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奖礼一开始,梁屿就作为嘉宾上台致辞。他高视阔步,站定在麦克风前,伸手调了调高度,向座下的嘉宾观众微微点头。
“大家好,我是柏岭集团的梁屿。今天主要是宣布未来叁年柏岭集团在电竞行业发展的计划。除了早前宣布的成为fog战队的赞助商,并计划新建主场馆以外,柏岭集团会从下个赛季起,正式成为lpl的战略合作伙伴。其中一个最主要的项目,是规划新建一个集观赛、娱乐、展览、演艺和休闲为一体的电竞中心,建筑面积约8.5万平方米,这个电竞中心会作为未来lpl和ldl的综合比赛用地,选址会在明年上半年公布,计划两年内建成启用,敬请期待。”
话音未落,台下一片哗然。海城寸土寸金,要在这个地方拿出这么大一块地来发展电竞,柏岭真的是财大气粗。
“正事说完了。下面感谢一下fog的李总,肯把他们家的数据分析师借给我当女伴,也感谢喻星小姐赏脸。”梁屿看向喻星座位的方向,嘴角带着一抹坏笑。
还在震惊他上一段发言的当事人此时被cue更是一脸懵逼,抬眼就看见大屏幕里自己那张表情管理失败的脸。
“”心里一万句cnm。
下了台之后梁屿离开了一会才回到座位,喻星维持表面微笑,咬牙切齿低声说道:“你有事吗?为什么嗯cue我?”
梁屿没答,凑近对她说:“喻小姐,一会再赏个脸,陪我去个生日趴?”
去你妈。
“滚。”
“去吧。”
“不去。”
“我生日。”
“???”
梁屿脸上还是那副散漫的表情,看不出真话还是套路。
“真的,零点我生日。”
“你怎么不早说?”
“想给我准备礼物?”
喻星无语,“你是缺礼物的人吗?”
“以往不缺,今年就缺个你。”
一句直白的示爱令喻星白皙无瑕的妆容都遮不住脸上的红晕,她不知道梁屿打起直球来这么猛。
这他妈谁顶得住。
“你少说点话。”
梁屿生日,一帮损友必然是固定嘉宾,他们试过在酒吧里醉生梦死一整夜,试过在环山公路飙摩托车掐点庆祝,也试过啥也不干就在梁屿的住处喝酒打游戏玩到天亮。
喻星怕回去换衣服来不及,两人干脆穿着去颁奖礼的那一身过去的,从颁奖礼现场提早离场,到夜场的时候快十一点了。
今晚orgasm清了场,只有梁屿的朋友。
“生日快乐bro!”
“哟,寿星来了。”
梁屿牵着喻星,跟他们碰拳,陈绶也见到喻星,眼都亮了。
“卧槽,你俩干嘛去了?”
“lpl的颁奖礼。”
“草,你什么时候爱去这种场合了?”
“我花了钱,怎么不能去?”
只有梁屿自己知道,所谓给lpl建电竞中心,纯粹就是他不花钱不舒服。这个颁奖礼他完全没有去的必要,为的只是自己幼稚的私心。
喻星出现在镜头里几秒钟就能有上百万人在线喊老婆,他不爽也没办法阻止这些人,但他可以牵着喻星走红毯杀狗。
目的达到了,就是花的钱有点多。
喻青也在,趁梁屿在跟其他人寒暄时把喻星拖到一边讲悄悄话。
“牛逼啊姐姐,你不仅跟他去美国鬼混了快十天,还跟他走红毯。你不是说散伙了么?”
“本来是。”
“别当谜语人行不行?”喻青喝了口酒,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一脸惊悚地抓住她的手臂问道:“你不是喜欢上他了吧?!”
“嗯。”
喻青骂了一声操。“你当初怎么跟我说的?你说睡一觉而已。”
“感情的事儿谁说的准。”
“那你还不及时止损?”他是真害怕喻星再经历一个李炜铭。“还敢跟他去美国,你不怕被吃得渣都不剩啊?”
“一方面我想只在乎曾经拥有,一方面我又害怕无尽下坠。我想有个人来拉我一把,偏偏又发现我希望那个人就是梁屿。”她顿了顿,语气苦涩。“你说我要怎么做?”
喻青沉默。
男男女女围在一起玩游戏,无非就是那几样,梁屿兴致不高,但心情不错,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披在她身上,没拿烟的那只手全程搭在喻星肩上,一时捏捏她脖子,一时又滑下去揉揉她的腰。心思没在游戏上,很快就输了,被罚去选一个在场的穿黑色上衣的女性,询问她今晚愿不愿意让自己送她回家。
“操,这是个锤子惩罚,还有女人能拒绝梁二当司机?”
还未等其他人起哄,梁屿抄起一瓶啤酒就站了起来。“别搞我,我连你们喻星姐姐都搞不定。”
这声姐姐让喻星的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张则和陈绶也被他酸的抱在一团鬼叫。“我cnm你别说这么恶心行不行?我人都麻了我操。”
最终那瓶啤酒梁屿整支吹完了。
临近零点,一个两层的生日蛋糕推了出来,梁屿亲了一口喻星的额头才跑上舞台,没有矫情的许愿环节,把蜡烛一吹,蛋糕一切,拿过手边的香槟上下摇晃。
友人在倒数,在零点的欢呼声中,祝语白色气泡伴随着祝语“嘭”地一声喷洒而出。
看着台上穿着正经却在疯玩的男人,喻星觉得一阵恍惚。认识他的那天是她的生日,而今天她也在陪他过生日。
正想着,男人下了舞台来到她身边。身上被喷了不少香槟,一股甜腻的酒味,头发也湿了。
“你自己在这笑什么呢?”
“想到我们认识的那天的乌龙,我上错你车。”
“你以为你那天的乌龙就只有上错车?”
他话中有话,喻星心生警觉。“什么意思?”
“第二天早上我经过你房间为什么要特意看进去?”
“……?”
“被你前一晚过于坦荡的睡颜深深震撼,想知道过一晚上会变成什么样的姿势,结果你已经醒了,我当时有点失望。”
时隔八个月,喻星再次在梁屿面前社死。
喻星咬牙切齿。“你最好给我忘掉。”
梁屿摇摇头,低头贴在她耳边暧昧的低语:“我记得很牢,你的各种样子,我最喜欢的是你高潮的样子。”他只是回想一下都能硬。
四周吵闹,两人在昏暗的角落接吻,梁屿把她的口红全吃了进肚子里,柔顺的头发被他弄得凌乱,西装裤下勃发的欲望正抵在她的臀下。
“让我缓缓,一会就回家。”
喻星红着脸坐在他腿上等他平复,稍微好点之后拖着喻星,招呼也没打就离开了orgasm。
门外凛冽的冷风吹得她瑟缩,梁屿拥着她帮她裹紧西装外套。还没走两步,不远处一声不确定的询问叫住了两人。
“星星?”
喻星在梁屿怀里微微转身,见到李炜铭时一愣,一时脑子短路,忘记应声。李炜铭越走越近,站定在两人身前。
他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那个许久未见的身影正被一个高大的男人亲密地搂在怀里,定睛一看那个男人竟然是梁屿。
他一时失语,只能定定地看着喻星,直到被梁屿清冷的几个字打断。
“李科长,这么巧。”
李炜铭目光微微一动,扯开嘴角,“梁总,你好。星星,好久不见。”
喻星回过神,木木地回了一句好久不见。
“你跟男朋友来玩?”他的眼神微暗。
喻星抿抿嘴,纠正:“朋友。”
两个男人皆是一愣。
“噢,我刚在附近应酬完。”李炜铭还想说什么,被两声突兀的鸣笛打断。
梁屿的车到了,喻星肩上一轻,梁屿已经走到车门边。“李科长,过阵子到你办公室喝茶。”
“随时欢迎。”
喻星转过头只看得着他面无表情上车的侧脸,心底莫名一紧,敷衍地跟李炜铭道了别。
司机小王已经是第二次面对这种场面,两人气氛尴尬,表情僵硬,一言不发地在后座看着窗外的街景。
梁屿此时说不清是什么心情,那一声“朋友”像一盆冰水一样照着他头淋了下去,心凉之余有点愤怒,委屈之余有点无力。他不想在心情如此混乱的时候开口说话,只好整个人往车门上靠,左手撑在车窗边,手指挡住了嘴唇,只留给喻星一个下颌线。
车子开开停停,街景倒退又定格。到了小区大门,司机缓了车速问后座的梁屿:“小梁总,车子开去哪?”
梁屿故意不接话,但过了半分钟喻星也没出声,他松了松腿,垂眸看着手机,语调平淡:“送她回住处。”
而不是平常的“回她那儿。”
司机心里打鼓,应了声,踩下油门。
直到车子平稳地停在她住处楼下,喻星都没想好要对他说什么,只好下车前又对他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梁屿回过头看她,表情有些不可置信,“就这?”
喻星想解释,刚才的那句脱口而出的“朋友”不是要跟他撇清关系的意思,但是解释的话语在嘴里转了几圈连她自己都理解不了逻辑,她脑筋打了结。
“司机先生,能麻烦你先回避一下吗?我和他有话要谈。”
车厢内的低压让司机在前头冒冷汗,听见喻星说话,他果断解开安全带溜了。
“说话啊,朋友。”梁屿盯着她看,喻星喉咙发紧,神思难言。
良久,她才继续开口。“你现在好像很生气很委屈的样子。”
梁屿气笑。
“是不是有一种,觉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甚至有更进一步的机会时,突然被人打了一巴掌,期待被摔在地上的感觉?”
“你想说什么?”
喻星看着前座的后视镜,手指抠着身上西装的袖口。
“我也有有过这种感觉,就在你让我跟你谈恋爱的那个晚上。”
梁屿怔忡。
“我曾经以为跟你玩,我玩得起。因为你不会动心,我一定也不会动情。”
“你说你喜欢我,那你知不知道我也喜欢你,比你更早。”
“我没能及时止损,油门不知不觉越踩越重,等我发现我刹不住车的时候,你直接给我在半路搞了个路障。”
“战队庆功宴那晚我看见你跟别人一起的时候,我的心情大概就跟你现在是一样的。”
“刚才我不是报复,那一句澄清也不是划清界线的意思,只是我们的关系现在确实还不是情侣,我觉得我那样说没有问题。”
“我想答应你,我们就轻轻松松谈个恋爱,不问将来。可我又不想再谈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我很矛盾。”
手里的西装被她攥得皱起,她胡乱地把混乱的想法一股脑说了出来,她也不想去看梁屿此时的反应,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梁屿始终没有回应,喻星鼻头发酸,在眼睛湿润之前下了车。
西装外套脱了在车里,喻星踩着高跟鞋走进安静的楼道,身后另一道开关车门的声音响起。喻星脚步没停,从温暖的车里到寒冷的室外,喻星的寒毛都被冻起来了,她抱着臂进电梯。沉闷的脚步声也紧跟着她,在电梯门关上前闪身进去。
梁屿呼吸微促,他双手撑在她的两边,看见她瑟缩的样子,又将她拥进怀里,手掌在她冰凉的手臂上摩擦,低声责怪。“你是不是真的想把我气死好去找别的男人?”
喻星伏在他胸前,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双眼发胀。“不找了,男人好烦。”
“行,那以后就我一个来烦你。”
喻星不答,抬头看着他。
梁屿咧嘴笑:“我听明白了,你喜欢我,但又想白嫖我。”
她哑然,内心承认她确实有白嫖行为,但反之他也一样的,所以她毫无愧疚之心。
进了屋,梁屿把暖气开到最大。
“你是不是以为我刚才吹蜡烛之前没许愿?”他把手放在她蝴蝶骨上,手指缓缓地上下摩挲。“我许愿了,愿望就一个,你是能帮我实现愿望的人,所以我现在把愿望讲给你听。”
喻星心跳剧烈跳动,她能猜到接下来他呼之欲出的话。
“我想喻星当我女朋友。”
没有像那个晚上那样冲动地脱口而出,两人相贴的胸口,心脏在胸腔里“咚咚”打鼓,他说得郑重。
身前这个抱着自己的人,脸色如常,只有上下滚动的喉结和通红的耳根暴露了他的紧张窘迫。
“你真的要这样吗?我们不是一路人,当男女朋友会很累。”她努力保持清醒,不想两个人在短暂的甜蜜之后是数不清的矛盾。
梁屿笑得自负,“什么路?你走哪条路我就走哪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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