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达从地面翻起,单膝跪地,驾驶舱内,欧启航一按眉侧,现出单片红外瞄准镜,定下上百个准星,散弹呼啸着铺天盖地而去!
傅立群深呼吸,将长戟归回背上,闭上双眼。余皓在空中回旋,躲开飞来狼,喊道:“你只要不相信什么狼性,它们就拿你没办法!”
狼群越来越多,将周昇与傅立群包围在中间。
傅立群蓦然睁开双眼。
“奥义——空手套白狼!”傅立群一声怒吼,双手回旋,回收,再一拳击向地面。
余皓:“……”
周昇嘴角抽搐:“什么鬼?还有这招?!”
紧接着,一道环形冲击波爆开,朝着四周排山倒海般呼啸而去,冲击波扫过之处,地面的狼群顿时如平地蒸发一般,全部消失了!
“我也会!”余皓一声呼喊。
“奥义!空手套白狼!”余皓扔开两把匕首,在天空中俯冲,提拳,一拳揍向虚空,拳面顿时如涌起一阵海啸,那空间顿时带着沙尘暴一起变形,朝着沙尘深处倒卷而去!
陈烨凯:“为什么你也会?”
欧启航:“这啥?”
余皓笑着将匕首一收,傅立群道:“冲锋!”
沙尘暴倒卷,清开,现出灰龙的巨大身影,那灰龙从一开始就被余皓与周昇强行绑住了黄金柱,如何拍打翅膀都飞不起来,只得据地四处喷火。在傅立群带领下,天空中余皓展开翅膀,周昇驾驭黑龙腾飞,羽蛇神、高达一起冲向灰龙。而傅立群则带领千军万马,朝着灰龙疾冲而去!
灰龙聚集至强的一口烈焰,正当喷发之际。
“周昇!”余皓飞来,落在黑龙背上,周昇将金箍棒一抖,化作巨盾,驾驭黑龙,与余皓一同朝着那火柱般的龙炎疾飞过去!龙焰轰地喷在巨盾上,流火四射,沙尘暴中发生了爆炸,而就在那短兵相接的瞬间,周昇蓦然双手扛盾,一收,与余皓同时抓住盾边,立起盾牌横扫,朝那灰龙的龙头来了招盾击。
“就你会喷火?”周昇道。
“当”地巨响,灰龙就像被扇了一巴掌,脑袋被扇得转了九十度,黑龙双爪在灰龙颈上一抓,抓开逆鳞,腾空而起,口中喷出烈炎,灰龙顿时哀嚎翻滚。
紧接着羽蛇神一个俯冲,陈烨凯一枪打中灰龙下颚,灰龙翻滚,侧头。
“就你有钱?”陈烨凯冷冷道。
高达从天而降,一拳砸向龙头,将它一拳砸得晕头转向。
欧启航:“就你不是社会底层!”
傅立群带着大军,冲到近前,所有将士同时停步,退后,射出漫天箭矢,傅立群手持长戟,犹如一名孤独而骁勇的骑士,在那茫茫风沙之中,英勇地冲向灰龙。
沙尘暴蓦然一停,灰龙抬头,转向。
天地间所有的光芒都随之暗淡下去。
傅立群在那沙场中,唯独长戟绽放出的光,映着他温柔的脸庞,形成一个剪影。
下一刻,傅立群一戟刺进了灰龙咽喉下的逆鳞,烈火炸开,覆盖了他的全身,朝着整个世界扩散,卷起,天空中的沙尘倏然静止,再化作雪花般的光点飘落。
“活不成你想要的样子。”傅立群沉声道,“不好意思,岳父大人。”
灰龙砰然爆散,化为光尘,被大漠上温柔的风纷纷卷走。
“看日出喽——”周昇道。
众人就像约好般同时飞走,周昇打了个响指,黑龙消失,他驾驭筋斗云,带着余皓停在了一座面东的戈壁山顶,两人并肩坐下。
陈烨凯与欧启航则飞向另一个山头,欧启航在悬崖前坐了下来,一脚踩在崖边,陈烨凯站定,眺望远方。
“下雪了。”余皓诧异道。
“下雪了。”周昇抬头道。
夜空中,一道银河从大漠天际横亘而过,天际启明星随之一闪。
沙尘竟是奇异地化作漫天细雪,纷纷扬扬,落在大地上,无声无息,就像一场被消音的电影般。
傅立群站在废墟般的古城中央,身前幻化出光体般的岑珊,两人对视,岑珊伸出手,接住了那温柔下落的雪,傅立群伸出手掌,岑珊倾过掌,湿润的雪花落在他的掌中。
傅立群长身而立,一手牵着岑珊,一手抬起,迎向东面地平线上的破晓之光。
大雪将整个沙漠化作了茫茫的白色平原,掩盖了楼兰废墟。
“好美啊。”余皓说。
周昇看了眼余皓,吊儿郎当的,又看远处,随口道。
“以后要是看不见这样的太阳,你会失望吗?”
余皓知道周昇的意思,毕竟现在金乌轮引起了注意,也许穿梭梦境的行为,终有一天会彻底结束。
“当然不会。”余皓侧头看周昇,说,“可以看你啊,你就是太阳,光芒万丈。”
周昇英俊的脸居然红了,说:“居然这么会撩了,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余皓笑了起来,瞬间一道光芒从地平线上射来,两人同时转头。
太阳升起来了。
阳光照耀在岑珊与傅立群的身上,他们迎着朝晖,头发上的白雪融化,傅立群手中那枚雪晶化作水滴,从手掌一侧滚落,滴在地上。
刹那间融雪速度朝着整个世界飞速扩散,积满雪的大漠中冰雪消融,渗入沙地中。
太阳升起,阳光下河流犹如锦带,发出水声流淌,戈壁前落下白练般的瀑布,哗啦啦作响。万物在沙漠中生长,绿意盎然,从这久违的水流下破土而生。
太阳升起,傅立群与岑珊所在四周,砖石于黄沙掩埋下自动升起,古楼兰的巨石发出巨响拼合,城墙上石砖自动层层堆砌,沙尘流动,继而尽数消失,现出底下掩埋的住民。
被砂砾掩埋的人群纷纷伸懒腰,打呵欠,走出屋宇,整个楼兰世界恢复了喧闹。
太阳升起来了,在那温柔的光照耀下,绿洲区域刷然铺开,无边无际,蔓延向天际线上,沙漠化作草场,戈壁化为淡绿群山。
太阳升起,楼兰皇宫洁白的玉石墙面闪烁着朝阳的光辉,驼铃与笙的声音远远传来。
傅立群牵起发光的岑珊的手,走向楼兰皇宫。
太阳升起来了,梦境世界重构,化为繁华、喧嚣的美丽古城,皇宫内平台升起,傅立群与岑珊走上最高层,岑珊来到皇座前,轻风吹起面纱飞来,落在她的面前,岑珊优雅而慵懒地稍稍侧头,傅立群轻轻撩起她的长发,将耳钉戴在她的右耳上,再在她侧脸上一吻。
岑珊化作光点砰然消散,升上空中,幻化为梦境图腾,傅立群背着长戟,走向皇宫顶上的平台,朝向远方。
一轮朝阳光芒万丈,照耀着傅立群,傅立群左拳按在右肩上,朝远方戈壁山上的伙伴们稍稍鞠躬。
周昇、余皓抬手,在眉间往外一划回应。
陈烨凯、欧启航抬手,一划回应。
“晚安。”周昇道,手指划圈,在空中轻轻一点,空间的波动犹如涟漪,铺天盖地扩散出去。
所有人从梦中醒来。
第145章 摊牌
太阳升起来了, 又是新的一天, 窗外几声鞭炮响,躺在床上的傅立群抬起一手, 抵于额前, 眯着眼, 朝向卧室窗帘外的阳光。欧启航的睡相很不好,整个人缠在傅立群身上, 埋在他的胸膛前, 两脚交叉缠着他的腰。傅立群侧过肩膀,推了推他的额头, 欧启航便睡眼惺忪地翻了个身趴着。
傅立群翻身下床, 拉开窗帘, 远方群山青松上覆着一层雪,在阳光下折射出朝阳的光辉,闪闪发亮。
面朝落地窗处放了一张懒人沙发,傅立群随之坐下, 整个人陷了进去。节前那夜, 他正坐在沙发上,搂着岑珊, 互诉别来之事,看着窗外的冬夜银河, 说了许多话。
“我们已经很久没像现在这么说过话了。”傅立群道。
岑珊黯然而抱歉地说:“对不起。”
傅立群笑了笑, 搂着岑珊,岑珊悠悠叹了口气, 埋在傅立群身前。
“没关系。”傅立群说,“被爱的人,是不用道歉的。”
岑珊无言以对,傅立群又说:“那天在机场,真是被你搞得差点整个人都萎了。”
离开郢市那天,岑珊的故事,依旧是以别人开头的,傅立群记得很清楚。当时他背着运动包,手上戴着余皓给他编的幸运绳,看见岑珊来到机场时,还以为是在做梦。他有太多的话想说,却不知如何出口,那一天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欠着十万的债。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岑珊皱眉道。
“我能说什么?”傅立群苦笑道,“大家都只会听胜利者说话,谁会在意失败者的心情?”
“我想听。”岑珊重复道,“我想听,要不是……”
“你爸说得对,”傅立群望向机场外呼啸的狂风,说,“我就是个傻白甜。”
岑珊于是不说话了,郢市机场大厅人来人往,傅立群又说:“我还记得两年前,咱们说分手的那次,你提起过师姐。”
初中时他们有位师姐,曾经也很看好他们,比他们大着三岁,傅立群与岑珊第一次约会,就是她撮合的。在他俩升大三那年,师姐刚毕业,喜欢上一名同班同学。那男生很穷,两人住在一间出租屋里,典型是“坐在自行车上笑”的生活,哪怕家人反对他们在一起。
师姐的生活常被唏嘘同情,岑珊的老爸知道后,更拿来教育岑珊,但傅立群见过那男生几次,人是真的好,不是“图什么不能图他对你好”的好。而是上进、认真、温柔体贴,平心而论,他比傅立群做得好太多。
但两人最后还是分开了,师姐分手之后找了个疼她爱她的老公,在老公的公司里当老板娘,每天喝喝下午茶,满世界玩。那男生则离开郢市,去上海讨生活,成为一名出色的基金经理,年收入两百来万。
如果师姐和那男生一直坚持在一起,师姐希望留在郢市陪伴爸妈,男方也不会离开,只能找一份四五千薪水的工作做着,师姐则忙得狼狈不堪,披头散发,养儿育女,为小孩的奶粉钱、上学等等诸多柴米油盐,与老公吵个没完。
分开之后,男的有车有房,事业兴旺。师姐也过上不愁吃穿的生活,对两人都好。
这证明了什么呢?傅立群总忍不住地在想,是不是人生里,也没有那么多的非谁不可?他知道岑珊曾经动摇过,他也动摇过。每个人是否都曾动摇过?一时的伤痛过后,是不是大家都会慢慢走出来?
那些年少无知时的承诺,最后都随着时间的消逝,化作了一场回不去的梦。
而当他在电话里问余皓,是否也动摇过时,余皓想也不想,回答的是:“没有啊。”
“人生有许多条路,对不对?”
那天周昇在沙发上朝他说:“有些路很难,都得有取舍,关键是,你俩都得清楚,未来想要什么。”
外头传来碗碟碰撞声、水声、周昇与陈烨凯的交谈声、煎蛋声,傅立群闭上眼,感觉到了阳光照在脸上的暖意,欧启航也醒了,正趴着看手机。
年初二,陈烨凯在客厅里冲咖啡,余皓挨个给朋友们打电话拜年,周昇在厨房里做早饭。傅立群精神很好,众人在餐桌前坐下,周昇端着咖啡,说:“碰个杯?小欧!”
欧启航还在口吐白沫地刷牙,闻言赶紧漱口,毛巾一擦,过来坐下。
众人碰杯,开始吃周昇做的蛋炒饭。
欧启航:“……”
欧启航:“这饭谁炒的?太好吃了!”
“小欧!你的睡相太糟了。”傅立群说。
陈烨凯说:“他这几天差点把我踹下床好几次……”
欧启航:“群哥你身材练得真好啊。”
“大哥哥的胸膛很舒服吧?”傅立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