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卿没想,也懒得去想,他知道自己想再久都不会想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说到这个,魏卿倒是想起了曾经被闻子珩视为他们之间复合希望的秋锡,貌似他的朋友圈里只有秋锡一人知道闻子珩的存在,当年他们身在异国他乡,魏卿也还没坐上如今的位置,他生怕护不到闻子珩便没有对外公布他和闻子珩的恋人关系,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成为他们复合的一道坎,以至于后来因误会分别五年之久。
  魏卿在感情上向来不是大方之人,他给过秋锡主动坦白招供的机会,可惜秋锡装傻充愣想糊弄过去,于是他不再手软权当做没有交过秋锡这个朋友,而当初撺掇秋锡这么做的闻元娴也逃不掉。
  魏卿唯一庆幸的是当初秋锡和闻元娴都不知道他的恋人是闻子珩,不然以闻元娴那女人恶毒的心思恐怕要在接下来五年里变着法子给闻子珩难堪。
  “小卿,你想到什么了吗?”急不可待的魏夫人拽着魏卿的手左右摇晃个不停,看她忐忑又怀着期望的模样像是恨不得魏卿立刻点头说出一串女人名单出来,“妈知道你很喜欢小闻,也不想为了这件事破坏你在小闻心中的印象,可是你和小闻能不能破镜重圆跟闻溪是不是你孩子完全是两码子事,就算闻溪真是你孩子却被小闻领养,我们魏家也不会做出夺人孩子的缺德事来,顶多让小溪喊你声干爹,也好让我提前完成做奶奶的心愿。”
  说到这里,作为戏精本精的魏夫人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水抽抽涕涕起来,嘴里还在念叨着,“只有我们这些看着你长大的长辈才知道,小溪和你四五岁的时候有多么像,连小表情都是一模一样的,要说小溪不是你的孩子,谁信哪?”
  魏卿神态漠然,不答反问:“所以你还调查到什么了?”
  闻言魏夫人霎时僵住,支支吾吾了半天后忙不迭撇清自身的关系:“都是你小叔怂恿我来调查的,本来我是不想掺和这些事的,还不是你小叔跟我说了那天你去警局的事情……”
  魏卿嘴角抽搐了几下,心里狠狠唾骂了魏小叔几句,他就猜到那个八卦爱玩的小叔不靠谱,忍不住叹口气说:“你也知道小叔那人从小就是个混世魔王,被爷爷奶奶溺爱坏了,不惹事就活不下去,你别听风就是雨的跟着他一起瞎胡闹。”
  魏夫人也不反驳魏卿的话,自觉听着儿子的训导,直到抬眼看见魏卿拉开门准备走出卫生间时,才慌不迭路拉住儿子的手:“你真的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吗?”
  “妈你清醒点。”魏卿无奈地扯下魏夫人的手,干脆直接说道,“除了闻子珩,我没和任何人睡过,所以闻溪不可能是我儿子。”
  话是这么说,闻子珩经过客厅时还是忍不住多看了沙发上的闻溪几眼,小伙子皱着眉头一脸严肃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不得不承认他和魏卿幼年时长得确实非常像,蹙眉时习惯抿起嘴角的微动作也是一样的。
  魏卿看着闻溪的脸不由得陷入了沉思,想起刚才魏夫人那番话,脑海里忽然升出几分异样的思绪。
  虽然魏夫人没有从魏卿那里确定闻溪的身份,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对闻溪的喜欢,一口一个宝贝儿地喊着,巴不得把闻溪捧在手里或是含在嘴里,哪怕闻溪至始至终对魏夫人的态度不冷不淡,也丝毫不会减少她对闻溪的热情。
  临走前魏夫人不声不响的往闻溪手上套了个玉镯子,直到魏夫人和魏卿一同离开后才被闻子珩发现,成年人佩戴的镯子套在四岁小孩手上难免显得有些怪异,闻子珩轻而易举就把镯子摘了下来,镯子质地通透,色彩纯正,在暖色灯光下更显流光溢彩,即便是闻子珩这样不识货的人也能看出是个上等品。
  闻子珩拿着镯子愣了许久,一时间竟是分不清楚魏夫人是要把镯子赠与他还是闻溪。
  第二天闻子珩照常带着睡意朦胧的闻溪去公司上班,闻溪有点起床气,每当他不愿意醒来又被强行喊醒时就会闹脾气,不过闻溪闹脾气的方式比较特别,就是撒娇耍赖像只小树袋熊似的挂在闻子珩怀抱里不肯下来,闻子珩一向拿儿子没办法,只能从家里下楼去停车场开始就抱着小家伙,来到公司后更是一路抱到办公室,引起不少路人的注意。
  许是昨天孙静怡闹出的动静太大了,这天上午还有不少同事在休息时间去茶水间讨论孙静怡的八卦,当然他们并不是在为孙静怡说话,而是觉得孙静怡走得不冤,工作能力再强的人若是人品不好的话只会在公司里起到搅屎棍的作用,更何况孙静怡的成绩还不算是拔尖的。
  祖茜端着水杯路过时就听到几个男男女女欢声笑语,各种花式夸奖魏董这么做简直酷到爆炸。
  “孙经理才走了不到一天,你们就在这里幸灾乐祸,嘴脸未免也太难看了吧。”当祖茜的大脑反应过来时,行动上已经非常嘴欠地把这句话说出来了,其实她替孙静怡打抱不平倒不是因为她俩有多么姐妹情深,只是有种唇亡齿寒的悲凉感罢了,孙静怡知道她不少秘密,她不想得罪了孙静怡。
  那几人似乎并不惧怕祖茜这个部门经理的头衔,当即毫不客气怼了回去。
  “哟,祖经理和孙静怡真是感情好呀,孙静怡都被魏董从我们公司里踢出去了,还口口声声喊她经理,不知道孙静怡知道了会不会感动得涕泪横流。”
  “祖经理,如果你是真的心疼孙静怡的话麻烦你和她一起离开公司好吗?而不是逮着谁都咬上一口,现在公司上下谁不知道孙静怡看节达部门的闻经理好欺负往人家身上泼脏水的事儿?以前经常装模作样说闻经理作为单亲爸爸带孩子多么辛苦,结果转脸就和其他人一起敲诈闻经理,好一朵表里不一的白莲花。”
  祖茜被这些人唱双簧似的反击气得肝疼,脸几乎涨成了紫色,她咬着牙狠狠瞪了一眼那些人,阴毒的眼神犹如淬了毒液的尖刀,直到咬破嘴皮尝到一丝血腥味,祖茜才猛然清醒过来,阴郁着脸转身便离开了茶水间。
  经过走廊时,祖茜迎面撞上牵着孩子准备出去吃午餐的闻子珩。
  祖茜用那双满含着戾气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闻子珩,她停下脚步伫立在原地不动,眼睁睁看着闻子珩与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然而闻子珩就像是没看到面前这个活生生的女人一样,目不斜视的视线甚至没有倾斜半分,更没有匀出丝毫目光投到祖茜身上,他面无表情的与祖茜擦肩而过了。
  祖茜:“……”
  第33章
  闻子珩是发自内心的不想搭理祖茜, 之前孙静怡还在公司就职的时候,她们两个人就经常团结在一起排挤孤立其他人,把原本风平浪静的职场搅和得乌烟瘴气,节达部门是独立出来的倒不会让闻子珩与她们有太多的牵连,可怜销售一部和销售三部两个部门的经理稍微不注意就会被她们摆一道。
  以前闻子珩碍于情面没有直接对孙静怡和祖茜甩脸色,现在出了孙静怡这档子事儿, 他便不想再做面子功夫了。
  被无视的祖茜气得浑身发抖, 她的牙关越咬越紧,甚至在口腔里尝到了一丝甜腻的血腥味, 自从孙静怡被魏董驱赶出公司后,似乎她的路也变得极其不平坦起来,曾经长时间和孙静怡捆绑在一起的结果就是大家把在孙静怡那里产生的印象强行加到她身上来, 仿佛朝闻子珩头顶泼脏水的人不是孙静怡是她祖茜似的。
  可关键是她根本不是孙静怡,闻子珩凭什么拿鼻孔冲着他?
  祖茜越想越是火冒三丈,激动之下转身对着闻子珩牵起儿子走远的背影喊:“闻子珩。”
  闻言闻子珩只是身影顿了一下,脚步却不停歇的继续往前走。
  “闻子珩。”祖茜陡然拔高声量, 踩着八公分的尖细高跟鞋大步流星追上去, 同时扯着尖利的嗓音说道, “你刚才没听到我在喊你吗?大家都是一个公司的,你装什么装?”
  猝不及防的闻溪被祖茜的大嗓门吓了一跳,小肩膀猛地抖了一下,条件反射性抱起闻子珩的双腿就像只受了惊的小猫似的要往自己爸爸身上爬, 闻子珩看到闻溪吓得苍白的小脸,顿时感觉整颗心都疼得揪了起来, 赶紧将闻溪抱在怀里,闻溪立马化身成一只树袋熊用四肢紧紧攀着闻子珩的身体。
  闻子珩面无表情转过头看向走到他身后的祖茜,发冷的眼神里堆砌了层层叠叠的郁气。
  “你到底想说什么?”闻子珩把声音压得及其低沉,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看着祖茜,他鲜少有此刻这样发怒的时候,以前哪怕亲耳听到孙静怡和祖茜在茶水间里吐槽他也不会这么明显的把怒火写在脸上,“又想来按着我的头给孙静怡道歉?你要想明白我和我儿子才是受害者而孙静怡是加害者,就因为她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这个加害者就该向她道歉?你这种思想和网络上那些替罪犯说话的人又有什么差别?”
  尽管闻子珩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被几个路过的同事听到了大概,纷纷看过来小声指指点点。
  祖茜被闻子珩说得一愣一愣的,霎时面红耳赤,本想反驳,结果又听到旁边一些同事说她找闻子珩茬的议论声,一下子剩下的话全部卡在嗓子眼里,她捏紧拳头,忍了又忍最后灰溜溜地逃开了。
  经过孙静怡那出戏后,闻子珩俨然成了所有吃瓜群众的同情对象,祖茜前脚刚走,那几个同事便一窝蜂地围上来对闻子珩嘘寒问暖。
  “祖茜那女的就是个事精,一天不挑事就皮痒浑身不舒服,你当她说话是在放屁好了。”
  “而且孙静怡昨天刚走,狼狈为奸二人组突然少了半壁江山,祖茜可不是得适应一阵子才行吗?”
  “话说祖茜在公司里的名声都这么差了,会不会影响到她在魏董心里的印象分啊?魏董刚来不久凡事都亲自上阵,不可能没有听到过祖茜昨天和孙静怡一起闹事的风声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魏董可是站在我们这座金字塔顶端的人,俗话说站得高看得远,我们底下这些人做过的事儿在魏董那里就像是讲台上的老师看下面的同学一样,说不定你们每天去茶水间和卫生间总共花了多少分钟都被魏董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这话说得有点夸张了吧……”
  “不信你自己问魏董去?”
  “……”
  说话间几人已经走到一楼大厅,这四个同事都是隔壁市场部的成员,和闻子珩在工作上有过几次往来,关系还不错,最令闻子珩惊讶的是闻溪似乎不排斥他们的接近,除了一开始抓紧闻子珩的衣领表现出来的恐惧和警惕外,小家伙并没有像往日那样做出任何抗拒的动作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于是闻子珩自然而然应允了同事们一起吃午餐的邀请,他想看看闻溪的改变有多少。
  一行人走出公司大楼时,第三扇旋转玻璃门前传来一阵喧闹声,吸引了不少路人的围观,被那些声音吓到的闻溪双手紧紧搂住闻子珩的脖子,直接把整张脸埋进他的怀里,闻子珩安抚性地摸着儿子柔软的黑发,往事发地点那边瞧去,只见三个保安手忙脚乱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正在把男人往楼梯下面赶。
  那个男人背对着闻子珩,因此闻子珩看不清楚他的长相,不过从男人身上那套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可以看出,这应该不是随随便便过来生事的普通人。
  另外四个同事又开始低声八卦起来。
  “这都是他第几次过来了呀?好像最初保安还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赶他走吧?估计是魏董的意思。”
  “可不就是吗?就连秋少不能踏进我们公司的大门肯定也是魏董的意思,看来魏董是铁了心不想见他,我记得前阵子秋少还在ins上晒他和一群公子哥的兄弟情,其中就有我们魏董,没想到男人翻起脸来也比翻书还快。”女同事托着下巴啧啧两声。
  “秋少?你们说的是辉卓娱乐的副总秋锡?”
  “就是他。”
  秋锡?
  听到这个名字的闻子珩猛然间怔住,连刚才心不在焉的眼神也变得严肃起来,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个秋锡就是五年前他打电话恳求其帮忙向魏卿转达消息的秋锡吧?结果秋锡不仅没有把他在咖啡厅等待的事转达给魏卿,反而还在魏卿那里挑拨离间加大他和魏卿之间的误会。
  原来是他……
  就在闻子珩目不转睛看着秋锡时,原本背对着他们这个方向的秋锡像是感觉到了身后某道意味不明的视线,被保安拉扯的同时忽然转身看了过来。
  然后两人的视线相撞。
  秋锡一愣,脸色刹那间变得铁青,他用力甩开保安纠缠着他的手,迈步朝闻子珩这边走了过来。
  第34章
  围观群众瞧见秋锡突如其来的举动也有些懵逼, 齐刷刷扭过头把视线投向闻子珩这边。
  眼见秋锡越走越近,闻子珩心底的埋怨逐渐变成忐忑,他不知道秋锡是否认出了他就是当年那个打电话的人,不过从秋锡的眼神和动作来看,此时此刻他绝对是朝着闻子珩走来的,连市场部的四个同事都察觉到异样, 忍不住出声问闻子珩是不是认识秋锡。
  尽管闻子珩胸腔里积压了一堆怨气, 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不好把私人恩怨搬上台来让路人看笑话,更何况他怀里还抱着儿子, 想了想闻子珩摇头说:“不认识。”
  旁边的女同事有些忐忑:“可是他的目标好像是我们这里诶……”
  才几句话的功夫,秋锡就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距离闻子珩仅有几米远的位置,闻子珩不想在这里和秋锡有过多纠缠, 转头跟身边的同事说了声便准备离开,没想到秋锡见状加快脚步走了过来,张口便道:“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你就是闻……”
  话未说完, 就被硬生生截断了, 只听得一道音色略沉的低音炮男声横空而来。
  “中午不去吃饭都在这里站着做什么?保安处还没到这么缺人的地步, 也轮不到你们来守岗。”魏卿不知何时出现在旋转门后面,音量不大但足以被在场所有人听见,他身后跟着抱了文件夹默不作声的秘书,两人慢条斯理走到闻子珩身旁。
  魏卿在员工们心中的形象向来是可怖又唬人的, 不然也不会平白无故在背地里给他安上一个“阎罗王”的称呼,正如这个时候他表面上看起来没有太多表情, 然而那双漂亮的眸子就像是把覆了层冰霜的刀子似的,被那道视线扫过的人都会不由自主打个寒颤。
  还没等魏卿继续开口,一群凑热闹的吃瓜群众就争先恐后蜂拥散去,生怕跑慢了就会被魏卿抓住斩首示众一样,和闻子珩一起的四个同事本来也想走,结果走了几步发现闻子珩还杵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们又硬着头皮倒了回去。
  当然并不是闻子珩不想离开,而是当魏卿眼尖的发现他抬脚后立即扯住了他的衣角,于是闻子珩硬生生被拉住了,只是从其他人的视角来看他像是站在原地没动而已。
  “放开。”表情麻木的闻子珩一边假装看风景一边动了动嘴皮子。
  魏卿落落大方问:“闻经理这是准备去哪儿吃饭?”
  闻子珩抿着唇沉默,不过两秒钟的空档,就有旁边的市场部同事很是狗腿子的帮忙回答了:“附近的凯丹广场里新开了一家日式料理,工作日的中午打五折,我们现在正打算过去看一下,穆董一起来吗?”
  其实这位同事只想客套式的邀请下,他倒没奢望能有机会和魏董事长共进午餐,万万没想到他的话才刚说完,就见魏卿点头道:“好啊,那就打扰了。”随后魏卿又转身对秘书说,“你先吃饭去吧,那件事等会儿再说。”
  秘书面露难色:“可是魏董……”
  “听我的。”魏卿语气果断。
  秘书欲言又止了片刻,最终还是不敢违抗魏卿的命令,颔首道:“好的,魏董。”
  待秘书走后,那四个同事都震惊了,虽然他们不知道魏董为什么突然想起和他们这类职位的人一起吃饭,但是不管出于什么缘由只要是能和曙光集团的董事长坐在一张餐桌前那绝对是做梦都不会梦到的事情,恐怕连以前公司里的几个副总都没有过这样的待遇,此刻他们心里既激动又窃喜,忙不迭给魏卿带路。
  眼睁睁看着魏卿被人拥簇着走开,刚才说了好几次都插不进话的秋锡瞬间急了,连忙喊道:“阿卿。”
  其他人皆是一愣,下意识转头看向忐忑不安的秋锡,魏卿是最后一个回头的,并且他的神色异常冷淡,仿佛刚才和那些人的谈笑只是秋锡的幻觉而已,他用凉飕飕的目光在秋锡脸上扫了一圈,不咸不淡地启唇道:“原来是秋总啊,请问这个时间点找来有何贵干?”
  魏卿的话里没带多少情绪,可就是这样轻描淡写的语气却堵得秋锡说不出话来,来时斟酌了一肚子解释的语言全变成二氧化碳堵塞在他的鼻孔中,一时间他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起来。
  多年的朋友下来,秋锡很了解魏卿,这样看似平静的他其实内心已经开始酝酿起狂风暴雨。
  秋锡脸颊上和额头上全是冷汗,他喘着气尴尬地抬手用昂贵西装的袖口擦拭了下汗水,而余光中一直在偷偷打量面无表情注视着他的闻子珩,片刻钟头的深思熟虑后,还是强烈的求生本能占了上风。
  “这些天你貌似挺忙的,连老杨的洗尘宴都没来,虽然大家伙嘴上不说但是心里都想你得紧,给你打电话又不接,所以让我午休的时候过来看看。”秋锡试图用干巴巴的笑声来掩饰自己的窘态,还装模作样地看了眼手腕上金光灿灿的手表,“原本打算和你吃个饭的,可是刚才我接到助理电话有点事儿要办,正好你现在也没时间,不如我们下次再约吧。”
  秋锡很心机的在话里设了个套,说完就目光炯炯满含期待地望着魏卿。
  魏卿似笑非笑地盯着秋锡,也不说话,直到把秋锡看得头皮发麻慢慢露出心虚的表情后,他才冷淡地抛弃一句话:“不好意思,我以后都没时间。”
  瞬间被拆穿小伎俩的秋锡霎时怔住,他似乎没想到魏卿会做到这么决绝的地步,他都厚着脸皮主动送上门示好了,结果魏卿竟然还当着几个旁观者的面不给他台阶下甚至打他脸,想到此秋锡整个人都是崩溃的,那些人看热闹的视线犹如无数个巴掌狠狠扇在他脸上,每一寸肌肤都泛着火辣辣的疼。
  最后秋锡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地方的,他恨不得变成个乌龟缩进自己的壳里,即便前些日子在大庭广众下被保安驱赶也抵不上刚才魏卿言简意赅的一句话来得羞辱。
  那一刻秋锡感觉自己双手奉上的自尊心被魏卿毫不在意扔在地上,然后狠狠践踏——而他这么做,只为了一个分手多年如今对他不理不睬的男人。
  秋锡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坐进车里,在驾驶位等待的司机从后视镜中察觉到秋锡的神情不对,便眼观鼻口关心悄无声息当个透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