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轩一摆手,他身后的几个黑衣人手里举着火把,背过了身子,警醒地看着四周,他忍着心头的恶心感,将手移到了苏欣的领口位置。
“啊,你别碰我……”苏欣喊叫。
秦明轩心中冷笑,他若早知道他手下折损了一半,掳回来的却是这么个“东西”,他何必大老远的赶了来?
“想让我不碰你可以,告诉我秦以凛到底怎么回事?他是真病还是假病,还有庄子外围为何会有暗沟,他早知本……本爷今晚上会来劫抢你们?”
秦明轩一把掐住了她的下巴,想干脆弄死她算了,药性一起,又开始巨烈地挣扎着。
“说!不说的话,除了我,我的手下也在排队。”
苏欣咽了咽口水,忙配合的点头,“我说,我全说,我相公是真病了,那暗沟是为了防野猪用的。你也知道,我们那庄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前些日子,有野猪伤了庄子上的佃农。这才挖了那些暗沟。”
秦明轩又看她那张肿涨不堪的小脸,只见上面还有不少的红点子,看着……像有病一样!
他恶狠狠地扳起她的下巴,感觉下巴也很恶心,忙缩回了手,在自己身上擦拭了干净,“哼!你说他病了,我这手下却说他如龙似虎,还亲手杀了我另一名手下。”
苏欣并不知道还发生过这样的事,她下意识地看了一圈背对自己的黑衣人,柔软的小声音里夹杂了哭音,甚至还啪啪啪地掉了眼泪下来,“我相公……他只是太担心我了。”
苏欣哭得秦明轩越加烦闷,怒道:“别哭了。”
苏欣立马抿紧唇,眼泪还是不停地掉,她虽然有些做戏的成份,但她也是真的担心。她家相公阴过许多人,可这次,他明显地提前做了准备,却还是让她被抓了。
他心里,得多着急啊!
“好人,求求你放了我吧,我把我所有的银子都给你,我头上……我头上还戴着我家相公送我的簪子……”
秦明轩往苏欣的头上望去,只见她披头散发的像个女鬼,哪里有什么鬼簪子?他心里呕得要死,恨不能将秦以凛立刻杀了,才能打消心底的怀疑。
“别哭了,爷的兴致都被你哭没了。”他的目光最后停在她白嫩的手上,“给她解开,让她伺候爷。”
立刻有一名黑衣人转过了身,给苏欣松了绑。
苏欣蹲身之时,眼角的余光向四周围望着,突然捂紧了肚子,为了活命,将演技提到了最高,“大爷,大爷我突然腹痛不止,我想上茅厕,我……”
秦明轩面巾下的脸孔青白变换,猛地一脚踢开苏欣,“滚!来个人赶紧带她去,然后找水洗干净她的双手,一会爷用完了,再送给你们。”
众手下哪里敢不从?立刻齐声应是。
先前给苏欣松绑的黑衣人扯着苏欣走远了些,她看准时机,拔腿就跑。
夜里天黑,黑衣人大叫一声“来人”,提步就追向苏欣。
苏欣用上了她这辈子所有的力气,跑到快脱力的时候,她看到了前方星星亮亮的火把。
“少夫人!”全景带着一群人跑了过来,苏欣脚底一软,狼狈地趴在地上。
追着苏欣的几个黑衣人忙飞身撤离,回到秦明轩的面前时,一个人单膝跪地,“候爷,对方人多,为了防止暴露,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废物!”秦明轩踢倒了面前的人,随后恶狠狠地深吸了一口气,“本候今日不痛快,你们知道怎么做。”
“是。”
随后,林子里枯叶乱飞,秦明轩等人已经没了身影。
全景望了眼几个黑衣人消失的方向,随后赶忙上前扶起苏欣。
苏欣劫后重生,望着全景身后熟悉的脸庞,她才觉得自己真的逃脱危险了。
“相公呢,他怎么样?”苏欣急急的问。
全景不敢隐瞒,“小的出来时,少爷的情况不太好。您已经被掳走两个时辰了,再不回去,小的怕少爷做出什么事来。”
想到秦以凛交给自己的任务,全景想引咎自杀的心情都有了,少爷让他安排了人,每个人手里分配了铜锣,只待发现那群贼人便将铜锣敲响,对方顾及着暴露身份,绝对会下意识的逃离的。
待到第二日,他们再去报官,等官府入了档,对方就不敢轻易再胡来了。
可差就差在,庄子上的佃农们没经过事,夜里巡逻时,几个人在中途遇上了,闲聊了……许久!
苏欣心里记挂着秦以凛,忙道:“那我们赶紧回去。”
回去的路上,苏欣问全景如何寻到的她,全景沉默了一下,说捡到了她掉的东西。
随后,就有一个佃农手里捧着苏欣碎掉的梅花碧玉簪子,那簪子尸体看得苏欣心疼极了。
她今夜想着跟秦以凛要孩子,所以临睡前忘了将它收起来,没相到它救了自己一命,却也碎成了一块块。
苏欣回庄子时,天色已经微亮。
庄子附近的暗沟已经被人连夜填上了,庄子上的黑衣尸体也被人处理了,秦以凛屋里的血迹,同样被冲涮了个干净。
庄子上的妇人们不敢再睡,带着老人孩子,陪着秦以凛一直等在庄子门口。那男子迎着寒气,衣衫单薄地站在前方一直等着。
待看到庄子前的树林里走出了一队熟悉的人马,秦以凛身后的人都松了一口长气。
秦以凛本就身上有着暗疾,昨夜又受了伤,苏欣生不见人,他连回房穿件衣衫也不肯。
再次见到熟悉的家人,苏欣心里极有感触,她眼里盈了泪花,笑着趴在全景的后背上对着众人招手,“我没事,让大家担心了。”
苏欣正想揉揉两个小家伙的脑袋,却感觉肩上一暖,抬头一看,她家相公黑潭一般眸子对视上了她的双眸。
她又想笑笑,却发现眼前男人的脸色苍白至极,薄唇紧抿,周身裹着寒气,他身上的衣衫还是昨夜里睡觉穿的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