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贝丽,你不能再多喝了。”
  她打开了他的手:
  “关、关你什么事……”
  “你以前,都不、不管我喝酒的。”
  “那是以前。”
  他郑重地道,手一抽,就拿走了她手里的翡翠杯。
  柳余要去抢,却一下子倒在了他怀里。
  他柔软的丝袍蹭着她的脸,她仰头,却见他长长的一双睫毛下,绿眸如水,那水清楚得映出一个小小的人。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睫毛:
  “盖亚,我想喝酒。”
  “你酿的艾诺酒。”
  “你今天已经喝得够多了。”
  “可、可那是你的酒,”少女孩子气地站起来,试图去够那翡翠杯,“你酿给我的酒……你本来就打算给我喝的酒。”
  他将翡翠杯一抛,价值连城的青玉翡翠杯就被这么抛在地上,碎成了一片一片。
  柳余顿时不高兴了,她拍他:
  “你干什么?”
  “贝丽!”盖亚拉住她,“你该去睡了。”
  柳余“咯咯咯”笑,她似醒非醒,蓝眸流出一点潋滟的剥光来,点他:“你装什么呢,亲爱的莱斯利先生?别告诉我,你要装正经。”
  “你又是做面条,又是做蛋糕,还准备了艾诺酒……难道是为了让时光倒流,让一切回到从前,好让我跟你和好?”她凑近他,“告诉你,你做梦。”
  盖亚的脸色未变,绿眸却沉了下来:
  “贝丽,我送你去床上。”
  他俯身,一把抱起她。
  少女在他怀里,却不安分,像只扭来扭去的虫子。
  “难道不是吗?你大费心思,总不能……”
  “是为了庆祝,”他终于道,“你跟自己打了个赌,不是吗?”
  女孩的思路还被酒精缠着:“是,我打了个赌。我赌,安娜妈妈不会放弃她的孩子,如果她不放弃……就证明,这个世界还是值得期待的。”
  “如果我赢了,我就自己跟自己和解……我要把以前都忘了,再也不要去想我的妈妈是谁,她为什么抛弃我……是因为生活艰难,还是已经不在了?你知道的,我总是会去想这些,总是不甘心……我还会想,这个世界为什么总在我得到希望的时候,又让我失望……”
  “我痛恨它。”
  “可你现在又喜欢它了。”盖亚将她放到了床上,温柔地道,“所以我今天做的一切,是为了庆贝莉娅小姐的新生。”
  “新生?”少女的眉毛蹙了起来,“你是说……我的生日?新的生日?”
  他还没回答,她却已经快活地笑起来,眉毛弯弯,眼睛弯弯,像某种可爱的、柔软的小动物,“我喜欢!就这样!以后每年的今天,我都要过生日,新的生日!”
  “那我有希望得到贝莉娅小姐的邀请吗?”他还弯着腰,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里全是笑,“每一年的今天。”
  少女眨了眨眼睛:“你看起来有点讨厌……但你是第一个,给我做草莓蛋糕,和我一起吃蛋糕的人……我还喜欢你的酒,你做的面条……”
  “那好吧。”
  她勉为其难地、慢吞吞地答应了。
  盖亚替她拉过被子,又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我该走了。”
  “你去哪儿?”才要直起身子,他却被少女一把揪住了领口,酒意将她的理智湮没到了海底,只剩下眼前这个美丽绝伦的青年,“你去哪儿?你不陪我吗?”
  “贝丽……”
  他要扯开她。
  “这是什么?”
  可女孩的注意却落到了他的领口。
  星月袍的宽袍领口被她的蛮力拉开,露出了一点细碎的碎光。
  那……是什么?
  她伸手一拽,那金色碎光就露了出来。
  一朵……
  “我的,噢不,弗格斯家族的……鸢尾花?我的我的!你还给我!”她要把鸢尾花拉出来,却被青年利落地塞回去。
  再去找,却怎么也找不着了。
  她在他胸口扒拉:“咦,我的鸢尾花呢?我的鸢尾花怎么不见了?去哪儿了?鸢尾花……你还给我!你还给我……”
  他宽大的白袍被扯得大敞,露出里面玉白的肌肤,肌理分明,能看到流畅的、又不夸张的肌肉线条。
  随着她小手的到处寻找,他的肌肤渐渐烫了起来,连声音都是哑的:
  “贝丽,你再不放开……”
  “把我的鸢尾花还给我!”
  少女硬邦邦的,蹶在那像根油盐不进的棒槌。
  脸颊红扑扑的,眼睛里全是亮晶晶的光。随着蹭来蹭去,她的裙子已经翻卷了上来,露出白皙纤细的小腿。
  雪白的裙摆开了一床,像一朵花。
  “贝丽……”
  他闭了闭眼睛,“我不想……”
  谁知,刚才还吵吵闹闹的少女突然半直起身,像是认出他来一般,在他嘴唇上落下轻轻一吻:“你真好看,特别特别的好看……”
  “你要跟我睡1觉吗?”
  少女懵懂又直接地发出邀请。
  男人将她压了下去,手将她双手扣住放在头顶,半抬起头:“这可是你说的。”
  “啰里啰嗦……”
  少女揪起他的衣襟,强硬地拉他下来,亲吻在了一起。
  热烈的气息在唇齿间传递。
  一声剧烈的“嘶——”,一片白色的裙摆落到地上,像翩飞的蝴蝶。
  有月儿照进来,落在木色的地板上,照出一双剪影,那影子摇摇晃晃,忽而又换了个样子,美妙的低吟浅唱,与蝈蝈儿的叫声混杂在一起,像是带着某种规律,那浮声浪语一声又一声,连月儿都羞进了云层里。
  第二天。
  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户,雀鸟“啾啾啾”“啾啾啾”在耳边吟唱,柳余艰难地睁开眼睛——身体前所未有的沉,像是压着块沉甸甸的石头。
  腿……
  像是被牢牢地锁住了。
  前晚的记忆在她睁开眼睛时,潮水一样地灌入,连着那人美妙的声音也一并在耳边:“是这儿吗?”
  “疼吗?”
  以及类似“张开点,我看不到了……”
  噢,她闭上眼睛。
  酒后乱1性,要不得。
  “早安。”
  身边传来声音,她惊吓般睁开眼睛,一张华美精致的脸直冲入眼帘。
  浅浅的阳光里,青年支着头,黑发铺满一整张床,就这样专注地、灼热得几乎要将她烧穿的眼神看着她:
  “早安,我很想你。”
  柳余把那眼神自动解读为:“再来一发”。
  盖亚在这方面的能力似乎得到了长足的进步,让她光想起来都觉得骨酥,她在被子下踢了他一脚:“滚下去。”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她难免迁怒。
  青年直起身来,被子从胸口一路往下,露出漂亮的八块腰腹:“如果你没有记忆,我不介意将一切回放。”
  看录播吗?
  柳余还没有这么突破廉耻。
  “你闭嘴,明知道我喝醉了……”
  “抱歉,贝丽,即使你什么都不做,但当风将你的气息吹来,我就无法抗拒你。”盖亚平静地道,绿眸里有种一眼望到底的澄澈,“你知道的,我不能撒谎。”
  柳余:……
  她转头看着他,不太甘心,喊他:
  “喂。”
  “恩?”
  他看着她。
  “手伸出来。”
  盖亚依言把手递了过来,中衣包裹下的手臂修长有力,他倒是穿得完整,柳余看着胸口——草莓印几乎印满了整个身体。
  她可是记得,他怎么在她脖子、其他地方嘬出一个个印子来的。
  这人在床上,并不吝啬甜言蜜语,以及偶尔为之的……骚话。
  “挽起袖子。”
  她冷冰冰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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