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余清泽正在铺子里看泥工师傅给干了的灶台刷白灰,刷到一半,忽然就听到外面哐哐哐地在敲锣,不一会那声音又渐渐远去了。
两人走到门口一看,也没看到什么所以然,却发现街上的人们都在很兴奋地议论。
余清泽听了一会儿,得知,原来是乡试放榜了,城南姜家二少爷姜天瑞中了第六名--亚魁,这是报喜的人来送捷报了。
泥工师傅听了感叹道:“刘老板这可是扬眉吐气了,哥婿中了举人了!”
余清泽闻言,很高兴,道:“是,待会我就去恭喜他!”
两人说着话,忽然又一阵锣声响过。
泥工师傅探头出去看,疑惑道:“还有人中了?”
不一会儿,消息就从十字路口传过来了。
原来是蔡府大少爷蔡晨曦中了头名解元,报喜的人在云州报过喜,可是蔡晨曦最近都在桐山城这边还没回去,蔡晨曦他阿么便又请报喜的人到桐山城蔡府再来报一次。
“中了头名!余老板你听到了吧,蔡家大少爷真是好样的,当年他爹蔡大人就是中了头名解元!”泥工师傅特别激动的样子。
“是吗?”余清泽惊讶问道。
泥工师傅点头,又进屋跟余清泽边说边继续干活,道:“就是。当年蔡大人那可是咱桐山城里的风云人物,他是他们那一批乡试中年纪最小的,我记得,好像那时候他就十七八岁。后来因为他爷爷过世,他要守孝,第二年就没去京城参加春闱考试。然后过了两年,他老么又过世了,又耽误了几年,唉,也是可惜了,不然说不定就是最年轻的状元郎呢。”
余清泽听了,感慨了一下,“还有这样的事啊?”这蔡大人,年轻时的运气真不咋地啊。
泥工师傅点头,拿起铲子边抹灰边说道:“幸好后来他还是考中了,被派回桐山城做官。听说原本他可以留在京城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回来了。”
余清泽没答这话,官场上复杂得很。
“对了,余老板,这灶台刷好后,这屋子里要开窗通气,这石灰的味道不怎么好闻。等干了就可以用了,用一段时间,这味道就会散了。”泥工师傅又跟余清泽说道。
“好的,麻烦您了。”
没用多久,泥工师傅就刷好灰了,他收拾好了自己的工具,见桶里面还剩下一点浆,就跟余清泽说道:“余老板,我看你后院那墙上脱落了一大块墙灰,这里还剩一点,要不,我给你把那块抹上?”
余清泽双眼一亮,储物间外墙那里剥落了一块,很不好看,他便道:“好啊,谢谢您了。”
两人又转移阵地,到后院,泥工师傅将上面刮了一遍,打了底,开始刷灰。
等到师傅都弄完了走了,余清泽好好地又看了看打好的灶台。
这灶台呈l型,分两部分,里面是放炉子的灶台,到时候用来给食物保温;对着客人这边,是宽五十公分的平台,可以给客人放餐盘,高度比里面灶台整体高十公分左右;而中间就用一道高十公分的矮墙隔开。
看着白色的台面,余清泽觉得颜色不怎么好看,还容易脏不容易清理,就想着到时候回家可以让爷爷编一些竹垫子放到外面台子上,没那么容易弄脏。
想好了,他收拾了一下,将对着院子的窗户都打开,然后锁好门回小吃摊了。
姜天瑞和蔡晨曦都中了举人,他们得准备些礼物道喜。
这么大的喜事,不好总是送点心什么的,跟乐哥儿说了一下,余清泽就出去买礼物了。
买完礼物,余清泽去了刘记。
“恭喜老哥!哥婿喜中举人!”余清泽见到刘老板就恭喜他。
刘老板已经得到了消息,整个人都乐呵呵的,完全不见平时那张严肃的黑脸样子,见到余清泽,他更是一点都不带掩饰地笑开了:“余老弟,谢谢谢谢,也是天瑞他自己争气!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哈哈哈……”
余清泽将礼物递给他,刘老板也没跟余清泽客气,直接收下了,说是带给姜天瑞。然后两人就一起哈哈哈地闲聊了一会儿,然后余清泽才回到小吃摊。
第二天,趁着早上没什么人,余清泽先去了蔡府道喜,然后就被蔡老夫郎留住了。
“小余,我正好要找你。”蔡老夫郎让余清泽坐下,然后说道。
余清泽问道:“老夫郎您找我有事?”
蔡老夫郎道:“这不曦儿中了解元嘛,昨天城里各家都派人送了贺礼,都是桐山城里有头有脸的。我准备明天办个赏花会,请各家的当家夫郎来聚一聚,也算是答谢。本来这事该曦儿他阿么来主持,这不是他在云州嘛,这边只好我来了。所以我就想请你做些点心,招待客人。”
余清泽一听是这事,立马答道:“这是好事。老夫郎想用些什么点心?”
蔡老夫郎想了下,说道:“咸的甜的都要一些吧,反正你做的大家都爱吃,你给我拿主意吧,给弄个八九种就差不多了。”
余清泽想了下,道:“行。有多少人?”
蔡老夫郎答道:“将近十五六家的夫郎,可能他们也会带小哥儿一起过来,得准备二三十人份的吧。”
余清泽又问道:“是上午吗?”
蔡老夫郎点头:“对。上午花开得好。”
“好的老夫郎,我明天一早带乐哥儿过来。”余清泽点头答应了。
听他带乐哥儿过来,蔡老夫郎就问道:“乐哥儿过来的话,你们明天小吃摊怎么办?会不会耽误你们做生意?”
“没事,有人顾着的。”余清泽摇头道。各个世家的当家主母都在,这可是个宣传点心的好机会。
听他这么说,蔡老夫郎放心了,点道:“那行,那就辛苦你和乐哥儿了。”
“没事,您客气了。”
“你们的铺子什么时候开张?到时候我们得去瞧一瞧。”
“还得过个几天,大概二十二左右。”
“行,你确定了到时候给我们个信儿,我和老头子要去看看的。”
“好嘞。”
当天,余清泽又去厨房跟福伯沟通了一翻,让他准备齐全材料,这才回去了。
晚上,他们先做了三样能冷食的,其他的到时候到了蔡府再做。
半夜里,余清泽起来,将银耳给泡上了,临出发时,又将莲子给泡了起来,一起带着过去。
他准备在蔡老夫郎的赏花会上把银耳给推出来,做个银耳红枣莲子羹。
一早,天刚蒙蒙亮,他和乐哥儿就出发了。小吃摊那边上午就让常爷爷过去,到时候他们忙完了,常爷爷再回去就可以了。
让福伯和厨房的人帮忙,他们在赏花会开始前将所有点心都做好了,还按照蔡老夫郎说的多做了些,到时候让那些夫郎们带回去。
蔡府后花园里,为了这次赏花会也好好准备了一翻。
各色菊花开得正艳,桂花暗香浮动,紫色的蝴蝶兰悠然绽放,红色的月季和海棠各领风骚……
精心打扮过的各大小世家的当家夫郎们陆续到了,果然就像蔡老夫郎预料的那样,他们还带了许多的小哥儿,各个年纪的都有,很是热闹。
蔡晨曦正值婚龄,尚未婚配,估计各家也存了点心思。
蔡老夫郎将他们引到花园里,里面已经布置好了桌椅和茶点。
各位夫郎说说笑笑,赏了会儿花。
有两个小点的小哥儿看到桌上有点心,跟他们阿么说了下,就过去吃起点心来了。
“阿么,这点心好好吃,我们回去也买,好不好?”一个小哥儿手里拿着个点心,跟他阿么说道。
闻言,夫郎们望着小哥儿手上的红豆糕,就发现这点心是市面上没得卖的。
“哎,这点心,蔡老夫郎,这是不是就是余记做的呀?”一位夫郎问道。
蔡老夫郎点头道:“是,我专门请他做的。大家来坐,来尝尝他的手艺。”
一听是余记的老板做的,大家兴致就来了,分散坐下开始尝起点心来。
这阵子,他们从蔡府、赵府这边,尝过几种余记的点心,味道都比铜山城里其他点心铺子的点心要好吃得多,不过余记那边一般也很少卖,都只能定做。
赵府的当家夫郎尝了一个糯米糕,说道:“这余老板的手艺就是好,前阵子我们家老爷子寿宴上的点心也都是请他做的,那个寿桃包哟,做得跟真的似的,把我们家老爷子都乐坏了。”
有去过的一位夫郎就答道:“是,我也在寿宴上尝到了,不仅好看,味道也好。”
这些夫郎又就这些点心讨论了一翻。
“今天余老板还新做了一样甜品,叫银耳红枣莲子羹,大家也尝尝。”蔡老夫郎见时间差不多,招手让米哥儿去让人把最后的甜点上了。
米哥儿带着人把银耳羹给上了,然后退到一边。
蔡老夫郎招呼道:“大家快尝尝,余老板说,这道甜品啊,对咱们哥儿特别好,还能美容养颜,滋阴润肺,多喝对身体好。”
大家闻言,都好奇地喝起来。
莲子软糯,红枣浓甜,煮软的银耳柔润嫩滑。
他们一下就爱上了。
“很好喝。”“是不错。”
他们见过莲子红枣枸杞,但里面透明的银耳却是不知道的。
“这个透明的滑滑的东西是什么?我好像没吃过。”一位夫郎问道。
蔡老夫郎答道:“余老板说,这叫银耳,就是白木耳。”
“白木耳?哎呀,白木耳不是不能吃的吗?这东西我知道,吃了皮肤会发痒的呀。”一位夫郎听闻是白木耳,立即说道,有点受惊地将勺子放下了。
其他人听了,顿时都吓得放下了手里的勺子,疑惑地看着蔡老夫郎。这不能吃的东西,蔡老夫郎怎么拿出来给他们吃?
蔡老夫郎老神在在地继续喝着,又喝了两口,才说道:“放心吧,没事的。余老板说这东西啊,采回去立即就吃然后又去晒太阳,就会像黄夫郎说的那样,不过晒干后再泡水,就没事了。你们看我吃了不也没事?”
先前福伯看到余清泽拿出这东西,他就认出来是白木耳了。后来余清泽解释了,然后做好后乐哥儿又当着他们的面喝了,还去晒了一刻钟太阳,没事。
见乐哥儿确实没事,福伯这才放心给老夫郎说了。
见他们将信将疑,蔡老夫郎笑着道:“这可是好东西,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啊,到时候回去了,可不要后悔没喝着。到时候还想喝,就只能去余老板店里花钱喝了。”
见蔡老夫郎这么说,有几个胆子大点的,像赵家夫郎,就继续喝起来,蔡老夫郎都喝了,他们怕啥,怎么着,老夫郎也不会害他自己。
味道确实好,赵家夫郎就问蔡老夫郎,“老夫郎,余老板还在这儿吗?我能不能跟他买两斤回去试试看。”
蔡老夫郎看着他点点头,笑道:“你倒是个识货的。不过他说量不多,单独不卖银耳,要放店里做甜品的,到时候他店铺开张了,去他店里喝吧。”
“他铺子什么时候开张啊?”
“说是过几天,可能二十二那几天吧。”
“……”
第60章 营业预演
或许是看蔡老夫郎和赵家夫郎都喝了,然后也没什么事的样子,其他一些夫郎也陆续吃起来。
他们这会儿也想通了,既然蔡老夫郎敢拿这甜品来待客,定是确定吃了没事的。而且,蔡老夫郎和赵家夫郎都吃了,他们不吃的话,感觉好像不给蔡老夫郎面子一样。
何况,如果抛开这白木耳会让皮肤发痒的言论,单论这道甜品而言,味道确实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