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默说:“三级也行啊,最起码,教到我这水平,也不至于被人家耍了。”
赖涛涛看着宁默:“胖子,你可别搞错了,咱们到非洲来,是来赚钱的,不是来扶贫的。你开个学校,还打算学费分文不收,这不就是来扶贫了吗?”
宁默说:“其实吧,我到非洲来,赚钱只是一个不太重要的目的,我是想让老唐他们看看,我胖子不是光会吃软饭的人。教黑人开机床这事,我觉得挺有意义的,比修机床赚钱更有意义。我要是把这事干好了,以后回去也有个吹牛的本钱了,有句话是怎说的,咱们虽然经济上贫困一点,但精神上很富裕。”
赖涛涛叹了口气:“得了,我早就知道你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你老婆有大河无人机的股份,一年光分红就比我这半辈子赚的钱还多。你觉得这事有意思,你就去做吧,维修中心这边,大不了我们再从国内招几个工人来。你看不上这点钱,我还指着赚这笔钱给我儿子出国留学用呢。”
宁默笑着拍拍赖涛涛的肩膀,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维修中心这边,我把我的股份全转给你,一分钱也不要。不过,以后我的机床学校开起来,可得拿维修中心当实习基地,你别不耐烦。”
第524章 胖子机床学校
胖子是一种很快乐的生物,他们的快乐来自于他们的单纯,一个胖子总是很容易对社会心存善意的,而宁默就是这样一个快乐的胖子。
与赖涛涛不同,宁默到非洲来经商的目的不是为了赚钱,或者确切地说,他的最终目的不是为了赚钱。如果说宁默曾经在乎赚钱这件事,只是因为他希望通过赚到钱来证明自己的价值,让人不说他是个吃软饭的废物。
维修中心的收益很是可观,至少对于赖涛涛这种在国内属于普通中产阶层的人来说,这笔收益是比较让人满意的。但是,宁默是一个已经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他在大河无人机公司一年的分红就有上千万,这还是因为大河无人机公司现在正处于扩张期,大多数的红利都被投入用于扩大再生产了。如果要按企业的市值来算,宁默一家的资产已经达到几十亿的规模了,维修中心的这点收入,对于宁默来说真是不够看的。
宁默到非洲之后,先是经历了一段创业的亢奋期,随后就开始有些倦怠了,原因无它,就是创业的收益不像他先前想象的那么大,这点收益还不足以证明宁默的的价值。
好吧,其实宁默在开始创业之前,对于能够获得多少收益并没有一个明确的计算,他只是觉得自己“应当能够”赚到很多钱,多到让大家都看得起他。但这个目标其实是注定无法达成的,别说他只是一个修机床的,就算是临机这种大型机床企业,收益也无法和大河无人机公司相比,想靠机床来赚大钱是做不到的。
开一所机床学校,是宁默从未考虑过的事情。但当他突然想到这个点子时,立马就觉得这才是他真正想做的事情。他想起当初唐子风分给他丽佳超市股份的事情,赠人玫瑰,手有余香,说的就是这样的事。
现在他已经衣食无忧了,身家甚至可以排进国内的富豪榜,在这个时候,钱对于他来说就只是一个数字,而能够用钱去帮助别人,似乎是更有意义的事。宁默小时候接受的教育,让他觉得帮助“亚非拉兄弟”是一件崇高的事情。到了非洲之后,看到当地的贫困和落后,他心里那种扶助弱者的冲动就愈发强烈了。
有了新的目标,宁默又焕发出了激情。他没有向张蓓蓓以及唐子风说起自己的想法,生怕他们听说之后会阻拦自己,或者插手自己的事情,这样就无法体现出他的独立性了。他动用自己的私房钱,租了场地,又从国内雇了几名机床技师过来当帮手,便在亚的斯亚贝巴的郊区把这所学校办起来了。
宁默并没有办技校的经验,一开始,他打算全盘模仿自己上过的东叶机械技校的模式,给学生开设从机械原理到音体美毛邓三的全套课程。及至把学生招进来,与学生进行初步接触之后,宁默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这些自称有高中学历的黑人年轻人,实际水平甚至达不到中国国内初一初二学生的标准。要给这些数学基础、物理基础都基本处于空白的学生讲机械原理,难度堪比让宁默减肥。
再至于那些机械之外的课程,在当地也没什么用处。对于穷人来说,全面发展是一种奢侈品,他们更需要的是快速地掌握一门技术,以便到工厂去干活赚钱。
这时候,赖涛涛给宁默支了一招,那就是干脆啥理论课都别上了,直接给学生人手一台旧机床,让他们拆了装、装了再拆,直到在他们的骨子里都烙上机床的印象。
这一招,其实是临一机的几位老钳工日常侃大山的时候向他们讲起过的。解放前,穷人家的孩子根本没有上学的机会,小小年纪便被送到工厂里学徒。这些人基本都是文盲,也没有任何机械基础,只能懵懵懂懂地跟着师傅拆装机床。
可就是这样一些人,因为拆装机床的次数多了,慢慢便对机床有了感觉。由给师傅打下手,发展到自己能够独立维修机床,再往下,便学会了使用。有些钳工出身的老师傅,开车床、铣床比一般的三四级车工、铣工还要强,其实就是因为他们比后者更熟悉机床原理。
宁默自己也不算是一个聪明人,至少在面对唐子风这种顶级学霸的时候,他是自认脑子不灵的。他在技校学技术,也是凭着熟能生巧这四个字,从一开始一头雾水,到后来能够独当一面,这中间似乎并没有经历过什么“顿悟”的过程,只是熬经验而已。以己度人,宁默也觉得赖涛涛的这个主意实在是太适合非洲年轻人了。
说干就干,宁默联系了在国内的朋友,让他们用买废铁的价格,在国内替他收购了一大批报废机床,全都装船运到了埃塞俄比亚,塞进他租下的那处旧厂房里。
随后,宁默便开始了自己的“宁氏教学法”。他先教学生们学会使用各种工具和最基本的拆装技巧,然后就让他们去拆装那批报废机床。宁默采取的是完全放羊的做法,让学生自己琢磨拆装方法,中国技师们只在关键时候稍加一些点拨而已。
可以想象得出,最开始的教学现场是何等混乱。面对着一台台的机械怪兽,学生们既兴奋又胆怯,一个个叽哩哇啦地乱叫,这里磕磕,那里碰碰,壮着胆子进行操作,每卸下一个螺丝都恨不得跳一段非洲舞蹈以示庆祝。
至于在拆装过程中损坏了零件或工具,那实在是太平常的事情了。一天不发生一两百起这种事情,都会让宁默以及其他中国技师们感到诧异和不安。
顺便说一句,黑人学徒们损坏的可不止是机床上的零件以及铁质工具,还包括他们自己身上的零件和肉质工具。那段时间里,宁默光是让人买创可贴和纱布都花了上千块钱。
熬过最初的忙乱,学校的教学工作逐渐进入了正轨。一些老生摸到了机床拆装的门道,非但自己会做,还可以给新生做示范。
老生带新生的效果,甚至超过师傅带学徒的效果,因为这些老生自己也是从毫无头绪中摸索过来的,对于新生会犯什么错误,以及他们犯这些错误的原因,都了如指掌,指导的时候更能够做到有的放矢。中国技师们有时候还真的想象不出这些非洲年轻人会开出什么样的脑洞。
在把机床结构摸得滚瓜烂熟之后,学生们开始在中国技师的指导下学习机床操作。此时,机床对于这些黑人青年来说,不再是充满神秘感的“高科技”,而是他们玩得想吐的大玩具,操作的时候没有任何的陌生感和畏惧感。
第一批学生只学了八个月就毕业了。宁默请来了当地一些机械厂的老板,让他们观摩学生们的毕业表演。看着这些黑人青年娴熟地安装零件毛坯,在控制面板上设定各种加工参数,再操纵机床加工出符合标准的零件,老板们都震惊了,纷纷开出令人炫目的高薪,争抢这批毕业生。
当然,这里说的高薪,也只是相对于埃塞俄比亚当地的收入标准而言的。毕竟,这个国家的人均gdp只相当于中国的110。
消息传出,机床学校的大门瞬时就被报名者挤爆了。
宁默在办学之初就确定了不谋求盈利的原则,学费收得很低。如果不是赖涛涛的提醒,他甚至都想直接对学生免费。
赖涛涛提醒他,免费的东西会让人不珍惜,如果学校完全免费,那么很多人就会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不会认真学习。适当地收一些学费,可以起到刺激学习积极性的目的。
宁默接受了赖涛涛的建议,确定了一个象征性的学费标准,比当地的技校收费要低出不少。一开始,还颇有一些人因为学校的学费低,而有些瞧不起这所学校。现在,知道在这所学校能够学到真本领,那么学费低廉就成了另一个显著的优点。尤其是当地的寒门子弟,更是把到胖子机床学校学技术当成了一个跳龙门的机会。
报名的人多了,宁默便有了挑三拣四的权力。他提出的第一条招生标准,便是学生必须具备基本的汉语对话能力,同等条件下,汉语水平高的报名者会被优先录取。
这个选拔要求,也得到了用工单位的支持。随着中非经贸合作日益频繁,当地的中资企业不断增加,非中资的企业也有很多业务与中国相关,汉语在当地的地位已经超过了英语,各家企业也希望自己的员工能够有很高的汉语水平。
为了学机床,就必须先学汉语。学好了汉语,就算考不上机床学校,未来没准还有其他的中国技术学校会招生,届时自己的语言优势还能发挥作用。这样的想法,导致当地出现了一波新的汉语热。有些中资企业里的中国员工利用业务时间给当地年轻人教授汉语,居然也能赚到一笔不错的外快,这就算是胖子机床学校的一个溢出效应了。
第525章 有什么不一样吗
“胖子!”
“唐帅!”
首都机场,宁默与亲自前来接机的唐子风来了一个熊抱。他身上带着的那股机油味让唐子风皱了皱鼻子,旋即又呵呵地笑了起来,胖子依然还是原来那个胖子,没有在非洲那个花花世界里迷失自己。
拥抱完毕,没等唐子风说什么,宁默向身后招了招手,十几位穿着蓝布工装的黑人小伙迅速站成了一排,然后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众人齐刷刷地向唐子风行了个鞠躬礼,还用勉强够得上标准的汉语大声问候道:
“唐总好!”
这一嗓子,非但把唐子风吓了一跳,接机大厅里的其他人也都纷纷行来注目礼,不知道这边是个什么阵势。
“胖子,这是……”唐子风诧异地问道。
“这都是我的学生,怎么样,长得都挺精神的吧?”宁默得意洋洋地显摆着。
唐子风打量着这一群黑人小伙,发现如果忽略掉肤色的因素,还真都有些眉清目秀的感觉。还有就是他们身上的工装,让唐子风觉得有些眼熟。
“你不会是从临一机的库房里把过去的工作服倒腾到非洲去了吧?”唐子风向宁默问道。
他认出来了,这些工装不就是从前临一机的工作服吗,收腰收袖口,胸前有两个口袋。这种款式的工作服在临一机用了几十年,后来顺应时代发展,临一机重新请专业设计师设计了新款的工作服,这种老工作服已经有很多年不用了,也不知道宁默是从哪把它们淘出来的。
“哈,这都让你看出来了。”宁默哈哈笑着,“这是我拿我的一件老工作服做样子,在井南找厂子专门定做的,现在是我们机床学校的校服。怎么样,有点意思吧?”
“不错不错。”唐子风赞道,“你那个机床学校连校服都有了,看起来还挺正规的嘛。我上次碰见蓓蓓,她还说你那个学校就是一个草台班子,上不得台面呢。”
“她懂个啥!”宁默牛烘烘地说道,“她总说我在非洲是不务正业,其实我现在在非洲威风得很。其他地方我不敢说,在亚的斯亚贝巴,提起我宁校长的大名,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使馆要办点啥事,还得让我帮忙呢。你们说是不是?”
最后一句话,他是转头向那群非洲学员说的。听到宁默的话,众人都挺直了胸膛,同时大声应道:“是!校长威武!”
唐子风只觉得恶寒了一个,他看着宁默,问道:“这都是你教的?”
“嗯呐。”宁默坦然应道。
“你带这么多人跟你一起回来,就是为了让他们给你撑场子的?”
“这都让你看出来了。”宁默立马就窘了。
他带着这些学员回来,的确有让他们给自己撑场子的意思,但这层意思被唐子风直接挑开,就让他有些尴尬了。他讷讷地说道:
“撑场子只是附带,我带他们过来,其实是让他们来参加下周的全国高职院校机加工技能大赛的。这些人学了点皮毛的技术,就觉得自己挺了不起了,我带他们过来开开眼界,让他们知道啥叫天外有天。”
“原来是这样。”唐子风点点头。
全国高职院校机加工技能大赛,临机集团是协办单位之一,所以唐子风对这件事是知道的。宁默带一群非洲学员来参赛,估计是和主办单位协商过的,没准主办单位还挺欢迎这种方式,因为能够增加不少宣传点。这就像时下各地很流行的“国际马拉松赛”,其实也是请了几个非洲选手过来凑数,说出去就有些高大上的感觉。
“我带了一辆中巴车过来,你让他们跟小李走吧,你跟我一车走。”唐子风交代道,同时给宁默指了一下自己带来的中巴车司机小李。
“何三,你带人跟这位李先生走,你们的住宿吃饭,会有人给你们安排。记住了,到了中国,一切要守规矩,否则回去之后我开除你们的学籍。”宁默向那群非洲学员的领队吩咐道。
“何三……”唐子风看着那位黑黝黝的非洲小伙,琢磨着“何三”这个名字有什么寓意。
“他叫何赛。”宁默拉起自己的行李箱随着唐子风往停车场的方向走,一边给唐子风做着解释,“我们学员里有五个叫何赛的,喊一句,好几个人同时回头,乱得很。后来我就给他们起了艺名,从何大到何五,这个就是何三。”
“看来你在当地还真是有点说一不二的意思了,直接把人家的名字改了,人家也没意见。”唐子风笑着调侃道。
“他们敢!”宁默霸道地说了一句,随即又换了个口气,说道:“其实吧,老唐,我跟你说,我的威信,是靠我干出来的。非洲那个地方,实在是太穷、太落后了。
“美国人、欧洲人、日本人、韩国人,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国家去的人,都瞧不上非洲人,跟他们说话都是翘着鼻子的。也就是咱们中国人,讲究人人平等,对他们客客气气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非洲人也不傻是不是,谁对他们好,谁对他们坏,他们还能分不出?你别看我平时教他们技术的时候,张嘴就骂,抬手就打,他们还是从心底里尊敬我。
“我刚才说在亚的斯亚贝巴没人不知道我,其实也不算是吹牛。我在当地要办点事,打个招呼就有人给我办了。为什么,就是因为我教这些人学技术的时候,那是真心教的。我那个学校,收的学费低,培养出来的工人水平高,一来二去就有了名气了。”
“你的事情,我听老周跟我说过了。”唐子风说,“胖子,你这件事干得漂亮,国家要树你为一带一路的典型呢。”
“典型不典型的,我倒是不在乎。”宁默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那胖脸上洋溢着的笑意却暴露了他的真实内心。
宁默所求的,其实就是别人对他的承认。他原本只奢望过得到老婆以及周边朋友的承认,谁曾想误打误撞,居然成了国家树的典型,要说他不得意,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这次回来,还有一大堆事情要请你帮忙呢。有些事情,我自己也能办,但如果你能够帮忙,那就是最好的。我胖子这辈子唯一佩服的人就是你了,所以,这些忙,你可一定要帮我。”宁默说着,伸出一只手就打算搭在唐子风的肩膀上,以示亲昵。
“你个死胖子,把你的肥手拿开!”
唐子风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制止了宁默的不法行为。他倒不是对宁默有什么性别歧视,实在是宁默的胳膊又沉又热,搭在肩膀上的感觉太差了。
“你别跟我来这套,有什么事情就直说,要秀恩爱,回去找你家蓓蓓秀去,我不是那种有特殊嗜好的人。”唐子风义正辞严地说。
“说得好像我有啥特殊嗜好似的!”宁默不愤地说,“我说是找你帮忙,其实也是给临机送机会。现在很多企业都去非洲开拓了,非洲的机床操作工供不应求,我琢磨着,这代表机床的需求也会暴涨。
“这两年,国内机床市场不像前几年那么火爆了,临机是不是也在找市场?我如果能够帮你们打开非洲市场,算不算帮了你的忙?”
“这倒是。”
听宁默说的是正事,唐子风也就不起哄了。他说道:“我们已经在向一带一路国家销售机床了,在非洲开拓的情况也不错。你说你能够帮我们打开非洲市场,具体是什么情况,和我们现在做的事情有什么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宁默再度得意起来,“咱们临机的销售人员,就算是韩伟昌,能知道非洲是什么情况吗?说到底,他们就是拿着在国内的经验,跑到非洲去卖机床。我也不是说他们就卖不出去,但肯定是有一些问题的,你说是不是?”
“你说说看,有哪些问题?”唐子风问。
“最基本的一点,就是咱们的机床不适合非洲人使用。”宁默说,“我是开机床学校的,非洲当地人开机床的时候有什么问题,没人比我知道得更清楚。
“我们一直都是在让非洲人适应我们的机床。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叫做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要让人家适应咱们的机床,难度有多大,你能想得出吗?
“这一两年,我一直都在想,为什么我们不能照着非洲人的特点,开发一批适应非洲人操作习惯的机床?如果有这样的机床,我们教起来容易,你们卖起来也容易,这不就是你经常说的双赢吗?”
因为和唐子风的交情,宁默尽管已经辞职下海十几年,说起临机的时候还是一口一个“咱们临机”,这就是把临机当成自己家了。
“有道理!”
唐子风只觉得眼前一亮,隐隐地抓住了一些重要的东西。他说道:“胖子,你先别忙着说,我交代人把午餐重新安排一下。我原来准备的是一个家庭餐会,只有你我和文珺一起吃饭。现在我得让李可佳也过来,带上她公司里的工程师,大家一起听听你说的非洲人的操作习惯是怎么回事。”
第526章 用户的习惯太顽固了
既然是要谈工作,唐子风索性把王梓杰、包娜娜、梁子乐等人也一并叫上了,这些人与宁默都有过在临一机夜市一起吃烧烤的交情,现在就算是共同给宁默接风了。
李可佳带来了新经纬软件公司的技术总监刘啸寒和工控事业部经理邓磊,准备听宁默介绍来自非洲的机床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