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该不会瞎了吧。
宣景觉得孙沛不但心黑,还眼瞎,不然怎么好死不死的找他求情?
虽然他也明白孙沛也不了解他已经知道了孙沛做的那件事。
范二也很奇怪孙沛居然求情求到了影五那里。
难道他范二看上去跟那小车夫的交情很好吗?
想到了这里范二捏紧了手上的红缨枪,若是小车夫真的跟他求情,若是真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答应,也许卖小车夫一个面子轻一点处置孙沛,让小车夫留下来做交换也是不错的,
相信兄弟们也能理解。
孙沛都已经准备好讲条件了,却发现小车夫的目光移向了正搂在一起的两个人,怀里那个还正一脸陶醉的窝在外面那个的怀里。
孙沛的目光顿时冷了下来。
行吧,他铁面无私的二当家怎么可能徇私?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宣景压根没注意到范二的神色,他想了想,对范二道:二当家处理家事我们就先不参与了。
反正先假装回去再偷偷的看也是一样的。
宣景又挠了下乔墨的手心,乔墨会意,跟范二拱手告辞。
影五也跟着回来了,等离了那处地方才不解的问道:公子,我们为什么不在那里看看范二是怎么处置那混账的再回来啊。
他真的好想看孙沛被打。
宣景白了他一眼,这小混蛋小事上机灵的不行,顿会察言观色,怎么每次遇到大事都糊涂:我们留在那儿他也不会处置了,没听范二说要把人带去忠义堂?就是避着我们的。
影五没想过这个,闻言不好意思的低了下头,准备趁机悄悄去瞄一眼。
作为有同样想法的宣景岂会看不懂他心里的小九九,好笑道:今天你不许去。
为什么?影五连敬称都忘记了,只不可思议的看着宣景,他不知道王爷是怎么看出他的心思的,只想问为什么不许他去偷看,他功夫那么好,藏在一边还能被人发现不成?
宣景好像就是等他来问一样,闻言连忙戳了戳乔墨的胳膊,对影五道:因为本王也要去。
难道让本王窝在你怀里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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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努力成为小娇妻的第四十七天
影五五官几近扭曲的退了下去,在心里默念了几句这可是陛下的亲弟弟,蔫嗒嗒的跑去找那挣断了链子的人。
乔墨抿着唇,待影五走了之后才有些不情愿的劝道:主人,您不该亲身涉险。
跟着的人那么多,没有让当主子的亲自去打探消息的道理。
尤其还是这种半夜去探听的事,太过危险。
宣景正在卸身上那些环佩,闻言头也没抬的随口道:没事,我诓他的,咱不去忠义堂。
那您还不让人家去?乔墨讶异了一瞬,但很快就收好了表情,过来服侍宣景卸掉那些环佩。
只要主人不涉险,别的就都不是问题。
男宠一般身上带的东西多,走起路来环佩叮当的,宣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身上那些精致华丽的小玩意儿摘干净:待会儿咱们悄悄在齐海后边走。
这冷不丁的一句话差点让乔墨脱口而出问一句为什么,好险又堪堪闭上了嘴,沉默着没吭声。
宣景看的好笑,啧了一声,待乔墨抬头来才逗他道:墨墨,我发现你最近变了不少。
乔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一块雕着虎纹的玉珏放在盘子里,束手站在那儿听主人说话。
虽然他不觉得,但主人说他变了,那他就是变了,变好了是应该的,变差了就该罚,一切全凭主人的心意。
宣景看他束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额头仿佛也沁出了一丝汗水似的,不由得玩心大起,故意拉长了声音,道:我发现墨墨最近的胆子大了不少,人也英俊了许多,定然能俘虏很多貌美的女子。
这话是真的,宣景每次看乔墨为了做戏或将他揽在怀里,或将他打横抱起时那冷峻坚毅的脸庞,夹在眉眼中的些许温柔,都会想:
若他是个女子,定要将这人抢回府中,再召为驸马,强.上了他。
与他日日夜夜厮守在公主府,雕梁画栋,红鸾帐暖。
可惜了,他宣景是个男子,要照顾另一个同为男子的乔墨,不能给他一丝一毫自己轻贱他的信号,连先婚后爱的戏码都不敢下。
宣景在心里伤春悲秋,感叹自己下辈子一定要穿成一个能撒娇会追人的小姑娘,乔墨心里却是警铃大作。
主人说他最近胆子大了不少!
那定然是他最近做了不好胆大妄为的事,还冒犯了主人。
主人说他能引得许多貌美的女子芳心!
这定然是因为主人不满意他对那蒋琬的处置。
乔墨握在身侧的双手忽的放到额头下面,随着膝盖弯曲,将头磕在地上行了个大礼:主人,是属下僭越。
他没有求罚,这几日已经求了太多罚,主人也该听腻了,若不是现处丰州,他必得去地牢中忏悔反省才是。
宣景正想看好戏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刚说了你胆子大,转眼你就给我跪下来认错,这是打我的脸还是打你的脸?
宣景恨自己不是个小公主,不然必得撒泼打滚骑在乔墨的腰上逼他说出来自己想听的话。
眼看着自己要把自己给气个半死,宣景连忙刹住脑子里那辆不住横冲直撞的车,轻轻踢了下乔墨的肩膀:站起来。
乔墨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却比刚刚束手的时候更加恭敬,连身子的弧度都更低了几分。
像极了他皇兄身边那些伺候的小太监。
宣景戳了戳他的下巴,嫌弃道:腰弯那么低干吗?嫌我矮?怕我听不见你说话?还是特别想享受一下下层的空气?
一口气问了那么多,竟是很有恶人先告状的气势。
乔墨第一次脸上的表情出现了裂痕,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这话居然是自己的主人说出来的。
他跟主人差不多高,但他比主人强壮一些,就算不弯着腰,主人跟他说话也是毫不费力的,更何况他弯着腰主人会更加省事。
还有什么下层的空气,乔墨不懂什么是空气,但他直觉不是什么好话,因为主人的语气告诉他主人不开心。
饶是乔墨这样如一块朽木顽石的人,如今这一刻也看出来了宣景现在是在故意为难他。
一般主人故意为难他的时候往往只有一个原因。
主人心虚。
主人定是做了什么他如果知道了一定会抵死劝谏的事,因此才会先发制人。
譬如上一次,主人被昭华长公主家的狗咬了之后本应吃药忌口,再好好疗养,可主人却悄悄地被着所有人又摸去了长公主的府中,带着跟骨头在那只已经被拴住的狗跟前晃了许久,馋的那狗的口水都将公主府中的地毯浸湿了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周围跟着伺候的都心惊胆战的候在一侧,就怕那狗突然发了狂再伤王爷一次,或者怕王爷被咬的失了智,拿骨头跟一只狗作对也就算了,再反咬狗一口,那就尴尬了。
毕竟景王平日言行无状,偶有疯癫之言,便是这么做了,那些人也不觉得奇怪。
第一次在昭理堂前吐出来的时候,除了被那程大的脸和遍布狼疮的身子吓到之外,乔墨猜测跟那程大身上裹着的皮是狗身上的也有些关系。
主人向来是越怕什么越表现的对什么更有兴趣的。
从长公主府上回来的那天,两府伺候的仆人都说景王爷得罪不得,竟连一只狗都不给个好死,要拿骨头活活馋死。
只有乔墨知道那天晚上主人窝在锦被中,出着冷汗,一边喊松开,一边用手摸着那被咬的出了血的伤口。
因此第二天主人又端了一盆排骨要去长公主府中的时候乔墨抵死劝谏,他怕主人逼自己。
他想对主人说怕狗也没什么的,不必逼自己强行跟那狗有接触,可他不敢,只得跪在地上抵死劝谏,劝主人在府中吃药养伤。
那时主人就故意为难他,将那盆红烧肉放在他跟前,跟他说:既然你不想本王去,这盆食物也不好浪费,不如你就替那狗吃了吧。
虽然主人在他低头舔舐的前一刻将那盆踢翻了,又将他扶起来,但他知道,主人一开始就是在吓唬他。
如今也是。
只不过主人好像比当年温柔了不少。
当年的主人心虚时尚且知道佯作强势将那盆肉搁地上让他舔舐,如今的主人却只是说他几句不轻不重的话。
乔墨心里熨帖,这样的主人比那个一本正经的主人更让他亲近。
不过都是主人心虚罢了,主人也是个小孩子,想找人哄自己。
被狗咬了害怕也不敢表露出来反而装作一副刻薄纨绔的样子的孩子罢了。
乔墨刚刚被主人逼问的跳的飞快的心一下子静了许多,他知道主人不是嫌他僭越,主人只是心虚,想做些他不建议主人去做的事情。
想通了这个,乔墨心中顺畅了不少,他没回答主人的问题,反而有些失礼的问道:主人是否有事要吩咐属下?
宣景正有些虚的心扑腾了一下,耳尖悄悄爬上了一抹红,继续强势道:没有。
乔墨点头,那就是主人自己要去亲自做些什么了。
这可不成!
绝对不成!
主人乔墨试探着问道:主人刚才说要跟在齐海身后走,不知是怎么个走法?
宣景摸了摸鼻尖,视线不自觉的飘忽了一下:就是就是他在前面走,咱在后面跟着。
悄悄地,宣景又补充道:跟进丰州。
乔墨突然福至心灵的明白了宣景的意思。
主人说跟在宣景后面,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要跟在后面,说不定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主人还跟齐海达成了什么协议,待齐海回丰州的时候主人会跟着一起去,不带人也不带影五。
就主人和他两个人,或者,主人自己。
主人不可,乔墨想明白了就连忙跪地劝谏道:主人若是这样的话是将自己置于险境,这太危险了,您不能做这样的事。
自己心里的小九九被揭发,宣景有些不高兴。
他本想欲扬先抑,先训斥乔墨一番,再让乔墨同意他跟着齐海一起去,哪知道这块朽木该发芽的时候一点动静没有,不该发芽的时候长满了毒蘑菇。
就跟那些宫人骂人时说的尿菜一样。
甚是难弄。
既然被拆穿了,宣景也不再装作什么,他不太高兴的解释道:齐海下山时我对他做了个手势,让他在山下的凉亭中等我,我们跟他一起去丰州,他将你引荐给齐慬。
到那时你跟在齐慬身边,定然能很快查到一些东西,咱们里应外合,拿到证据就跑。
宣景字字句句都没提到自己,只说了乔墨的去处,乔墨直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细细想了想,突然明白了里应外合这个词的意思。
若主人留在樊石寨,那么他是里,主人是外。
但主人跟他去了丰州,那就只能是主人为里,他是外。
主人是要去张岂身边?
乔墨脸色忽然变的铁青,他抿着唇,冷声道:不行!
宣景:
不是,突然这么凶,这还是他的墨墨吗?
第48章 努力成为小娇妻的第四十八天
宣景不可置信的看着乔墨,眼神错也不错的盯着乔墨的嘴唇,似乎是想确定一下刚刚这句话是不是真的从乔墨嘴里说出来的。
不得了啊,木头被逼急了也能冒出绿芽来。
就是这绿芽沁的可能是毒汁。
乔墨说完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说话有些僭越,这实在不合礼数,于是他跪在地上仰着头祈求的看着宣景,求道:求主人
好吧,宣景决定收回自己刚刚那句话,汁儿是不是毒的不清楚,这绿芽还是个刚冒了尖就吓得要再缩回去的小骨朵。
简直比含羞草还要怂,还没碰他就自己缩回去了。
另一边影五出了客院后就找了棵高大的树把自己挂在上面了,王爷不让他去忠义堂,那他藏在树枝上偷看总可以吧。
树枝摇曳中透过缝隙,忠义堂的方向照出了一点亮光来,影五看的不太真切。
忠义堂正中间的条案上摆着一尊关二爷的雕像,范二手里拿了注香正插在小香炉中。
孙沛在正中间跪着,垂着头,好像已经放弃了抵抗,从他被带进忠义堂开始就没有再开过口。
范二上好香后将身子转过来,看着孙沛道:你可知错?
事到如今孙沛自己也清楚,无论知不知错,这罚也是少不了的,范二到现在都没让人给他上药,摆明了不会轻饶了他。
况且进了忠义堂的人哪有囫囵个出来的?
孙沛看了看自己还在流血的手心,抬头讽刺的看了范二一眼: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我替齐海将那些人领到山下,也是我告诉他们那下面有铁矿,这些都是我做的。
范二猛地踹了孙沛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上。
孙沛被这一脚踹的胸口疼,他倒在地上咳了几下,再爬起来的时候却突然笑了出来:二当家好气力。
范二冷眼看着他,嘴里不带感情的吐出来几个字:冥顽不灵。
孙沛像是被逗到了一般,脸上的笑容更大:二当家还是这样一副义薄云天的样子,连话都不变一下。
当年也是这样,他不过就是悄悄去山下截了几个女的带上了山,范二不嘉赏他也就算了,还让他把人再送回去,说什么盗亦有道,他们是樊石山上的匪徒,不能破了规矩去山下的丰州城里截人。
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他梗着脖子不听话,范二就说他冥顽不灵,还拿鞭子抽了他一顿。
从那之后孙沛就恨上了范二,觉得范二这个人虚假又做作,既做了匪徒还偏偏要讲究那么多,自己跟齐海那厮狼狈为奸做些伤天害理的事,还反过来教育他们不要把那些孽物带进樊石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