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一声又一声惨叫,声声击在林染竹的心头。
警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兽医又不知道哪里可以找。
而她这个给人治病的医生,就因为一个对佛做出的所谓承诺,便要眼瞅着这些还在流血的猫,不去救治吗?
那她怎么还敢说自己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
所以,脸上的眼泪此时已经不仅仅是对猫咪的心疼。
尤娜说得对,人总要有所取舍。
一个是获得孩子的希望,一个是这些猫活下去的可能。
孰重孰轻,作为看客,无从评价。
可作为她这个当事人,她知道任何一个选择都无异于刮她的肉。
但最终,她还是抬起了头,看向墨钰寒:“老公,我……”
“做你认为对的事,不用考虑后果。”然而,还没开口,墨钰寒就已经抢先说道。
林染竹一愣:“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认识你这么久,如果还不了解你,那我这个老公,也做得太不称职了。”墨钰寒眸光一柔,“你这么善良,让你为了一己之私放弃这么多生命,那就不是你了。相信我们的孩子泉下有知,也会原谅我们的。这辈子我们和他无缘,下辈子我们再努力。”
林染竹心里一暖,脑中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有这么一个了解她理解她,不管任何事都站在她身后的人,她真的忽然觉得拥有了莫大的勇气。
所以,她当即胡乱抹了一把眼泪,直接走过去,检查起那些猫的伤势。
而徐叔和刘嫂则立即跑到那个人的屋子里翻找起来。
毕竟一般这种医疗条件匮乏的地方,尤其是长期碰刀的人,一般都会在家里备一些可能会用到的药物。
果然,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一些纱布和消毒药水。
而这对于林染竹来说,可是最大的帮助。
所以,她当即根据猫咪受伤的轻重缓急来优先给它们止血,消毒,包扎。
而她这副临危不惧,又坚定镇定的样子,也感染了其他人。
大家都纷纷过来,为她打起下手来。
可渐渐的,被关在柴房里的屠夫却感觉到了不对劲。
所以,他不停地从里面踹着门和窗,嘴里还发出不堪入耳的咒骂。
“少爷,怎么办?”一旁,徐管家眼见那破旧的门和窗都要被踹断,忍不住问道。
墨钰寒神色冰冷:“他最好祈祷自己没这个本事破门而出,否则……”
然而话音一落,却听门哐的一声,就是真的被他踹出个窟窿。
徐管家脸色一变,当即冲过去,就要把那把别在门上的刀夺过。
可到底那人就在门旁边,所以,任凭徐管家再眼疾手快,还是被他抢先夺了去。
墨钰寒眸光一聚,当即站了起来。
林染竹神色冷若寒冰,努力压抑的情绪也濒临到达极点,所以,直接连头都没抬,便冷冷说道:“老公,注意避开要害,并且让他先动手,这样,你就可以被认定是正当防卫。”
这话一出,原来还认为自己有刀已经占据优势的屠夫一下就蒙了。
他不懂多么深奥的法律,但是他也听说过正当防卫,好像不需要负什么法律责任。
那这个意思就是说,如果他伤了人会被判刑,但对方伤了他,却没有任何事情吗?
就因为他手里有刀?
这么一想,他赶紧吓得把刀丢到了一旁。
所有人:……
就这智商,简直是浪费他们的大脑。
所以,大家干脆都该干嘛干嘛,反正照这个架势,他也不敢先动手了,只要确保他人别跑了就行。
果然,这人在扔掉刀之后,觉得情况不对,便要趁机溜走。
毕竟,他再蠢,也知道用猫肉假冒羊肉是不对的事。
只是,还没等他开始行动,一阵警车的响声便划破天际。
那声音由远及近,显然是朝着这边而来。
那屠夫脸色一变,赶紧想要从后院溜走。
徐管家双眼一眯,当即捡起一颗石子,用手指对他的腿一弹。
石子“啪”地打到他的腿上,让他的腿一疼,当即跪倒在地。
林染竹:……果然是传说中的扫地僧。
警车很快停在门外,两个警察匆匆跑了进来,当场把那个屠夫制服,并且,对着整个院子和房间做了仔细的调查。
屠夫看着人高马大,但实际上怂得不得了。
还没用怎么审,就把一切都招了。
并且,还供出了卖给他这些猫,也就是那个虐猫之人的具体信息。
既然如此,警察未免对方察觉后逃跑,便立即行动,前去对那人进行追捕。
一切终于解决,大半宿过去,林染竹也终于把所有的猫救治完毕。
不过,有些猫伤势实在太重,所以,一到天亮,徐管家和刘嫂便干脆从村子里雇了一辆车,直接带着这些猫去了镇上的宠物医院。
而安培的电话也再次打了过来,告诉了他们警察连夜查案的结果。
那就是,昨晚警察不仅将那个虐猫的人抓到,并且从他的口中问出了如何贩卖虐猫视频的真相。
而令他们震惊的是,这个虐猫人,其实只是最底层的一个下线。
而在他的上边,有一个领导者,会同步联系很多的虐猫人来收购这种视频,然后拿到虐猫网站上去售卖。
不仅如此,他们还会指导他们如何将这些猫肉卖出去,从而让他们对虐猫之事更加热衷。
至于,最终这些猫肉是充当牛羊肉或者制成火腿卖给人类,还是重新做成猫粮狗粮,再喂入宠物猫和宠物狗的肚子里,他们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可以说,是真正的丧尽天良。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有组织性,所以,随着这个人的交代,警察直接打掉了这个犯罪团伙。
而安培不仅没受处罚,反而又是立功一件。
对此,林染竹彻底松了口气。
毕竟,虽然过程非常波折,但结局也算是皆大欢喜。
所以,她立即问道:“安培,那这样的话,这些人大概会获什么罪?会被判刑吗?”
然而这话一出,安培却深深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