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推了一把自从f4, 准确的说是花泽类离开就一直失神的小女生, “需不需要去医务室?”
“啊,没关系的, 不用那么麻烦啦!”
杉菜拍了拍有些充血的脸蛋,笨拙的转移话题, “突然有些闷,台北的天气就是这样啦,每到暑假都热得不行!”
宋辞无奈地环顾着可以算得上是全台北最舍得开冷气的教学楼, 没有揭穿她的小心思, “没事的话就进屋擦药吧,待会儿换好衣服我们一起去餐厅。”
“老师, 我不能去餐厅的。”
杉菜一瘸一拐的坐到椅子上,“你都不知道那些混蛋有多过分,只要我出现在餐厅, 他们就会往我的食物里丢毛毛虫和石头, 根本没法吃。”
“是很幼稚,难怪你说他们是小学生。”
宋辞扔给她一个药盒, “早晚擦一次, 很快就会好了。”
“哎, 涂上去好舒服啊!”
杉菜揉搓着有些红肿的脚腕, “有一种凉凉的感觉,是不是加薄荷了?老师,这个药膏在哪里买的, 如果价格不贵的话,我也要常备一些才好!”
说起来还真是悲催,人家上大学都打扮得美美的,只有她每天和打仗一样,不是弄得满身伤就是满身土,害得她还要和老爸老妈撒谎撞车才能瞒过去。
“是我自己做的,喜欢的话送给你。”
宋辞收拾起韩宝贝的玩具,“如果你没地方去,不如上我家吧。很近的,骑车只要十几分钟就到了。”
“那多不好意思。”
杉菜捏着药盒扭捏道:“平时我都是带着便当去天台吃的,那里的风景很好,也不会有人打扰。”
最重要的是,偶尔还会遇到另一个喜欢在天台\独处的人。
“这样啊,那老师就不勉强你了。”
宋辞看了眼时钟的指针,“最后一堂舞蹈课就不要上了,你的脚还是要多休息。”
不过话是这么说,她也不能让一个受伤的学生独自离开,还是帮着杉菜给青和打了个电话,让那位满脸都是懵懂情思的小男生把人接走了。
关掉舞蹈室和休息室的灯光,宋辞抱着打不起精神的韩宝贝去了人工湖。
这里的风景很好,柳绿成荫凉风习习,还有很多不请自来的美丽水鸟。
随便挑了一处干净的石阶坐在堤岸边,宋辞从背包里取出早年打包的食盒和点心,还特意给韩宝贝准备了一份它最爱吃的水果蛋糕。
湖里的水鸟也不怕人,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划动着脚蹼游了过来,寻找美味的面包渣。
看出来应该是经常有人投喂它们,宋辞也不忍心让小家伙失望,将吐司细细撕碎撒到湖面。
韩宝贝吃到一半突然发现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宣告主权似的冲着湖里的水鸟叫了起来。
宋辞拦住想要下水考验泳技的小狗,“韩宝贝,不要闹!你明明最不喜欢吃吐司的!”
闹作一团的宠物和主人身后,拎着小提琴看了很久的花泽类忽然出声道:“可以给我一点吗?”
宋辞搂紧了鼻尖分不清是奶油还是毛发的韩宝贝,把剩下的半袋吐司递过去,“你不是那个f4吗,怎么没和他们一起去餐厅。”
“无聊,不想去。”
花泽类把小提琴和琴弓放在一边,捡出无味的白吐司咬了一口。
“嗯,你不是用来喂鸟的吗?”
见对方好像真的是饿惨了,宋辞只得另找了两个鳗鱼饭团出来,“不介意的话,尝尝我的手艺吧。”
“你的午餐很丰盛。”
花泽类的表情还是淡淡的,只是咬饭团的速度比起吐司稍微快了那么一点点。
“没办法,练舞时养成的坏习惯。”
宋辞呛了一声,“运动量大,吃的自然多。”
她说的不全是假话,自从用濯垢泉泡过澡,这具身体就维持在了最完美的状态,不论吃多少高热量的食物都不会发胖,算是间接完成了前世为了保持身材连情人节都不敢吃整颗巧克力,却想要尝遍天下美食的安娜的心愿。
活在另一个次元的花泽类好像并不在意别人的敷衍,仍旧专心享用午餐。虽然捧在手里的只是普通的饭团,却硬是让他吃出了高级料理的优雅。
宋辞忽然有些明白杉菜为什么会喜欢这个男人了,抛去内在,只这一张脸就足够叫人赏心悦目了。
“或者是秀色可餐?”
想到还不知在哪里躲猫猫的杉菜,宋辞好笑地摇摇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谢谢你的午餐。”
手指依然干净如初的花泽类拾起小提琴,“我先走了。”
坐在石阶上的临时饭友微笑着摆摆手,目送着那道消瘦挺拔的身影慢慢地,迈着丈量过的脚步走上通往教学楼的小路。
享受过让人心情愉悦的午餐,宋辞领着满血复活的韩宝贝沿着绿化地散步到停车处,准备取车回家。
远远地,宋辞就看见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蹲在那里不知在忙些什么,离近了更是闻到一股刺鼻的油漆味。
“你在做什么?”
宋辞垂眸看着变成大红色的脚踏车,还有正打算补上最后一道金漆的破坏者。
被抓包的男人只慌乱了一瞬就镇定道:“道明寺少爷交代,留在学院的车子必须是统一规格的,不管是脚踏车还是摩托车,都不能出现第二种颜色!”
“呵,难怪花泽类会说无聊,原来是这样么……”
宋辞冷笑着点点头,“明白了,我会遵守道明少爷的要求。不必在意我,请继续完成你的工作吧。”
男人起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见车主只是冷眼旁观并不出声阻止,立刻就壮起胆子在把立上补完最后一道工序。
等到醒目的“f4”字样干透了,男人才擦了擦无故淌下的冷汗,收起工具离开。
尽管宋辞有一百种办法可以去掉车子上的油漆,可是看着面目全非的脚踏车,她还是忍不住生气了。
这种愤怒不仅是为了道明寺的愚蠢挑衅,更是源于自己一时粗心,没有提前用打印机复制出替代品产生的自责。
捞起被油漆味刺激的喷嚏连连的韩宝贝,宋辞骑着脚踏车追到了停着四辆跑车的教学楼。
她记得杉菜说过,顶楼有一间超豪华的贵宾休息室是专门为那四个继承人准备的,全校师生中也只有他们的车子有权停在楼下。
宋辞仰头望去,果然在最顶层的露天阳台上看见了一个醒目的凤梨头,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恨不得把腰折断的制服男。
围着四辆座驾骑了一圈,宋辞很快就锁定了一辆银灰色的跑车,“恶作剧很开心吗,那就让我们大家一起开心一下吧!”
几分钟之后,一朵由强力胶和彩砂组成的向日葵花盘就在车盖安家落户了,右下角还印着一朵白中透粉的梅花印。
最后,宋辞冲着车门狠狠一击,在报警器的疯狂鸣叫声中优哉游哉地蹬出了校园。
刺耳的警笛不光引来了围观同学和警卫,还把留在影音室欣赏歌舞剧的西门和美作惊动了。
“怎么回事?”
美作趴在护栏上朝下看,“是不是又有哪个傻瓜丢杂物出去,扔到我们的车子上了?”
“你让他们丢一个试试。”
西门扶着眼镜,“自从上次那个可怜的家伙因为一瓶果汁退学,谁还敢做这种事?跳楼都要换个安全点的地方。阿寺,是不是又有人向你示爱啊,你的车子好像堆满了棉花糖之类的东西,还真是别出心裁。”
“什么,那些无聊的女人!”
道明寺本来还不在意,一听这话才猛地转过头,吓得他身边的小职员赶忙拦腰救援。
“滚开啦,蠢货!”
道明寺一把推开碍事的家伙,“你当我是三岁小朋友啊,连站都站不稳的,还用你来扶!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敢在我新买的车子上面捣乱,如果不逼得他家集体跳海我就不是道明寺!”
“跳海?太远了点吧。”
花泽类懒洋洋地躺在长沙发上,“跳湖还差不多。”
“好冷啊,类!”
美作捡起放在吧台上的车钥匙,“下去看看啊,留在学校也没事做,还不如出去玩玩。”
四个人结伴下楼,一出门就看见几个警卫慌慌张张地围在跑车前面。
“喂,你们在干嘛?”
道明寺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我有允许你们动我的车子吗?”
“道明寺少爷,很抱歉!”
满头冷汗的警卫连连鞠躬道:“从明天开始,不,从下一秒开始,我会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守在您的车子附近,绝不会再出现这样的失误了!”
道明寺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等他退开人群见到那幅栩栩如生的沙画,才真的感觉到自己的头快要爆炸了。
美作当场就笑了出来,“哇哦,这是谁的手笔,画的还蛮清新自然的!”
“看这里。”
西门的手指落在狗爪印上,“作画者的身份不是很明显吗?”
花泽类面无表情地评价道:“所以我才说,不要做那种无聊的事。”
“那个该死的女人,好大的胆子!”
道明寺一拳砸在车盖上,“竟敢和我玩鸳鸯相报这一招!她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道明寺哎!”
“阿寺,是冤冤相报好不好?”
西门扶额道:“况且,你不觉得睚眦必报或者锱铢必较这个词更合适吗?”
花泽类看着他,“你是认真的吗,难道你不觉得这两个词套在道明寺身上也没有违和感吗?”
“少啰嗦,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东西!”
再度响起的警笛声中,道明寺咬牙切齿地指天发誓,“本少爷说过要她全家跳海就一定要做到!”
他指着先前跑去喷漆的小跟班,“你,立刻去把那个女人的亲朋故旧全都调查出来,就连身边的小狗也不要放过! ”
“少爷息怒,我这就去办!”
男人也不敢多嘴问一句小狗要怎么查,一面点头哈腰的应声,一面躬身退了下去。
“算了,阿寺,不过是一件小事,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呢!”
美作打开车门邀请道:“听说有一家新开张的酒吧还不错,我们过去踩踩点。”
“不去了,这么丢脸的车子怎么上路啊!”
道明寺总觉得那朵向日葵在嘲笑自己,干脆吩咐警卫用遮车布把车子盖上眼不见为净。
半山区,骑着脚踏车返家的宋辞在上坡路遇见了购物回来的阿利嫂和袁湘琴,见她们大包小包的拎在手里很是费力,主动要求帮两个人用车子送到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