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晕感铺天盖地的袭来,苏筱柔眼前发黑,意识陷入无知无觉的昏迷状态。
她昏迷过去,贝琳达依旧不肯放过她。
“来!”她对着阳宾招呼,“你快过来,把她玷污了。这可是总裁夫人兼网红女神,你玩了她,一辈子都有吹牛炫耀的资本!”
阳宾似乎没听到贝琳达的话,他僵坐的在苏一杭尸体前,手指哆嗦的去试探苏一杭的呼吸。
苏一杭呼吸已然停止,表明生命已从他体内流逝。
阳宾正要缩回手,无意间碰到苏一杭的嘴唇,那冰凉湿润的触觉激的他头皮发麻,浑身汗毛根根竖起。
“啊!”阳宾骤然爆发出声尖叫,他连滚带爬的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赶紧往外跑。
“你给我站住!”贝琳达追上他,拉住他的衣角喊:“你要跑哪儿去,要去举报我是吗?哼,那老头子是你弄死的,警方要追究,也是追求你的刑事责任!”
“我没有杀他,是他自己敲死自己的,所以我不用承担责任。”阳宾语无伦次的自我安慰,他两条腿不停颤抖,冷汗像断线珠子似的,贴着他蜡黄的面颊往下·流淌。
看着他这胆小如鼠的样子,贝琳达就知道,他是被吓破了胆。
街头混混果然靠不住,只会欺负弱小,闹出点大动静,自己就先吓歇菜了。
“我把这女人赏给你们玩儿!”贝琳达对着屋里的异国大汉说,“尽情的玩,随便的玩,把她玩死都行。”
那些大汉没有一个人上前,通通都站在原地不动。
贝琳达气急败坏,她很想看见苏筱柔被这些人轮流侵犯,若苏筱柔被玷污的肮脏不堪,裴子靖绝对会抛弃她。
“你们不动窝呢?好,我给你们钱!”贝琳达从掏出一叠钞票,走到一个大汉面前,“你去玷污了那个女人,这些钱都是你的。”
那大汉看也没看她递过来的钞票,他用生涩的华国语言,告知贝琳达:“我们国家有个传说,玷污刚刚流产的孕妇,她的孩子会化身婴灵,生生世世的纠缠报复伤害他母亲的人。我们可不想生生世世,都被怨气深重的婴灵纠缠报复。”
“无稽之谈,”贝琳达教育那大汉,“鬼神之说都是骗人,这世上根本就没鬼。我敢保证,你们玷污了那女人,一点事都没有。”
大汉才不听贝琳达的话,关于婴灵的传说,已根深蒂固的烙印在他脑海里,岂是贝琳达三言两语能洗脑的。
见大汉说服不了,贝琳达又想忽悠阳宾,然后她回过头来,阳宾已不见踪影,估计是偷偷跑走了。
贝琳达恶狠狠地痛骂:“胆小鬼!怂包!”
她瞅着躺在血泊之中,昏迷不醒的苏筱柔,还有头破血流,脑浆迸裂已经死亡的苏一杭,内心突然升起浓浓的恐惧。
苏一杭死了,苏筱柔生命垂危,估计也活不了多久。
两条人命背负在她身上,若她被警方逮捕,绝对会挨枪子。
怎么办?贝琳达思索一番后,决定走为上计。
现在苏筱柔昏迷着,云城又位于国家边境,所以她有足够的时间,远走高飞逃出国门,在遥远的异国他乡生活。
“你们都赶紧走,”贝琳达转头对那些大汉吩咐,“该给的钱,我已经给你们了。从此以后,我和你们谁也不认识谁。”
这些人本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杀手混混之类,完事之后,便和事主一拍两散。他们听了贝琳达的话,立即四散离去。
贝琳达也借着夜幕的掩护匆匆离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屋里,只剩下昏迷不醒的苏筱柔,和气绝身亡的苏一杭。
碧海岛:
夜半三更,睡在豪华商务套间里的裴子靖,突然间从噩梦里惊醒。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惊魂未定的直喘气。
方才他梦见苏筱柔被人乱棍交加的棒打,他想冲过去保护她,却怎么也靠近不到她身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打得鲜血淋漓……
裴子靖抬手抹去额头的冷汗,深深的呼吸几下,试图镇定内心慌乱的情绪。
可他心脏“砰砰”乱跳,心里也萦绕着浓浓的不祥预感。第六感在明确提示他:苏筱柔恐怕遭遇不测。
裴子靖赶紧拨打苏筱柔的手机,无人接听,一遍又一遍都是无人接听!
裴子靖再给苏筱柔的保镖打电话,也是无人接听,不论哪个保镖都是无人接听。
保镖和苏筱柔都联系不上,事实已然说明:苏筱柔真的出意外了!
可明明临睡前他还和苏筱柔通过电话,那时苏筱柔一切正常……
倏然间,裴子靖想起通话中的细节:苏筱柔一口一个的喊他“老公”!最后挂电话时,还说了句“晚安我的猪头”!
苏筱柔平时很少喊他老公,即便她现在很少叫他“小叔”,称呼他,要么是连名带姓,要么是叫裴总。
叫他猪头这种肉麻昵称,则是从来没有过。
裴子靖自责的想撞墙,苏筱柔想方设法的给他通风报信,他却直接忽略,真是罪该万死。
“筱筱,这次你可以化险为夷!”裴子靖内心一遍遍祈祷,他赶紧用电脑定位苏筱柔现今的位置,发现她身处云城的某山区。
那地方,距离苏一杭的住处非常遥远!
裴子靖心都提到嗓子眼,苏筱柔被带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去,她,她会遭遇什么呢?
裴子靖不敢细想,他立即致电卫铭修:“我怀疑,苏筱柔被pua的漏网之鱼绑架,带到了云城xx山区,你赶紧联络那边的警方,去把我妻子解救出来。”
“不可能是被pua绑架吧?”卫铭修回应说,“国内的pua成员,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没发现他们有异常举动啊。”
他废话连篇,气的裴子靖火冒三丈:“不管是谁绑架了她,你身为司法警员,都有义务去解救她!”
“好好,”卫铭修安慰他,“我马上联络那边的警方,你别太着急,你老婆足智多谋,有谁绑架她,也是绑架她的那个人吃亏。”
他的安慰之言,给了裴子靖些许朦胧的希望。
裴子靖抢购了一张飞往云城的机票,忧心如焚的赶到云城。
他刚下飞机,就接到云城警方的电话:“我们在xx山区找到苏筱柔和她父亲,她父亲头部受到重创已经死亡,她腰腹部也受过棍棒袭击,腹中胎儿流产了……”
裴子靖脑袋嗡嗡作响,警员后面还在说什么话,他一个字也听不见。
“当”手机从他手中坠落,掉落在地,屏幕摔成破裂的蜘蛛网状。
裴子靖神情呆滞的蹲下,目光茫然的看着前方。
此时已到清晨时分,窗外曙光朦胧,机场大厅里灯光雪白,显得凄凉又冷清。
形形色色的旅客,拉着行李箱来回走动,他们的身影在裴子靖眼前晃来晃去,模糊的像一道道影子。
裴子靖觉得他肯定在梦游,他的筱筱足智多谋,屡次化险为夷,怎可能受人袭击,连腹中孩子都保不住。
她以前经过一次流产,上苍不会那样狠心,再让她第二次流产,绝对不会!
机场的地勤,发现蹲在地上的裴子靖,走过来询问他:“先生,请问你怎么了?”
裴子靖思绪浑浑噩噩,根本听不见他的话。
地勤一件询问几次,裴子靖始终不言不语,连表情都是呆滞僵硬的,眼睛也一眨不眨。
“这人,脑子有问题还是神经病?”地勤瞅着裴子靖寻思,要说他是精神病吧又不像,看他这西装革履,大衣笔挺的装束,和丰神俊朗的外表仪态,倒像是个成功人士。
闹不清裴子靖的身份,地勤只好报警。
当看见身穿警服的警员站在面前,裴子靖思绪蓦然回到现实,他满怀希望的问:“你们是来向我报告消息的吧?我妻子不但安然无恙,还制服了绑架她的绑匪,对不对?”
裴子靖莫名其妙的问话,问的警员脑子发懵,此刻他们也怀疑:裴子靖是个脑子有问题的精神病。
“先生,”警员拍拍他的肩膀,“请问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裴子靖从地上捡起手机,还好,手机只是屏幕摔碎,运行还正常。
他打开通话记录,语气机械地说:“刚才你们同事告诉我说,我老婆被坏人打流产了,我岳父也受袭身亡。他肯定是乱说,我老婆可厉害了,从来只能是她收拾别人,没有人能收拾得了她。”
从裴子靖混乱的话语里,警员出大致情况:这应该是个受害者家属,受不了亲人被害的打击,以至于精神错乱。
为避免刺激到裴子靖的情绪,警员顺着他的话安慰他:“是,你老婆毫发无伤,在警局里等着你呢。”
警员通过裴子靖手机里的号码,联系到和他通过电话的那个警员,了解到苏筱柔目前所在的医院后,立即带着裴子靖前往。
此时,苏筱柔还在手术室里抢救,看着“手术中”的三个红字,裴子靖思绪依旧处于呆滞状态。
他肯定还在梦游中没醒过来,肯定是!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大门洞开,刚做完手术的苏筱柔,被医生护士们推出来。
看清手术车上躺着的人,确确实实就是苏筱柔,裴子靖脆弱的神经“砰”地断裂,仿佛被砍伐的梧桐树,他身子直挺挺地向后栽倒,“咕咚”一声摔倒在地。
眼见他晕倒,医生护士赶紧展开对他的救治。
下午时分,苏筱柔从麻醉里清醒。
睁眼看到一片雪白,又闻到清晰的药味,苏筱柔蓦然意识到:她躺在医院里。
好端端的,她为什么会躺在医院里呢?
苏筱柔努力集中精神思索,昏迷前的画面,零乱的在她眼前呈现:一个个体格健壮的大汉,贝琳达恶毒阴冷的面容,以及拿着砖头,狠狠砸向自己脑袋的苏一杭……
“爸爸!”苏筱柔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嚷声,她快速从床上坐起,直接把床边的输液架扯翻,扎在她手背的针头也被扯掉,鲜血顿时涌出来,染红她的整只手背。
恰好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的裴子靖,赶紧按住苏筱柔:“你别动,刚刚做了手术,要好好静养。”
“你?”苏筱柔回头,疑惑的盯着他,“你怎么来了?”
像条件反射似的,苏筱柔想起贝琳达说过的话:你要怨就怨裴子靖……他给了我一大笔资金,正是因为有这些钱……
“你滚!”苏筱柔拼劲全身力气推开裴子靖,指着他大喊:“是你害了我,又害了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