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欣一愣,她想挖鱼塘的心思,好像还没有往外透露过,秦以凛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如此上道了?
此时,夕阳已尽,天色眼见着要暗下来。
“苏欣,你不好好躺着,去哪呀?”
苏欣下床穿了鞋子,又套了件薄棉袍,伸了伸懒腰,回道:“躺了一天,太累了,我去田地里看看。”
燕三娘想劝,可苏欣已经出了里屋。
天色已经擦了黑,苏欣还没走到大门口,就见一天没怎么见的秦以凛已然回来了。
“娘子,怎么起来了?”
“相公,怎么想起来养鱼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开口问,随后,苏欣皱起小眉头,心底越发怀疑自己可能有说梦话的毛病,或者……
秦以凛知道了她的底细?可他的表情又分明不像。
苏欣见秦以凛半晌不答,心里的猜疑更浓了,正想再度开口,秦以凛却趁夜色已浓,周围没人,俯身,给了苏欣一记吻。
苏欣被成功地转移了注意力,忙推开秦以凛,探头探脑地向他身后望去,又小心的回身,见自己身后也没人,这才松了口气。
“别以为这样,我就……”
“娘子,那田地不适产出,挖鱼塘,兴许是条出路。只是现在天凉了,若挖不出地下水,就只能等开春降了雨水,或者再想别的办法了。”
苏欣没想到秦以凛竟与她英雄所见略同,也才第一次发现,她家相公除了人长得好看,满腹的心计,脑子也挺适合经商的。
确定不是自己身上出了“问题”后,苏欣小脸瞬间转笑,主动勾起了秦以凛的臂弯,与他一同向屋内走去。
秦以凛暗暗松了一口气。
次日天亮,苏欣揉着眼睛醒来,秦以凛又不见了人影。
苏欣心里突然有点着急起来,那货说要参加科考,可经常地这样荒废着功课,他考得上么他?
苏欣出院子,就见佃农都在热火朝天的干活,佃农虽然干劲儿十足,但也不是傻干活,边笑边聊,甚至于,聊到了苏欣身上。
“对了,少夫人,你可曾听说了苏家的事?”
苏欣一听“苏家”,心里就是一跳,苏鹏程那事已经过了两日,苏家竟诡异地没来人,“苏家……他们又怎么了?”
“哈哈哈,”那人听完却是一阵大笑,回道:“那苏家这两天可热闹了,听说苏鹏程在县上犯了事,可犯的什么事,却没人知道。赵氏……您大伯娘跟您奶奶据说闹了一上午,吵得左邻右舍都知道她们要来咱家庄子上闹事。”
听到这,苏欣心里反倒松了一口长气,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只要苏家当时想闹,就证明他们没想出什么针对她的“鬼办法”。
那跟苏欣唠嗑的佃农旁边,另一名推车的佃农插嘴道:“那苏家本来车都准备好了,您大伯娘还将娘家人都叫到了苏家,可一群人还没出村门口,就有一个俏媳妇背着包袱跟上了他们。”
“……”苏欣,“俏媳妇?”
“是了是了。”又一个佃农补充道:“听说是原来苏家买来的小丫头,后来被苏鹏程给糟蹋了,再然后被赵氏连恐带哄的赶走了,可不知道怎么的。那丫头没走远,反倒辗转进了镇上的青楼,那苏德福成了她的恩客。”
苏欣先是张大了嘴,后是咽了咽口水,她在心里模拟了一番赵氏的反应,又想到当时全是赵氏的娘家人,想必场面……
必定精彩!
而且苏德福睡了苏鹏程睡过的姑娘,这闲话传出来,也太难听了点。
然而,苏欣认为她的心理素质已经够强了,却不想,更劲爆的还在后面。
最先开口那个佃农,又再度开口了,“苏家那个场面啊……啧啧,简直太让人震惊了,赵氏闹死闹活,那姑娘被打得呦……不过,也不知道她咋想的,死活要跟着苏德福。并且说苏德福已经为她赎身了,她生是苏德福的人,死是苏德福的鬼……”
“苏德福当下就触动得不了,他儿子还在县上关着呢,就一门心思地想要纳了那姑娘。”
苏欣心底简直无语透了,没想到短短两日,苏家竟又发生了这么件脸上抹黑的奇葩事。
苏欣缓缓地皱起了两道柳眉,摊上这么一家子的本姓亲戚,她也是莫可奈何。
总不能,真的让苏小小脱离了祖籍,无根无萍的,未来也同样难走。
……
苏欣的大姨妈结束之时,也是第一批卫生巾成型之时,第一批卫生巾的成品做得并不多,妇人们做时,也按了苏欣的要求,尽量高温将布料、棉花与薄手套消了毒,做成之后,给每家妇人分了些。
除了卫生巾的事,苏欣心里始终记挂着去外地看一下原料的事情,可她家相公,却说路途遥远,还是再合计几日。
又过了两日,苏欣又零零碎碎地听到了一些苏家的事,然后通过好打听的小翠整理了一遍,她才听了个完整版的。
苏鹏程终于结束了十日的牢狱生活,游过街后,被县上的差爷送回了苏家,在他回家之前,之前他经常流连的赌坊找上了门,不止对着苏家一通哄抢打杂,还强行绑了苏德福要娶的妾室,强逼着苏家将从秦家得来的宅子给抵了赌债。
听说苏家本想来庄子上找秦以凛帮忙,却不想那赌坊的人,将他家前后围了个水泄不通,直到最后苏家交了房契,要搬回老宅时,苏鹏程被送了回来。
苏鹏程归家之后,双腿都被打断了,苏家连夜找了板车,拉着苏鹏程跟几样破旧的东西,搬家之时,比她跟秦以凛当时狼狈多了。
就在她为苏家感觉一阵唏嘘之时,小翠又说了另外一件事。
听完,苏欣一起身,猛地站了起来,震惊地看着坐在身前的小翠,“什么?你说大堂兄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