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作画讲究布局和感觉,你说的那些是现实里的东西,对画作没有影响的。”
冯宝愣了好一阵才回过神,硬是从自己即将当机的脑中怼了一句回去。
秦汉微微摇头,这种说法都是未成熟的画家说的。
真正的丹青圣手只画实物,像曾经的白老,以虾为美灵动自然,甚至曾听说有雀鸟落于纸上啄虾而食。
可见白老的功力达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而眼前的冯宝,虽然被称为大师,但他只在画室里作画,并不出门。
所画之物只是脑中意象,考虑的也只是布局和感觉,达不到以虚化实的地步。
“山水国画都是以真实场景为基础,你的话只有形没有神。”
“你!”冯宝被秦汉的话气的七窍生烟,一旁的古飞急忙上前打圆场。
“二位都是行业翘楚,公说公有理就不要再为这点小事争执了。”
“哼!我才不会为这种不懂画的人生气。”冯宝转生背对着两人,古飞也正好接机对秦汉说道。
“秦先生都说隔行如隔山,您虽然鉴宝厉害,但说道国画未必比冯大师在行。”
“谁说我不会国画的?”秦汉的声音并不响亮,却也让在场所有人听的清清楚楚。
古飞原本想和稀泥,给两人找个台阶,现在脸上别提有多尴尬了。
冯宝也被激起了傲气,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各家一争高下的事情常有发生,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人挑衅,就算冯宝脾气再好也压不住怒火。
“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有笔吗?”
秦汉也不客气,正好闲着没事干,消磨一下时间。
琉璃宴是文人的聚会,笔墨纸砚自然准备齐全。
很快侍者就将东西准备好,如此怪异的举动,自然也引来众人的围观。
“听说有人想挑战冯大师,这不是打冯大师的脸嘛。”
“冯大师是丹青圣手,不是一副画就能被打败的。”
“这人这么年轻,该不会是为了博出名故意这么做的吧?”
……
文人将功名看的很淡,秦汉这样的做法,让人的觉得他和现在的网红一个德行。
萧多多小心靠到秦汉身边,周围都是文坛巨匠,弄不好想逃都逃不掉。
“喂,你行吗?别到时候弄砸了,咱们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有点生疏,应该可以。”秦汉自顾自清理笔尖的细毛,这下萧多多更加着急了。
“什么叫应该可以,这些人可都是名人,你赢了会被人喷死,输了也会被人喷死的。”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掀桌子你往左边跑,我往右边跑。”
……
秦汉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可不是来这里哗众取宠的,只是不喜现在的画坛风气。
足不出户都能被称为大师,今天就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大师之画。
刚一提笔,一点墨迹落入纸张上,洁白无瑕的画卷顿时被污染,引得周围人连连叹息。
“落墨了,应该换一张纸。”
但话应刚落,秦汉就以墨点为始,迅速勾勒出一段奇形怪状的树枝。
原本等着看好戏的众人皆是一惊,就连冯宝大师也皱起了眉头。
秦汉画的是奇松怪石,松枝九折细长如骨,叶似针尖远则虚近则实,怪石扭曲蜿蜒,像猴像鹰又像人脸。
怪松下还有一名老翁,背着柴兜艰难的蹒跚而行。
此画一出,所有人惊叹不已,冯宝大师更是汗如雨下。
秦汉的画传神入境,即使身在画外都能感受到老翁艰辛的脚步。
有的人甚至看到老翁头上有细细的汗珠,人与景相辅相成入木三分。
绘画的时间并不久,但整个会场都陷入了异常的安静,所有人如同身临其境一般看着画中的老翁。
直到秦汉最后一笔完结,所有人才长舒了一口气。
好像随着老翁的步伐,刚从山上拾柴回来。
秦汉看着冯宝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笑着问道:“怎么样?我的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