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警员在屋里仔细翻找搜寻一番,异口同声地向卫铭修报告:“没有发现异常物品。”
他们找了半天一无所获,杜闻声内心得意非常。
为彰显自己清白,他满脸无辜地说:“各位,我真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你们在我家搜查,就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到罪证,因为根本就没有啊。”
“别急,”卫铭修慢悠悠地说:“搜查还没结束。”
他举步走进卧室,杜闻声亦步亦趋的跟进去:“你要不放心,可以亲自搜查,顺便也彻底洗清我的嫌疑。”
卫铭修视线落到室内的双人床上,他漫不经心地问:“杜先生有女朋友吗?”
杜闻声眼里流露出明显的厌恶:“没有,我是独身主义者,不可能和女……女人结婚。”
他本来想说“不可能和女·犬结婚”,话到嘴边,他又觉得在卫铭修面前说“女·犬”,很影响他的形象,所以才硬生生改口。
由于内心有严重的仇女情绪,杜闻声说到“女人”时,声音里充满恨意,可谓是恨不得“寝其皮食其肉”,在场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卫铭修自语:“呵,一个人睡觉,需要这么大一张床?”
他转头对身后的警员吩咐:“把床垫抬起来。”
几个警员站在双人床的四周,齐心协力的把床垫抬起,露出床下的木板。
倏然间,杜闻声脸色惨白,他看见一只白色的短丝袜,嵌在木板的缝隙里。
眼神锐利的卫铭修,也看见那只丝袜,他用镊子把丝袜夹起来,举到眼前仔细审视。
丝袜上有几点暗红色,像是血迹。
这可是个重要罪证,卫铭修将它收进密封袋。
“警官,你听我解释。”杜闻声语无伦次的出言辩解,“那袜子,可能是亲戚家的小孩,在我床上睡觉落下的,你可别把它当罪证。”
“有话跟我回去再说,”卫铭修面无表情,“你若无罪,我们不会冤枉你。”
把杜闻声带到警局后,因卫铭修有其他事务处理分不开身,便把杜闻声交给他手下的两个警员米媛和吴勋审讯。
米媛是女警,亦是警局的警花。往常她审讯别的男犯,过程总是很顺利,因此被同事们冠以“花木兰”的称号。
今天遇到杜闻声,审讯一开始就陷入僵局。
极端仇视女人的杜闻声,把天下女人都视作母狗玩物,如今他竟然被女警审讯。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你们警局的男人都死完了吗?派个骚里骚气的loser来审讯我,耻辱啊耻辱!”杜闻声表情扭曲的坐在椅子里大喊大叫,“恶心至极的loser,你赶紧给我滚,别脏了我眼睛!”
“杜闻声!”米媛敲敲桌子,严肃地说:“老实点,请配合我们办案。”
“笑话!”杜闻声态度更加猖狂,“女·犬只配跪在我脚下当舔狗,要我配合你办案,下辈子变个男人再来吧。”
“仇女癌!”米媛小声说出三个字,她正想对杜闻声宣读辱骂警员的后果,突然听到蓝牙耳机里传来卫铭修的声音:“小米,你下来,让我和小吴来审讯他。”
米媛应声退下,见她走了,杜闻声兴奋的呲牙咧嘴,他对着米媛的背影冷嘲热讽:“我跟你说,女人都是蠢货弱智,以你的智商做不了这行,你还是趁着年轻有点姿色,赶紧去卖吧!”
卫铭修来到审讯室,看见他,杜闻声态度立即转变,他谄笑胁肩地奉承卫铭修:“警官大人,看你一身正气,绝对是个秉公执法的好警官。我一定好好配合你办案,有问必答,绝不隐瞒。”
面对他的奉承,卫铭修内心只有鄙夷,他似笑非笑地说:“好啊,你把你的罪行从头到尾老实交代,也省得我费心审讯你。”
杜闻声装糊涂:“我说过了,我是遵纪守法的公民,没犯过任何错,你要我交代什么?”
卫铭修拿起一张照片,在杜闻声眼前晃了晃,一针见血地说:“这个小女孩刚刚流产一个胎儿,经dna鉴定,那个胎儿与你有血缘关系,是你的孩子。”
杜闻声瞠目结舌,那小丫头竟然怀孕了!
他可没有察觉到,因为他平时除了侵犯虐待她,基本上对她不管不顾。
“她,她怀孕不是我导致,”杜闻声想方设法的辩解推脱,“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我,偷了我用过的小雨伞,采用人工授·精的方式,让她怀上了我的孩子。”
卫铭修嗤笑:“你可真会辩解!”他手指敲敲桌子,冷漠地发问:“我就问你一句,你认识这个小女孩吗?”
杜闻声摇头:“不认识,她如果指认是我侵犯了她,那肯定是别人教她这么说的。你要知道,小孩子嘛,大人教她什么,她就说什么。”
卫铭修拿起一份化验单,“从你家找到的那知丝袜上,血迹经过鉴定,dna和这女孩一样。你说你不认识她,那为何沾有她血迹的的丝袜,会出现在你家床垫底下的木板里?”
杜闻声挖空心思的辩解:“那肯定是想栽赃我的人,趁我不在家,把丝袜塞进床垫底下的。警官大人,你看这人安排的多周密,铁了心要把我送进监狱。”
卫铭修故意不拆穿他,反而顺着他的话问:“你口口声声说有人栽赃陷害你,那你说说,这个人是谁?”
“是……”杜闻声想了想,说出一个名字:“苏筱柔!”
卫铭修再问:“依据是什么?”
“是,是……”杜闻声脑子里急剧思索,就是想不出理由来,他只好找借口说:“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卫铭修也不想听他编谎话,“想不出来就算了,咱们继续下个问题。”
他用平板电脑播放了一段视频给杜闻声看:“你家小区的监控显示,几天前的一个晚上。你拎着几个垃圾袋出门,然后驾车把这几个垃圾袋扔到离家二十多公里外的垃圾场。请问,你丢垃圾为何要跑那么远,丢到楼下的垃圾桶里不行吗?”
杜闻声顿时面如土色,他当时丢的垃圾,全是那小女孩的物品。
他怕把东西丢到楼下垃圾桶里,被邻居发现引起他们怀疑,所以才特地开车把东西尽量丢远。
“我是为环卫工人着想,想减轻他们的工作量。”杜闻声谎话张口就来,“我这是正能量的好行为呀,你们应该予以表扬。”
卫铭修问出下一个问题:“请问,你丢的是什么垃圾?”
杜闻声不假思索地说:“生活垃圾!”
他觉得自己这么说,绝对不会被揭穿。因为今天距离他丢垃圾,已经过去好几天。
那个垃圾场里的垃圾,肯定已经被运走销毁,警方再去找,什么也不会找到。
卫铭修对着蓝牙耳机吩咐:“小米,把他当时丢的垃圾拿进来。”
米媛拎着几个装的鼓鼓囊囊的黑色垃圾袋走进来,放在杜闻声面前。
她打开其中一个袋子,各种女装立即露出来:兔子服,护士服,女仆装……
看着这些被自己扔掉的衣服,清晰展现在眼前,杜闻声惊恐的直冒汗,“你们怎么会有这些衣服?这些衣服,应该都被垃圾车运走销毁了呀!”
卫铭修含笑注视着杜闻声因恐惧而哆嗦战栗的丑态,不疾不徐的说出六个字:“人在做,天在看!”
他为何会有这些衣服,还得归功于裴子靖。
当苏筱柔怀疑杜闻声是侵犯小女孩的元凶时,料想到他会千方百计销毁证据的裴子靖,立即通知自己的保镖,去杜闻声所住的小区,暗中监视他。
那晚,杜闻声开车去丢垃圾,一路都被裴子靖的保镖跟随着。他刚把垃圾丢到垃圾场离开,保镖就把垃圾捡起来了。”
卫铭修又向杜闻声播放了垃圾场的监控,监控显示,他丢的垃圾袋,和保镖捡起来的垃圾袋一模一样,也和此刻放在他面前的垃圾袋,形状大小完全相同。
铁证如山摆在眼前,杜闻声无可抵赖,只得乖乖认罪。
他交代说,两年前,他从人贩子手里买到个漂亮小姑娘带回家里,强行给她服下某些药物,导致她变成聋哑人。
之所以把她变成聋哑人,是杜闻声担心她的喊叫声被邻居听见。同时也能防止她逃离他家后,把他的罪行供出来。
两年时间里,杜闻声是如何侵犯虐待小姑娘的,他只是简单大致的交代了点状况。
即便交代的很简单,卫铭修做记录时,都控制不住愤怒的骂了几句“畜生”!
审讯完毕,杜闻声满怀希望的问:“警官,看在我坦白交代的份上,能否对我从宽处理?”
“不忙,”卫铭修微微一笑,“你犯下的罪行,可不止这一件,还有故意杀人未遂罪!”
“我哪有故意杀人?”杜闻声又使出装糊涂的招数,“警官,你不能因为我老实认罪,就把你以前破不了的案子,也强行加诸在我头上。”
“我从不会冤枉任何人,”卫铭修语调自然,仿佛在和朋友聊天,“几天前,你交了一袋野生菌给xx酒店的大厨,让他做一份蘑菇炖鸡。晚上,服务员端上这道菜,你特地对苏筱柔说,这菜是你专门给她点的。”
杜闻声恶狠狠地说:“我是按照老板的吩咐,要和她老公拉近关系,才对她献殷勤。否则,我怎会去讨好她那个贱货呢?”
“你说的老板是哪个老板?恐怕不是你公司的老板,而是……”卫铭修说到这突然改口,他故作关切地问杜闻声:“对了,你饿不饿?”
他突然露出关怀之意,让杜闻声不明所以:“你要请我吃饭?”
“对呀,我们审讯犯人,也要遵循人道主义。该让他吃就让他吃,该让他喝就让他喝。”卫铭修又对着耳机吩咐,“来,把给杜闻声准备的饭菜端进来。”
一个警员端着托盘走进审讯室,看见托盘里的饭菜,杜闻声整个人都瘫倒进椅子里。
若不是他的双手被铐在椅子的扶手上,他肯定会滑到地上。
托盘里没放别的菜,只有一盆蘑菇炖鸡。那通身雪白的长条状蘑菇,正是白毒鹅膏菌!
卫铭修走到杜闻声面前,用钥匙解开束缚他双手的手铐,“让你饿到现在才吃饭,是我招待不周,所以特地给你准备了一份美食。你说这汤很滋补,我用它招待你,很够意思吧。”
他将筷子塞到杜闻声手里,像主人招呼客人似的说:“慢慢吃,别客气,吃完了锅里还有,想吃多少有多少,包你吃个够。”
杜闻声哭丧着脸:“这蘑菇不能吃,有,有……”
“有毒”两个字,他实在说不出来,因为一旦说出口,就意味着他“故意杀人”的罪名成立。
“蘑菇有什么啊?”卫铭修学着他装糊涂:“有泥沙吗?不会的,我们的厨师洗菜从来都洗得很干净,你赶紧吃,菜冷了影响口感。”
杜闻声拿着筷子,哆哆嗦嗦的伸向蘑菇炖鸡,他撇开蘑菇,夹起一块鸡肉,闭上眼睛往嘴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