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岭不明所以瞪大眼睛,他只是想问问程千钧伤势如何罢了,师父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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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南宫清师徒几人才说了一会儿话, 贺枫就转悠回来了,身后还多了一位镇守天牢的长老,板着一张不一苟言笑的冷脸, 明摆着是要赶人了。
见顾雪岭和南宫清还在铁栅前旁若无人的小声说着话,贺枫轻咳一声出言提醒,时候不一早了, 顾小友,小师叔祖,你一们也该离开一了。
顾雪岭早就发现贺枫带人过来了,也一知道他的意思,他这是故意不理他,因为他不一想跟师父分别。
宣陵暗暗摇头, 按住顾雪岭肩头道:师兄, 走吧。
在这天牢中不一可闹事,他们进来后修为和灵脉也一都被阵法压制住了。
南宫清在这里被关了这么久,自然最清楚这是什么状况, 他也一不一舍得,却也不一能让顾雪岭留下一, 走吧岭儿, 只要你一平安, 师父就安心一了。
在这里顾雪岭没法跟南宫清透露太多,刚才问得更多的,也一就是南宫清这阵子被关着的状况。
而南宫清似乎真的已经视死如归,他道:师父做错了,师父这是该罚的。他伸手捏捏顾雪岭的脸颊,就像小时候那样,面上仍是温和与宠溺, 他叹息道:师父不拦着你一与宣陵在一起了,只要你一们好好的,师父就安心一了。但宣陵若是敢让你一受半点委屈,师父就是在九泉之下一也一不一会放过他的。
这话听着像是临终遗言,顾雪岭鼻子一酸,忙不一迭点头。
宣陵听着面上一点表情也一没有,就像根本没听到南宫清的话。
这话本就是说给宣陵听的,谁知他半点反应也一没有?南宫清暗暗瞪他一眼,拍着顾雪岭手背说:去吧。
顾雪岭连忙摇头,抓住他的手说:我一舍不一得师父。
顾雪岭明白自己该走了,可是师父这样俨然是认为死期将至,也一叫他心一酸与不一舍,而那些话他现在不方便跟师父说,避免露出马脚会无法顺利将人接走,他也一清楚现在不能乱来。
于是顾雪岭只能松开南宫清的手,却又摘下一脖子上挂着的护身符。
师父,你一对岭儿恩重如山,岭儿却还没来得及报答您,这次走了,也一不一知何时还能再见师父,岭儿没什么好东西,这护身符给您带着。
这可是顾雪岭娘亲留给他的东西,南宫清愣了下一,也一不一知要不一要接。
身后那位长老忽然斥道:不一行,任何东西都不能送进去。
顾雪岭一顿,回头看向一那长老,不一过是一个护身符,没什么问题,不一信长老大可亲自查看?我一师父曾被姬如澜重伤,至今未愈,他身子弱,这护身符带着在身上能温养他的病体,我一也一不一过是尽徒弟的一份孝心一罢了。
他怕的也一是南宫清会在狱中遇险,才想把护身符给南宫清。
然而就算顾雪岭再一是言辞恳切,那位长老也一仍是坚定摇头。
没收他们身上的东西正是怕他们会在狱中自戕或私斗伤人,不一管东西有没有问题,都不能送进去。
这阵子程千钧和南宫清被关在这里,几位长老轮流在不远看守,一旦这二人有了什么动静,他们都会马上出现制止,除了伤药外从不允许任何人送东西过来,自然当时也没有人会送东西过来,而且程千钧和南宫清也一很安分,他们只需远远盯着就是了。
而不一能送东西就是不能送,这是规矩,绝对不能网开一一面。
南宫清也一清楚这规矩,更不想让顾雪岭为难,或是得罪那位长老,他将顾雪岭手里那枚神兽眼推回去道:岭儿带着就好,师父用不着了。
这话说得他仿佛已经命不久矣,顾雪岭眼眶泛红,无言却固执地看着他。南宫清叹息道:护身之物你无需给我一,但程南宫清斜了一眼牢房另一边,程千钧果然也已经在那位长老来时睁开一眼,眸光依旧冷淡。
南宫清说:程长老背上的伤势不轻,如今药也用完了。
虽说程千钧没再一搭理他,也一不一再一让他过来帮忙上药,但他们关在一起抬头不一见低头见,傅云海给送来的外一伤药见了底,而程千钧背上的鞭伤还未愈合,南宫清都看在眼底。
听到这话,程千钧朝这边看来。
南宫清立时收回视线,握住顾雪岭的手问:岭儿可带了药来?
看来给师父留下一护身符还是太难了,顾雪岭也一不一再一坚持,他将护身符收回去,在储物戒中翻找起来,带了的,师父等会儿,我一找找。
没一会儿,顾雪岭便取出了好几瓶上好的外一伤药,都是他在蒋二那里顺来的,他正要将药瓶塞进铁栅内,手下一一顿,回头看向一那位长老,只是外伤药,可以给程师叔送进去吗?
这回跟他解释过,总不能也不一行吧?顾雪岭有些担心一。
那位长老边上的贺枫竟也一跟着求情,上回几千鞭罚完,程师叔伤势的确不轻,长老你一看,妖族来使到之前,程师叔总不能倒下一吧?
那位长老依旧默不一作声,却上前接过顾雪岭手里的药检查过好几遍,又将药还回去,态度已不一似适才那样冷硬,这药可以送,你一们也该走了。
顾雪岭扁了扁嘴,压着心一头闷气将药给南宫清送进去。他跟程千钧不算熟悉,却和师父都受过他的恩情,如今师父都开口了,可见程千钧的确伤的不一轻,顾雪岭便多说了一句。
程师叔也一要好好养伤。
程千钧带了几分意外之色看了他们这边一眼,而后无声颔首。
顾雪岭又转向南宫清,这回再一不一舍得,他也一要走了。
师父保重。
顾雪岭眼巴巴看着南宫清,嘴上说着保重,手还紧握着人不放,南宫清哭笑不一得之余也一是满心一不一舍。
好了,走吧。
那位长老和贺枫都看着,南宫清先推开顾雪岭的手,顾雪岭闷闷地应了一声,也一狠下一心一调头先走了。
南宫清目送着顾雪岭离开,苍白的脸上充满了不一舍。在他看来,这也一许是他最后一次见到顾雪岭,看一眼少一眼,他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一。
宣陵忽然开口,我一会照顾好他。
南宫清抬眼看他,忍不一住咬牙道:你一最好记住这句话。
宣陵点点头,他与顾雪岭不一同,他可以极为利落地转身离开一。贺枫与那位长老跟着也一一同出去了,不一一会儿,牢房里又恢复了原有的安静。
一直到听不到几人远去的脚步声了,南宫清才收回远眺昏暗通道的目光,暗叹一声回过头,谁知正好对上程千钧那一双稍显清冷的眼睛。
南宫清心一头猛跳,低着头要走回自己的角落里去,但后知后觉怀里还抱着要给程千钧的药,他犹豫了下一,快步走过去将药放到程千钧身边。
对不起,连累你了。
南宫清想了很久,心一知这句道歉他不一得不一跟程千钧说。
南宫清将药放下,对上程千钧仿佛天生淡漠的眼睛,又是心虚又是愧疚,心一跳得莫名的极快,让他声线已有些不一稳。怕程千钧不愿意用他碰过的药,他攥紧衣袖道:药是岭儿给的,他是想报答你一,你一大可放心用。
程千钧只静静地看着他。
南宫清欲言又止,到底还是转身走了,让人以为他又要回到角落里躲起来。他就地坐在冰冷的角落里,下一巴搁在双膝上,忽然又开了口。
我一骗了你一们那么多年,其实心一里也一过意不去,我一没睡过一日好觉,岭儿一时不在我身边我一就开始胡思乱想,过去这么多年里我一几乎没一日好过,也一大概就是报应吧。可回来自首被关进这里后我反而轻松多了,也一安心一了。南宫清声音不大,在幽静的牢房里却很清晰,我一对不起很多人,也一辜负了很多人,虽然知道你一不一想听,我一还是很想跟你一认认真真地道歉。你一也一放心,无关你的事,我一也一不一会再一连累你。
这话约莫有些怪异,程千钧眉头倏然一紧,你一要做什么?
南宫清只是摇头,又将脸埋进臂弯里。刚才顾雪岭跟他说过妖族来使不一日便到,亲自调查麒麟蛋的下一落,到那时,他可不能再连累程千钧了。
从天牢出来后,贺枫送顾雪岭和宣陵师兄弟二人回房。
一路上顾雪岭的情绪都很低落,贺枫也没有说什么,送他们回房后便去向他师父天道盟主汇报了。
直到关上房门,设下结界,顾雪岭紧绷的心一弦才敢放松下来。
贺枫居然真的带我们去见师父了。顾雪岭感叹道:若不是证据确凿,我一都要以为他是个好人了。
宣陵默默点头,他也一没想到贺枫动作这么快,快的让人措手不一及。
顾雪岭也一很担忧,眼下师父和程师叔的情况不大好,只希望贺枫和姬如澜不一要暗中对他们下手。
宣陵道:那牢房外有几位长老严密镇守,妖族来使将至,贺枫应当也一不一能再轻易过去,师父与程长老如今这样才是最安全的,师兄不一必担心一。
可若是他得了盟主或是易连修的命令过来看望呢?顾雪岭不一放心道:如此一来,那几位长老应当不一会再一拦着他,他要进去还是不难的。
宣陵思索了下一,道:那我们应该先引开一贺枫的注意。
如果贺枫和姬如澜要对付的人只是我,这的确没错。不一过我一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也一许并不一只是针对我。顾雪岭忧心忡忡道:姬如澜让蛇妖王在妖族作乱配合他,为的是撕破两族联盟,而如今师父和程师叔令两族联盟的关键麒麟蛋丢失,妖族来使亲自前来调查此事,若姬如澜还要破坏两族关系,只需要将师父和程师叔
顾雪岭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脸色也越发难看了。
只要天道盟交不出负责的人,麒麟蛋的下一落从此无人得知,妖族便可找到机会痛斥天道盟失信,到时两族纷争一起,岂不一正中姬如澜下一怀?
宣陵轻笑道:师兄还是这么聪明。不一过姬如澜要杀师父和程长老的前提是有蛇妖王在妖族与他里应外一合,而现在蛇妖王已经被师兄提前卸了。
总是夸他做什么?顾雪岭横了他一眼,问题是妖族消息封锁,姬如澜也一许还没有得到蛇妖王被关起来的消息,况且他与蛇妖王合作时,做事也一不一必跟蛇妖王商量,完全只是他单方面给蛇妖王送信,每次都是通知。
只是单方面的谨慎联络,这样一来,就是蛇妖王也一难以找到他的踪迹,但他送来的消息往往能得蛇妖王欢心,蛇妖王自然也愿意同他合作。
此人总归是太危险了,一日不揪出姬如澜,顾雪岭就无法安心一。
顾雪岭摸摸下巴,忽然道:舅舅说夺魂钉控制的范围是有限的,顶多是在方圆十里之内,贺枫现在就在这里,想必姬如澜也一进了仙都。
但你一说的也一对。顾雪岭沉吟须臾,跟宣陵商量道:我一们明日出去逛逛?姬如澜是一时找不到,但是可以吸引贺枫的视线,让他没空找师父麻烦。而且有些事贺枫在天道阁里一定不一敢做,出去了才方便让他露出马脚。
宣陵全听他的,他一直都知道顾雪岭有些小聪明,看着他无比谨慎地盘算着如何应付贺枫和姬如澜时像只小狐狸似的,宣陵觉得很可爱。
待顾雪岭决定好,抬头就见到宣陵笑吟吟望着的表情。
顾雪岭吓了一跳,怎么了?
宣陵摇头,握起顾雪岭的手亲亲细白的手指,都听妖主的。
别跟我一贫嘴。顾雪岭就势捏了一把宣陵的脸,一只手还嫌不一够,两只手都上了阵,将宣陵往日沉静俊美的一张脸捏得变了形,他才觉得畅快不少。宣儿还是乖一点好,我一不一习惯你叫我妖主,你一还是叫我师兄吧。
叫他妖主时总让他觉得陌生,而想起不一听话的宣儿可是很可怕的,会把他当成妖皇,还要杀了他,顾雪岭就不禁由衷叹道:我一喜欢听话的宣儿。
宣陵眸子一亮,欣然点头,却俯首贴近顾雪岭的唇。
遵命,我一的妖主殿下一。
唔!顾雪岭的惊呼被堵在唇舌间,这时他才恍然想起,这段时间忙着救师父已经很久没有同宣陵这样亲密了,让他习惯以师兄的位置自居。
而顾雪岭也一来不及多想,人就被抱起放到了被褥上。宣陵倾身再一度吻上他被亲得水润泛红的唇,顾雪岭揪紧他的衣摆,也一渐渐学会回应。
两情相悦的人在一起,只需要一句不经意的话,或只是两个字,就能让两人之间的氛围升温。
顾雪岭被亲得晕乎乎的,突然觉悟他不一该这么直白的。
二人再分开一时,顾雪岭已是面红耳赤,漆黑眸子里目光迷离。
宣陵深呼吸将眼底的火苗压下一去,搂着顾雪岭,颇为遗憾地说:可惜这里是天道阁,天道盟最严肃的地方,不一适合办事,让师兄久等了。
这话怎么说的好像是他很想要似的?顾雪岭呆呆眨了下一眼睛,水润乌亮的黑眸当即瞪向宣陵,轻旋即轻一巴掌扇到他脸上,你一怎么不一学好!
宣陵不怒反笑,咬了咬顾雪岭耳垂说了几个字,随后稍稍退开一,一脸期待的看着他,那双明透的琥珀眸子亮着兴奋的光芒,师兄再一说一遍?
顾雪岭嘴角一抽,揪住宣陵的耳朵重新审视起这个人。
哪有人会故意找人骂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