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士兵们彻底打扫干净战场,排除了所有危险之后,李存明一步步走下山岗,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不断对士兵们点头微笑。
他步伐轻盈欢快,身姿矫健,踏过血水浸染的战场,跨过一具具尸体,来到了多铎身前。
翁之琪禀报道:“陛下,两军骑兵正面交锋,我军全歼了清兵四千余人,但我军伤亡也十分惨重,折损了一半人马。”
“不容易啊,不容易啊!”李存明十分感慨,抬眼扫视着周遭的臣子和士兵们道,“诸位,我大明朝终于有了一支猛虎一般的骑兵,朕敢断言,你们比关宁铁骑强上十倍!”
“你们今天打破了满清骑兵天下无敌的神话,你们今天创造了历史,你们今天证明了我汉人雄风,你们今天撑起了我大明朝的脸面,你们今天维护了我大明朝的尊严!从此以后,我汉人可以昂首挺胸向天下宣布,汉人也可以成为优秀的骑兵,汉人永远不比鞑子弱小!”
说着,抱拳团团作揖,朗声道:“朕谢谢你们了!”
“汉人万岁,吾皇万岁,大明朝万岁!”士兵们吼叫起来,声震河谷,人人眼里闪烁着激动而自豪的泪光。
博平河谷一战,歼灭了一万满正白旗骑兵,其中四千人,是败在明军骑兵手中的。
自此之后,鞑子骑兵天下无敌的神话破灭了,大明朝的士兵们终于抬起了头,挺直了腰杆,不用再害怕鞑子了。
这一战,意义非凡,必将载入史册!
等士兵们的欢呼声平息下去,李存明看向昏迷的多铎,冷冷发笑道:“把他弄醒。”
巩永固拿来一壶冷水,浇在多铎脸上。多铎醒了,打了一个喷嚏。
“一个打三个?”
巩永固啪的给了多铎一耳光。
“满清铁骑天下无敌?”
巩永固再次啪的给了多铎一耳光。
“满清勇士?”
巩永固又啪的给了多铎一耳光。
多铎被抽得七荤八素,脸颊红肿起来,他脸上沾满泥水污血,半只耳朵没了,显得面目狰狞。他怒视着巩永固,鼻子里呼呼出着气。
“怎么,不服气,要揍人?”巩永固撸起袖子,恶狠狠道,“老子把你扔进锦衣卫北镇抚司,一刀一刀剐了你!”
李存明道:“巩爱卿,消消气。此人留着还有用,他可是满人亲王,努尔哈赤的亲儿子,多尔衮的亲兄弟,随随便便杀了他,太便宜他啦,也对不起战死的将士们。”
巩永固招手叫来两个锦衣卫,命令他们把多铎五花大绑了,问道:“陛下,您是不是想用多铎这个狗贼来胁迫尚可喜投降?”
李存明道:“这件事情从长计议,朕现在要去聊城祭奠冤魂。”
……
聊城,一片废墟。几年过去了,当初满清在此地十日大屠杀留下的痕迹仍旧触目惊心,满目疮痍。
大雪下得愈发紧了,片片晶莹的雪花,仿佛无家可归的冤魂,在旷野里飘零。
未时,六万明军到了聊城之外,距离聊城废墟还有两里路。
李存明从汗血宝马背上跳下来,道:“报仇向何处,堂堂九衢路。朕就在这岔道口祭奠冤魂吧,不必往前走了。”
巩永固慌忙吩咐锦衣卫们布置祭台、香案等物,升起白幡,并让多铎跪到祭台之下。
李存明焚香祭拜,看向多铎道:“多铎,你的罪孽人神共愤,罄竹难书!你当初在聊城大开杀戒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
“巩永固,找一个画师来,画下多铎跪着的模样,并找工匠按照图画打造一尊铜像,朕要让多铎的下跪铜像永远留在这个路口,让过往之人唾骂他,让他世世代代在这里赎罪!”
巩永固领命而去,李存明瞟眼看见阎应元浑身颤动,他双手握成拳头,且眼睛里就像要喷出火来。
“阎爱卿,接下来交给你了,只要不弄死多铎,你可以随心所欲。”李存明道。
“多谢陛下!”阎应元万分激动,声音发颤道,“陛下,恕臣这一回放浪恣肆,要失礼了。”
说着,先给李存明磕了头,站起来,叫道:“拿酒来,拿鞭子来!”
两个士兵分别拿来了鞭子和一坛酒,阎应元一手握着鞭子,一手抱着酒坛,站到多铎身前,居高临下咬牙切齿道:
“报仇只是闻尝胆,饮酒何曾妨刮骨!我阎应元卧薪尝胆四年,等的就是今天,狗贼,赎罪吧!”
喝一口酒,哭一声,而后狠抽多铎一鞭,一共抽了他十七鞭。
多铎被打得满地打滚,嚎叫不止,衣服破碎,血水横流。
“这十七鞭,是为了聊城十七万枉死的冤魂报仇。这一鞭,是为了冯厚敦,这一鞭,是为了陈明遇!”
阎应元又抽了多铎两鞭,扔了鞭子,抱着酒坛跪下去嚎啕大哭。哭声令人心碎,在场之人听了无不落泪。
风声如泣,天地变色,雪花飘飘洒洒。将士们默默流泪,雪花落满了肩头。
任七奔到阎应元身前,哭着劝道:“阎巡抚,当年我也是聊城十日的亲身经历者,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如此悲恸,哭坏了身体怎么办呢?”
“任大人,我不是悲恸,是高兴,是高兴哪……”阎应元说着,突然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任七这才发现阎应元身上带着伤,慌忙叫道:“军医,快来给阎巡抚治伤!”
军中大夫和护士们用担架把阎应元抬走了,李存明叮嘱道:“不惜一切代价,必须给朕医治好阎巡抚的伤,朕答应过阎巡抚,要让他看到驱除鞑虏的那一天!”
祭奠完毕,李存明跨上马背,下令道:“回肥城。”
军队开拔,李存明行出数丈远,回头看向聊城,暗想:“阎应元说得对,报仇只是闻尝胆,饮酒何曾妨刮骨。朕卧薪尝胆这么多年,到了报仇雪恨的时候啦,不过仇要一桩一桩地报。下一个目标,便是济南城,便是尚可喜!”
回到肥城,休息了一夜。李存明亲自去审问多铎,道:“多铎,给尚可喜写一封劝降书信,让他开城投降。”
多铎硬气道:“落在你手里,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凡皱一下眉头,我就是狗娘养的!”
“嗨,狗鞑子嚣张什么,老子有无数种酷刑折磨你!”巩永固眉毛倒竖。
任七挠着裤裆道:“娘的,狗不听话,打就是了!陛下,您暂且回避,臣和巩指挥使要揍出这个狗贼的陈年老屎来。”
“打死了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对付多铎还不容易?嘿嘿,上鸦片膏。”李存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