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适合!”云纷纷抱着自己红色的锦衣。
户部侍郎毕郝来有些郁闷了,心不在焉,他玩味道,“这衣服也就七海大人穿得最为精神了。”
此话一出,憋了很久的云纷纷吐出一口鲜血来,毫无征兆地摔倒在地。
“姐!”
“云姑娘……”
“云姑娘……”
云姑娘……
云步非,孟绫世子,陈露白以及在场所有关注云纷纷生意的纨绔贵族,都因为云纷纷吐血掉地,面如死灰。
他们有的心疼,有的纳闷,有的怀疑。
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喜欢到骨子里,又从来没有回应,那只能是单相思。
可单相思又怎样,这些云纷纷都不在意。
因为她不是一个自私的女人,并不想独占一个人,若是七海安然无恙,过得幸福,她便什么也不说了,可是七海过得不好啊,他在逃难。
身边还跟着一个失去了记忆,只知道杀他的闻步知。上次,听孟绫世子和陈露白公子描述的那些情况,云纷纷彻底慌了。
她特别希望自己能够为七海做些什么,哪怕是只是一点点什么,又有何妨呢,但是这所谓地一点点希望,最后都演变成了失望。没错,失望。
七海现如今可能回不来了,而世间之大,她就算有心查找,也不一定能够找到他。
“七海,七海。”云纷纷看着天空,瞧着那一丝浓黑的光,没有意识地摔下地面。
手里的衣服却在云纷纷的怀里,一直完好无损地握着。
握住时,就像在握着幸福。
“阿姐,阿姐。”迷糊的意识下,好像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但不真切。
云纷纷吐血了。
四周伤心的纨绔贵族子弟有很多,数不清的人,万分担忧。
有的人甚至在一旁说闲话。
“云姑娘刚才嘴里叫的人是谁?”
“好像是七海。”
近距离的人听清楚了。
户部侍郎毕郝来这个人看到云纷纷吐血,心里颓,他有点慌,“我,我没想这样啊。”
那云步非背着姐姐云纷纷回了云府。
日光透过天空的云彩飘落在了窗沿上,将一切希望掩盖了,见不到任何可以值得一提的喜气。
“纷纷啊,纷纷啊。”她母亲一直坐在床畔在哭。
小声抽泣着,不知道人何时才会醒来。
因为在云家人心里都知道,她在思念谁。
七海护卫,七海大人,七海恩公,七海爷爷?
究竟该叫什么,他们已经不多想了,唯独会发自内心地在想,那个人现在安全么,他会回来么,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云家?
云家曾经的天空是灰暗地,自从有了七海后,那层阴霾消失了,他们像是得到了救赎,又像是得到了庇护。
他们云家似乎没有什么危险了。
那日儿子云霁听说了七海的事儿,内心愤怒,但却没有办法回来,没有办法救人,这是一件痛苦的事儿。
却又被云家记在心上的人,无论在哪里,他们都可以好不愧疚地说,七海是云老的结拜兄弟,是云家尊敬的长辈。
晚,用膳了。
云纷纷吃不下,仍旧一如既往地睡着,她在休息,亦或者在痛哭。
好几天这样,丫鬟都见怪不怪了。
“七海,你现在怎么样了,你是不是不会回来了?”云纷纷小声呜咽着。
好像有人知道她的痛楚,忽然出口说,“七海兄大仇未报,当然会回来了。”
这说话地是坐在窗沿上的弟弟云步非。怕他姐姐寻死觅活,所以特地在这看着。
“真会回来么?”云纷纷那清冷的眼眸里带了一丝好奇,更透着一股五为纷杂,“步非,他真得会回来么?”
“会地,不回来,怎么报仇?”他是被迫离开临水国地,好多事儿都做了,唯独替他大师兄报仇雪恨这件事没有做。
另外七海山庄的人死了那么多,他更加于心不忍了,不杀了安阳王风于则,七海怎么会罢休。
那毕竟有他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是这样的道理。
因为明白,所以才不会就这样抛弃。
七海兄不是这样的人,绝对不是!
“姐,你就安心等他回来吧?”云步非从窗沿上跳下来,来到了云纷纷的身旁,“他啊,现在只是没有办法回来,那狗皇帝贴了海捕文书到处抓人呢,总不能让他回来送死吧,你说是不是?”
弟弟的劝解终究是有用的,七海也正是因为这个理由才没有回来。当然,现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儿去做。
救人,救他自己的未婚妻,救闻步知。当初如果不是因为他,步知也不可能会在这种情况下,来到临水国帝都,想着帮自己的忙,查大师兄寒沉的下落。
七海喜欢闻步知,那种感情已经超越爱情,能够彼此信任,彼此关心,彼此在意的感情,说什么都是幸福的,说什么都不会因为一点艰难险阻而抛弃。
云纷纷自然不知道七海是带着闻步知去北云国解除控心术。
控心术貌似只有敌国的人听说过,而他们,一窍不通,半点不明。
越往北走,气温越低,在大家都在痛苦无助时,七海看不过去,从空间里拿了毛毯和丰厚的食物以及水源。
在看到这些东西时,大家都傻眼了,毕竟他们真不知道七海是从什么地方拿来的。
小辈们自然是最好奇地,问了很多,七海看着他们,还是像以前那样说出了一句话。
“你们猜猜看。”
你们猜猜看成为了七海的口头禅,这一句话也时常会在最紧要的时候,突然从回忆里窜出来。
那个时候,风和日丽,自己站在树枝上,底下师父猫耳娘她老人家会拿着树枝追赶到他身边,冷漠地质问他。
臭小子,我问你,鸡腿是从哪里偷得,上课还敢偷鸡腿,你真是厉害啊。
七海就会哈哈大笑,说出那句同废话没什么差别的话来。
你猜猜看哦。
师父猫耳娘压根不想回头,倒是根据她自己的猜测回复两句。
第一句,你这个臭小子。
第二句,你翅膀硬了,还敢偷东西了啊。
然后,再然后,就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下那些熟悉的回忆,却仅仅只能是回忆的回忆。
师父猫耳娘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停留在记忆深处地只有追逐,只有训斥。
七海是个成年人的思维,猫耳娘不喜欢就算了,这没什么,但是他这颗心还是会痛。
他觉得自己就算不是很可爱,也至少很努力,可为什么这个世界里的师父猫耳娘如此讨厌自己呢,是因为他是镇国公的儿子么。
真的,说不通。
太多奇葩的理由,让他说服不了自己。
所以七海很遗憾,他没有想到,自己离开七海山庄的那一刻就成为了跟所有亲人的最后一次见面。
小辈们坐在马车上,还在其乐融融地猜测。
有人这样说,“哦,我知道了,七海前辈把这些物什藏起来了。”
“错了,难不成我还会知道自己会来这种冷地方。”七海一针见血地回答。
“不是么?”有人质疑。
“当然不会。”七海犹豫了一下,很正经地说,“而且我也没有钱,买不起。”
“那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七海只是笑了笑。
又有小辈们眨眨眼睛,很正经地猜测了一句。
“哦,我知道了,七海前辈是仙人。”
仙人?七海想啊,这个世界上会有仙人么,真地会有仙人么?
“嗯,你们真聪明啊,我就是神仙哦。”他耍猴一般,大小不已。
小辈们也发现他在说笑,跟着哈哈大笑。
沈家三杰坐在马背上,彼此看一看,想不明白原因在哪里。可到了最后,他们除了相视一笑,别无说辞。
七海真是他们在路上捡到的宝贝,没有七海相救,他们或许已经死了,或许苟且偷生,任人宰割。
走在这样的路上,风夹着雪,他们却有衣服,却有美食,何其幸啊。
“七海兄,再赶一段路,就能到沧木岭了。咱们也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
“好。”
“太好了,终于可以歇息了。”小辈们大声地嚷,七海看着那茫茫雪峰,真没有想到临水国的北方边塞如此地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