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忤逆王爷!”黑衣男子醒来便对齐昊说了这么一句。
他靠在墙壁上,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绳索,眼神依然淡漠。
齐昊无所谓的笑了笑,神情轻松的说道:“你放心,我已经用你的名义,派人去和辰妃接头了。”
黑衣人瞳孔微缩,神情终于有了些许变化,他拧着眉头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没什么,”齐昊悠闲的理了理衣袖,笑道:“我只不过是想要你的人和齐玄宇一起死而已!”
这个黑衣人是勤海王指派给齐玄宇的人,也是勤海王在京城最信任之人,他对勤海王和齐玄宇极为忠心。
他武功高强,齐昊数次拉拢于他,不但未曾成功,还引起了他的反感。
黑衣人对齐玄宇忠心耿耿,却从未把齐昊这个世子放在眼里。
齐昊心中不愤已久。
齐玄宇不过是个小妾之子,哪一点比得上他?
勤海王让齐昊用尽全力扶持齐玄宇,殊不知,齐昊心中却是不愤已久。
他无法忍受齐玄宇凡事压他一头,早已起了杀心,只不过先前齐玄宇是勤海王最为重要的棋子,他不能下手。
如今齐玄宇败了,性命或许可保,但却再也没有了登上皇位的机会。
齐昊杀齐玄宇的想法立刻就冒了出来。
岂料,齐玄宇出事后,眼前这个黑衣人跑来告诉他,要他静观其变。呵 ̄这是还对齐玄宇抱有信心呢!齐昊自然不会听从,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个道理连三岁孩童都懂!
齐昊用计迷倒了此人,将他关在此处许久,随后便用他的名义,对他的属下声称要救出齐玄宇,随后又在暗中安排了‘营救’齐玄宇的计划。
黑衣人与手下联络,用的是一种特殊的手法,极为隐秘,齐昊查探多年才弄明白其中关节,是以这一次才有机可图。
齐昊知道,没有这个黑衣人在,那些人几乎不可能救出齐玄宇,毕竟皇宫又不是街边菜市!
齐昊的想法的确没错,黑衣人的属下进宫之后,便没有了任何消息。
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清楚铁定是被抓住了。
齐昊这个局计划周全,只是他没想到,齐玄宇会因黑衣人没到,而断定那些救他的人是去杀他的,从来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黑衣人淡淡说道:“你以为除去我们,你就能得到王爷的信任么?王爷一旦知道我们死了,迟早会怀疑你的忠心!”
“那又如何?”
齐昊不在意的扫了他一眼,冷哼道:“没有了你们,他在京城还有什么?”
不等黑衣人回答,他又自顾自的说道:“只有我了,不是么?他不信任我又能怎么样?他还能花费多少个年头重新安插人手?”
“就算如此,他日大业一成,王爷第一个要杀的就会是你!”黑衣人神色未明。
“哈哈哈…”
齐昊捧腹大笑,他指着黑衣人笑得停不下来:“你说大业?就凭父王的兵力?哈哈哈…你以为渤襄王是傻子么?”
“都不是省油的灯,哈哈…”
黑衣人皱着眉头,低头沉默不语。
片刻过后,笑声突然一顿,齐昊的声音再度传入他的耳中。
“本世子认为以前他们或许能成就大业,从齐玄瑄被贬之后,本世子便清醒了,大业,呵 ̄做梦去吧!”
他是不是真的清醒,没有人知道,但是他此时的神情的确如他所言,不想再图谋皇位。
两人安静了许久,黑衣人缓缓抬起头,沉声问道:“你想要的是什么?”
齐昊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的双眼,“是自由,本世子受够了被困在京城的日子!”说这话时,他的神情富含深意。
“你想要王爷的位置?”
面对黑衣人的提问,齐昊笑了笑没有回答,反而轻声说道:“你放心,本世子不会杀你,本世子还希望你为我所用,只不过本世子先要看到你的忠心才行!”
说完不理会黑衣人的反应便离开了此地。
齐昊不知道,齐文帝势必要收回渤海的兵权,而他如今也已经真正沦为了要挟勤海王的质子。
不管他图谋的是什么,他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也不知道,绑在黑衣人身上的绳索,比前几日又松了一些…
……
年三十这天白天,宁薇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从皇宫回来之时,已经是清晨时分了,她回到临微院,安心的睡了一整天。
直到傍晚她才悠悠醒来,梳妆洗漱之后,她便带着她的三个心腹婢女,来到了宁家正厅。
婢女们手中提着宁薇为宁家人准备的年节礼。
这些礼物都是宁薇精心准备的,不料,却被齐文帝赏赐的海珠香腮粉,给抢去了风头。
宁家女眷们得了海珠香腮粉,一个个拉着宁薇猛夸,就连一向话少的郑姨娘,也忍不住拉着她激动的说了许久。
宁家人一个个眉开眼笑,新年气氛浓烈,喜气洋洋。
虽然缺了宁浩焱,宁家不算团圆,可也多了杨奕一家三口,杨奕与赵思雁此刻还未完婚,此次杨奕还是带着赵思雁来宁家过年了。
和和美美的吃完年夜饭,还未曾离席,太夫人突然对众人说道:“今日老身有些话相与大伙儿说说。”
众人将目光转向太夫人。
“是有关雨秋的,”太夫人看向她的两个儿子,见他们没有开口说话,太夫人继续说道:“贺良当年投奔边城,你们兄弟与他割袍断义,从此再无往来,直到今日,老身依然支持你们这样做。”
太夫人半阖着眼眸,眼眶微红。
“只是雨秋终究是被其所累,这些年我们对她不管不问,其实是我们对不住她。老身这个做娘的,心中有愧啊!”
当年的事情闹得极为不愉快,宁家与贺良各有想法,宁雨秋夹在中间,左右不是。
宁昌隆脾气火爆,那次尤为严重,在气头上之时,他甚至要求宁雨秋与贺良和离。
岂料,贺良竟然没有反对,只是宁雨秋不同意,甚至一度跪地相求,执意跟着贺良去了渤海。
“娘说得不错,当年之事,怪不到雨秋头上,她那时有自己的孩子,根本无从选择。”宁昌兴看向宁昌隆。
宁昌隆安静了片刻,叹了一口气,出声道:“其实我从未怪过她,只不过不知道如何面对她,当年爹那般信任贺良,我实在…”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闭上了嘴巴。只是他的意思很明显,说到底大家都不曾怪过宁雨秋,只是不知如何相处罢了!
“其实…”
宁昌兴看了一眼众人,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自在,继而干咳了一声,说道:“其实近几年我都派人给雨秋送信了。”
他再次扫了宁家众人一眼,视线停在太夫人脸上,老脸一红,道:“以娘和二弟的名义…”
原来,宁昌兴心里挂念着他这个妹妹,却又实在拉不下脸,遂瞒着家人,派遣下人以太夫人和宁昌隆的名义,去看望宁雨秋。
“大哥,我也以你和娘的名义派人去看过长姐…”宁昌隆则目瞪口呆的看向宁昌兴。
宁雨秋乃是宁老侯爷唯一的女儿,在家中原本排行老二。
那时候大齐重男轻女之风颇重,女儿家都不与兄弟一起排名,是以如今宁昌隆才能被宁薇这辈人称为‘二叔’。
因为在女子一行,宁雨秋排行第一,所以宁昌隆唤她为长姐。
其实,如今还有很多家族还如以前一样,兄弟和姐妹各自按大小排名。
就拿皇家来说吧,齐文帝不是没有女儿,只是他的女儿们并未排进皇子之中。
且这些公主不算出彩,根本就与富贵闲人无异。
宁家孙辈之所以将孙女排进去,皆因宁老侯爷一句话而已!
宁昌兴兄弟俩面面相觑,显然不曾想到,他们兄弟竟然做了同样掩耳盗铃的蠢事。
太夫人听到这话,没有闲暇笑话他们,而是激动的出声问道:“你们快给我说说,这些年她究竟过得怎么样?”
宁昌兴兄弟对视一眼,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