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慈嬷嬷忍不住提醒,“候爷,那乡下丫头没什么好。她是伺候过二少爷的,待二少爷去了,自然所有人都是要陪着去的。”
秦明轩闻言,暗中烦燥地皱了下眉,回道:“好了,嬷嬷,我知道了。”
慈嬷嬷这才重新回了自己的马车。
庄子上,苏欣的院里。
苏欣急急进了里屋,见秦以凛仍然闭着眼睛,脸色青白。
她心头一跳,也顾不得会不会被人发现,急忙找了一只空碗,用手镯对着碗口,放满了整整一碗的晶露。
也就在苏欣刚刚放满了晶露,苏欣身后,小翠等人也急急地奔了过来。
“怎么突然这么严重了?”李婆子忍不住问了一句。
众人的目光都投在了苏欣身上,见她端着一碗白如牛汁的东西要喂秦以凛,全景慌忙去帮她。
好在,晶露的效用还是非常神奇的。
次日,苏鸿远成亲的日子。
燕三娘听说了昨日的情形,直到天色放亮时,人还处于后怕之中。
她先是为苏小小穿上新衫,然后走到苏欣与秦以凛的主屋,见房门像昨日一样紧闭着,她轻轻扣了扣。
苏欣此时实在累极了,听到敲门声,低低叹道:“相公,我得起床了,今日大堂兄成亲。”
望着苏欣洗漱离开,秦以凛摇头失笑,心想着,小娘子给他喝的东西是什么,怕要他帮她亲自圆上了。
……
全景跟小翠得了秦以凛的吩咐:一定要照顾好苏欣。
全景在前面驾着马车,小翠陪着燕三娘母女三人坐在马车里。
很快,马车就到了青山村的苏家门口。
苏欣等人下了马车。
只见原本破落的苏家老宅,此时房舍已经翻新了,门口挂了些红绸与鞭炮,只是周围冷冷清清的,没什么宾客,更别说观礼的人了。
燕三娘又是叹了一口气,“苏家本来就名声不好,你大伯娶了那小妾后,更是没人愿意登门了,毕竟那小妾被你二堂兄给……大家都觉得你大伯枉为读书人。”
“可是这样的话,大堂哥的婚礼岂不是太冷清了?”苏欣虽然是是现代人,但也晓得一个道理,若是办婚礼的,无非都是图一个热闹,人多氛围才好。
小翠跟全景对望了一眼,虽然没敢说,但也觉得这婚礼着实清冷了。两人心里无不庆幸,还好少夫人一家早早的跟苏家分了家,要不,怕也被他们连累得狠了。
燕三娘回给苏欣的,还是一声叹息。
苏欣忍不住也想叹气,可想起到底是苏鸿远大喜的日子,就强打走了精神,小脸上扬起笑意。
不知为何,几人没有在门前看见迎宾的人,苏欣就吩咐全景站在门口。
正想着带着母亲、弟弟与小翠进苏家时,旁边的有户邻居拉开了大门。
一名妇人左右张望一番,这才犹豫地走到了苏欣跟前,好心地劝道:“二房家的丫头 ,我知道你们一家是个心善的。可是昨天你娘走后,苏家来了一波人。你相公还在读书,我劝你今日还是别帮忙了罢。”
苏欣一怔,最先想到的是之前要娶新嫂子的人家,没想到对方却说:“你不知道,那伙子人凶神恶煞,虽然没有打砸伤人,却将苏鹏程给弄走了,说他教自家孩子去奸淫妇人,自家孩子被官家重罚了,前些天,还被人给偷偷废了。”
苏欣忍不住微惊。
听到这,全景有点心虚,他家少爷躺在床榻上运筹帷幄,是早就知道今日不能陪着少夫人参加婚礼的。
便提前将那苏鹏程处置了,省得少夫人看到心里堵得慌,毕竟人多眼乱,保不准就得进苏鹏程那屋子帮忙。
可他家少爷还是漏算了一件事,那与苏鹏程有苟且的人家是将苏鹏程带走了,可……
婚礼上,并没有想象中的人多场面。
……
下午,苏鸿远骑着高头大马,身后一顶花轿摇摇晃晃,喇叭声、唢呐声,鞭炮齐鸣,队伍中还跟着抬嫁妆的壮汉,个个精神抖擞,抬了整整十台箱笼,细看那壮汉,分明是苏欣庄子上的佃农们。
花轿里的新娘子忍不住悄悄掀开了盖头,心里甜蜜,笑意浓浓。
前方骑马的苏鸿远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心里有对苏欣一家的感激,更有对新生活的憧憬之色。
队伍径直从镇子走到青山村,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渐渐的,围观的人们越来越多。
新娘的娘家人坐在另外的软轿里,往外瞧了一眼,颇为满意。
尤其是苏鸿远的准岳丈,姓季,单名一个现字,忍不住对身旁的贵妇人道:“也难为那孩子了,那番家境,做到如此,也实属不易了。”
妇人搭言道:“可不是?也足以见他对慧慧的一番真心了。对了,你先前说看中慧慧的喜服,可有什么缘由?”
季员外抚了抚青胡须,正色道:“咱们的药店最近经营得不善,我想着不如再扩大点营生,去县里时,见一家布坊卖的四件套甚是不错。可与那老板相谈时,他不肯供货给我。”
“那这与慧慧身上的喜服有何关系?”
季员外又回道:“慧慧身上的喜服做工与我见到的那四件套可以比肩,为夫想着,趁着这次女儿大婚,见一见那做喜服的人。鸿远那孩子不是说这喜服是他二婶做的吗?”
季夫人这才明白了,老两口又一路说了些其它事。
少倾后,迎亲的队伍到了苏家的大门口。
苏家周围的邻居本是家家闭户,听闻外面有各种吵闹动静,纷纷忍不住了,好奇地拉开了大门。
只见门庭冷落的苏家,此时人声鼎沸,就连那开着大门的院子中,也不知何时站了许多眼生的妇人。
那些妇人们自然也是庄子上的,临近中午时见全景快速地跑到了绣坊,让她们换了压箱底的衣裳赶来苏家。
也就是说,此时秦以凛的庄子上,除了他跟张奶娘,还有王玉,余下的人,全部来了苏鸿远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