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彧一听,立即对排爆手说:“起爆器在他们身上。”
排爆杨班长赶紧的观察寻找徐彧口中的起爆器。
“别紧张,我会告诉你的。”ken得逞的笑声传到徐彧的耳朵里让他觉得呼吸都有些稀薄, “起爆器就是解开定时炸\弹的那个扣子啊!”
徐彧一听立即大吼道:“别动, 全部住手,别动弹扣。”
这一声紧张的吼声,让所有人停止了动作。
耳边是ken的笑声越发的开心,“我告诉你解决办法啊!你可以选择解开一个人的弹扣, 救一个人,不过另一个人的定时器就会因此而启动,别想再解另一个人的了哦,因为一解就……砰……哈哈哈哈……徐队长, 我正想亲眼看看你怎么选?哈哈哈哈哈……”
徐彧浑身肌肉都在这一刻紧绷了起来, 大气都不敢出,他紧紧的咬着牙关, 那种怒气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
“沙肯。”
“生气啊?太棒了,因为我要你一辈子活在痛苦和内疚中,我要你记住是你选择他们其中一个去死的,我要你比死还要惨。”
话音一落,手机那头便传来了‘嘟嘟嘟’声,徐彧立即回身蹲在两人面前。
耳边是杨班长的声音,跟ken所说的大相径庭。
“徐队长,这个炸|弹设计的很精妙,两个看似分离的线路其实都关联在一起,稳定性很强,威力也大,弹扣是□□,可以救一个,另一个的话要看定时器的时间,不过线路很复杂,不好拆。”
韩放也跑了过来,蹲下就问:“能拆吗?”
徐彧没说话,饶是寒冬,他的脑门上愣生生的浸出了一层冷汗。
杨班长立即回答韩放:“暂时只能确保救一个。”
韩放一听立即看向徐彧,他冷静的瞧着苏安希和吴虑,三个人六只眼睛互相凝视着。
“沙肯这个混蛋。”韩放拳头捏的紧紧的,却也倍感无力。
“救吴虑。”僵持着的空气中是一声笃定而清亮的声音。
众人把目光投向声音的来源,苏安希。
她沉着的看着徐彧,强忍着泪水,继续对他说:“徐彧,吴虑是吴家唯一的血脉,救他。”
徐彧看着吴虑哭泣的小脸,又转眸看向苏安希强壮镇定容颜,用力的摇头,“不,一定还有办法,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徐队,这也许是唯一的办法了。”
杨班长饶是拆了无数的炸\弹\炸\药,也从未遇见过这样的设计,也是一种颓败感油然而生,他立刻拿起对讲机跟指挥部首长汇报情况。
“徐彧,我们是军人,救老百姓是我们的使命和责任,这孩子还是烈士之后,我们没得选。”苏安希知道徐彧在想什么,可是现在没办法,她哽咽着喉咙,盯着徐彧,语调郑重,“他还是个孩子,他是吴亮的孩子……”
“苏安希你别逼我。”徐彧饶是这些年扛枪打仗,无数次涉足生死边缘,却也从未有现在这般害怕。
这边,杨班长把对讲机递给徐彧,“徐队,指挥长找你。”
徐彧接过对讲机,站起身来,背对着大家走了两步,嗓音有些嘶哑,“指挥长。”
指挥长的声音传了过来,“徐队长,情况我们已经大致了解,苏医生和吴家的孩子都跟你有渊源,我知道对你来说这是个异常困难的选择,可是现在的情况只有你来把握,务必做出最正确的抉择。”
“是。”徐彧应声,那神情似乎已经做出了决定。
一转身,韩放出现在他面前,冷冷的一笑,“我真他妈想骂人。”
“韩放,让所有人撤退到百米外。”徐彧拍拍他的肩膀,对他勾唇一笑,“你是我兄弟,我跟苏安希如果过不了这一关,我们的家人交给你了。”
韩放一听伸手握住徐彧打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腕,瞥了眼苏安希,眸色中流光暗涌,低声叱问:“你想干什么?”
徐彧蓦地笑了笑,语气却有些累,“我想要国,也想要家。”
“彧哥。”韩放的手紧紧的捏着徐彧的手腕,他看到了徐彧深眸中的义无反顾,他知道这一场赌是没得选的生死之堵,最终他松开自己的手,红着眼眶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好兄弟。”徐彧松开韩放的肩膀,手执在半空端立着。
韩放伸出右手拍上面前的那只手,紧紧握住,“我等你们回来。”
徐彧喉咙发紧,喉结上下滚了滚,松开韩放的手,迈着决然的步伐朝苏安希他们走了过去。
韩放反其道而行,不再回头,跟朝他跑来--gt;gt;的同事吩咐,“让所有人全部退出百米之外。”
……
徐彧蹲在苏安希面前,见她又要说话,举手制止,随之看向吴虑,“吴虑,别怕,回去以后忘了这件事,好好学习,长大了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能做到吗?”
吴虑始终是年纪小,根本就没意识到现在是个多么困难的境况,只是害怕的一直在哭,听到徐彧这句话,他红肿的眼睛对上徐彧带笑的双眸,点点头,“能做到。”
“真乖。”徐彧摸了摸吴虑的头顶,轻轻的揉了揉,眸色一定,看向杨班长,笃定道:“救孩子。”
苏安希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是落了下来,尘埃落定前交织着的一切不安和痛苦在这一刻莫名的得到了释怀,明明要面对死亡,却是从未有过的心平气和。
她看着吴虑的弹扣被杨班长小心翼翼的松开,耳边‘滴’的一声轻响,看着自己身上的计时器亮屏,看着吴虑被另一个排爆手抱走,看着徐彧和杨班长纷纷立在她面前神色严肃。
望向天际之时,突然觉得原来今天的天这么蓝。
“两组,减四条。”杨班长也是一身的冷汗,断定一条,屏息减一条,终于减了三条,最艰难的就是这最后一条,他看了看计时器,突然停手,“徐队长。”
徐彧虽然不是专业的拆弹专家,可是也会一些原理,也曾经拆过弹,这最后一条才是连接整个引信和撞针的关键线路,也是最为复杂的线路。
“没时间了,你们走吧。”苏安希尽量控制发抖,用尽全身的力气朝徐彧笑了起来,哪怕脸上污迹斑斑,也是美好的动人,“徐彧,能看到你还活着是我最大的心愿,这是我的选择,你别太有负担。”
“杨班长,你先走。”徐彧接过杨班长的剪线钳,说完,继续着手研究,“还有两分钟,来得及。”
“徐队。”杨班长沉声吼了一声,他们合作数次,从未见他这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