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阮玉哭得伤心,离云安慰道:“圣君那么做,肯定是有苦衷的。”
“你也别觉得差距太大难以接受,其实有的人表面看着冷若冰霜、刻板严厉,但实际上他心里并不是那么想的。”
阮玉说:“哦,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就是个表里不一的男人。”
离云下意识觉得阮玉其实心情还不是特别糟糕,毕竟嘴上还知道抬杠。
至于眼泪,离云回想起当初她登上考验时哭得那梨花带雨的模样,顿时觉得,表里不一都能用在她身上。
谁能想到现实中娇里娇气的小哭包能在梦域里所向披靡大杀四方?
离云接着补充:“梦域里更能反应一个人的真正内心。”稍稍停顿一下,离云举例:“就好比我,在现实里看着也是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对吧,但一进梦域……”
接下来的话,他都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实在是他在梦域里的表现太过差劲儿,都不如一条狗。
离云露出一个你懂的眼神——大家心里头都清楚,我就不用指出来了吧,毕竟有点儿丢人。
阮玉了然的点头,“在梦域里,你就变成了惨叫鸡。”
离云:我突然不太想安慰你了。
人形蹲坐在旁边的元宝笑得满床打滚,她白嫩的脚丫子从裙子底下伸得老高,离云看得眼角一抽,连忙扯过被子给她盖住。
等捂住元宝后,他转头看到阮玉还在掉泪,只能叹口气继续:“圣君乃是天下至尊德高望重,在现实里肯定不能像梦域那样乖巧粘人。”
“但相信我,梦域里的他才是更加真实的他,现实里面具带久了,就难以再摘下来了。”他是高高在上的清冷剑尊,被人们供上了神坛,这样的人,一时半会儿怕是抹不开面子。
想了想,离云还小声嘀咕:“你在山上违反的门规都快有大半本了,屡屡把他气得七窍生烟,可他依旧对你那么好,而且不断放宽他容忍的底线。”
忘缘山上吃烤肉,这事放以前,他想都不敢想。
可在阮玉的带领下,他们都吃过多少次肉,涮过多少次火锅了?
阮玉说:“可是他现在不理我了,还在听风殿外弄了风雪阵法,都不让我进去!”一想到那冻得骨头都断掉的寒意,阮玉气呼呼地说:“他就想冻死我!”
忘缘山又没别人,狗执道布阵就是针对她!
“以前我都能自由进出,连书海都能去的,现在,他连大门都不让我进了。”
听到书海两字,离云震惊:“你连书海都去过?”
阮玉剜他一眼,“重要的是书海吗?”
元宝不知何时恢复了狗身,毛茸茸的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疯狂甩头并说:“书!”
它晃得太厉害,毛发都起了波浪。
不喜欢看书的态度很坚决了。
阮玉继续说道:“他说在梦域里对我好都是因为我能克制魇气。现在不需要我帮忙了,就过河拆桥,否认跟我有感情了!”
离云立刻说:“不可能!”
视线落到阮玉那哭花了的脸上,又说:“当真这么说?”
阮玉点头。
离云斩钉截铁地道:“那肯定有苦衷。”
阮玉:“其实我也有这么想过,可是能有什么苦衷嘛,他有苦衷就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呀,问问大家的意见啊,三个臭皮匠还赛过诸葛亮呢,伤我的心有意思吗?”
“是不是天下至尊当习惯了,喜欢什么都背负在自己一个人身上,看不起你们这些徒子徒孙啊!”
说着又指着自己说:“我这小脑瓜这么聪明,肯定能想到办法。”
离云:“是是是,那你别难过了,等圣君醒了跟他说清楚。”
阮玉说:“他早醒了!”之前魇气消失,就预示着圣君已经清醒,想必这个时候,他正在那冷冰冰硬邦邦地床上打坐养神吧。
没准,也在为伤了她的心而备受煎熬呢。
这么一想,阮玉心里头舒服多了,她冲离云摆摆手说:“那我先回去了。”
离云正要起身,“我送送你……”
话还没说完,就见阮玉已经一阵风似的飘远,她如今是元婴期,速度快得让人只能看见残影。
离云:……
小金丹心里苦啊。
片刻后,离云眼前一花,就见阮玉又跑了回来,险些没刹住脚,撞上他床沿。
阮玉:“有灵石吗?防御法宝也借我用下,还有暖身子的丹药!”
离云翻了翻储物袋,掏了半天才摸出几块灵石和一小瓶子灵气丹。
阮玉震惊了。虽没直说,脸上分明写着——天,你怎么这么穷!
离云一脸尴尬:“最近把灵石花得差不多了!”
屋外,又一个小纸人冒头,“他都给狗用了,你看元宝那些漂亮裙子,发簪、项圈、球,好多好多……”
于是,小纸人二号再次阵亡,暂时成为了一张扁扁小书签。
离云说:“你去问下掌教他们,他们肯定有。藏宝楼里的东西,你应该也能随便挑。”现在整个宗门就只有一百来号人,短时间内分到个人头上的资源反而比从前多,他一会儿还要去领一些修炼资源呢。
“好!”阮玉本来是懒得往掌教那边跑,多耽搁时间,哪晓得离云身上榨不出半点儿油水,只能去找掌教他们想想办法了。
如果能解决掉山外那风雪阵法就最好不过。
她先去了掌教那,结果掌教一听是风雪阵法,立刻摇头说:“我的法宝在临安城都毁得一干二净,现在还没换新的,一般的法宝抵挡不了圣君的风雪,拿去也没太大用处。”
他继续追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阮玉:“他不理我,不让我靠近听风殿。”
掌教一听,严肃道:“那肯定是梦域有变,圣君这么做必有其道理,你就暂时别过去了。”
眼看掌教还要继续劝说,阮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直接一溜烟跑没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