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行之知道他改变不了陆周月的任何主意。
  但他就是存心要给席星洲添堵。
  本着能跟陆周月多待一会儿,她跟席星洲就能少待一会儿的想法。要送照片也就算了,还要拉着人一张张的回忆。
  镜头里的风景是美的,人也是。
  夕阳黄昏笼罩在陆周月的脸上为她覆上一层柔和朦胧金色的光芒,身后是卷起的沙滩浪花,盘旋着的鸥鸟,少女发丝飞扬,眸光却平静异常,连个笑容都没有但意外的惹眼。
  不像是旅游照,更像是艺术品。
  这风景跟人缺一不可。
  如画一样。
  席星洲在旁边听着靳行之的话。
  他垂眸窥着被陆周月拿在手中的照片,画面是定格的,然而伴随着靳行之的叙述它们就有了生命,在脑海里自动放映起来。
  那时候的陆周月会比他想象中要更好看吧。
  席星洲望着少女的侧脸,忽然意识到——
  她的耐心要比之前好得多。
  这可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是因为面对的人是靳行之?
  他把目光转到靳行之身上想要再观察一下时,意外的跟人目光交接。
  靳行之的敌意从来都是存在的。
  同为男人,他很能理解。
  只是曾经的靳行之对他的恨意从不会体现在有陆周月的场合里,更不会明目张胆的耍一些小心机。
  他跟陆周月的关系,席星洲思考观察过很久才得出结论。
  是唯陆周月是瞻的附庸品。
  可如今,靳行之似乎也变了。
  跟他目光相对,分毫不让。
  他甚至唇角扬起,眉梢也在上挑。
  那一瞬间席星洲什么都明白了。
  在车里,到现在。
  靳行之这些把戏都是耍给他看的。
  在炫耀,在证明。他跟陆周月的关系,他跟陆周月的亲密。
  他想争想要抢了。
  席星洲垂下头,衡量了片刻过去朝着陆周月很是体贴地说道:“你们是还要聊很久吧?那这样,我先帮你把书包放回去,提着很累。”
  “要不,我们去里面聊也可以。”
  他这话全是为了陆周月考虑。
  靳行之从他一开口,脸上的笑容全消失了,阴狠狠盯着他看。
  就他体贴是吧?
  这一副主人的样子,还真自己当什么玩意儿了?
  席星洲回之一笑。
  陆周月完全听不出来两个人之间的交锋,她如梦初醒,听靳行之聊了这么多简单的夸赞道:“拍得很好,你很有摄影的天赋。”
  受到了夸赞可靳行之并不觉得愉悦。
  这可太官方了。
  “已经很久了,不然我们明天再聊?我还有事情要做。”
  她还不知道席星洲为什么一定要来她家。
  靳行之听到这话,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能有什么事?
  做爱吗?
  真该死啊席星洲。
  他半天才强行挤出来一个笑容:“那你去吧,我明天再来找你。”
  “嗯。”
  陆周月把照片收好放在了包侧,转身离开。
  席星洲身体侧了侧,看着那边好似要把他生吞活剥的靳行之。
  看来是他想多了。
  席星洲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觉得惋惜。
  陆周月大概还没明白所有事情的本质。
  你看靳行之耍了半天的手段,陆周月还觉得这是一件寻常普通的事情,只需要其他人插一下手靳行之的付出努力就得白费。
  他朝着靳行之笑了笑。
  靳行之的拳头就硬了。
  席星洲也转身跟着陆周月的步伐一并回了陆家。
  他觉得他很大度,这个大度建立在他认得清自己的地位,但这并不代表他会任人拿捏、挑衅。更别提,严苛来说他跟靳行之也应该是敌对的关系。
  他跟靳行之原本是不能成为一条起跑线上的竞争者,是陆周月的垂怜给了他机会。
  说起来,靳行之确实很可怜,守着陆周月这么久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别人摘取、拥进怀里。
  可他不是慈善家。
  不可能因为靳行之很可怜,就把陆周月拱手相让。
  陆周月一进门就看到家里来了客人。
  本来应该在公司的陆先生此时正在客厅陪着喝茶,看来交谈甚欢,他最近眉宇里面的几分郁气都散了。
  看见她回来,陆先生主动招呼道:“周月,来见见你江叔叔。”
  “上次如果没有你江叔叔,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真是太乱来了。”
  说起来这个,陆先生还是心有余悸。
  江森已经主动站了起,没有像其他人的谦虚,而是说道:“这是刚下学回来吧,朋友也来家里做客啊。”
  “江先生好。”
  陆周月不肯叫叔叔,她侧头嘱咐着席星洲,半点不觉得不对劲:“你先上去吧,我马上就来。”
  江森在两人之间打量了一圈,暗自感慨。
  果然是老了。
  现在的孩子们都已经开始谈恋爱了。
  看陆先生依旧端着茶不足以为奇的样子,想来也是默许了的。
  陆周月放了书包,主动落座。
  她是有想要接触江森的意思,如今看陆先生似乎也动了这个心思,那她就更容易了。
  江森掏着口袋拿出来一个半大的锦盒:“这是赔礼。上次多亏了陆小姐,不然那种情况说什么也不是三言两语的事情。”
  “哪里。”
  陆先生笑道:“如果不是您,这孩子不知道会闯多大的篓子。”
  “年轻嘛,敢于尝试是好事。不过下次,这种危险的事情还是少做比较好,人命可只有一次。”
  江森笑得时候那双眼睛会微微眯起,有些厚的唇瓣也抿着,看起来真诚实意。
  “前几天也真是不好意思,临时定下来要出去旅游一趟,让您也跑空了。”
  陆先生跟人客套地聊着。
  这些对话之前应该是不存在的。
  但看着茶已经半壶下去了,那么之前他们又是在谈论什么呢?
  陆周月打开了礼盒,不免愣了一下。
  那是一对金镯子。
  不过款式看起来很年轻,上面刻着细细碎碎的小花。
  江森看她盯着镯子看了半天,在旁问道:“是不喜欢吗?这镯子我还挑了很久,我们家那边有钱的小孩子都带小金镯子,而且金子也很保值。”
  金子也很保值。
  这句话不应该出现在陆家。
  陆周月有太多宝贝了,那些宝贝衬得这对小金镯子就变得极为不值一提。
  太朴实了。
  朴实的让它怎么变都不会将人衬得有多高贵。
  所以比起来金镯,那些上流的人更喜欢玉镯、哪怕是银饰都更适合穿搭。
  谁要真的把金子铺的到处都是未免会被人当做村里来的乡巴佬、暴发户。
  所以,这还是陆周月头一次收到金镯子。
  陆先生从旁突然叹了一句:“保值,保值挺好的。”
  陆周月抬头看了一眼意有所指的陆先生。
  看来这礼物真是送到陆先生心坎里了。
  “我很喜欢,谢谢。”
  陆周月将那对金镯子取出来套在了手上,细长的手腕让镯子还留了一大圈的空隙:“很漂亮。”
  陆先生也看了一眼,又看向陆周月,眼底有些诧异。
  她从不会夸谁的礼物漂亮。
  更不会主动把礼物用在自己身上。
  江森依旧是笑:“陆小姐喜欢就好。”
  “比那些玉佛可好看的多。”
  陆周月也跟着笑:“还保值。”
  陆先生陷入了沉思。
  【游戏新赛季更新了,又玩不明白了……已经输两天了,彻底戒网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