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得,别人做不得?”刘夫人破口大骂。
固安伯夫人则是气得直撇嘴,“真是滑得不丢手,连丁点错处都抓不着。”
城中的几位夫人帮百姓们修缮房屋的消息立时间就传播开来,百姓们无不感恩戴德。
待到傍晚时雨势初歇,百姓们见到总督府里真走出了许多壮汉家丁,他们推着小车,小车上有木材和石料。
百姓们无不欢声雷动。
一时间,有料的帮料,有力气的帮力气,有钱的帮钱,帮着那些屋顶房塌的百姓修缮起了房屋。
到掌灯时分,总督府附近的几间倒塌的房屋已经全部修缮完毕。
若是遇到实在不能修的,也只能先迁到邻居家或是亲友家去住。
一连忙了数日,城中的百姓算是安置下来。
然而,城中的百姓也算是看明白了。总督府是出力出钱出料最多,也最不多说话的。谭府其次,剩下的几位不过是嘴上喊喊,一家送了几斤米面而已。
百姓心中有杆秤,谁对他们好,谁对他们不好,不是光嘴上说说就相信的。
后面,再有人说风重华的坏话,说不再有人信了。
甚至还有人反驳过去。
“小王妃如此良善一个人,怎么可能容许你们如此侮辱?难道你们就不知道小王妃身上带孝吗?难道她真的要在孝期生了孩子才能堵得了你们的嘴?说不定你们又会说,她孝期生子不忠不义不孝呢!”
“是啊,”就有人接了话头往下说,“我看就是有人和总督府做对,不管总督府做什么都不对。施粥放粮,说人家邀买名声;帮百姓修缮房屋,说人家居心叵测。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才算是个好?”
“恐怕是不管怎么做都不算好!有人就是看总督府不顺心,想除之而后快。”人群中,响起这句骇人听闻的话。
众人齐齐转头,想要找出是谁说的。可是人群如山,哪里能找得到?
然而,话题一引开,大家都纷纷议论起来。
城中的议论很快就传到风重华的耳中,她淡淡一笑,并不理会。
她担心的,只是城外的战事。
韩辰已坐镇总督衙门多时了,也不知战事如何。
虽然每天卫阳都会来向她回颤总督衙门的情况,心里总是不放心。她听说瓦剌知院阿来兵分了两路,一路围了赤城,一路直攻宣府。
这雨势一停,想必瓦剌就会开始攻城了吧?
仿佛是为了回应她的想法,半空中响起了一道闷闷的炸雷。
随着这声雷响,一阵连绵不断的咻咻声在宣府上空响起。
府里的丫鬟和下人顿时骇得面无人色。
风重华一时间屏起呼吸,仔细地辩听着这到底是什么声音。
过了有半刻钟,有个小丫鬟面色苍白地跑进来,“不好了,不好了,鞑子开始攻城了。”
随着这声呼喊,整个宣府顿时动荡起来。
从院外不时传来呼儿唤女声,还夹杂着妇人们的厉声尖叫。
风重华命令家丁爬上墙头观看,只见宣府此时街面上大乱,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奔跑的百姓。
百姓们从东头跑到西头,又从西头跑到东头。
仿若没头苍蝇般乱钻……
风重华深吸一口气,装作没事人似的喝了口茶,问身边的丫鬟,“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悯月等人一时不察,都没回过神来。
倒是良玉胆子大,偷眼瞧了瞧博古架的自鸣钟,答了句,“已是申时(下午15点)了。”
风重华目光不由一沉。
下午攻城?证明瓦剌是准备打夜战了!
她想了又想,开始有条不紊地吩咐起来,“大家都不要慌,不必乱。不过是场小小的战事,瓦剌很快就会退兵。”她吩咐悯月,“你去找农大管家,让他安排人手加紧内院巡防。府里这几日不论出入都必须要对牌,并且严禁外人进入。”又唤惜花,“你去找卫管事,让他领着家丁在外院巡防,着紧看着墙头和门户。若是遇到有人跳墙头的,不论是谁格杀勿论。”
她的态度安危,看起来不慌不乱,很快就安定住了府里众人的心。
看着府里的众人都按她的吩咐去忙了,她留下徐光和陶春说话。
“小王爷把你们和一众家将留下来,你们可知是为何?”
徐光和陶春互望了一眼,行了一个军礼,“敢为王妃效死!”
“好!”风重华微微颌首,坐在上首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两个部将,“我发一道手令,持我手令者可斩尽不听令者。若是在府里看到有人里通外合,背主私逃者,斩!若是有私藏外人者,斩!若是擅开门户者,斩!”
一连数个斩字,惊得徐光和陶春眼皮子直跳。
风重华又道:“自今日起,你们便宿在内院。若是内院有人不听你等号令者,尽可斩之!”
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若是内院乱了,只怕整个总督府都会乱了。
见到徐光和陶春点头,风重华接着道:“若是,我是说若是,外院与前院失守。你等须尽快接应农大管家和卫管事等人进入内院。而后紧闭门户,死守内院,万万不可在外院与贼人纠缠……”
“若内院失守……”风重华的眸光突地一黯,“我必不独活,令小王爷受辱!”
逃?如果总督府破了,那就证明宣府破城了。根本就逃无可逃!她也不可能丢下韩辰自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