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机器人歪着正方形的脑袋,看着前方的老皇帝说,“嗨,你这么喜欢我,将我锁在笼子里这么久了呢。你,什么时候才放我出去啊?”
老皇帝背着手,“说出你同伙在哪里,我就放你出去?”
机器人迟疑了一下,“我同伴啊,在……在科技馆啊。”
老皇帝一听,忍不住琢磨。这个科技馆究竟在什么地方。
“你说在哪儿?”老皇帝又问了一声。
“买我们回家做家务活,得花好多钱呢。你……有那么多钱么?”机器人火急火燎地看了老皇帝一眼,目光落在风清扬的身上。
“这个人是谁啊,是你带来给我做朋友得么?”机器人嘟囔了一嘴。
那边的老皇帝几乎没说一句话。
他看着风清扬,忍不住问了,“看见了么,这个怪物,我相信一定能够起到作用!”
风清扬没有回应,但是看着看着,他就已经看愣了。
它的样子太好奇了,而且……很是可爱?
单看它的皮肤,同我们不一样,它更像铁。可铁怎么能动呢,又怎么能说话呢?
虽然它说话并不好听,可是每一句还算清晰。
谈吐上,它十分像七海。
像极了七海。
莫非……七海就是怪物变得么?
那七海会否就是他的同伴?
捏着袖子,风清扬无法想象此时此刻自己看到的一切。
老皇帝心有畏惧,不敢走近,便转身迈步离开。
那机器人又叫起来?
【我死了,临水国就完了。】
老掉牙的台词,却被老皇帝看成了什么预言。
他惧怕又紧张。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临水国的秘密。”
风清扬倒不是惧怕,只是从未见过,所以多看了几眼,觉得这个机器人看起来十分可爱。
瞧着儿子在笑,老皇帝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忍不住问了,“你……觉得它可怕么?”
风清扬转身,拱手,他回答得是,“尚好。”
“……不可怕?”
老皇帝凑近了,觉得风清扬可能是一个奇葩。
就像……就像当年镇国公夫人田园诗。
无意间瞧见机器人时,嘴里嘟囔出来的一句。
啊,我的宝贝!
现在想着那女人飞奔的姿态,老皇帝心里就有一种恶心的感觉。
后来,他将这个怪物藏了起来,至于……镇国公夫人田园诗,她倒多次问过自己,然而他没有告诉过她。
一句也没有。
原路返回,那道门合上,机器人叫嚷起来。
“放了我,放了我啊,待不了多久了,快死啦。”
可惜大门合上,老皇帝和风清扬轻松惬意地离开了,一点点同情的意思都没有。
出得密室,来到书房。临水国老皇帝笑着问,“刚才看见了么?”
“什么?”
“那个怪物。”
风清扬点头,“哦。”
他并没有觉得可怕,只是好奇。
“这样的怪物如果能够说服他替咱们临水国办事儿,别说吞并北昀国,就是周边那些小国,咱们也可以不必在意。”
单单把怪物亮出来,他们也能吓个半死。
风清扬压着声音问老皇帝,“父皇打算怎么处置这个怪物?”
“等到七海那臭小子不顾一切地想要杀朕,杀你父亲时,就是它出得密室的时候了?”老皇帝惬意无比,那感觉,就好像宝贝在手,什么也不发愁的意思。
风清扬挺喜欢拆开话题来说,貌似就喜欢让老皇帝下不来台。
“父皇怎么知道这个……怪物会听你的,去杀七海来保护你呢?”
老皇帝被风清扬一提醒,忧心忡忡了,抱着胳膊,看了风清扬一眼,眼神狰狞,“什么办法都可以,哪怕……威胁他呢,威胁也是可以的吧?”
“威胁?”风清扬还想问仔细一些,他又跟着说,“父皇打算怎么威胁?”
“刀架在脖子上,不怕它不怕。”老皇帝说着说着,竟然显现出一副乖巧的模样来。
风清扬没有笑,继续问了,“可是父皇不是说……它是怪物么,怪物……会被威胁么?”
一本正经的老皇帝无言以对了,“……”
连续言语上扎刀,老皇帝觉得十分痛苦。
不过再痛苦,也没有像现在这么纠结得。
那的确是一个怪物啊。如果威胁它,万一惹恼了,会不会对自己有利呢?
一想到这里,老皇帝就万分苦恼。
……
坐上太子后,风清扬便不能时常回府了。
身边的人也换了一批新的手下。
他们伺候这个太子,也是十分上心。
不过偶尔他嗜睡地时候,就会听到丫鬟嘟囔说。
他血脉不纯正,是陛下和细作的儿子,或者又说他是一个病秧子,不知道能做几天太子,就死了。
当然还有人言,连养育他的父亲都不愿意认同他做太子,可见能力不足。
在这些理由里边,唯有一个理由是最可笑得。
他们说,风清扬是最好看的一个太子殿下,也是最好说话的。可见没有魄力。
七海听说老皇帝让风清扬做了太子殿下,并且入住东宫以后,就亲自到得东宫看了看?
还是那样,风清扬做了太子殿下,也不喜欢家里摆放太多的东西。
冷冷清清得。
他睡不着,掀开被子坐起来,走到了桌子上,想要喝茶。
却发现是冷茶。
看着外面夜色正浓,不想麻烦别人,他也就什么也没有说。
空间里的七海看不过去,忍了很长时间,就出了东宫,叫了一个睡成死猪的内监。
那人一看七海,吓傻了。
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面前这个神秘莫测的七海护卫跟他说,“我说,太子殿下头一天入住东宫,你们就学会偷懒了啊。连热茶也不给泡一口。”
那内监抱着脑袋,怕打,“七……七海大人,请问……您老有何吩咐?”
“给太子泡热茶,另外轮流看守。去宫外,把公子的宠物接进皇宫。”七海拔剑吓他,“听见了没?”
“听见了,听见了!七海大人饶过小的吧。”内监最后因为那一句死死看着她,再不敢多费唇舌了。
七海抬起胳膊,最终落在了那内监的肩膀上,给他整了整衣襟,“他虽然是个病秧子,但心肠不错,特别是对下人。你们要是好好对待他,说不定以后他成了临水国的皇帝,你们也就飞黄腾达了。”
他周正了目光,笑得毫没心机,“再说了,这人都会生病,不对么,他现在生病了,不代表他病就不会好了。皇宫太医院的大夫那么多,对症下药,他还是有可能长命百岁得。可是……他长命百岁了,像你这种欺负过他的人,你觉得……自己还能活么?”
内监吓得嘴角哆嗦,他害怕求饶。
七海不想多说,晃晃手,便走了。
一夕之间,消失在了夜色里。
走在空间里的七海返回了所住的房间。
上官流云在台阶上等他,身旁放着一盘瓜子。
他理了理心情,有些郁闷,也有些诧异,纠结了半晌,他自言自语,“这家伙又跑哪里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话出口,就望见耳边有人在磕瓜子。
他扑腾着袍子站起来,“不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得?”
七海磕了两颗瓜子,“就刚才。”
“跑哪儿去了?”
七海把瓜子壳吐在了衣服上,“去见风清扬了。”
“你不是怨恨他么,不想见他么?”上官流云嗤之以鼻,忍不住讽刺她,“怎么样,想念他了吧?”
七海后退两步,眼睛瞪得老大,他不甘心,“我说你能不能换个别的词儿?”
“你兄弟嘛,想念兄弟是很正常得,这有什么好尴尬得啊。”上官流云看着七海身上那带口水的瓜子壳,贵族习惯上来了,“不是,你磕瓜子,能不能不这么恶心?”
时间长了,朋友之间都开始喜欢互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