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心绪难平,在大帐中走来走去。
服侍他的吕芳和胡有德,大气也不敢出。
永安帝这一阵子喜怒无常,已经处置了好几个小黄门,就连他们也受了好几次申斥。
就在这时,大皇子走了进来。
“今日如何驻跸,还请父皇示下。”大皇子是来请示驻扎的事项。
自从大军开拔之后,永安帝事事过问,事事关心。大到大军的驻扎和行走路线,小到营盘如何扎,必须经过他的同意。
昨日大军行走路线上有一大片农田,永安帝为了不踩伤农田,要求大军从农田中间的田垅前行。
田垅只能允许两三行同行,再多就不行了。
而永安帝的龙撵是绝对没办法通过的。下面的人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想出如何通过而不踩伤农田。
最后还是一个抬撵老太监想出了办法。
用长木棍架着龙撵从农田中通过,所有扛龙撵的人用木棍一条条撑着,从田垅中慢慢行走。
光是抬一个龙撵,就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
后来有人不小心踩到了庄稼,惹怒了永安帝,永安帝下令将其处死。
这几日,所有的皇子和大臣,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就按前日的样子驻跸,些许小事还用得着来问?”永安帝的思路被打断了,觉得大皇子来得真不是时候。
听到永安帝言语不善,大皇不敢多言,恭敬地退出帐外。
出了帐,不由抹了一把额间的汗水。
然后苦笑。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不仅是在说群臣,说的也是他们这些做皇子的啊。
皇帝的性子喜怒无常,苦的可不就是他们这些做儿子的吗?
他还未离开大帐,就看到吕芳从帐内走了出来。
大皇子连忙叫住吕芳,“大伴伴,可借一步说话?”
吕芳见到大皇子还未走,便笑着行了一礼,“大皇子安好。”
“今日父皇身子可安好?”大皇子指了指帐内。
吕芳一笑,“陛下今日身子比起昨日要好了许多。”自从离了京,永安帝的身子其实是一日不如一日,这也是皇帝性格不稳定的最大原因之一。
这句话要反着听,大皇子还是明白的。
他冲着吕芳感激地点了点头,“大伴伴若是有事,只管去忙。”
“岂敢岂敢!”吕芳恭敬地行了一礼,脸上带着感激的笑容,“这天大的事,也没有大皇子重要啊。”
这句话,就得当成玩笑听了。
大皇子听得哈哈一笑,并不当真。
眼看着吕芳弓着腰慢慢地走了,大皇子不禁回头朝着永安帝的大帐看了一眼。
大帐对于他来说,好似一道风景。
他却不知道,对于别人来说,他也是另一道风景。
二皇子躲在一个帐子后,看着留连在大帐外的大皇子,面色不明。
他与大皇子的关系已如水火,将来不管是谁登上大宝,都不会允许另一个活着。
人都是怕死的,也都是贪恋权势的。谁不想登上高位?谁不想做天下之主?
如果他不抢,那些追随在他身后的人,怎么办?
他的母妃怎么办?
想到宁妃,二皇子的心中充满了斗志。
……
韩辰觉得有些难办,他不知该如何对风重华说。
说实情吧,他怕风重华接受不了。
不说实情,风重华的身体就放在那里。等到将来出事了,更是难办。
想来想去,他只得吩咐八斤和徐光等人,让他们尽快找到妇科圣手。
宣府是久战之地,这里女人本来就少,妇科大夫就更少。
徐光在城中找了好几天,才找了两三个妇科大夫。
结果这些大夫和太医谈了几句,居然还不如主治骨科的太医医术高明。
韩辰怎么敢用这些妇科大夫?
唯一的办法就是从京城往这里送太医,可是现在战乱频迭,宫里的太医怎么愿意往宣府跑?
韩辰想了又想,只能给父母写信,请他们想办法往这里送几个妇科圣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