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短短七日,侯府张灯结彩,要迎新世子妃。
陆如意一身大红的喜服,被沈知衡牵下花轿的时候,整个人都飘了起来,五年了,她终于从一个侍妾成为世子妃了,只要完成了大礼,她就是侯府高高在上的女主人!
她没有瞧见,牵着他的沈知衡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
这样铺天盖地的红,五年前有过一次,他以为再多一次,没什么不同,可他却一丝丝的情绪都没有,那个女人去了大理寺七日了,她……
黑眸一沉,他怎么会想起那个贱、人!那个贱、人!
就在这时,观礼的人群中,忽然冲出来一身素衣的陆织锦,她手里捏着一把从街边买过来的匕首,不顾一切的冲过来:“沈知衡,陆如意,你们还我孩儿命来!”
她来的快,然侯府今日大喜,本也是戒备森严,才冲到半路,就被侯府的侍卫拦住了。
“陆织锦!”沈知衡看清了来人,松开陆如意的手就来到了侍卫的面前:“你不是在大理寺的水牢?你说了要去认罪的,只是骗我?”
“骗你?”陆织锦忽然笑了起来,那笑里满是绝望的悲哀:“我问天问地问良心,都没有骗过你沈知衡,你恨我,我忍了,你羞辱我,我忍了,你践踏我,我忍了,就算是你为了泄愤,要我脱光了像狗一样的在地上爬,我还是忍了,可我去大理寺认罪,是相信你到底会善待我的孩子。
可是你做了什么?你纵容陆如意给我的宝儿下毒,害死了我的宝儿,还把宝儿的尸体扔进护城河!沈知衡,虎毒不食子,你连畜、生都不如!”
“沈知衡,你今日要么让我杀了陆如意偿命,要么,我们就同归于尽!”
陆如意的心里一慌,她做的事情,陆织锦怎么会知道?
不行,绝不能让沈知衡相信了陆织锦的话。
她一把将头上的红盖头扯下来,快步来到沈知衡的身边:“姐姐,你在说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没错,你的孩子是失踪了,可那是你自己院里的丫头没看好,你怎么能怪到我和世子的身上,我看你不是疯了,就是想找借口脱罪!”
沈知衡听到陆如意这么说,马上冷了脸色:“陆织锦,孩子我会去找,你马上滚回大理寺去替父认罪,否则,我让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哈哈哈,沈知衡,你说你要让我不知好死?”陆织锦一声一声,泣血嘶吼:“我倒是要看看,你沈知衡还能让我陆织锦怎么不知好死?”
“你口口声声说我父亲害死了你的母亲,所以你要报复我这个仇人的女儿,可是你真的有认真去查过真相吗?就算没有,你恨我,你报复在我一个人身上就好了啊,你怎么能让人对孩子下毒手?宝儿,他不过四岁,他还是个孩子,你到底是凭什么让他尸骨无存,就凭你卑鄙无耻,阴狠毒辣吗?”
“替父认罪?我父亲是南国的战神将军,十三岁上战场,为南国立下汗马功劳,头颅和热血都留在了战场上,只回来一具残尸,他无罪,我又凭什么要替他认罪?”
“但我的确要认罪,爱你十年,是我此生最大的罪,若是要我为此付出代价……沈知衡,千刀万剐够不够?”
陆织锦知道自己不可能杀了陆如意了,早就舍了最后一丝丝的希望,她的父亲死了,她的孩子死了,这世上所有爱她的人死了,她还活着做什么?
她毫不犹豫,一刀子捅进了自己的肚腹,拔出来,滚烫的血飞溅而出,溅到了沈知衡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