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别去打扰佑霆休养了,我也希望他能尽快好起来。”萧仰绅在说到这儿的时候,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自己的头。
没想到,他跟自己的亲生女儿之间,竟然生疏到了这样的地步。
“既然聊到了厉佑霆,那正好,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跟你说明,我今天找你来的用意好了。”萧昕颜扭过脸去,神色略显严肃。
萧仰绅的心不由得漏掉了一拍,他的心里头怎么一下子产生了一股不太好的预感呢?
“你应该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被判许多年吧?将大好的青春,全都浪费在了监狱里。”
萧昕颜的这一个问题,让萧仰绅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住。
果然,还是出事了。
他自然知道,萧昕颜口中所提到的他的女儿,肯定指的不会是她,而是萧予希。
过了好一会儿,萧仰绅才让自己的喉咙再度有了发声的办法:“她,她做什么了?难不成这次佑霆的事情,跟她有关吗?”
他这阵子,其实心里头就挺不安的。
因为萧予希前阵子连续出国了好几次,恰好她所去的国家,也是后来厉佑霆出事的那个国家。
他真的不敢将这次的事情,简单的归为一种巧合。
所以,他的心里头其实也在想,会不会这件事跟萧予希是有关系的。
他也问过萧予希,她没事出国去做什么?
她每次也都不明说,全都是三言两语的给他糊弄过去了。
“我目前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过我觉得有些事情,你但凡做了,就一定会留下证据。找到证据,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就好像人所隐藏起来的狐狸尾巴,也迟早都会露出来,是一样的道理。”萧昕颜回答道。
萧仰绅垂下了眼眸,有些不安的开始捏着自己的手指:“你是说,这次的事情,真的是她做的吗?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她的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多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敢做……”
“如果你不希望,我在找到证据之后,让她将牢底彻底坐穿,你最好想办法,让她亲口承认这件事,并且作为证据送到警察局去。”萧昕颜现在并不是在跟萧仰绅商量这件事,而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
萧仰绅现在只剩下这么一个女儿陪着他了。
如果萧予希再出点什么事,他在这个世界上,岂不是真的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况且,萧予希再怎么不是,那都是他的女儿啊,他都是有些于心不忍的。
“怎么?不愿意这样做?”萧昕颜看到他陷入了沉默,并且久久都没有说话,她便试探性的问了这么一句。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就是觉得,你跟予希再怎么说,也算是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姐妹,能不能,就是这次的事情,就算是跟她有关,也不要让她坐牢?”萧仰绅终究还是硬着头皮,舔着一张脸,帮萧予希求情了。
“你不觉得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有点可笑吗?姐妹?如果真的是姐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萧昕颜的情绪,也终于不再平静,而是变得有些激动了。
她顿了顿之后又继续说道:“一次次的退让,一次次的选择大度宽容,但我跟佑霆最后得到的是什么?我跟佑霆差点连命都没了!如果不让她真的吃点苦头,她到时候是不是就要来伤害我的女儿了?”
萧仰绅被萧昕颜质问得无话可说,只能低下头去,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
“如果你真的拿她当女儿,你就不该继续一味的惯着她,而应该让她清醒过来!让她彻底明白,人在做错了事情之后,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个世界上,是有法律的,而不是可以让她为所欲为的!”萧昕颜面色淡漠的看着萧仰绅。
她今天会给萧仰绅打这么一通电话,主要也是为了看一下,她的这个父亲,到底还有没有存有最后的一点良知。
他到底能不能在这关键的时刻,做出一个对得起自己良心的绝对。
“那如果,我找到证据了,那她,她会怎么样?这辈子都会老死在监狱里吗?”作为父亲,肯定是不愿看到,自己女儿的下场变得这般凄惨的。
“那就要看她自己的表现了,如果她真的懂得悔改,我可以考虑让她提前出狱。但这完全取决于,她自己能不能找到良知。”萧昕颜现在也没法给萧仰绅做出怎样的保证。
萧仰绅捏了捏自己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对不起,我没想到我想尽办法医好了她的精神病,她最后又会做出这么多不懂事的事情。说到底,这些责任也都在我,是我跟她妈,自小将她宠坏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我一点都不关心。我只希望,你能在明天傍晚之前,将证据拿给我。”萧昕颜一点都不想等了。
该解决掉的人,她必须要快刀斩乱麻。
不然再这样拖下去,她真的不知道,那些人还得对他们做出怎样残忍的事情。
萧仰绅再度用力的捏了捏自己的手,在心下做了一番权衡跟挣扎之后,他最终还是答应下来了。
的确,他不能再放任不管了,更不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难道,那些因为萧予希而受到伤害的人,就不可怜,不无辜了吗?
“好,我会尽快将证据拿给你。这大概也是我现在唯一能为你做的了。”萧仰绅一脸愧疚的看着萧昕颜。
对这个女儿,他已经亏欠更多了。
所以这次,他要选择站在萧昕颜这边。
“好了,那就这样吧。饭菜都已经上齐了,你就等吃了饭再回去吧。这儿的菜,是真的挺好吃的。”萧昕颜在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她便从椅子上下来了。
“你,你不留下来陪我一起吃吗?”这应该是这三十年以来,萧仰绅第一次主动的要她跟他一块儿吃饭吧。
然而,他的这句话终究是说得有些迟了。
因为,他在她最眼巴巴的盼着他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他没有这样说。
而现在,她已经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