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沈院长的眼神中,沈雨竹已经读出了她的诧异。
“沈院长,您好,我叫沈雨竹,没想到我们还是家门儿呐。”沈雨竹小心翼翼的说道。
“沈......沈雨竹?”沈院长细细的打量着沈雨竹,“这名字很好,很好听,你们先进屋坐吧,一会儿吃饭再叫你们,我先去拿糍粑海椒去。”
沈院长的情绪并没有太大的变动,转身继续朝内屋走去。
“重吗,要不让我陪沈院长去吧。”沈雨竹跟在沈院长身后,亦步亦趋。
“没事儿,没事儿,一点海椒能有多重,小孩子家的,跟着干嘛?”沈院长一边走一边说。
“没事儿,我这还带了男朋友呢,我自己谈的男朋友。”沈雨竹冲着江邪招手,“江邪,快点过来帮忙。”
江邪一阵风似的跑了过去。
“自己谈的男朋友?真好啊!”沈院长有些羡慕的看了一眼江邪和沈雨竹。
“对呀,我爷爷说啦,我们沈家不能再把孩子的终身幸福捆绑在家族的利益上,他说他因为捆绑孩子的婚姻失去了一个女儿,不想再失去我这么聪明可爱的孙女,要是能用现在的家产换回他的女儿,他愿意倾家荡产。”沈雨竹跟在身后说道。
走在前面的沈院长顿住脚步,伸手扶着旁边的墙壁,颤声说道:“你爷爷真好,他现在怎么样?”
“好还吧,身体还算健硕,就是奶奶一直挂念着我那位姑姑,身体一直不怎么好,您是不知道,隔三差五的,我爷爷就要被奶奶撵出门儿,让他出来找我姑姑,每次爷爷被撵出来,就让我去接他,然后我爷爷就带着我去姑姑曾经玩儿过的地方给我讲姑姑的故事。”沈雨竹说道。
沈院长的呼吸沉重了不少:“哦,你姑姑怎么了?”
“我姑姑啊......”沈雨竹偷偷的瞄着沈院长,说道,“我姑姑可厉害了,那可是学霸级的,读书从来没有从第一名掉下来过。”
“不过,听爷爷说,我姑姑在高中毕业,准备读大学的时候谈了一个男朋友,是他的高中同学,家境不是很好,但是很有志气,可以说是男才女貌呢。”
“但是那个时候我爷爷还处于职位上升期,又加上祖爷爷的原因,准备让我姑姑嫁给当时京都的一个大家族,活生生把我姑姑和我姑姑的男朋友拆散了,而且还把他送到了国外,我姑姑死活不愿意,干脆离家出走了。”
“结果,这一走就是三四十年,了无音讯,现在我爷爷可后悔着呢,天天被奶奶骂,都不敢还口的,要是我能找到姑姑,不知道爷爷奶奶还有我爸会多开心呢。”
“可惜,这些年我跑遍了世界各地,都没有我姑姑的音讯,也不知道我姑姑现在怎么样了,生活得好不好。”沈雨竹魏然叹息。
“原来你跟着杨老大他们出去攀岩就是为了找姑姑?”旁边的江邪一脸惊讶。
“对呀。”沈雨竹眨巴着双眼说道。
沈院长没有回头,继续走着,说道:“我想......你姑姑现在应该生活得很好,倒是苦了你这孩子了。”
“我一点儿也不苦,只要一家人能够团聚就好,对了,沈院长,您有没有见过我姑姑,我姑姑叫沈凝心,样子的话,和我一模一样,我爷爷就常说,我和我姑姑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好几次我爷爷喝醉了就抱着我哭,说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他女儿。”沈雨竹说道。
“我也不记得了,我常年在福利院,很少出去的......”沈院长走到一个屋角,揭开一个陶罐盖在,用勺子从罐子里舀出一些颜色鲜红,充满酸辣香的碎辣椒,“雨竹啊,来,把这个帮我端到后院去,我先休息一会儿。”
沈雨竹接过装着糍粑辣椒的小盆子,说道:“好的,沈院长,你怎么哭了?”
沈院长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说道:“没事儿,这糍粑海椒有点熏眼睛,一会儿就好,你们先把糍粑海椒端过去吧,我去洗洗脸就过去。”
“那好吧,可是......”沈雨竹已经很确定沈院长就是她姑姑了,可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们赶紧过去吧,一会儿秦野他们等急了。”江邪拉了一下沈雨竹,带着沈雨竹快步消失在房间里。
沈院长看着消失在走廊的背影,刚刚擦干的泪水止不住的又流淌出来,原本就有些佝偻的背脊显得更弯了,在那背上,背负着沉甸甸的思念,一步步走向那件院长办公室,缓缓的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拉开办公桌最中间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张老旧的旧式身份证,身份证上面的照片已经开始模糊了,不过上面的字迹还很清晰,沈凝心三个加粗的小字显得非常醒目。
而在后院,沈雨竹将糍粑海椒放在桌上,非常肯定的说道:“我有十分的把握,沈院长就是我姑姑。”
“每次我提到我爷爷奶奶,还有我姑姑的名字的时候,她的情绪都有很大的波动,我要给我爷爷奶奶打电话......不,先给我爸打电话......”
“等等,你别着急,沈院长年纪大了,你得给沈院长时间才行,她这么大的年纪,哪里禁得起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从沈院长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确认了,这种时候,一定要给她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我看你刚刚的表现就不错嘛。”秦野将准备掏手机打电话的沈雨竹拦下来。
“刚刚你听到我说的了?”沈雨竹问道。
“肯定啊,你那么大的声音,这里的房屋又不隔音,想听不到都难。”秦野笑着说道,“不过,你确定你刚刚和沈院长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了,而且每年我们都会找一些私人机构帮忙寻找,可惜这么多年都没有结果。”沈雨竹说道。
“这样,你和你爷爷奶奶的的感情很好吧,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你和你爷爷奶奶通视频电话,最好是用平板的,让沈院长也能看到你爷爷奶奶,我们先让沈院长看一看你爷爷奶奶的变化,咱们先装着不知道沈院长的身份,反正就是一些家常闲聊,报平安之类的。”
沈雨竹双眼一亮,使劲儿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