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芊芊闻言,仰起脸,看着顾南桀的脸,事情都解决了吗?
嗯。我们回去吧。律师会为你出面解决所有的麻烦的。顾南桀摸着安芊芊冰凉的脸蛋,忍不住折了眉心。
将毛呢外套盖在了安芊芊的身上,伸出了温暖干燥的手,我们走吧。
安芊芊最后看了一眼安夏月,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
安夏月蜷紧了手心。
那视线里的意味简直不能更明确。
难道顾礼熙不知道她在这里吗?
今晚从始至终,顾礼熙都没有出现,如果他要来,早就来了吧,怎么会等到现在。
心里一点点冰冷似铁。
安夏月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直接站起来,直直朝着门口走去。
你现在不能走。警察立刻过来拦住她,你要离开,必须让担保人缴纳相应数额的保障金。
我是顾太太!你们不认识我吗?我给你们钱,我有的是钱。她把手腕上的腕表摘下来,扔在了女警脸上,这块儿表够你不吃不喝干几年的了,够不够?
女警没说话,脸上是愠怒的表情。
安夏月索性连自己的包也砸在了女警的脸上,这个包够你买套房子了!也拿去,里面的化妆品也是你一辈子都买不起的!够不够!现在立刻给我找个担保人,放我出去。
女警还想张口说什么,没有想到身边的女同事直接挤开了她,把东西捡了起来,我找人给你担保,钱你出。
安夏月高傲不屑的点了点头,现在,立刻,马上,我要回家。
女警一只手摸着包,那有点儿困难,你再给我二十万。
安夏月冷飕飕地瞥了一眼女警,不屑地点了下头。
女警咬牙,先转账,我立刻给你打车。
安夏月低头,动了动手指,将二十万转账到了女警手里。
她好歹还是安氏集团的继承人之一,这点钱还是拿的出来的。
她真心觉得,今天晦气。
蒙蒙的雨丝落在人的身上,她匆匆赶回了顾家老宅。
礼熙呢?安夏月一进门就问手下佣人。
佣人道,礼熙少爷……好像和何萧少爷一起去邮轮出海了,今晚说是不回来了。
安夏月的瞳眸骤然紧缩。
在她进监狱的时候,那个男人竟然背着她去了邮轮,她还是从用人口中知道的!
他不知道我被抓了吗?
佣人瑟缩的说,大概……大概是知道的吧。
安夏月冷笑,要你们有什么用,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们居然连个电话都不给男主人打!
佣人立刻道,不,不是的,少夫人,我们打了很多个,少爷都直接给我们挂断了。后来好不容易说明了情况,老太太又昏了过去,少爷什么都没有说,挂了我们的电话,少夫人,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
安夏月握了握拳头,终于不再发作。
你说……老太太昏倒了?
是……现在刚醒,不过虚弱的狠,医生说是眩晕症,如果严重是会要命的啊。
哦……
一边说着,她一边快步朝着老太太的卧房走去。
安夏月此时满腔的怒意无法发泄,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深了。
刚推开卧室的门,就看到那个老虔婆刚睡醒,正坐在卧床上慢慢吃着燕窝粥。
你回来了?顾老太太开口道。
安夏月递了个眼色给看护,看护用手帕擦了擦老太太唇角的水渍,退了出去。
顾老太太猛烈的咳嗽了几声,安夏月,今晚的事情,是你计划的对么?你们夫妻……竟然瞒着我,你们让我丢尽了顾家的颜面啊。
安夏月一反往常巴结的样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坐下,什么叫我丢尽了你们家的颜面?她从口袋拿出了一个纯银的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香烟,抽了一口,老太婆,你说说,自从我到了你家,沾了你家什么光了吗?顾礼熙没有钱,反而是靠着我爸留给我的公司过活。你们顾家呢直接把她开了。按照道理说,你这个老太婆该给我点儿钱花花吧?有么?你摸着良心问问,自从我过门到现在,你别说给我一分钱,你多少给过我好脸色么?说是嫁入豪门,我哪天过的舒心过!安芊芊带着顾南桀来闹的时候,你倒是抻着脖子说你一句自己是长辈压着她们啊?压着她们倒是没有什么本事,压着我倒是压得蛮麻利的啊……我嫁给顾礼熙,是欠了你的了啊?
顾老太太听到这番话气得浑身直哆嗦,你!你竟然敢对我这么说话!你忘了你哭着求我的样子了!
我求你……求你干嘛啊?你要实权没有实权,要钱你是个守财奴,一分钱不给的,反而让我照顾你,你真以为你自己是太后啊?安夏月倒了一杯热水。
顾老太太猛地发现,偌大的宅子,竟然只有安夏月陪着她。
她下意识地道,顾礼熙呢?
早跑了。你这个孙子,跑的比谁都快。你死了他都不会知道呢。
顾老太太再怎么生气,也知道这时候不能和安夏月对着干,沉了沉气。
等明天……等她孙子一回来,她立刻撵这个女人出门,顾家没有她呆的地方!
不过在此之前,她一个病弱的老太太,还真不能和安夏月对着干。
她喘息了几下,道,夏月,我知道你有脾气,可是我的钱,不都是留给你和礼熙的吗?你也知道,顾南桀不能把持顾家大局太久的,你和礼熙才是真正的继承人啊……你现在又不缺钱花,何必这么着急呢?我平时多说你几句,也是为了让你表现更得体,是为了顾家着想。你也是顾家的一份子,你怎么能够不理解我呢。
安夏月一怔,笑容很好看,老太太,你真会说话,都要把我哄得相信了呢。
夏月,我累了,今天晚上你说什么,我不和你计较。我理解你。我啊……年迈了,身体不方便,不然今天晚上我就去警察局接你出来了。本来想着委屈你一晚上的,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是个好孩子,不会和奶奶生气的对不对。
安夏月面无表情,好半天,在老太太有点儿畏惧的眸子下,咯的一声笑。
老太太心里发憷,见到她笑,才跟着笑了,好了好了,别闹了。
你药还没吃呢。刚才医生说了,让你把药吃了。
安夏月拿着一杯紫色的药水递给了老太太,同时递上了安眠药。
老太太犹豫地看着那杯紫色的药水。
安夏月道,我泡了黑枸杞,对身体很好的。
老太太这才放心地接过去,仰脖子喝了水,吃了药。
困意逐渐袭来,在她睁不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安夏月还在盯着她。
好孩子,我要睡了,你不用陪着我。压下心里的惊疑,老太太尽量不去招惹安夏月。
老虔婆,你以为你说的话我会信么?你是什么德行,我会不知道吗?安夏月悠悠地笑着。
老太太忽然想到了什么努力睁大眼睛,想要抠喉咙,把刚刚吃下的药水吐出来。
安夏月笑啊笑,你说的没错,只要你死了,你的遗产就都是我的了,你……有没有感觉自己活得有点儿太久了。
老太太形容枯槁的手指着安夏月。
你……你……
没有想到,她最后不是死在安芊芊手里,而是死在了安夏月这个废物的手里!
安夏月笑声更清脆了。
真好。
老太太慢慢地咽了气,带着满肚子的秘密,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安夏月这才惊恐地叫道,来人啊!来人啊!叫医生,老太太昏倒了!
急救车将老太太送到了医院,不过,当时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次日清晨。
顾礼熙满脸疲倦,两个口袋空空,下了邮轮。
毫不意外,他输了个精光,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拿出了一支烟抽着。
姜迟迟甜腻地摇摆着腰肢跟了上来,礼熙,今晚真是委屈了你了,为了我,你才输得那么多的,我知道。
顾礼熙顺手捏了一把姜迟迟的脸,我对你的大恩大德,你不想想怎么回报我吗?
姜迟迟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船上的何萧,眉头微微一蹙。
算了,给谁不是给,给他多少还有点儿用。
去哪儿?姜迟迟靠近了顾礼熙,一根手指慢慢地摸着他的领带。
我家。
可……昨晚夏月小姐……
她现在估计还在警察局里呆着呢,没事儿,咱们回去好好玩一场。那个贱女人,办点事儿都办不好,我早就不想要她了,回去我就跟我奶奶商量,把她休了,娶你好不好。
姜迟迟暗暗呸了一声,要不是没钱还债,谁跟你啊?
还嫁给你,做你的春秋白日梦去吧。顶多让你睡睡,别的,想都别想。
她可是姜迟迟!
怎么?你不要?
可……我欠了好多钱……姜迟迟红着眼眶道。
顾礼熙一僵,不就是点儿钱吗?看把你难为的。……多少。
哎……八个亿。你有八个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