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导演:“……”
工作人员不忍卒视,默默别过脸去。
……
“我们怎么办?”姜子安牛仔裤加白衬衫,像极了大学时期的校草:“一整天时间,做点什么才好?”
颜生穿的跟他差不多,衬衫掖进牛仔裤,胸下边全是腿,脚下一双小羊皮靴,清新又明媚,两人站在一起,十分般配。
“你有赚钱的办法吗?”她照着镜子问。
姜子安愣了一下:“赚钱?”
“对啊,赚钱,”颜生看他一眼,忽然明白过来:“你不会打算靠这3000欧过一星期吧?”
姜子安:“……”
忽然发觉自己胸无大志。
“算了,”颜生目光复杂的看看他,说:“你别多想,我养你就是了。”
“……”姜子安完全没体会到被包养的快/感,只觉得屈辱,好半天,才憋出几个字来:“谢谢你。”
“嗨,一个组的,客气什么。”颜生摆摆手,问:“之前来过里昂吗?”
“来拍过一支mv,但是没怎么逛过。” 姜子安说。
颜生点点头,又问:“我记得你会拉小提琴,是吗?”
她这么了解自己,姜子安有点小惊喜:“你怎么知道?”
“刚在百度上搜的。”
“……”姜子安翻着死鱼眼:“哦。”
“逗你的,”颜生忍不住笑了:“今天有舒伯特的音乐会,我们一起去吧?”
对方眼睛一亮:“在哪儿?”
“古罗马大剧场,离这儿不远,半小时就到。”
姜子安一脸激动:“走走走,别迟到。”
舒伯特是维也纳人,在跟19世纪作曲家弗朗茨·舒伯特拥有相同姓氏的同时,也同样拥有令人赞叹的才华。
4岁开始接触小提琴,10岁进入柯蒂斯音乐学院,11岁与巴尔的摩交响乐团合作演出……作为二十一世纪最出色的小提琴演奏家,从年幼时就绽放出无与伦比的光彩。
五十四岁这年,柯蒂斯音乐学院授予他荣誉院长的称号,肯定和褒奖了他在音乐界的杰出与一系列辉煌成就。
里程碑式的小提琴演奏家。
古罗马大剧场是法国最古老的剧院之一,呈一大一下两个半圆,古朴雄浑,站在下方上望,历史厚重感扑面而来。
他们到的有点早,还没有开场,只随意的在附近逛逛,也很有趣。
“那边是古罗马时期的斗兽场,历史非常悠久,”颜生给姜子安介绍:“哦,那边是高卢博物馆,还挺有趣,音乐会结束,可以去看看。”
书念的多少,会在人的言辞中展现的淋漓尽致,姜子安跟她并着肩,顺着石路慢慢走,听她将这些典故娓娓道来,不自觉的钦佩起来。
里昂的初春并不冷,清楚的阳光微凉,四周零散行人很多,但哪一个都不像她这样耀眼。
姜子安微微笑了,正想说句什么,迎面却有个英俊男人过来,绅士的一欠身。
“我可以为你介绍一下这里吗,”他彬彬有礼的问:“美丽的小姐?”
又来了!
姜子安跟摄像师同时在心里自语一句。
“对不起,”他挽住颜生胳膊,冷冷的说着他唯一会讲的那句法语:“她有男朋友了。”
颜生笑的甜蜜,适时的一歪头,靠在他肩上。
姜子安露出一个胜利微笑。
“如果你们真的相爱,”对方没有退却,笑容灿烂:“应该不会在乎多一个人帮着解说吧?”
姜子安看颜生:“他在说什么?”
“他说,虽然知道这很无耻,但我还是会厚着脸皮留下。”颜生说。
姜子安皱眉:“真不要脸。”
能听懂法语的摄像师:“……”
“你们是在录节目吗?”男人看一眼不远处的摄像师,微笑着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作为导游,帮你们进行讲解。”
他扭头看向一层层石阶,语气自豪:“毕竟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世界上最伟大的遗迹。”
颜生补充了点:“最伟大的遗迹之一。”
“怎么,世界上有足以和它媲美的建筑吗?”男人有点诧异的看着她,语气自傲:“古罗马人用勤劳和智慧建造起它,时间甚至要追溯到公元前……”
他目光复杂:“你们东方人,总是很不诚实。”
“公元前43年,中国正处于西汉时期,汉元帝正当政。” 颜生平静的说。
男人疑惑:“什么意思?”
“阿房宫,万里长城,秦直道,宣室殿,哪一个不比这里早?”
“胡夫金字塔建于公元前2690年,阿尔忒弥斯神庙建于公元前550年,奥林匹亚宙斯巨像建于公元前457年,”颜生随便数了几个,似笑非笑的问:“最伟大的遗迹?呵,它算老几。”
男人面庞涨红,嘴唇动了动,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姜子安悄声问她:“怎么了?”
“没事,”颜生拍了拍他腰:“挺胸抬头,骄傲的看他一眼,然后我们去取票。”
于是姜子安微抬下巴,挽着她手臂,越过那男人,径自往前走了。
对方停在原地,居然没再追过来。
走的远了点,摄像师追过去,两眼发光:“厉害啊,说的法国佬哑口无言。”
“他们总喜欢用老眼光看人,”颜生摇摇头:“被打击几回就好了。”
……
导演跟副导演正在别墅里剪片子,颜生那组的摄像师就打电话过来了。
“导演,他们进了剧场,我要不要进去拍?”
“当然要了,”导演说:“这要用问吗。”
“票钱报销,是吗?”
“……报!”导演咬着牙:“多少?”
“400。”
“人民币?”
“……欧元。”
“400欧元?”导演拔高声音:“他们是去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了吗?这么贵!”
“是个很有名的小提琴演奏家,”摄像师犹豫着问:“那我还进去吗?”
“去!”导演身上开始冒黑气,副导演瞅见,偷偷往边上挪了挪:“光门票就800欧,这劲头,多少钱都不够花,看他们接下来怎么过!”
……
舒伯纳的小提琴功力深厚,软重音细腻,节奏灵活,加之精准的弓段运用和变化丰富的揉弦与力度控制,三个小时下来,两人深感不虚此行。
一场音乐会听完,已经是上午十一点,该找个地方填填肚子了。
颜生对这儿很熟,不需看地图,带着姜子安找了家餐厅吃饭。
“这里的奶油蘑菇汤和松露都特别棒。”她笑着介绍。
姜子安尝了一点,轻轻点头:“确实很出色。”
摄像师吃干面包,打电话诉苦:“我能再点个汤吗导演,只吃面包太干了。”
“先是剧场票,又是法国大餐,”导演心疼的捂着钱包:“你怎么这么能败家!”
“我不是我没有!”摄像师也很委屈:“我就是个打工的,他们去哪儿我去哪儿!”
“他们怎么过的这么潇洒!听音乐会,吃法国大餐,不知道自己快没钱了吗?”导演妒恨交加:“我都没这么干过呢!”
摄像师声音哽咽:“……导演!”
“你叫个汤吧,”导演磨着牙,既安慰对方,也安慰自己:“马上他们就穷了,再等等……”
摄像师“嗯”了声,眼泪汪汪的挂了电话。
……
正是午后,太阳温暖而和煦,两人出了餐厅,挽着手散步消食。
姜子安跟颜生相处了不到一天,却觉得自己大脑退化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这也不奇怪——身边有个能将一切包办好的人,谁都会大脑退化的。
“接下来去哪儿?”他语气自然的问。
“换个地方,”颜生嚼着口香糖:“玩儿点有意思的。”
摄像师凑过去点,小心翼翼的问:“要花钱吗?”
颜生吹个泡泡,语气闲适:“你猜?”
摄像师嘤嘤着的缩了回去。
......
阿尔卑斯山下的拉普拉捏滑雪场距里昂196公里,在时速320千米的高铁速度下,40分钟就能抵达。
这是世界上最大的滑雪场之一,甚至承办过冬季奥运会,作为滑雪者的天堂,广受欢迎。
“会滑雪吗?”颜生望着不远处的皑皑雪山,问了一句。
“会,”姜子安说:“但是并不擅长。”
“那你去家庭滑雪区玩会儿吧,”颜生租了两套滑雪用具,穿戴好后,怜惜的看着摄影师:“照顾好这个菜鸡,别叫他摔倒。”
不会滑雪的摄影师快哭了:“你要去哪儿?不管我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