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应该没有来过我们这边吧?”云起看向坐着城乡通用的老旧客车稍显脚狭的封殇,嘴角微抿,眸里有几分促狭。
腿长也不好呐,空间一窄,大长腿便无处安放。
“别屈着,悄悄搭外边点,不然等会到了脚会酸麻的!”逗他归逗他,云起还是悄悄给他使主意。
封殇点了下她光洁的小额头,双脚还是悄悄往外折了点。
心里叹口气,原来这样的客车,不禁人满为患,还会顺搭货物,这不,连个搭脚的地儿都没有了!
虽说早已答应云起不能太抱希望,封殇心里也还是有几分腹诽和无可奈何的。
特别是,一早看到这无论是车内,还是车外都稍显破旧的客车,他还是皱了下眉的。
云起说,客车大多用来赶集或是城乡之间的交通运输,来往频繁,人流、货流量都大,自然而然容易破损。
但只要仔细一看,售票员阿姨显然还是会整理打扫的,纺织座椅被洗刷得隐约有几分发白、泛黄,让封殇想起了初一时云起爱穿的那双白色小布鞋,也是被原主人打理得尽量干净和整洁,哪怕边角已经破损严重。
客车的玻璃已经变得斑驳、杂糅,偶然透过车窗往外看,像是加了一层光怪陆离的滤镜。
唯一值得比较庆幸的是,它不像一些长途大巴因为旅途的安全通常采用半镜的全封闭车窗,而是那种可以推拉式的小车窗,如同小车的车窗,只是区别在于一个是摁键,一个是推拉。
客车行驶的速度很快,窗外如同老妇人哭泣哀怨的冷风呼啸声在耳旁由远及近。封殇侧头,发现那个一开始领着他兴致勃勃介绍周遭景色的女孩早在不知不觉中听着mp3里的歌迷迷糊糊靠着他的肩睡着了。
眉眼显然地有几分倦怠,纤细而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一瞬,随着客车的行驶颠簸又忽可见地无力阖上,像是一对沾了雨水的蝴蝶振翅,赤羽沉重,毫无反抗之力。
封殇伸手搂过云起的脑袋,将自己的胸膛暂代为一块软硬适中的枕头,一只手又护住她前倾的身势,似要如同护爱单薄脆弱的幼小一般,把四周的危险全挡在身外。
云起似是感觉到了熟悉的地方,小脑袋还不自觉地拱了拱,直至找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眉目才渐渐舒展直至唇角含笑。
封殇怜爱地在她脸上落下一吻,曲折山路颠座折腾带来的几分不适好似也有了稍许缓转。
他没事为什么要跑来这种地方受罪呢,他想怀里的这个女孩就是他想要去做的全部理由。
她说要带他散心,他就来,即使未带任何需提前准备的物什。
耳机里萦绕环转着的是她们一起合奏的《爱的礼赞》,柔和深情的幽婉情思,穿过鹤唳风声、车轮颠簸摩挲,时不时东倾西倒,鼻尖治愈般的水果清香,缓缓将脑袋与云起的脑袋靠在一起。
两个人都睡了过去,男孩的双手却紧紧护住了怀里的女孩,无论客车多般颠倒震荡,女孩始终拥有一片舒坦、平和的枕眠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