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秀妍恍恍忽忽梦到许多事情, 当年和大叔一起历经百年, 大叔爱听故事, 又总会神神叨叨。
大叔给她做了莲藉新身体,她用着还不错。
时日久了学了点法术,也放下心态悠然过日子。最后遇上赵嘉桓和华珍珠的魂魄,她想用法术捉弄他们,但是洽逢大叔参透时空之秘。
他们一起穿越了时空,然后她成为了邢岫烟。
邢岫烟的点点滴滴犹如电影快进一般呈现,但是太快了反而让她头痛欲裂。
最受煎熬的还是徒元义, 不但是女儿昏迷不醒, 老婆原是被点倒, 却也醒不来, 这时还神情痛苦, 如做了恶梦。
“秀秀, 秀秀!醒醒……”徒元义轻轻摇晃她,但她像是对他的叫唤没有反应。
她的头在贾元春前生的墓碑上撞伤,好痛,她又久未入食,失血过多,被贾元春按着头磕,她失去了力气。
接着是漫天的黑暗和寒冷,她没有精力了,她好累,就让自己沉睡吧。
一股温和浑厚的暖气从丹田处袭来,然后输往任督二脉,又至其它经脉,十分输服。
她贪恋这种感觉,浑身沐浴其中,又安心的舒展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也不知多久,长长呼出一口浊气。
她醒了过来,睁开眼时是一个一双兔子眼,胡子拉渣的男子,虽然应该是个大帅哥。
等等,有点档机的她缓过来。
“皇上?”
徒元义运了一夜的功,也十分疲惫,叹道:“你终于醒过来了。”
“醒过来?等等,我有点乱……”
她脑子里记忆太多,只是一时没有办法逻辑排列。
她看着他神情的憔悴,不禁心疼,且她十分想念他似的,上前拥住他。
“你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朝政上琐事就下放内阁处置,不必亲力亲为的。”
徒元义轻轻拥住她的身子,说:“哪里是为了朝政了,还不是你让朕操心。”
她说:“我都当了皇后了,我总心甘了。”
徒元义忽说:“你别把体重都压朕身上,朕有点累。”
呃……她松开手,抬头看他,说:“你需要睡觉……”
“是。朕要睡觉,你乖乖的,让朕睡一会儿。”
“好。”
徒元义说完就在床上躺下来,依着枕头就闭上眼睡着了,她为他盖上被子。
这正是自己甘露殿的卧室,她披衣起来,外头的宫女进来服侍,她不禁愣了一下。
“紫玥呢?”
夏兰讶然看着皇后,说:“娘娘,紫玥姑姑已经出嫁了呀。”
邢岫烟怔在当场,脑子里的浑乱记忆如拼图一般,这时却找出了几块拼凑了部分。
她好像遇上警幻和贾元春,之后经历了生死劫,她在四川呆过数年,紫玥她们嫁人了。
邢岫烟看着这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大宫女,搜扬刮脑才叫出她的名字。本想让她服侍自己更衣梳妆,却又遇上铁柱和大柱过来,孩子见着她就哭。
邢岫烟也弄明白,她昏迷了四天了,在圆圆落水后就没有醒来过。太医说她身体也没有别的毛病,只是受了刺激陷入了魔怔,有可能醒不过来,这让徒元义顾不得女儿了。
“圆圆怎么样了?”
……
邢岫烟去了侧殿,徒圆圆正安置在这里,她仍然没有醒,好在烧已经退了。
太医说退烧后要等她醒来。看孩子面色发黄,嘴唇发白,她忙令宫女冲了按医用比例一碗糖水和盐水来。
她在宫女的协助下,喂徒圆圆各喝了半碗。邢岫烟就守在徒圆圆床前睡了一夜。
翌日一早,苏清、赵全前来求见,邢岫烟因为徒圆圆也记起千秋节那天的事,于是去了正堂召见。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平身吧,”邢岫烟问道:“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苏清道:“奴才多方盘查,想列清当时在附近的人员名单,但是也有困难。”
“是何困难?”
苏清道:“当时传出公主落水,许多人都往那边赶,如此难以分清谁原先便在那里。”
邢岫烟微微点了点头,顿了顿,道:“你也不会只有这点本事。接着说。”
苏清看了一眼赵全,赵全无意现在跟他争宠,苏清又道:“奴才便着重调查秦尚宫、汪嬷嬷、春杏,还有当时发现公主落水的太监,核对他们的口供,重现了公主落水的过程……”
首先是汪嬷嬷,太医当年给她瞧过,确实中了泻药,而按药效发作的时间推断,问题出现在汪嬷嬷喝的一盅冰糖燕窝上。春夏之夏,汪嬷嬷晚上有些干咳,近日总要喝这个,因为是三公主的嬷嬷素来有些体面。
而下药的人锁定掌管周太后小厨房膳食的王嬷嬷,因为小厨房的食材还是要由尚膳监调配的,也要去御膳房领。
可那日是千秋节,大家都很忙禄,没有精力去管她领食材的事,可她偏去了。而王嬷嬷和汪嬷嬷却在御膳房因一碗乳酪发生过龃龉,当然是汪嬷嬷胜了,她仗了三公主的势。汪嬷嬷也在王嬷嬷跟前显摆过,自己近来犯咳,总要每日里冰糖燕窝养着。
邢岫烟听了,只觉一个头两个大,这些奴才是左挑右选出来的,但是时日久了,就是被富贵迷了眼。就像现代的贪官,也许刚开始是一张白纸,可越到后来越变了味。
邢岫烟道:“那秦尚宫和春杏呢?”
赵全又让人将人都带上来,包括汪嬷嬷。
首先,汪嬷嬷道:“本来皇子们和三公主是在一块儿看宫灯的,但是二位皇子又去放烟花了,奴婢等人陪着公主再看了一会儿。公主说要去找娘娘,奴婢正要带她过去,却是内急了,这才将公主交给春杏。奴才该死!”
秦尚宫也哀哀道: “奴才只是想提醒春杏,夜凉了,注意给公主多披件衣服。那时又烟花大绽,奴才和春杏都被吸引住了,没注意三公主……”
邢岫烟道:“公主身边的人,这么多年来要是连夜凉加衣都不知,本宫留她们何用?难不成都需你来提醒?当本宫是傻子不成?”
春杏道:“娘娘,奴才也觉得奇怪,秦尚宫平日并不多话,为何那时叫了奴婢。除了照看公主,她又说了好几句话恭维的话。虽然说奴婢是三公主身边的人,但她堂堂六品尚宫,身份却比奴婢高。如今想来,实为可疑。”
秦尚宫道:“春杏,你别血口喷人。当日千秋节,我不过是为皇上和皇后娘娘高兴,是以随口说起。”
后宫中的人都许多换血了,秦尚宫并不算邢岫烟的心腹,还是当年和德公主管后宫时顶上来的。但是和德公主也没有害徒圆圆的动机呀。
苏清冷冷看了秦尚宫一眼,道:“娘娘,奴才也查出些东西来了。这秦尚宫原是潜邸的老人……”
邢岫烟看向苏清,苏清道:“当年是在圣人书房侍候的。圣人登基后,一起进了宫。”
邢岫烟俏脸黑了下来,盯着秦尚宫,说:“当年皇上让你侍过寝吗?”
秦尚宫吓得伏倒在地,忽听一道低沉隐怒的声音响起:“没有的事!”
众人才惊是圣人过来了,邢岫烟一心扑在女儿身上,徒元义独自睡了半天一夜。起来时,几日未合眼的疲惫感却消除许多。
徒元义在邢岫烟身旁坐下,诸人参拜过后,徒元义怒道:“尔等居心叵测,谋害公主,简直是不知死活!”
徒元义又让苏清接着说。
当日是有人趁机将公害引到太液池的廊桥上,而三公主也不是失足,因为那里有栏杆,三公主人矮跌不出去。
只能是有人将公主扔下去的。如此,第一个叫着三公主落水的人就可疑了。因为如果公主落水后再叫的,那么夜晚的太液池中,得有多好的眼力才能看见公主在水里。公主人小又不会水,在水中喝几口水也叫不出来。
如果叫的人看见公主怎么落水,那么定也能目击凶手了,没看到凶手,那么他本身就是凶手或者帮凶。
这事做得根本就不严密,或者他们没有机会做得严密,平日没有机会。
那第一个叫人的太监顶不住压力,招认了,称是大公主指使他做的。
徒元义龙颜当场就黑了,喝道:“去将大公主提来,朕要亲自审问!”
……
过了一个时辰,东厂就提了大公主徒欣过来。
邢岫烟对于杨氏是有心理阴影的,那人化成厉鬼也不放过她。身在皇家,这就是一笔烂账,难说谁是谁非。
徒欣跪在了跟前,徒元义看着她犹如臭虫和耻辱,说:“朕一再容忍于你,但朕不能容忍你心思恶毒,要置圆圆于死地!”
徒欣惊慌地说:“父皇,我没有!父皇……是不是邢氏陷害我?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冤枉的!”
徒元义说:“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来人,将徒欣关进宗人府,朕要斩了你这个孽种!”
徒欣一听浑身颤抖,瞪大眼睛看着徒元义,一双眼睛落下泪来,她忽又看向一旁沉静喝茶的邢岫烟,骂道:“你害死母后,现在又来害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邢岫烟放下茶碗,淡淡道:“皇上,不是她。”
徒元义看向妻子,他是有一种恼羞成怒,自己的庶女谋害嫡女,这让他在妻子面前难以抬头。
邢岫烟说:“带那些人都上来吧。”
东厂太监又全将相关人等带上来,跪在大公主身边。
邢岫烟看着那叫小德子的太监,问道:“你说是大公主指使你的,你们是何时计划的?”
小德子道:“奴才是……”
邢岫烟道:“大公主受金册后就一直没有进过宫,那么是你出宫和她密谋的吗?”
徒元义这才冷静一点,自从最后一次他想教导大公主一回,那时她却如杨氏一样满心的怨毒,他恶心到了,金册她一个“安宁公主”后,让她无事不得进宫。
小德子强做镇定,说:“是大公主传信给奴才,奴才当初是栖凤宫的人。”
邢岫烟冷笑一声:“那你还是忠心得紧呀,杨氏死了这么多年,你还心念旧主。杨氏对你是有什么大恩典?大公主传信给你,那谁是传信人?”
徒欣看看小德子,说:“我怎么可能指使他?我也没有传过信给他。”
小德子说:“是秦尚宫。”
秦尚宫此时却脸色一白,忽道:“奴才没有!奴才真的只是和春杏说了几句话。小德子,你胡乱攀咬!”
小德子道:“秦尚宫,事到如今,你还要不认吗?你拖住春杏,我才有机会对三公主下手。”
秦尚宫说:“不是,我不知道你们的事。”
小德子说:“公主,对不起。”
徒欣看向小德子,说:“你这狗奴才,为何害我!”
小德子却忽然起身,要朝柱子上撞去,还是东厂几个太监眼疾手段拉住他,将他按在地上。
徒元义脸如锅底一般黑,邢岫烟又看向苏清,说:“他可有家人?”
苏清道:“他河间府人,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现在都已成家。他在宫中积攒些银子也会给他弟弟置办田产。最近他倒没有见过亲人。”太监宫女探亲是有严格的限制的,每月就三天,还要轮着来,并且会有记录。
邢岫烟看看小德子,说:“你最好从实招来,这事背后到底是谁。你以为你一个人死了就完了?或者以为本宫查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