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穿越重生 > 明郑之我是郑克臧 > 第473节
  除了千方百计予以解决的人口问题,华夏朝廷也尽可能的解决补给方面特别是驻军、拓殖人口增加后的补给不足问题。为此南枢密院秉承郑克臧的意旨,要求负责扶桑海域的水师第一舰队试着直接从扶桑西航日本港口的方式寻找出一条当下最短航线并藉此避开了海冰的威胁,一定程度上增加适航时间。此外,南枢密院还与兵部、北枢密院达成一致将第一舰队的军输船中队从原先的四个扩大为八个,并将该舰队下属龙骧军第一师第一旅及师属白兵团、炮军团以借调方式调入黑龙江上游舰队,以便在黑龙江上游舰队抽出兵力支援北海大都护府的同时,缓和及部分解决扶桑方面物资供应不足的问题。
  做到一切能做的之后,扶桑都护府和水师第一舰队接到了养晦韬光的命令,以避免西班牙人发现华夏方面已经绕开大帆船贸易掌握了通往扶桑大陆的北方航线——虽然华夏和西班牙经法国方面的牵线暂时处于友好状态下,但毕竟不是同盟,而且在当时的欧洲,两国的正常外交并不代表殖民地之间不会因为彼此利益和势力范围的冲突发生战争,更何况根据最新的消息,力主夏法、夏西友好的法国国主路易十四已经去世,新国王路易十五并不关系国际事务,与西班牙波旁王朝的关系也并非原先一样紧密,夏西关系未来如何走向只能前途未卜来形容——因此,不能不考虑到最坏结果的华夏水师第一舰队随后冻结了南下探查的计划,只在新叶(哥伦比亚)河口以北保持偶尔的巡航,主力退缩到神木(夏洛特皇后)群岛周边以避免西班牙船只偶然间越过北纬42°,发现华夏扶桑殖民地的存在……
  就这样,华夏扶桑都护府在时人视线之外缓慢而坚定的发展着,三十年后,当东北、南洋诸都护府和方丈、吴峤、岱舆等地的宗藩、内藩的发展都走上正规了,扶桑都护府还只是一个人烟稀少的死囚流放地;一百年后,松漠、安东、海东、鲸海、吕宋、坤甸、马辰等都护府都已经成为华夏内地行省,方丈、吴峤、岱舆、衣洲等地的公国、侯国、伯国、都总管治地的总人口也超过五千万后,扶桑都护府也仅仅拥有三十万户籍二万百人口而已。但不管怎么说,正式因此扶桑都护府的存在,等到那个新兴大国试图将疆域越过落基山脉之际,这才发现了无可抵御的强大阻力——也正是因为华夏在东太平洋沿岸的存在,未来的墨西哥合众国才得以在失去德克萨斯、新墨西哥之后还能继续保有上下加利福尼亚的国土并享受到加州金矿的利益——历史至此截然不同了,即便某国人一直疾呼美洲是某国人的美洲,但依旧无法动摇华夏在环太平洋地区的绝对优势,后来的人们因此而欢呼“这是华夏的太平洋!”
  第682章 大手笔
  武成十九年的正旦大宴是凤凰山离宫建成后最为冷清的一次皇家聚会,除了几个年幼的皇子及其母亲以外,大部分的与会者都在为远行的儿子(兄长、丈夫、父亲)担忧,只是因为怕触怒了郑克臧才不得不强颜欢笑。
  压抑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年后,当先期抵达的八家宗藩已经安全抵达方丈开始经营的消息传到武昌,提心吊胆的部分妃嫔和诸皇子府上才长舒了一口气,凤凰山离宫和武昌城内笼罩的阴云也跟着驱散了不少。
  只有郑克臧一人,从头到尾在人前没有表露过异态,依旧雷打不动的处理政务,并在年前宣布颁布成立了厚生衙门,新年后又根据内阁的意见将工部正式拆分为负责路政和邮政的邮传衙门、负责水利工程的都水衙门以及负责衙署和官员府邸建设与维修、城镇官有土地和房屋售卖与批租、城市公用设施建设维修与管理的营建衙门。由此将华夏朝廷现有的衙门数量从原先的四个,猛增至八个。
  郑克臧的目的当然是逐渐增加事务性的部门,然而他的努力有的地方是成功了,有的地方却再一次遭到了来自大臣们的抵制——盐铁衙门强烈反对拆分,除了焦头烂额的总理大臣林维荣以外,其余的内阁参赞大臣和普通内阁大臣也大多法对设立单独的关税衙门,以免出现太多的冗官和权责不清的问题。
  “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则是疯狂,古人诚不欺我也。”看着面前一脸凝重的林维荣,郑克臧沉吟半天后才嘀咕了一句令时人听不太懂的话。“好啊,真是好啊。”此话一出,林维荣顿时心惊肉跳,觉得郑克臧清洗内阁在即了,然而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就听郑克臧说道。“既然是内阁再三公议,此事就暂且搁置吧。”
  饶是林维荣久历宦海,早就练得一副宠辱不惊的心态,此刻也情不自禁愣住了,好半天之后才醒悟过来,起身躬身应道:“圣上圣明,臣领旨。”
  “圣明?”郑克臧轻哼了一声,他之所以选择接受内阁的意见,并不因为怕了文官集团,而是忽然觉得没有必要,毕竟他穿越的目的并不是要延续满清的奴化政策,而是要重塑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黎民百姓的精神面貌,让他们挺起脊梁成为有思想有道统的人,进而以此促进华夏在各个方面的复兴,因此过度打压文官集团只能是适得其反。“听了内阁的话,就是圣明,那朕不如挂在墙上好了。”
  林维荣吓得毛骨悚然,一下子跪倒在地:“臣等乃是出于公心,并无架空圣上之意。”
  “起来,你是内阁总理大臣,一国之宰相,整日跪拜,成何体统。”等到林维荣艰难的爬了起来,郑克臧才道。“朕是个小气的人,既然大臣们都不认为朕分拆盐铁衙门的决定合适,那么朕就依了你们,但是朕收回之前关于保留刑部的决定,拆刑部为司法衙门和捕盗衙门,捕盗衙门专管警察、户政、海捕、侦探诸事宜,司法衙门负责厘定各项律法,如《刑统》、《商律》、《民律》、《海事律》等等。”
  林维荣顿时苦笑起来,这个时候他才觉得面前的不是君临万邦的无上帝王,而是一个锱铢必较的老小孩,但是郑克臧已经算是让步了,内阁自然不能得寸进尺,所以他考虑再三向郑克臧保证道:“臣会尽力说服内阁和刑部诸大人。”
  郑克臧刚准备满意的点头,忽然又想到什么向边上的翰林学士问道:“这么一来是不是部只有四个,衙门倒有十个之多了?”
  林维荣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但边上的翰林学士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认真的回应道:“圣上说的是,拆分刑部和工部之后,六曹只余其四,衙门倒是因此增加为十个了。”
  郑克臧连连摇头:“不妥,不妥,此事还要重新权衡。”
  所谓重新权衡,依照郑克臧的意思是:“干脆礼部也撤销吧,重新改为礼仪院,与大审院、监察院并列,将宗人府也纳入礼仪院之下,宗正兼领礼仪院正卿,宗佑兼领礼仪院少卿,并另设一名掌院少卿具体管理礼仪院诸事。”
  抬高礼部地位是崇礼尚古,林维荣自然不能说什么,只能把郑克臧的意思带回内阁讨论,但郑克臧的话并没有完:“吏部也重新改为审官院,与通政院并列,天官的权力太大,对中外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林维荣干脆静待郑克臧的下文,果然,郑克臧继续道:“学部还是改名文教部,兵部也拆分为陆军部和水军部,以对应南北枢密院;这样只剩两部了,那么再将度支衙门改为度支部、盐铁衙门改为盐铁部、农政衙门改为农林部、总理衙门拆分为理藩院和外务部。不,理藩院不必单独设立,与捕盗衙门的户政司及审官院的地方司合并,组成内政部,主管宗藩、内藩、土司、蒙藏事务、地方行政区划、户籍和僧道录。”
  按照郑克臧的意思,不啻是将华夏朝廷打烂后重组一遍,这样的决心让林维荣冷汗直流,不禁诚惶诚恐的回应道:“圣上所言几乎全盘改动朝廷官制,期间牵扯甚多,只怕还要由内阁及各部妥善商议才好。”
  “卿可是以为朕老糊涂了,才行这倒行逆施之举?”郑克臧冷冷的看着林维荣,半响之后才摇头道。“朕是觉得六曹体制既然已经被朕破坏了,不如破坏的更彻底一些,也好进一步厘清诸部权责,同时使部和衙门之间有所区别。”郑克臧意兴阑珊的摆摆手。“当然,也可以彻底取消部制,统改为衙门,以大臣、帮办代替尚书、侍郎旧称,只是这样的改动更大。”郑克臧不想再继续政改的话题了。“好了,卿且去与内阁商议吧。”
  林维荣退下后不久,前工部尚书、现任营建衙门会办大臣周遇山和内廷营建处会办阎星振便联袂请旨求见,这两个人是来报告天津府新城及上京行宫建设的——经过几十万满人四年多的艰苦劳作,天津新城和上京行宫已经继永定河、海河综治工程之后完工了。
  根据华夏附廓离城的制度,原来的明代的天津卫城、清代的天津府城被改名海河县城,新的天津府城在武清县城和宁河县城之间,位于海河县城东北五(夏)里的地方,其原址是一片盐碱沼泽,经过填埋、开挖等一系列工程,建立起一个与江淮收复新昌城一样具有下水道设施的近代化城市。虽然由于人口限制,新天津城不是很大,但城市保留有扩张的余地,为此还专门为这座新城从潮白河引来活水并修建了四个外围水库和罗马式的输水管道。
  至于上京行宫既不在天津新城也不在海河县老城,更不是一组建筑,而是利用满清公铁和权贵在香河、通县(州)、大兴等天津周边地区建立的行宫、别院改建的数个行宫群落,分别以春夏秋冬为主题,各自拥有皇庄、殿宇、马场、林带、猎场、人工湖、引水渠等配套建筑,并专门分拆设立了禁卫军第二师予以就近守卫。
  由于年长诸子远行,国中空虚,郑克臧不方便离京北巡,因此只能通过宫廷画师的《上京行宫组图》以及内外营建部门的图纸来领略天津新城壮观及上京行宫的景物。
  看罢这些图纸和画卷,听完两位臣子的介绍,郑克臧便不动声色的挥退了两人,让兴冲冲而来的周、阎二人完全摸不着头脑,只好悻悻的返回各自的衙署,但在两人视线之外,度支衙门会办大臣蔡通和新任都水衙门大臣姚泽培匆匆领旨而来。
  “天津城和上京行宫已经建设完毕了。”郑克臧开门见山的向两人说道。“北地的满人、汉奸还剩下三十来万,总不能让他们吃白饭,所以,朕想该是治理黄河的时候了。”郑克臧问蔡通道。“明年再准备一千万贯有问题吗?”
  蔡通叫苦道:“朝廷处处用钱,臣又没有点金手,如何变得出来一千万贯,就算砸锅卖铁,明年也最多凑出一两百万贯来。”
  “那就说定了,度支衙门每年拿两百万贯出来。”郑克臧并不给蔡通反悔的机会,一口咬死了度支衙门承担的费用,不过两百万贯听其来很多,但要完成黄河综治显然是不够的,因此郑克臧命令蔡通道。“以这两百万贯为抵押,发行黄河治理国债,利息,卿去和四海、通海两钱庄商量,但要保证每年筹募一千万贯。”
  蔡通面无人色的应道:“二百万贯,度支衙门咬紧牙关或许能挤出来,可借贷一千万贯日后如何归还?”
  郑克臧胸有成竹的回答道:“用改造后的沿黄水浇地偿付本金。”
  蔡通急道:“沿黄土地都是有主的。”
  郑克臧转而向姚泽培问道:“卿把都水衙门的方略告诉蔡卿。”
  “是。”曾经的做过工部都水司郎中的姚泽培冲着蔡通言到。“只武成十五年起,工部都水司就在黄河沿线做了勘测,最终由圣上圣断决定采用地方阻力最小、花费最大、效果最好的方案,即黄淮分流方案,让黄河回过故道,从而彻底解除淮河水患。”
  蔡通张口结舌:“黄河走,走山东,入海?”
  “正是!”郑克臧斩金截铁的回应道。“朝廷这些年已经迁走了中州、冀南、山东黄河故道沿线的百姓,如今这些地都是官地,整治后发卖是不存在问题的。”
  蔡通不解的问道:“不用征地,那为什么要一年一千万贯?”
  “因为河堤及基底要尽可能的用水泥敷设,而且此番要趁着有无偿的劳力在,同时修两条入海河道,”姚泽培给了个石破天惊的答案。“每五年让黄河改道一次,期间将清除旧河道之淤积泥沙,如此再加上朔方造林,千年黄河水患将彻底不复存在。”
  蔡通终于惊呼起来:“啊……”
  第683章 政经
  每年一千万贯,听起来是数目极大,然而几十万判罚苦役的满(人)汉(奸)劳工饭还是要吃的,而且要让其维持强度甚大的劳动,再少再少每年总要花上价值十几万贯的米粮;而且开河还得有必要的劳动工具和配套运输的牛马,姑且不说簸箕、扁担、箩筐、铲锹、撬棒、丁镐、绳索、板车等劳动和运输工具的损耗,光光一万多匹普通驮马、曳马的每年马料钱少说也要几十万贯;当然,上面只是小头,真正的大宗开销还是工程材料,别说同时开工两条河道了,仅仅沿着黄河故道开挖,沿线干渠用于调控水量的河闸就少说要建两百来座,一座河闸轻则数千斤,重则数(夏)吨,光光铁料一项,预算就要做到一千来万贯;这还没有算上最花钱的河道底部水泥敷底和两岸钢筋水泥大堤,就算都水衙门能从金洲(苏门答腊)运来相对廉价的火山灰水泥,这笔费用也将是天文数字。
  而对于蔡通和度支衙门来说,即便每年拨出二百万贯的经费充当黄河综治工程的借贷利息,也只能以年息八厘的较低利率水平维持四年四千万贯的借贷总量,每四年就必须清偿所有的本息,否则根本维持不下去,好在郑克臧也想到了这一点,愿意修一段河道便出售该段沿岸的田土给债券持有人以维持朝廷信用。
  可惜郑克臧算盘虽好,等到蔡通和四海、通海两家准央行联系后,才发现根本借不到钱。借不到钱?这下让度支衙门晕了。莫不是借贷利率太低了?可是拉高了利率,利息支付上就存在问题了,总不能让库房里饿死老鼠的度支衙门上下再勒紧裤腰带吧。什么?利率提到一分五也借不到钱?四海、通海,你们过分了,这是朝廷公事,再说了又不是问你们借钱,而是让你们牵线跟全国两三百家钱庄借钱,你们装什么大尾巴狼,度支衙门还能两号的股东呢,虽然没偿还完购股价款之前不能行使股东权利,但也不能如此敷衍不是。
  然而四海、通海两号的主持人却把难处放在了台面上:没错,两号如今并不经营实际存贷业务,可鉴于郑克臧在武成十三年出售两号股权、武成十六年出售太平冶铁场、武成十八年宗藩大借款等一系列重大的金融行动中抽走了市面上绝大多数的银根,导致如今各家钱庄实际存银不足,在可能出现挤兑的威胁面前,华夏朝廷出再高的利息,只怕也无法借到钱。
  蹴鞠又踢回了郑克臧的脚下,可得到度支衙门汇报的郑克臧却勃然大怒,他认为蔡通和度支衙门是被内廷经理处给忽悠了,什么抽走银根,市面紧张,简直是一派胡言——武成十三年出售四海、通海两号股权的收益中的绝大部分是花在战费上了,出售太平冶铁场的收益被兵部存回了钱庄生息,刚刚过去的宗藩大借款也多数用在了国内贸易上,市面上绝对不会缺钱,钱庄票号也不可能存在银根紧张的问题——问题的关键还是利率方面,钱业总会显然是想趁火打劫,内廷经理处更是为了分薄宗藩借款的信贷压力在推波助澜。
  于是郑克臧把内廷经理处几名会办、帮办直接喊了过来,在郑克臧的压力下,内廷经理处不得不决定内廷每年购买三百万贯的黄河(综治)债券,四海、通海钱庄方面也跟着答应每年各自消化一百万贯的黄河债券,至于剩下的五百万贯,则由两家准央行出面说服各家钱庄以抵押在两家内的开业准备金购买。
  事情看似解决了,于是秋后算账的郑克臧便责成盐铁衙门钱业司制定相关条例规范钱庄存贷利息最高限额;又准备命令刑部制定律令限制钱庄、当铺、押行及民间个人实施的高利贷行为。但是四海、通海两家钱庄却通过内廷经理处向郑克臧提出申诉,认为蓄意压低存贷款利率并不符合郑克臧促进工商业进一步发展的要求,反而会导致资金流向利润相对更高的土地投资,从源头上扼杀了工商业的活力。
  南宋、明末都是中国经济极度活跃的时代,可以说都触摸到了资本主义的门槛,之所以最终没有越过这个门槛,外敌入侵打断进程是原因之一,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工商业获利者将所获利润转移到土地经营上,使得继续发展缺乏足够的后劲。对此,郑克臧自然不愿意重蹈覆辙的,但钱庄方面的话明显是误导,就连不是经济学家的郑克臧也知道,低利率对刺激经济的重要作用。因此,两家准央行反对的唯一理由无非是担心利润率下降后,有兴趣经营钱庄票号的人会减少,钱庄票号的相关业务也会减少,进而影响到了四海、通海这两家准央行在准备金等方面获取的预期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