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问他为什么知道那只狗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他不会承认那蠢狗就是他,哼!
正趴在树干上打盹的小奶狗在苟梁虚抱住夫子的瞬间,猛地站了起来。
“汪!”
夫子听见它暴怒的吼声,正转头去看,那团毛崽子已经撞进了他的怀里。
小奶狗急切地勾住他的衣服,蹭蹭地往上爬,蹲在夫子的肩膀上,鼻子急切地耸动,焦躁得发出低沉而稚嫩的吼声。
夫子见他如临大敌的模样,用神识往方圆百里一扫,没有看到异样,便把他从肩膀上拎下来。
“我在授课,不许胡闹。”
这么说着,语气却不怎么严厉。
苟梁已经从夫子身前绕到身后,抱着夫子的腰,趴在夫子肩膀上,往夫子脖子的位置舔了舔。
“汪!!”
小奶狗一下子炸了。
那双被神君封印的眼睛猛地睁开,骤然变得冰蓝的眸子,一眼就看到贴着夫子的侧脸边蹭边对它笑的苟梁——
“嗷呜!”
小奶狗发出了有生之年第一声狼嚎,利爪抬起,迅猛地朝苟梁扑了过去!
只听吧唧一声。
夫子回头,就看见糊在墙上的小狗饼子滑到了地上,徒留墙上六道不甘心的爪子印。
从墙头,到墙角。
“……”
夫子轻咳一声,扭开脸,没笑出声来。
而苟梁。
——哈哈哈哈哈哈有本事来咬我啊哈哈哈互相伤害啊哈哈!
第297章 杨梅味的仙尊攻(5)
苟梁和小奶狗长达千年的相爱相杀拉开了序幕, 哦,他们彼此都不承认爱过。
小奶狗的高度紧张让夫子也警惕了一阵。
别看狗崽子幼小无害, 但便是他也无法预估它真正的能力。能被它视若天敌的东西, 一个不慎或许就会引发三界的灭顶之灾, 绝不能轻视。
可夜里他恢复真身在方圆千里巡视一番,又召来土地询问, 都没发现任何具有威胁力的东西。
这样一来,他也糊涂了。
仔细观察了一段时间, 黎夫子得到了一个结论。
——这狗崽子就是在和他撒娇。
因着这十年的冷落,夫子对它多了一分纵容。谁想小奶狗得寸进尺,每回都要往他怀里钻,一天十二个时辰恨不得有十三个时辰都窝在他怀里,连宝树吐纳的日月精华都不再看一眼。
夫子去学堂时要将它掏出来, 还被不依不挠地撕了衣裳。
黎夫子如今两袖清风, 夏衫统共不过五套, 未免衣不蔽体有辱斯文也就随它去了。
于是, 黄字学堂的学生们总能看见夫子的胸口上拱着一小团。
有几次, 他讲课讲着, 一条白绒绒的尾巴从衣襟里伸出来,撩着夫子的下巴欢快地甩着,再被面无表情的夫子塞回去。
这场面一时被学生们引为奇谈, 惹来不少师兄回来观望。
而黎夫子每日下课回屋,总能在屋外看到一些野味,其中最多的就是烧鸡。有老丁头送的, 也有其他人,连山长都凑了一次热闹。
整个临安书院都知道,黎夫子不食荤腥,这是送给谁打牙祭的不言而喻。
当然,来的最勤快的当属小胖子。
为了赚钱买烧鸡,小胖子擦亮了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商机,在书院里汲汲营营,竟然也有了一点积蓄。
这些钱除了给他体弱多病的凡人娘请医买药,余下的钱攒着全孝敬给了犬神,舍不得在自己身上多花一个铜板,更别说对别人大方了。
长此以往,书院里知道他赚了钱的同窗们见他那副守财模样都有些微词,私下里总说些铁公鸡一毛不拔的闲话。
小胖子偶然听见不仅不生气,还很高兴。
他就享受这些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羡慕嫉妒恨。
小奶狗的舌头早就被小郡王养刁了,对这些贡品不大看得上眼。但就因为看到苟梁饥不择食般看着烧鸡咽口水,小奶狗就喜滋滋地笑纳了,每回都没忘了摆出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样,气死他。
黎夫子见他光吃不吐的吃相颇感头疼,他不愿自己的爱宠欠下太多因果,所以偶尔也出手帮一帮那些上供的凡人。
比如,老丁头把山长夫人最喜爱的牡丹养死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对“犬神”急病乱投医,那牡丹就奇迹般地起死回生了。
又比如,某个对犬神最殷勤的书院夫子,房子着了火,他视如命根子的书籍却没烧坏一片纸张。
再比如,小胖子在山下被混子打了劫,在宝树下对犬神一番哭诉。第二天那些混子就被官府抓了,银子一分不少地被差役送到了他的手中……
这样的事情多了,黎夫子屋前的贡品就更多了。
信徒们还怕犬神吃着腻味,花着心思换花样,得了什么好处也总惦记着它一份,连带着夫子也沾了光。
小奶狗自觉完败苟梁,昂首挺胸,时不时朝空气汪汪叫,不放过任何一个炫耀的机会。
夫子戳戳它毛脸蛋上陷落的两个甜酒窝,眼眸深处染了一丝笑意,爱极了它得意忘形的小模样。
苟梁气得牙痒痒,绞尽脑汁要从小奶狗身上找回场子。
系统汗颜,一边吃瓜一边吐槽:我的主人只有三岁,不能更多了。
没过多久,苟三岁就放了大招。
只见苟梁扒开衣服,露出洁白的胸膛,铭刻在胸口的主神印记直接给了小奶狗一记暴击。
这还不算完。
他白玉般的手指顺着主神印记轻轻滑过,忽然五指成爪,刺进自己的胸口,抓出一团东西来。
唔,把你们想象的血腥画面划掉,苟梁抓出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一团主神之力。
那附着在主神印记上的主神之力,看起来是一个五彩晶莹的光球,凝聚着最纯粹最浓郁的主神气息。对于苟梁和小奶狗而言,无疑是这世间最难以抵抗的诱惑。
连享用过几辈子的苟梁都咽了咽口水,更别说第一次直面美食的小奶狗了。
它迅猛地从夫子的怀里冲了出来,朝光团咬了过去。
苟梁速度更快,毫不相让地把光团移开,让小奶狗扑了个空。
小奶狗对苟梁穷追猛打,被逗着上蹿下跳左扑右咬,让苟梁看得直笑。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大乐子,可劲地逗它。
……夫子看了看被胸口处撕开一个大洞的衣衫,又看了看自嗨起来的狗崽子。
静默片刻,他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放下正在备课的书籍,起身去换衣裳了。
至于疯疯癫癫的小奶狗,黎狗爸在收养它的时候早听九重天的仙童子说过,狗这种生物,非常“活泼”,一高兴起来就不能停,他有心理准备的,呵呵。
出乎夫子意料的是,小奶狗这一撒欢就是三天三夜。
三天后的夜里,疲惫不堪的小奶狗终于停了下来。不是它放弃了,而是它已经累得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眼巴巴地望着那光团。
苟梁哼了一声,对它投以一个俯视的眼神,把光团又放回了自己的胸口。
——他自己也舍不得吃,后半辈子可就指望着这为数不多的主神之力活呢。
“还没玩够,嗯?”
夫子看了眼趴在地上,四肢都在打颤却还想要站起来咬人似得的狗崽子,上前把他捧起来,挠了挠它的下巴,带着些警告地问。
小奶狗玩疯了,连他都无视了。
作为主人,不能忍。
“汪……”
小奶狗哭唧唧地看着他,眼睛很快就湿润了,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模样。
它舔了舔夫子,想从他这里得到一点安慰。
夫子果然没让它失望。
他对这狗崽子总是心软的,尤其不愿意看它蓝眼睛被雾气打湿。摸了摸它的毛,夫子给它施了一个清洁术弄干净了,又取来月之精华喂给它。
小奶狗这才打起精神来,欢快地舔着夫子的手心,还不忘炫耀式地看了眼苟梁。
苟梁哼声,气呼呼地跑回了意识海中。
夫子一手捧着它,一手抚摸着它的脊背,视线却没从小奶狗的蓝眼睛上移开。
这段时间,小奶狗总是在他没防备的时候就睁开眼睛。夫子也试过加强封印,但并没有效果。
不知为什么,他不想让别人看见这双迷人的眼睛。
此时的夫子还没自觉已经在作祟的占有欲,等小奶狗吃饱了,恢复了活力,他才收回视线,覆上小奶狗的眼睛再次封印。
“不许在人前破开封印,记住了么。”
他屈指敲了敲小奶狗眉间的火色。
小奶狗抬起前爪捂住有些疼的额头,感觉到夫子的情绪有些不一样,疑惑地唔了一声。
看它捂着头,歪过脑袋看自己,粉嫩的小鼻子动来动去嗅着自己的样子,夫子轻笑一声,揉揉它的毛脑袋,抱着它就寝了。
小奶狗却没有睡意,它还在想着那团美味的光球,
光是想起那气味,它吐着舌头口水都要滴下来了。
鼻子动了动,那让他讨厌的苟梁的气味也消失了,他摇动的尾巴慢慢停了下来,失落地趴在夫子胸口上。
这么趴着听了一会儿夫子的心跳声,小奶狗又站了起来。不知想到什么,他挤进了夫子松垮的白色内衫里,和夫子毫无阻隔地肌肤相亲。
软嫩的爪子按在了胸口上,湿热的小鼻子凑在肌理嗅着,夫子被弄醒了,但没有阻止狗崽子的亲近。
小奶狗没闻到想要的东西,有些不甘心地吐舌舔了舔,它还记得苟梁就是从这里掏出那团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