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事就先这样吧,太子,在你皇弟的婚宴上,你负责探听一下羿日太子的想法,看他如今还有没有意向联姻?”轩辕国皇帝沉思了一下,终是下定了决心。
“孩儿知道该怎么做了,父皇尽管放心。”太子恭敬地朝轩辕国皇帝拱了拱手,眼角却是不经意睨了蜀王一眼。
视线此刻都投注在太子身上的轩辕国皇帝自是没有遗漏太子刚才对蜀王的那一瞥,立马就回过了神,“蜀王护送彩霞郡主不力,本应重罚,但念在其是初犯的份上,便罚其面壁思过三个月,蜀王三个月内不得踏出府门一步,否则,当以重罚。”
“本王谨遵陛下命。”蜀王面上恭敬地向轩辕国皇帝拱了拱手,心内却有些遗憾,自己本意是赶回来参加周王与朝阳公主的婚宴,不想最终还是不能如期参加。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太监尖锐而又高亢的喊声一时间响起在了勤政殿的上空,众臣没有再启奏,轩辕国皇帝看了看自己的大臣一眼,终是走了出去。
众臣走了出去,蜀王也跟着走了出去,这才走出了勤政殿的大门,就见到周王神色复杂地依靠在白色形柱子旁,眼睛不住瞄向勤政殿的出口,待看到蜀王从里面走了出来,眼睛一亮。
“你终于出来了。”周王兴奋地上前意欲拍拍蜀王的肩膀,不想蜀王却挪动了一下身子,周王的手霎时就扑了个空,停留在了半空中,周王有些尴尬,随即掩饰性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嗯。”蜀王轻应了一声,没有再吭声。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派人送个消息给我?”
“昨晚这才回到王府,没有来得及派人送消息。”
“是吗?”周王的眼里微微露出了一丝失望,并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一时间静了下来,最后,还是蜀王最先回过的神,“你的婚礼我恐怕是不能参加了,陛下刚才给我下了令,三个月之内不得踏出王府一步,否则,当以重罚。”
“这事我也听人说了,所以这才急着赶过来看你。”说完这句话后,周王却是朝蜀王靠近了两步,压低声音对蜀王道:“你要小心一点。”
“嗯。”蜀王轻点了一下头,两人之间再没有什么话可说,只是一路相伴着走下去,路终是很快就走完了,周王伴着蜀王走到了他的马车旁,蜀王钻进了自己的马车里面,伸出头朝周王挥了挥手,“回去吧,本王祝你与朝阳公主白头偕老,恩恩爱爱过一生。”
周王本还是笑着的脸这一刹那变得极其苦涩,但还是强颜欢笑对着蜀王道:“借你吉言,小心保护自己。”
“走吧。”看着蜀王远去的马车,周王整个人突地就变得垂丧起来,自己这一生还会有幸福可言吗?自己的心留在了别人的身上,可那人却对自己没有丝毫的情意,自己最后迫于无奈,不得不娶了别的女子,而这个女子的心又留在了别人的身上,这样一对分别把心留在别人身上的人,真的会白头偕老,恩恩爱爱过一生吗?
在蜀王被关幽禁的三个月时间内,轩辕国发生了两件大事,其一,周王与麒麟国的朝阳公主顺利完婚;其二,宁国公府的一家,也就是玉岚原来的外祖父家,因为燕王与语嫣的连日奔波,再加上玉岚临走前派人送给语嫣的书信(麒麟国太子与玉岚合作时所交给她的那些关于麒麟国穆丞相与宁国公交往的书信),燕王终是替宁国公府的一家洗脱了嫌疑,同时,也是替自己的外祖父一家洗脱了嫌疑,轩辕国皇帝知道自己以前冤枉了宁国公府与燕王外祖父的一家,这两大门庭一回到朝廷后,轩辕国皇帝便分别给他们加官进爵。
玉岚的大舅舅宁制宪被封为了新的宁国公,二舅舅宁制贤被封为隋国公,燕王的大舅舅杨忠勇被封为唐国公,二舅舅杨忠敢被封为梁国公,玉岚的表姐宁语嫣与其还在后宫服役的表妹宁秋心分别被接回了国公府,两人又恢复了以前千金小姐的身份,宁国公府与杨国公府这两大门庭一时间成为京城炙手可热的豪门大族,许多官宦人家都意欲与他们结亲,间接地,玉岚的地位也随之变得高涨起来,不少的人纷纷上门向玉岚求亲,尽管听说其已失踪了大半年,但许多人还是不信。
三个月后,蜀王终于可以迈出了王府,不过,他依然还是足不出户。当然,在这三个月内,他压根就不可能如外人所说的那样不出府门半步,顶替他留在蜀王府的是他的替身,他一早就已经去了翠烟阁,不时询查起他的产业。看到玉岚在短短的大半年时间内替他所带来的巨大利润以及替他训练过并且扩大了两倍不止的队伍,蜀王也不由暗暗心惊玉岚的能力。
这一天,蜀王来到了牧场,远远地,就看到一个小男孩朝他飞奔了过来,紧跟在这小男孩后面的是烟儿,小男孩正是玉岚的弟弟林儿,林儿与烟儿两人走近了蜀王后,皆恭敬地向蜀王行起了礼,“见过蜀王。”
“起来吧。”蜀王神色颇为复杂地望了林儿一眼,丫头本以为林儿是她的亲弟弟,逃亡的时候都不忘带着他,不想,最终却得知林儿并不是她的亲弟弟,她也不是镇国候府的二小姐而是罗刹国的公主,现今,自己也当真不知道该如何对林儿说起此事了,丫头在信中也没有交代自己该如何处理此事。
就在蜀王神思恍惚,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之事时,耳边忽然就传来了一道稚嫩的童音,“王爷,你可曾有我姐姐的消息?”林儿抬起了头,眨巴眨巴起漂亮的大眼睛。
第三十章 死无葬身之地
听到林儿的问话,蜀王一下子就呆愣在了当场,看着林儿那清澈的眼眸,带着期盼的神色,蜀王一下子觉得自己就如一个罪人,因为他在试图欺骗孩子,“暂时还没有,不过你放心,本王已经派人前去打听 你姐姐的下落了。”
“哦。”林儿的眼里露出了一抹失落,没有再说什么,蜀王却有那么一股想要告诉他一切的冲动,但最后却硬是压下了这一切,不是他不相信林儿,也不是说他有多防备他,恰恰相反,他心里清楚地知道他对他姐姐的感情,他担心自己把这一切告诉他后,他会承受不住丫头不是他亲生姐姐的事实,更极端的是,他会背着自己前去寻找她问个究竟,这一切都不是自己所愿意见到的,丫头现在是女扮男装在罗刹国当太子,这事一旦被人知道了的话,那可是欺君大罪,在丫头还没有站稳脚跟之前,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将此事告诉任何人。
“你放心,本王也在派人寻找你姐姐,相信不久之后,必定会有你姐姐消息的。”蜀王难得地对着林儿露出一个鼓励性的笑,亲昵地摸了摸他的头,这是自己最心爱之人的弟弟,尽管现在知道不是亲的弟弟,但丫头就算是逃亡都要带上他,可想而知他在丫头心中的分量,自己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他。
“谢谢王爷,有劳王爷了。”林儿有些勉强地对着蜀王笑了笑,任由他继续抚摸着自己的乌发。
“喜欢骑马吗?本王来教你骑马吧。”蜀王突发奇想想要教林儿骑马,想到自己那次与丫头在这牧场的比赛以及在这的许多美好回忆,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儿。
“喜欢。”林儿本还是有些哭丧着的脸一下子变得明媚起来,泫然欲泣的小眸子也刹那变得璀璨起来。
“走咯。”蜀王好心情地搂着林儿,突地又把林儿抬起放到自己的肩膀上,林儿伸出手轻挽住蜀王的臂膀,发出呵呵的轻笑,阳光打在两人的身上,把两人的影子拖得老长老长,烟儿一直都紧随在两人的身后,看着两人在前面欢笑,沉重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不少,刚才的那一瞬间,她几乎就要相信了蜀王的话语,当真以为他没有自己小姐的消息,但现在看到他与林儿玩闹在一起笑得如此开心,心内便蓦地就升腾起这样一股强烈的感觉,他必定是知道自己的小姐现今在何处的,要不以他对自己小姐那份浓浓的爱意,在没有找到她之前,又岂会笑得如此轻松,蜀王的话语可以欺骗到林儿,却无论如何都欺骗不了自己。
蜀王把林儿扶到了马背上,自己也跨上了马背,两人即将奔驰而去的时候,烟儿却突然间就胆大地拦住蜀王的马,跪在地上神情认真地对着蜀王道:“奴婢也想学骑马。”
“哦,你为什么想要学骑马?”蜀王的眸子一下子变得幽深起来,自己刚才是不是忽略了一些什么,这个丫鬟是丫头身边的贴身侍女,看着有几分伶俐,往日又尽得丫头的真传,此刻该是瞧出自己刚才对林儿所说的那番话都是谎言了吧,只是她既然知道自己欺骗了林儿,为什么又不揭穿?
“不为什么,奴婢只是想掌握多一门技艺。”烟儿抬起头神色平静地直视起蜀王,尽管蜀王并没有告诉她自己的小姐目前在什么地方,但聪明如她,此刻也暗暗猜到小姐现在必定是在其它的地方,没有与王爷在一起,要不,以二小姐对林儿的宠爱,必定一有空就会回来看望他,但她到现今都没有回来,这就说明王爷虽然知道她现今在何处,但却没有与她在一起,既然如此,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学会骑马前去寻找她,在这里虽然过得无忧无虑,但总没有呆在小姐身边畅快。
“哦,那想学就学吧。”蜀王玩味地看了看烟儿一眼,复对着上空喊道,“柳岩,你出来教一下这丫头。”
“是,主子。”只听到这天空中疏落地传来一道应答声,随即就见到柳岩不声不响地落在了烟儿的面前,烟儿蓦地见到自己的眼前降落下一道身影,顿时被惊吓到了。
蜀王这个时候已经带着林儿骑着快马疾驶而去,走前只丢下了一句话,“这丫头就交给你了。”
烟儿此时已回过了神,立即就冲柳岩怒吼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吓死人的?”
柳岩两手交叉在一起环抱住臂膀,无奈地朝天翻了个白眼,“你还想不想骑马了?”
“想的。”烟儿如小鸡啄米一样点了点头。
“那还不快点,小爷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忽悠。”
“谁忽悠谁还不知道呢。”烟儿小声地嘀咕起来,只是这话却说得有气无力。
本已经走了出去的柳岩却仿似听到了烟儿的嘀咕,蓦地就转过了头,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你说什么。”
“没,没。”烟儿惊得赶紧跳开了脚,飞奔而去。
柳岩好笑地望着烟儿远走的身影,发出呵呵的轻笑。
最终,柳岩牵来了两匹马,征得烟儿同意后,白色的马给自己,枣红色的马给烟儿,起初,烟儿对骑马的确是一窍不通,好在她人够聪明,又肯用心去学,很快就掌握了如何上马,如何驾驶马?
两人开始学马时,柳岩对着烟儿循循善诱,“马也是有灵性的东西,你对它好,它就会百倍对你好,学习骑马前,你先用手充满爱心地抚摸马一遍,贴近他的耳朵对它说,你是最棒的马,乖乖,一会儿可不许闹脾气。”
烟儿虽然觉得柳岩这话说得有些怪异,但还是跟着做了,那马也似乎特别的温顺,待自己坐上马后,这马几乎都没有闹过脾气,烟儿不由得就对柳岩轻笑了一下,“你这方法挺好的。”
柳岩刹那接触到烟儿的轻笑,倒是一愣,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最后也只是低声咕哝着,“你这笑挺好看的。”
烟儿也不知道是注意力不集中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倒是没有听清楚柳岩的最后一句话,以为那是什么重要的话语,不由自主就多问了一下,“你刚才说什么。”
柳岩却是一下子就回过了神,神色虽然还是有些尴尬,但立即正了正神色,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没说什么,只说这骑马也就那么一回事。”
“哦,难为你了。”烟儿再次轻笑了一下,柳岩却是立即调转过头,不敢直视烟儿那笑靥如春的面孔。
两人在这一瞬间倒是都放下了芥蒂,互相说笑起来,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的感情也不再如之前那样僵硬,蜀王不经意间抬头看到这两人的互动,眸子划过一抹深意。
柳岩全身心投入了与烟儿的骑马比赛中,不想烟儿面上虽说是在与柳岩比赛,实际上,这心思却不在赛马上,“柳公子,请问你知道我家小姐现在在何处吗?”
“这……”柳岩的神情一下子为难起来,自己的确是知道箫二小姐现在在何处,这一路上,都是自己陪着二小姐前去寻找王爷,直到她成为罗刹国的太子之后,自己才不得不离开她,可是这事事关二小姐的秘密与安全,自己又怎么能跟眼前之人说。
“你是知道她在哪里的,对吗?”烟儿的神情激动起来,清亮的眸子睁得大大的。
柳岩一下子接收到烟儿全心信任的清亮眸子,就觉得这心特别的虚。
“你是知道二小姐在哪里的,对吗,我求求你了,告诉我好不好?”烟儿突地就翻身下马,朝柳岩跪拜下去,柳岩吓得赶紧调转马头,语气不善地对着烟儿道:“我是知道她在哪里,但我不能告诉你这事,你只需知道,她现在过得很好就可以了。”
“如何个好法,她的身边有人照顾吗?”烟儿的眸子一亮,随之又暗淡下去,二小姐离开自己都快有半年之久了,也不知道她最近过得如何了,为什么这么久以来,都没有见到她给自己捎来书信,就算是她狠心不捎给自己,捎给林儿也好啊!
“有的,她的身边有着很多的人照顾,这下你倒是可以完全放心了。”柳岩一脸的笃定,她的身边现在的确是有着很多的人在照顾,她是罗刹国的公主,不,现在是女伴男装的太子,身边又岂会少照顾她的人,大家都只会担心照顾他不周罢了。
“那些人有奴婢这样用心吗?”烟儿的眼里隐隐带了些泪花,想到自己自从去到二小姐身边后,二小姐待自己就如亲生姐妹一样,自己原本拘谨的性子也慢慢变得活跃起来,自己现在生活在这牧场里,日子更是无拘无束,就是不知道二小姐现今是否也如自己一样过着无拘无束的日子。
“大抵是有的,你尽管放心。”柳岩再次一脸笃定地道,二小姐的身边现在有哑叔与徐明在一旁照料着,王爷又派了得力的人手过去协助二小姐,相信很快,二小姐就可以在朝中站稳了脚跟,到时候,眼前的这个小丫头要是想过去她的二小姐身边侍候着,估计也不是什么难事。
“哦,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烟儿从袖口中掏出自己的棉布手帕擦了擦泫然欲泣的眸子,复坚强地跨上了马,对着柳岩挤出了一丝笑,“比赛开始了哦,还不快跑。”
“哦,快跑。”柳岩奋力抓了马脖子一下,那白马瞬时就如离弦的箭飞奔而去,烟儿也不逞多让,学着柳岩的样子狠命抓了马脖子一下,只是当那马快速地疾奔起来时,烟儿却吓得脸如白纸,柳岩起初还揶揄似地回头偷笑烟儿的胆小,待真的看到她此刻怕是真的完全吓坏了的时候,整个人也随之紧张起来,顾不得多想什么便策马回到烟儿的身旁,紧抓住她马的僵绳,那马在他的亲热抚摸下停了下来,烟儿的脸此刻看来就如一张死人脸,柳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不做犹豫地就立即上前把烟儿拥入自己的怀抱,抚摸着她的背脊说,“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呜呜呜……”烟儿顺势倒入柳岩的怀抱,呜呜地痛哭起来,刚才的那一刹,她的确是被吓坏了。
“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呢。”柳岩再次安慰起烟儿,语气变得柔和下来,已经害怕到极点的烟儿只顾扑倒在柳岩的怀里痛哭,任由他轻柔地抚摸起自己的脊背,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柳岩此时对自己所作出的举动是多么不雅,两人一时间都陷入了这种柔情中。
令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两人互相间没有打破此种柔情的气氛,可不代表没有人会打破,烟儿倒在柳岩的怀中痛哭,柳岩柔情地安慰起她,忽地,一声尖锐的似是物体落地的声音霎时就打破了两人好不容易所制造出来的气氛,烟儿蓦地就惊醒过来,抬起如小鹿一样惊恐的眼睛,没有来得及看向发声处,倒是发觉自己此刻躺倒在柳岩的怀中,脸一红,手立即迅速地推拒开柳岩,柳岩这个时候也回过了神,神色有些不太自然,但还是有些担心烟儿,“你没事了吧?”
烟儿低下了头,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了大大的眼睛,嗫喏着道:“没事了。”
“哦。”柳岩这个时候才似是放下了心,稍微与烟儿挪开了一些距离,烟儿此时还是有些害羞,几乎不敢抬起自己的头,但心内又想知道刚才自己与柳岩拥抱在一起的情景究竟是被谁看到了,想到这里,眼角的眉梢不由得就悄悄往外望去,只隐约看到一个类似秦妈妈身影的人在快速地往前走。
“是秦妈妈。”柳岩仿似看穿了烟儿在想什么,不等她开口就径直将话说了开来。
“哦。”烟儿似是松了一口气,心内又仿似有些沉重,总觉得自己今天的行为有些怪异,似乎不愿意被人窥见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
“你没事吧?”柳岩再次不放心地询问起烟儿,刚才的那一刻,她的脸色极其难看,应该是有些恼怒被人窥见她与自己拥抱在一起的那一幕吧。
“没事,我想一个人静静。”烟儿一下子只觉得心乱如麻,忍不住就鼓起勇气看了柳岩一眼,待看到他冷峻的侧脸,忽然又脸红地低下头。
“哦,那我先走了,你小心一些。”柳岩不放心地对着烟儿再三叮嘱,看到她还是低垂着头不吭声,只得一脸复杂地走了开去。
直到柳岩走远了,烟儿才敢抬起头,眸子一直凝视着柳岩远走的方向,久久没有收回来。
柳岩这才骑着马走出不远,就眼尖地看到蜀王一人躺倒在草地上,上身大半部分都倚靠在这树木上,一副悠闲却又带了些愁绪的样子,柳岩策马奔来所发出的滴滴滴声霎时就打断了蜀王的冥思,蜀王抬眼望了一下柳岩所在的方向,待看到是他后,又继续神思九外,柳岩朝马肚子重拍了一下,马瞬即就如脱缰一样朝蜀王所在的方向奔来,等到靠近蜀王还有几步的距离时,柳岩刷地就拉住了马缰绳,翻身下马,恭敬地朝蜀王行起了礼,“见过主子。”
“起来吧。”蜀王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看得出来有些惆怅。
“谢主子。”柳岩站了起来,静立在一旁,没有说话。
就在柳岩没有说话,心内也以为蜀王不会说话时,不想蜀王却率先打破了这片安静,“如果你确实喜欢刚才那丫鬟的,待丫头回来后,本王倒是可以叫丫头替你们做媒。”
柳岩的心里涌过一股喜悦,但随即又很快地将它压了下去,只是声音淡淡地道:“主子刚才都看到了?”
蜀王轻点了一下头,“嗯。”
“属下先谢过主子了,只是现在说此事也确实早了点。”柳岩神情依然一片恭敬,只是神色却复杂起来。
“你不喜欢她?”
“不是。”
“既然如此,就不要多想,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跟在本王身边那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才遇到个合心意的,本王又岂能那么自私阻挠你。”
“可是主子的大业……”柳岩还待继续说下去,蜀王却不给他说下去的机会,径直就打断了他的话语,“本王的大业急不得,倒是你这婚姻,晚了的话,小心那丫鬟就跑了。”说到这里,蜀王的嘴角难得地噙起了一抹笑,站起来轻拍了一下柳岩的肩膀,“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属下谨遵主子命。”柳岩恭敬地朝蜀王拱了拱手,面上虽还是一如既往的镇定,但心内已经平静不起来。
“走吧,该回去了,丫头在来信中说,过一段时间极有可能回来镇国候府,你现在先去了解一下这镇国候府如今是个什么情况。”蜀王的神色喜忧参半,接到丫头的飞鸽传书,说是忙完手上的工作后将要寻找机会回来镇国候府,自己这心就没有平静下来过,真恨不得她立即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古人所说的一日不见如三秋99999兮实在是少了,自己现今一天不见丫头,就恍惚觉得如过了十年一样,心里实在是想念得紧,多少次,自己都想丢下这世间的琐事,飞奔到她身边。
“主子,二小姐快要回来了?”柳岩的眼里露出了惊喜的神色,自己最是知道主子心思的人,本以为二小姐当上罗刹国的太子后,主子与她见面的机会就会寥寥无几,不想她却是快要回来了,也亏得她对主子一往情深,不远千里来回奔波。
“嗯。”蜀王漂亮的丹凤眼微微氤氲起了一片柔意。
柳岩却是瞬间就垮下了脸,颇为担心地道:“主子,二小姐一旦回来的话,罗刹国那边的一切怎么办,这凤相都还没有除去呢。”
“无妨,她这也是担心她在那里待得太久,凤相迟迟不会动手,她这是打算放松警惕,逼迫他动手。”
“属下明白了,二小姐这招高啊!”
“罗刹国现在新招进的人大部分都是我们的人,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们就静待这场戏慢慢落下帷幕好了。”蜀王抬头望了望辽阔的天空,仿佛看到玉岚在天空中对着他微笑,淡淡的,却永留馨香。
“嗯,属下这就去查探一切。”
“去吧。”蜀王朝柳岩挥了挥手,待看到他走远了,自己也跨上马往大厅而去。
蜀王被关幽禁的三个月内,又发生了一件令人说是惊诧但又似乎合乎情理的事情,麒麟国的羿日太子在自己皇妹的婚礼后不久,便带着彩霞郡主回了麒麟国,轩辕国礼节性地派了人护送彩霞郡主,此次负责护送的人是德王爷,倒也是众望所归,一来德王爷在轩辕国德高望重,二来,德王爷也算的上是皇亲国戚,其夫人固伦公主还是轩辕国皇帝的胞妹。
继周王与朝阳公主大婚,宁国公府与杨国公府重新在朝廷站稳脚跟后,轩辕国进行了新一轮的洗牌,燕王在朝中的地位顿时身价百倍,由于背后有了一个支持其当政的庞大母族,许多大族也意欲与其联姻,但燕王最终却选择了与宁国公府联烟,婚事定在了三个月后,届时,他将迎娶宁国公之女宁语嫣过门。
不少的官员似乎窥视到了轩辕国武宗皇帝对燕王的重视,便在朝廷议事时上书给轩辕国的武宗皇帝,让其给燕王安排职位,早有此意的轩辕国武宗皇帝顺应大臣的心意,收到大臣上书的第二天就让燕王到吏部任职,众人皆知,这是一个十分吃香的部门,所谓的吏部,涉及到的就是官员的任免,所有的大臣此刻都在暗下猜测武宗皇帝是否将要重用燕王了。
眼下,轩辕国太子,亦就是原来的秦王,在这大半年时间里,由于政绩显赫,早已在前几个月被册封为太子,一时间,他的权势更是达到了滔天的地步,许多以前还不愿意站队的老臣在他被册封为太子的那天,也纷纷站好了队,愿意归附于太子。剩下还没有归队的那些老臣此时私下都在暗自琢磨着,陛下这个时候重用燕王,是否代表着武宗皇帝要燕王与太子分庭抗礼,给太子制造对手,为此,不少的老臣经过深思熟虑后,也站好了队归附于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