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都市言情 > 上船 > 第82节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的重型机车呼啸过围观人群,顿停在店口,车主马上递了个偷窥给她。女人跨上后座,快速戴好盔帽,风驰电掣般,飚出了这条步行街。
  两辆警车停在了店铺门口,晃动的红色罩灯里,身穿制服的警官鱼贯而出,对着对讲机高呼,长吹警笛。
  一车人有条不紊地封锁现场,还有一队,负责到店内查探。
  几名穿着防弹衣的特警提高冲锋枪,一步一步,慢慢靠进店铺,里面已经是一片狼藉。
  这么紧张兮兮地沿着货架,巡查了一圈,他们发现……
  里面居然一个人都没了。
  这群特警一定不会想到,经历过刚才这场重大枪击的参与者们,就在他们下方的地道里,沿着阴暗狭窄的地道穿行。
  狄安娜在最前面用手机电筒软件打光,她已经扯掉了头巾,假毛和网套,露出服帖的红短发,及耳,看上去很利落潇洒。
  沃夫打后,奥兰多把秦珊揽在自己胸前,慢慢跟随着。
  一行人都在缓和,没有人讲话。
  秦珊的心就没停止过,疯跳的程度不比刚才那个女杀手打枪的频率低。这个地道很黑,气味也不好闻,脚板底时不时会踩到小水塘,有冰凉的液体渗进鞋袜里。
  她去摸索奥兰多的手,却触碰到一手湿黏黏的液体。
  男人轻轻撕了一声,像是很疼。
  “你流血了?”秦珊把指尖凑到鼻子下面问了问:“真的是血,你中弹了?!”
  “我怎么可能中弹,”黑暗里,奥兰多的嗓音低沉而冷清:“碎玻璃的刮伤而已。”
  汹涌的心疼,秦珊鼻子一下子酸巴巴的:“疼不疼啊?我们快找个地方止血。”
  她讲话都不由哽咽。
  奥兰多发现这女人的哭点真是低得令人发指,他难以置信地问:“你又哭了?”
  秦珊抽了抽鼻子,调整回正常的本音:“没有。”
  奥兰多突然想起一件差点忘掉的事情,抬起一边伤口较轻的手,揣进衣兜,从里面拿出一个葫芦状的玩意儿交给秦珊:“送你。”
  “什么啊?”
  “套娃。”
  秦珊低头一看,是刚刚柜台上那个摄像头套娃。灰霾霾的冷光灯里,这小家伙正挺着漂亮的“克林姆宫”大肚子,用漆黑的双眸与她对望。
  狄安娜:“喂喂,我可没说要把她给你们。”
  奥兰多冷嘲:“救你一条命,只换你一个纪念品。这种买卖,你当一辈子奸商都享受不到。”
  狄安娜:“……”
  秦珊眼眶又红了,她又感动又心酸:“奥兰多你干嘛啊都血流成河失血过多了还特别带个什么套娃出来啊。”
  “顺手,你不是很想要吗,”奥兰多淡淡陈述,敛眉去看少女:“上帝啊,你怎么又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我是存稿箱,作者大人出去有事了,我替她把文章吐出来,希望大家多多用留言来好好疼爱我,我才能吐出更多的新章节噢~
  哦对了,作者大大说上章的小红花下章撸
  第七八章
  现在,让我们把时钟调回前一天晚上,22:40。
  国立大学阴暗的微机教室内,仅有一台台式机散出光芒,将坐在它后头的少年的脸镀得白亮如雪。
  他的双手在键盘上飞舞,
  宗秀一,老大,那个金发男人的具体资料我昨晚已经发邮件给你了。
  =w=,噢,我还没来得及看,你这会把内容口述一遍吧。
  宗秀一,他的身份还真是让人感兴趣呢,全名奥兰多·赫伯特,身高191.2cm,体重84.7kg,毕业于剑桥大学数学系,ultra高智商俱乐部一员,英国王室贵族成员,目前已继承父亲的爵位成为伯爵。他从十七岁就离家出走当海盗,此后一直占领着葡萄牙马德拉一带海域。嗯……成功勒索过多次,估算下来,从业十年,他获得的赎金有两亿欧元;因其行踪诡谲极难抓捕的缘故,他的船舰素有海上的“无影刺客”之称。
  =v=:有点意思
  宗秀一:除此之外,他还拥有价值量极高的固定资产,在多个国家均有豪宅、土地、和跑车,这些兑换成现金的话足够他买下一个梵蒂冈。他名下的庄园虽说廉价出售,但也有7000万英镑的净收入,不过钱都在他母亲的账户。我查了下他的详细交易记录,大概是每年海贼大会在什么地方举办,他就会提前在周边国家订购一间别墅,以供他在当地居住半个月,铺张浪费的程度让人不忍直视。
  =3=:他应该在北京买豪宅,放上几年,其他国家的购房花销很快就能回本
  宗秀一:比较遗憾的是,国情和政治因素,海贼大会从未定点中国。
  =皿=:继续
  宗秀一:不过这一切从去年开始就结束了,自从他挟持一艘中国游艇并和当中一位人质女孩结婚后,他的生活态度就趋于节俭内敛正常化,没有再组织过一次绑票活动。我昨天在主楼下面碰见的就是他们,他对那女孩很在意,占有欲和控制欲都相当强。
  =.=:嗯
  宗秀一:他们是从冰岛乘坐私人飞机来莫斯科的,机主的身份我已核实,是挪威海一带的海盗头子,也是冰岛的巨贵。我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调查到,他目前在俄罗斯租用的那块停机坪是列昂生前使用的。据我推测,金发男人昨天来莫大,很有可能是在调查列昂的儿子,那个孩子是二十一年前出生的,目前刚好在念大学的年纪。
  =,=:找个人跟好他们
  宗秀一:找到之后,怎么处理?
  =l=:先往死里搞,搞不死再活捉,尤其那个金发小家伙,奥兰多……他此刻对我的吸引力可比列昂的孩子要大多了
  宗秀一:知道了。
  翌日。
  宗秀一自习完,从图书馆出来。室外的天色已经大黑了,大块大块的灰色云团漂浮在天边,看起来沉甸甸的,仿佛随时都会砸下来。
  他把手里的几本教材揣进书包,然后把它挎到了身后。
  羽绒服口袋的手机震起来,宗秀一一边沿着乳黄的石阶往下走,一边翻出毛领里的有线耳机,塞进左边耳朵。
  “喂?”
  那端传来女人的声音:“一,任务失败了。”
  意料之中……宗秀一摘下眼镜,从一边衣兜扯出一块纯白手帕,包着镜片仔仔细细擦拭:“没关系,这事急不来,”黑发男孩儿把眼镜举高,对着路灯看了看透亮度,才又开口问:“莎娃,听说你最近正在和斯捷潘闹分手?”
  对面的女声顿了顿:“是的,但这仅仅只是我和他的事,跟组织内部没有任何关系,更不会耽误我的工作……”
  突然,电话另一端响起一阵奇怪的声音,似乎是挣扎带来的冲锋衣料摩擦响动,外加女人的怒吼和惊呼……
  ****
  萨夫洛夫公寓酒店的3016客房里,秦珊正在给奥兰多包扎伤口。
  他们两个对面而坐,中间隔着一个塑料袋——袋子里装着沿路买的医药用品。
  秦珊拈着镊子,小心翼翼地检查着奥兰多大拇指下方,这里的划痕最严重,秦珊得看看先把里面的碎玻璃渣弄出来。
  那道伤口起码有五厘米,血液凝固在翻卷的表皮,看起来有点狰狞。
  秦珊心隐隐作痛,有点难以下手,她怕自己弄不好,会让奥兰多更疼。
  奥兰多关注了一会女孩纠结到死的模样,认定她非常不靠谱。他不耐烦地吐出一口气,一把夺过镊子:“我自己来。”
  秦珊只好垂下双手绞在一起,看着对面的金发男人非常利落地夹出碎玻璃,用酒精清洗伤口,把绷带绕卷到手上,结结实实地固定好。
  他的动作自然流畅,包扎下来的成果也整洁漂亮。
  秦珊用指腹轻轻在绷带外围触了触:“奥兰多,你是不是经常受伤啊?”
  “对,每次看到你的脸,我的双眼和我的审美水平就会很受伤。”奥兰多望着她,蓝色的眸子里散漫着漫不经心:“重大创伤。”
  秦珊翻了个白眼,松开他的手:“我不是在跟你你开玩笑!”
  “我也没开玩笑。”
  秦珊唰一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点开谷歌主页输了个名字进去搜索:“就真的那么惨不忍睹吗?我以前在家里的时候经常被街坊邻居夸可爱漂亮。”
  “奥兰多,我要针对审美的问题,跟你进行深入的讨论!”她找出一堆图片,随便点开一个,把手机屏幕举到奥兰多眼前:“看看!看看!这是刘玉玲,你是不是觉得她特漂亮啊?”
  奥兰多瞥了一眼:“还可以。”
  “操!”秦珊缩回手,在屏幕上继续点点点翻翻翻,找好了又伸出去给奥兰多看:“这是吕燕,你是不是也觉得她美若天仙??”
  奥兰多继续瞥一眼:“这才是东方女人应有的样子。”
  “卧槽!”秦珊把手机拍回地面:“那我告诉你,这两个人在我们东方人看来都很不好看!甚至可以说,很丑!!”
  秦珊笑了笑,抽嘴角:“呵呵呵,奥兰多,你的审美果然很奇葩。你以后可以尽可能地说我丑,我一点心理压力都没了。因为你越说我难看,就证明我越好看。这是表扬,而不是讽刺。”
  奥兰多盯着小姑娘因为激动亢奋,脸红彤彤腮帮子鼓气的可爱样子,心头如同被一种温暖的光线晒软了。可他表面还是风轻云淡,没有一点打算承认自己审美畸形的意思:“长相这东西,没什么好计较的。看久了也就习惯了,习惯多了也就麻木了。我能对你的脸适应到麻木,说明我曾经赐予过你许多机会和时间,与我朝夕相对。你应该感激,而非不满。”
  “……”
  “我很好奇,你刚刚一直在说的「cao」,是什么意思?”
  “你猜啊。”
  “直觉告诉我这不是好话。”
  “确实不是好话。无数次面对你的时候,我的大脑里都有加粗黑体最大号的这个字在不停刷屏,想知道是什么意思吗?中文的……”秦珊竖起一根中指。
  奥兰多了然:“那你更应该感激我,我帮助你将这个字付诸实践过不少次。”
  秦珊:“……”
  狄安娜正坐同一个房间的床头玩手机,全程偷听完地毯包扎小情侣的对话后,她额角抽搐,问:“他俩平时都这么打情骂俏的?”
  讲这话的时候,她面朝着沃夫,大黑狗正趴在地毯上闭目假憩。
  沃夫从鼻子里低低地“嗯”了声。
  红发美女惊诧地一愣,而后轻轻用脚尖踢了一下地面的大黑团团一脚:“你真的会讲人话啊?”
  沃夫立刻跳跃到一旁,炸开背脊的全部毛发。他嘴唇皱起,哼哼地低咆着,用一种愤怒又厌恶的神情盯紧红发女人。
  狄安娜扯开嘴角,“呵呵”笑了两声:“所以我不喜欢狗这种动物,毫无自然性,大多数都非常愚忠,陌生人近身不得。”
  沃夫继续龇牙咆哮:没有好吃的肉丸子也值得我效忠?
  就在此刻!
  一个黑影自半透明的绿色窗帘外一晃而过,对外界事物的反应都超乎常人的金发男人和大黑狼同时举目看向窗口。
  嗵一声巨响,楼下传来一阵惊恐到极致的女人高呼。
  奥兰多直起身,朝窗边走去。大狼本来端平的耳朵嗖一下回到直立状态,跟上男人的步子。
  等奥兰多打开窗帘窗户,沃夫立刻将两只毛绒绒的大前肢趴到了狭小的台子上,探头朝下方看去。
  楼底的马路上有不少路人小点朝一处聚拢,但又直觉地开辟出一小圈空地,不敢靠得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