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叔叔,你知道我们家以前的律师是谁吗?”买买买回去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是给陌影打电话。
买氏这么大的一个集团,原本不应该因为一个意外,而彻底消声灭迹。
买海洋和安淑仪夫妇的失踪,买氏地产总经理唐彦辰的跳楼,是造成现在这个局面的主要原因。
买氏没有整体上市,所有有决策权的人,在同一时间消失了。
根本就没有办法在运营下去。
作为买氏的继承人,买买买对买氏的状况一无所知,是次要原因。
两个原因加在一起,让肆无忌惮的买老大,变得一无所有。
买买买最大的问题,是没有运营公司的经验。
如果不知这样,应该不难找到,改变最后这个结局的办法。
花花和晋然都提到了律师。
买买买开始关注。
“三买小朋友,你怎么忽然问我律师?你要找你们家的律师,还是原来公司的法律顾问?”陌影问买买买。
“律师还有那么多的吗?我也不知道我应该要找谁,我到现在都没有见过律师。”
打小就在乌托邦里面自以为无所不能的买老大,到了现实社会,就是小白中的小白。
“你们家律师挺多的,我见过好几个,就是不太清楚分别都是负责什么的。现在找公司的律师应该也没什么用了,你以前都没有接触过你自己家的律师吗?”陌影和买海洋的关系好,却也没有参与买氏的运作,更不会介入买海洋私人财产的处理。
官商在一起做朋友,如果想要不相互勾结,就不能介入得太深。
陌影一直和买海洋的生意保持适当的距离。
“没有,我以前有些刻意回避我是买氏继承人这件事情。”在家里出事之前,买买买每天都想着靠自己的能力,来证明自己。
“那这样吧,我应该能够帮你找到给买氏做顾问的律所。我去问问他们知不知道你们家的律师是谁。”买是集团的法律顾问并不难找。
对于本市的律所来说,能够给出事之前的买氏做顾问,一定是履历里面最亮眼的组成部分。
通过官方的渠道,很容易找到。
陌影很快就找到了给买氏做顾问的一钉律所的主任孙一钉。
一钉律师事务所给买氏做顾问,已经超过了十五年的时间。
孙一钉和陌影打过不下十次照面。
虽然交情不深,但见面肯定都认识。
按照孙一钉的说法,买氏和买海洋的个人法律事务,原本一直都是交由一钉律师事务所的。
在唐彦辰接受买氏地产事业部之后,地产事业部就换了新的律所。
紧接着,买海洋和安淑仪的个人事务,也交由了那个新的律所打理。
一钉事务所因为买氏业务的带动,早就已经是当地最好的律所之一。
被挪走的那两个业务,对于律所来说,影响也没有很大。
孙一钉和陌影说了一下当时的一些情况,也沟通了一下买氏重组过程中,一钉律师事务所担任的主要角色。
买氏大楼的倒塌,作为罪魁祸首的买氏地产,还没赔偿,资金链就已经断了,成为一个空壳。
买氏地产的事故,影响过于巨大,死伤过于惨重,以至于到了需要整个买氏都被重组的程度。
“我们一钉律所负责的,买氏的整套重组方案都是公开透明的。我们有向公众也有向政府通报相关的情况。”
孙一钉在陌影说明来意之后,就把自己知道,并且可以对外公布的的事情告诉了陌影。
“买氏地产不是一直稳扎稳打的吗?为什么资金链会断裂?”陌影并不能完全接受孙一钉的说法。
“买氏地产的负债率,在跟我们律所合作的那些年,确实是不高的。重组开始之前,我也有查过。买氏地产没有上市,大部分信息都是不公开的,不太好找。”
孙一钉并没有在这个调查上花费太多的经理,毕竟买氏地产这几年和他的关系并不密切。
“那你知道买氏地产是和哪家律所合作的吗?”陌影提了一个新的问题。
“这个好像也没有公开,几大律所也没有听说有人接了这个项目,估计并不会是一个太大的律所。”孙一钉因为买氏撤走了部分业务,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膈应的。
他和买海洋毕竟认识那么多年了,最后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买氏地产的总经理,拿着买海洋的委托书,说要结束和一钉律师事务所的合作。
孙一钉给买海洋打电话,买海洋就说他已经决定不管地产事业部的事情了。
买氏地产的口碑一直都很好,这么多年,真正需要孙一钉亲自上场帮忙打官司的事情,几乎都没有。
买海洋这么一说,孙一钉也就释怀了。
直到地产事业部总经理过来,说买海洋和安淑仪要把个人国内和国外的法律业务也转走。
孙一钉就越来越搞不清楚买海洋到底是怎么想的。
买氏重组的时候,一钉律师事务所也出来面对过媒体,说过一系列的处理方案,陌影一直都觉得这个律所是很专业的。
陌影在把买家别墅解封的消息告诉买买买之后就去了上海,他相信专业的律所一定很快就会跟进这件事情。
买海洋和陌影说过,在买乐高出生之后,他和安淑怡就给买乐高做了一个信托基金。
这也是为什么,陌影离开的时候,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在金钱上帮助买买买。
一来,他没有什么钱。
二来,买海洋的剩余私人财产解禁之后,就算买氏继承人失去了买氏,买乐高的信托基金,也足够让两姐弟衣食无忧。
哪曾想,买海洋和安淑仪把自己的私人事务交给了一个没有经验的律所。
在孙一钉的配合下,陌影顺着买氏地产总经理唐彦辰的这条线,找到了买氏地产后来合作的律所。
这家律所没有什么名气,到目前为止,就只接了买氏地产和买海洋的私人业务。
律所上上下下,就只有一个叫白彦超的律师。
这个原本没有引起调查组注意的小律师。
经过多方查证,虽然姓氏、籍贯,所有写信息都不同,却是唐彦辰的亲弟弟。
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陌影又给买买买打了一个电话:“三买小朋友啊,陌叔叔都没有把你照顾好啊。调查组之前一直没有找对方向,最后又急着结案,没有对你负责到底啊。”
陌影已经调去了上海,再回过投来处理这件事情,名不正言不顺,只能交代以前跟着他的特警,想办法重启案件的调查。
买海洋和安淑仪消失得太过离奇,陌影一直把自己的工作重心,放在两人失踪的事情上,以至于忽略了一些关键的信息。
“这哪能怪您啊,都是我自己的无知导致的。我就知道家里被封了要怎么生活,光想着把表卖了,生活就没有问题了,我也是到现在才想着要找我爸爸妈妈对买乐高的安排。”买买买既不懂公司的运作,也没有参与家庭资本的管理。
爸爸妈妈失踪之后,她就是一个孤儿,除了买乐高,连个亲戚都没有。
买买买很后悔,没有早点接受买海洋要把她培养成买氏继承人的安排。
如果她早一点接触公司的事情,哪怕只有半年一年的时间,也不可能让自己和买乐高,陷入连物业费都交不起的窘境。
“现在想起来也不晚啊。你爸你妈是失踪,那些和私人信托有关的事情,还是得要他们本人处理,应该是保得住的,我以前有处理过类似的案子。”
陌影尽量宽慰买买买:“你怎么忽然想到这件事情。”
“不是我想到的,就我这比猪还笨的脑子,每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是买乐高接到了我爸爸妈妈在欧洲给他在申请的幼儿园的电话,我才想到有这个问题的。”买买买一直都说老三傻,不曾想,她比老三傻了不知道多少倍。
“你别着急,我想办法请个假,回去帮你看看这件事情要怎么处理。”陌影让买买买不要着急,他自己却很着急。
“都这么久了,也不急这一时半刻。陌叔叔您不用特地回来一趟。就是我不想再被蒙在鼓里。我爸我妈房间有个很大的保险柜,我如果现在想办法把保险柜打开,会不会触犯什么法律?”买买买这会儿刚刚做完晋然家的监工,看着一群家政人员,打扫自己家的房子。
买乐高出生之后,买买买就没有再进过买海洋和安淑仪的房间。
买海洋夫妇的房间,以前也藏着一个保险柜,却没有如今这个这么大。
如果不是被晋然逼着做监工的“福利”,买买买在短时间之内,肯定是不可能会回到自己家里。
这次回来监工,买买买是带着买乐高一起的。
晋然回去瑞士之后,还和买乐高通了好几个电话。
就连需要买买买监工的时间,也是买乐高代为转达的。
买乐高起了个大早,要求给买买买做监工助理,还说既然答应他,可以无限次地去他家的院子里面玩滑梯。
陌影安排了一个接受过专业破拆训练的警察,去买买买家里打开保险柜。
买买买一边等警察来,一边陪着买乐高玩。
原本以为警察会来的很快,事实却是一直等了两个小时都没有等到人。
天色渐晚,买买买想到自己还欠着的管理费,没水没电的,就准备给陌影打电话,商量是不是要明天再来。
“陌叔叔那么忙,我们不能随随便便给陌叔叔打电话。”买乐高把买买买之前说他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买买买。
“天都黑了,你留在这里肯定会害怕的,我们等明天白天在回来。”买买买和买乐高商量。
“天黑了就开灯呗,买小妹怎么这么笨。”买大哥一脸的呃鄙视。
“家里没电。”买买买有些没有底气。
买乐高要是发挥十万个为什么的精神,问家里问什么没电,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没关系,很快就有了。大师兄应该在来这里的路上了。”买大哥气定神闲地看着买买买说。
“大师兄来干嘛?”买买买不明所以。
“给我们送钱呀。”买乐高回答地理所当然。
“买乐高,你是不是又乱打电话了?我们又不是欠了几十几百块的电费,你怎么能让大师兄来呢?”买买买常常不知道要怎么教育自己的弟弟。
“我没找大师兄借钱,是晋然哥哥让大师兄帮忙送过来的。”买乐高说道晋然,莫名带着一点傲娇。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如果买乐高不是一个三岁小孩,买买买估计忍不住打人的冲动。
“我知道啊,买大哥一直都在帮买小妹啊。”买乐高压根就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看看时间,晋然肯定已经起床了,买买买直接拨通了晋然的电话。
买买买还没有开口,晋然的问题就先一步过来了:“你给我打电话,是因为吕一洋送过去的两百三十万,对不对?”
“两百三十万?你想干什么?拿钱砸我?我有说我要找你借钱了吗?你干嘛这么自以为是?”买买买特别容易在这件事情上炸毛。
“怎么又生气了。这钱不是我借给你的呀。买乐高没有和你说吗?”晋然出声询问。
“怎么回事?”买买买的态度开始缓和。
她误会了晋然太多次。
听到晋然像微风掠过湖面的声音,毛就能顺了很多。
“你的面具大师找到了呀。当时报案的时候,你是昏迷的,留了买乐高和你几个舍友的电话。这次又是买乐高接到了电话。你弟弟给我打电话,警察也给我打电话。”晋然解释了一下。
“为什么打给你?”买买买不解。
“警察因为你的面具大师来找过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是问被偷走的面具大师具体的一些问题,这一次是希望我能帮忙鉴定一下他们找到的面具大师是不是你丢的那一组。”晋然用不情不愿的语气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