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墨见状,道:“开玩笑罢了!”
去,你以为你说开玩笑就是开玩笑?别以为他不知道,刚刚她就是这个意思。
“好了,既然没走,现在就别走了,正好月莲若的事情也想问问你的意思!”容洛出声阻止明溪,因为凤墨背对着容洛,而他又是站在她的身后,所以她压根就看不见容洛此时那双眼睛的威胁。
明溪觉得非常憋屈,之前被嫌弃的人是他,现在不让走的人也是他,这是要闹哪样?
“南阳王所言不错,但是就像是朕所言,若是墨相要放了他,朕自然也是会赞成。南阳王难道是觉得朕此种做法不好?否则为何要干预”
我去!
他倒是什么时候干预了?他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好不好?再者,能不能摆出如此无辜的神情?会让他一个忍不住的喷出来,他真的很想对容洛说,这招应该是对凤墨没有用的吧?
“呵呵,臣也只是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并没有要干预的意思。”所以他现在可以走了吧?
“身为臣下,若是皇帝做了什么昏庸的事情,本来就有资格提取意见,朕又何时责怪过你了?南阳王这意思若是被旁的人听了去,怕是要说朕这个皇帝做的实在是不称职呢!墨相你说是不是?”
容洛笑的意味深长,凤眸带笑,却冰冷异常,让明溪感觉到浑身不自在。明溪在心中哀嚎,他今天到底是冲了什么霉头?不就赢了几盘棋而已,怎地容洛就盯上他了?
“皇上说的是!”明明不是这个意思,明溪现在恨不得缩到一个不被看到的角落中去,免得被牵扯到。
凤墨没有觉得这两个人有什么不对劲,“放,那肯定是放不得的,我还要利用他知道侏儒族的事情!如果能利用他找到侏儒族的话,那就更好不过了。”
“你找侏儒族做什么?”一听到她的目的,容洛面色有些不好看的问道。
“你不会是将主意打到了侏儒族那一方去了吧?我看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比较好!”明溪也正经了脸色,“你又不是不知道,月莲若乃是侏儒族的圣子,虽然对侏儒族我知道的不多,但我非常清楚,侏儒族的人将他们的圣子看的比天还要大,你觉得你就算是找到了侏儒族又有什么用?圣子和你,想想就知道他们选择的是谁了!”
“对,你说的都对!”凤墨淡淡道,“但是我既然打算如此做,自然是因为我又这份自信。那个到底是不是圣子,我不知道。但是我却非常的清楚,莲不是圣子,他现在占着莲的身体,那么他有什么资格去证明自己就是侏儒族……哦,不对,应该是神之后裔中手尊崇的圣子?那一族也并非所传言的那般的团结和睦,到底会如何,还得真正接触了之后才能知晓!若是可能的话,或许……将会是我们的一大助力也说不定!”
“助力?”
“你确定是助力,而不是什么隐患?”明溪撇着嘴问道。
凤墨挑眉,“你觉得呢?”
“额,当我没问!”
看到他们两个非常自然熟悉的交谈,容洛的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半晌,似乎是不经意的说道:“南阳王,天色不早,你进宫也有些时辰了,若是再不回去,怕是千珑公主要着急的向朕要人了呢!”
虽然君千珑是前朝北流的公主,但是容洛并不是像其他的开国皇帝一般,对前朝的皇室宗族进行血洗,基本上没有什么威胁的人,他都留了下来。按照容洛自己的话来说,谁若是有这能力从他的手中将这皇位给夺过去,那就送给他又有什么关系?这天下本身就是有能者举之,并不是一人的天下!
容洛看似不经意的话,实际上就是在提醒明溪和凤墨那个君千珑的存在。
明溪的眼一暗,嘴角的笑容也有一瞬间的凝固,但也只是一瞬。而后若无其事的叫起来:“皇上能别在我难得的清闲时候提起我的烦心事儿?真是,好不容易来皇上这里避避风头,本想着可以清静清静,不曾想皇上竟然如此的大煞风景,此时此刻提别的女人作甚?”尤其还是在凤墨的面前。
容洛不知道明溪心中的话,可即便是知道了,他大概反而会变本加厉的火上浇油,毕竟,情敌什么的,他可不希望出现!
“这不说我都忘了,君千珑在你的府上也有不少日子了吧?我好像记得,她是喜欢你的吧,为了你甚至是连公主之位都放弃了。”凤墨像是被提醒了一般,恍然道:“明溪,女子的名节极为的重要,君千珑在你府上那么长时间,想来就算是她想要放弃你怕也是不可能了。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喜欢她?”
在凤墨的心中,明溪是她承认的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对于明溪,她不会去强迫他什么!但君千珑此人,说句实话,她倒是真的不讨厌,没有什么非分之想,更没有什么不切实际的野心,全心全意的呆在明溪的身边。凤墨敢肯定,若是明溪当真和君千珑在一起的话,定然是会非常幸福。可是,关键也是在本人的意愿!
“怎么想起来说这个了?对了,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情,皇上墨相,我就先告辞了,哈哈哈……”
提到这个,明溪明显的是一副逃避的态度,说完这句话,逃得比兔子还要快。
“我说了什么?”凤墨有些疑惑的挑眉看着明溪逃也是的背影道。
“没有,大概是受了些许的刺激罢了!”容洛敛了敛眉,淡淡的说道。瞧着她还在看着已经看不到明溪身影的入口方向,他难掩酸意道:“难不成在墨儿的心里,我还及不上明溪不成?墨儿如此恋恋不舍,所谓何意?”
凤墨的眼角一抽,这才收回视线,一转头就看到面前一副放大的俊美容颜,不过此时这张令人称赞的俊脸上带着委屈,好像是刚刚她给了他多大的委屈似的。
凤墨下意识的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头,就像是安抚炸了毛的小宠物,这让容洛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怎么是这样?不是应该出声哄他高兴的吗?这是什么情况?
“我有些饿了!”掩饰性的咳了一声,凤墨收回手说道……
明溪一改之前笑容肆意,这一次从皇宫中出来,他的脸色颇为的难看,隐约的有种山雨欲来的架势。
“王爷,您回来了……”
南阳王府,明溪一路根本就不理睬任何的人,眯着一双桃花眼,一路杀回了书房。若是往常回来的话,他肯定一路逛回去,脸上的神情也绝对不是如此的骇人。
随着砰的一声,书房的门被大力的关了起来,震耳的声音,让人的心为之一颤!
得到消息赶过来的君千珑也是骇了一跳。
“出了什么事情?”
“回公主,王爷似乎是心情不佳,今儿个回来的脸色极差,奴才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说道。
君千珑摆了摆手,然后走到书房门口,定了定心,然后抬起手轻轻的敲了敲门,道:“明溪?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本来就因为容洛的话而动怒的明溪,在听到君千珑的声音之后,顿时心中愈发的难受起来,他冷冷的喝到:“滚,本王不想见到你!现在立刻给本王滚!”
206
从来没有发过火的明溪,这一次突然的大发雷霆,让南阳王府的所有人的心都是为之一颤。
君千陇一颤,眼眶一酸,眼底迅速聚集一层雾气,但她知道她不能哭,若是她现在哭了,那就真的让人瞧不起了。
君千陇是知道的,自己这般死皮赖脸的一直呆在南阳王府,其实很多的人都瞧不起她的。虽然她还顶着一个公主的头衔,可她心中非常的清楚,她其实还不如明悦的身份来的高贵!
她只是喜欢明溪而已,她并不想要其他的什么,她不过只是想要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这又有什么错?
“千陇公主,你到底想要本王做什么?如此,当真就好?本王不喜欢你,本王以为已经说的非常清楚,你为何要如此纠缠不休?本王若是对你有一点点的动心的话,本王早就娶了你,何以拖到现在?”
大约也是觉得自己的火气有些冲了,明溪在门内声音微微放缓了一些,淡淡的说道。
明溪的话,让聚集在外面的南阳王府的下人们顿时就议论起来,看向君千陇的眼神也是如针刺一般,让她脸色惨白,身影摇摇欲坠!
君千陇知道明溪不喜欢她,只是他从来不曾张口说过,所以她以为,只要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可今日,她如何也没有想到,明溪会突然的将态度表的如此明白。
“我只是……”
“你不用说其他的,本王今日如此说,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本王心中已有人,希望你不要再对本王抱一些幻想!你若是不嫌弃的话,便就留在南阳王府,南阳王府不会赶你离开。日后,若是要出嫁了,那本王也会为你准备一份厚重的嫁妆,不会亏待了你!唯一的要求……”
“不要,不要再说了!”君千陇忽然大声的喊道,而后像是发现自己的情绪太大,强忍着心中窒息的痛,深吸了口气道:“你今日情绪不太稳定,你好好休息,有什么话,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说!”
门内一阵沉默,君千陇掩着唇,不顾周围下人们怪异的眼神,转身身影有些踉跄的跌跌撞撞的离开了。
这一次,如此的打击,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明溪自始至终都没有开门,他的心情也颇为的复杂,不知该拿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她,毕竟对方也是女子,他说出这番话来,对她的名声也是有着影响的,所以在最后,君千陇大声的打断他的话后,他也就顺势选择了沉默,不再多言。
或许,他的心里面也有着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内疚和复杂吧!
南阳王府如此大的动静,如何能不引起容洛的注意?
容洛在听到下人禀报了南阳王府中的事情之后,就一直垂眸不语,似乎是在想着些什么。
若说之前容洛心中只是猜测明溪对凤墨的感情的话,那么现在可以说活已经是确定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明溪会对凤墨有如此的心思。但想想又觉得本该如此,她本身就是那种耀眼的人,自然觊觎她的人也就多了。
不过,他可不认为明溪会有什么威胁,若是有威胁的话,就不会等到现在!
果然,他还是不喜欢别的人觊觎他的人!
第二天早朝!
“皇上,此番东合突然的要来我朝,其居心实在是让人难以安心啊皇上!”
一早上早朝,朝堂上就是一片喧哗,无非就是容洛说了一句东合的云凌太子将率众前来大卿。此话一出,一些忧心忡忡,想的比做的多的大臣们就叫嚷起来,一副东合此番起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明显,这些人所在京中都忘了,大卿现在和东合乃是盟友关系,不说这份同盟关系在现在看来还是颇为的牢靠,就算是当真是图谋不轨,难道就要在此番还在同盟期间,就将对方拒志国门之外?如此行径,也不怕天下之人耻笑吗?
此番,西成那边倒是安分下来,好些日子都没有动静。不只是西成,南衡也是如此。南衡和西成虽然表面上没有多少的接触,但是容洛等人心中非常的清楚,南衡和西成本来就等同与一体,从某些方面来说,只要两国一方动,那另一方也会跟着动起来。
东合此番起来,容洛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目的,但至少绝对不会毫无目的。
“皇上,臣觉得东合此番前来怕是为了防止出现变故,若是所猜不错的话,东合云凌太子是为了更加的让东合与大卿的盟约牢固,所以才会前来大卿的!”
公良策将他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他的话也得到了不少朝臣的点头附议。就连容洛,虽然面上不曾露出什么,但心中对他也是颇为的赞赏。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想通了个中缘由,公良策此人当真是配得上智谋无双四字。
“右相此话虽然不错,但到底东合是有什么目的,可不是你这一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若是到时候出现任何的差错,右相大人能担得起这份罪责?”有人呛声的反驳道。
原本,朝中只有一个丞相,也就是凤墨!
可因为凤墨的身子原因,很长时间都不曾来上朝,本属于丞相的文书政务就堆积在那里,依照凤墨的修养时间来看,是不可能有时间去处理的。加上朝中之人对凤墨嫉恨的人也不少,虽然不敢当面说什么,到底还是有不少难听的话流传出来。
容洛本身是要惩处那些个只知道嚼嘴皮子,却一点实际用处都没有的东西的,但凤墨并不赞同,毕竟现在正是用人之际,那些人虽说是话说的难听了些,但能力却也不差。再者,他们所言也确实是事实,她确实是许久不曾上朝,手中的政务也的确堆积成山,她空占着一个百官之首的位置,却什么事情都不做,肯定会让人心中不满,说两句,也属正常。
也正是因为如此,容洛担心凤墨的身子受不住,最后,容洛还是将丞相之位设了两个,一左一右,凤墨担任左相,公良策担任右相!
公良策是凤墨的人,这一点从来没有人刻意的隐瞒,朝中的人,甚至是天下的人都知道,公良策本身就是属于铩羽骑中的军师一角。昔日在铩羽骑还在凤鸾的带领之下,就拼了个四公子的称号,他的能力有目共睹。甚至凤墨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但即使知道,可不代表心中就能压制住不嫉妒了。
嫉妒还是有的!
“那依照刘尚书的意思,难道是打算将东合的使臣拒之门外?”容洛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凤眸瞥了眼那不断的和公良策唱反调的刘尚书,眼底掠过淡淡的不耐。
刘尚书什么都好,就是胆小怕事这一点颇为的让人厌烦,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还在担心会出事。就算是当真会出事,这事儿也还就得担着。
“墨相到现在都不曾开口,不知墨相对东合此番起来有何见解?不妨说出来让朕与诸位爱卿好生的听听!”容洛将视线转向站在众朝臣之手,数月来第一次上早朝,却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的凤墨身上。
此时的容洛的眼中是化不开的柔情笑意,不似面对其他人的虚伪,而是真正的发自内心深处的笑。
被点到名,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凤墨,有人期待,有人不屑,有人看戏,百官当真是将人生百态演绎的完全呢!
凤墨依旧还是一身白衣,她从来不穿朝服,这是在大卿朝中都知道的事情,她从来都是一身白衣胜雪,无论什么时候,他们见到她的时候,她都是那一身不变的装束,一直都是如此。
“该说的,右相都已经说了,臣倒是觉得,若是刘尚书不放心的话,就让刘尚书全权处理东合这次来我大卿的事情。依照刘尚书的小心谨慎,我想我大卿也就不用担心东合此番前来会对我大卿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了。”
凤墨说这番话的时候,面上是淡定非常,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是在说今儿个的天气到底如何。
刚刚还气势凌人的刘尚书一听这话,顿时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脸色煞白,抖了抖身子,道:“墨相大人说笑了,下官惶恐!”
“哦?朕倒是觉得墨相所言甚好,朕也觉得刘尚书能力不错,若是刘尚书前去接待的话,朕倒是真真能放下心来了呢!”
“皇上……”刘尚书真的是吓死了,要是他去和东合的那些人打交道,东合的那些人一个不舒心就要杀他的话,那岂不是他小命不保?想到这里,他不免有些后悔,好好的他干嘛要插嘴?
凤墨又垂下眼帘,显然是懒得再说话,而公良策微微的皱了皱眉,倒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他们改说什么?刘尚书还真的是没脑子,也不想想自己的官职,就算是排队,也排不上他吧?竟然因为凤墨的一句话就吓成了这样,如此朝臣,便就是有惊世之才,怕也是用不得了!
容洛嘴角挂着浅淡的讽刺的笑,最后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幽幽开口,“刘爱卿还真的是谦虚,既然如此的话,那刘爱卿就好生的呆在家里面呆着,此事就交由……两位丞相全权做主便就是了!”
207云凌抵京
十月,秋意正浓,东合使臣如期而至!
十月初十那日,凤墨与公良策两位大卿的左右丞相,亲自在大卿帝都城外迎接东合的云凌太子等人的到来。
虽然大卿出来迎接的人并非皇室中人,但所有人都知道,凤墨的身份比那些个只有名头却没有权利的空壳皇子王爷更来得尊贵。无论是其能力还是其手段,亦或者是她现在所处的百官之首的丞相之位,她出来迎接东合太子的使臣,无论放在任何的地方都是绝对说的过去的。
众所周知,凤墨的身子不好,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留在府中修养生息,她现在既然拖着本身就不好的身子出来迎接东合的使臣,这已经体现了大卿的重视,谁还能在她的身份上挑刺?
云凌远远的就瞧见那一袭白衣站在百官之首的凤墨,他冰冷的俊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对身边的惊无缘道:“今日,有她来迎接,倒也不枉此行!”
惊无缘再看到凤墨的时候,那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突地就是一亮,而后在听到云凌的话后,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迅速的收回视线,淡淡道:“太子此言若是被大卿的皇上知道,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隔阂,太子在大卿的时候,还是需要谨言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