片去街上游行了。”梁明康无奈道。
  是了,现在已然是十二月底了,再一个多月就是春节了,作为华国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工厂得放假,还有拜年和人口流动带来的疫情传播的巨大风险。
  叶一柏轻轻叹了一口气,“梁先生,口罩此物乃此次抗疫中最最重要之物,甚至比之药物还要重要几分,若是此次抗疫成功,此物功劳可占七分,万望竭尽全力。”
  梁明康心中一惊,神情也变得郑重起来,虽然作为一个商人,他难以理解为什么在一场疫病中遮掩口鼻的所谓口罩居然会这么重要,但是他明白叶医生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他立刻点头,“叶医生,您放心,我今天已经空出来了一条生产线专门生产口罩,明后天我会陆续再空出几条来,生产医用纱布,我必竭尽全力,支持抗疫。”梁明康郑重道。
  两人又就口罩生产和供给的细节谈了许久,谈完的时候梁家的晚饭也准备好了。
  梁聪第一时间冲到餐厅,偷偷抓了一个虾吃,被苏秀芬狠狠瞪了一眼。
  “明康,叶医生,赶紧吃饭,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聊。梁聪,还不叫人。”
  梁聪一边嘴里咀嚼这虾仁,一边嘿嘿笑了一声,乖巧地叫了一声“叶医生。”
  “叶医生,尝尝这鱼,新鲜的。来,聪聪,你吃个爪子,以形补形。”梁聪碗里被苏秀芬塞了一个鸡爪。
  梁聪的手恢复得很好,梁聪断指再植得及时,加上他断指部分是叶一柏亲自在现场保存带回医院的,几乎没有损耗,因此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两只手的差别。
  他灵活剥着虾壳,时不时用亲近的目光偷偷看叶一柏,引得桌上的人不由发出善意的笑声。
  “叶医生,聪聪的手已经恢复得很好了,平时正常生活一点都不影响的,就是他每次练字多练一会就会喊手疼,这字写出来也是歪七扭八的,是不是里面骨头还得再长长,我们太心急了。”苏秀芬道。
  叶一柏闻言侧头看了梁聪一眼,小家伙立刻有些心虚地低头啃爪子。
  叶医生脸上露出明显的笑意来,“半年骨头肯定是长好的了,而且我记得梁聪断的是无名指和小指,从医学角度来讲,对于书写的影响应该的不大的,我想……”他顿了顿,随即笑道:“练字多手疼,大概是很多小孩子的通病吧,都会有。”
  小孩子的通病?苏秀芬刚开始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吃了两口饭忽然反应过来叶一柏话中的意思,立刻转头去看梁聪。
  只见梁聪匆匆扒了两口饭,快速从凳子上跳下去,“阿爸阿妈我吃饱了,我回去练字了。”
  梁家大院里立刻响起了苏秀芬的吼声,“梁聪!你这个不省心的!居然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