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四只眼睛就这么痴痴的站在原地, 才停了没多久的雨又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细细密密的‘白糖’洒在他们头上, 他们却像是雕像馆里抬出来的雕像,一动不动。
“奇景吧?徐队长居然抱着苏医生。”小王护士羡慕的双眼都是心心眼, 语气也少女感十足, “还是公主抱,公……主……抱。”
“看见了。”廖志平缓过劲儿来, 露出老母亲般的微笑。
小王护士双手握拳轻靠在嘴唇上,疑惑的喃喃自语:“苏医生不是对徐队长不感兴趣吗?什么时候来的电啊?”
廖志平一听蓦地一笑,用一种节哀的眼神瞥了眼小王护士,然后迎了上去。
什么时候来的电?呵呵,说出来怕吓死你。
“怎么了这是?”
廖志平走过去就询问,苏安希他还是知道的,不是万不得已,怎么可能轻易让人公主抱,况且抱她的人还是徐彧。
“脚崴了。”苏安希说完,拍了拍徐彧的肩膀,作势要下来,“可以了,老廖在,你忙你的。”
“不差这几分钟。”徐彧看了眼廖志平,目不斜视的抱着苏安希继续往里走。
廖志平回头看着那两人,这才注意到徐彧的身后还跟着一只狗,他笑了笑,跟了上去。
根据苏安希的指示进了诊疗室,徐彧把她放下,廖志平也进来了,一抬眼看着一坐一站的两人咫尺相望,貌似还含情脉脉,特别惯性的一转身绕了个圈往外走。
“廖志平,你哪去?”苏安希叫住廖志平。
廖志平暗自叹口气,转身指了指外面,“我去瞧瞧那狗走了没?”
“是犬,没有指令它是不会擅自离开的。”徐彧转身看了眼廖志平,对他说道。
“明白,纪律严谨。”廖志平觉得自己这个电灯泡实在是太耀眼了。
徐彧回身看向苏安希,“走了。”
苏安希点了点头,没说话。
“徐彧。”人已经转身往外走,苏安希不痛不痒的一声让他顿住了脚步,而后听见她对他说:“万事小心。”
“嗯。”徐彧从鼻腔里发出一个淡淡的叹词,迈着大步走出诊疗室。
廖志平一脸你快老实交代的嘴脸走了过去,问:“你俩……什么情况?”
“我帮了他们特战队救了一幸存者,队长表达感谢而已。”苏安希溜溜的说完,拧着眉看向廖志平,指了指自己的脚,“我脚是真的很痛。”
……
徐彧重新回到救援岗位上,跟战友们并肩作战,喜乐也跟那些搜救犬们一起加入到搜救工作中去。
雨好像比刚才更大了一点,搜救任务又艰巨了一些。
滔滔江流对岸也是受灾严重区域,可是现在的情况根本没办法用皮划艇渡江,因为一定会被洪流卷走。
消防队长周定坤跟他的队员们站在河岸边望着对面,叉腰蹙眉,徐彧他们也过来了。
“老徐。”周定坤盯着徐彧,问:“你觉得怎么渡江?”
徐彧看向这面前凶险的境地,环顾了四周,说了两句:“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
周定坤了然的点点头,不谋而合,随即亮声发号指令:“方泉市消防特勤中队搜救小组,坐溜索渡江,人先过去,搜救犬垫后。”
“是。”消防战士们声如洪钟,势要与这眼前的江流正面对抗。
“张忠。”徐彧喊道。
“是,徐队。”张忠迅速跑了过来,等待指示。
徐彧指了指对面,“留一个班待命,其他战士准备渡江。”
“是。”
溜索渡江对于消防战士和武警官兵们来说都不算是太困难的事,特别是徐彧他们的武警特战队,飞檐走壁,爬山涉水那都是家常便饭。
眼前这个,还真难不住他们。
可是警犬们就不一样了,虽然它们也有泅渡,高空这些克服本能的训练,但是眼下这种情况它们也是第一次经历,害怕也是自然的。
徐彧见懈霰鸬难档荚被乖诟约旱乃丫热鏊枷牍ぷ鳎挥傻玫屯房聪蛳怖郑庋就房梢裁辉夤飧鲎铮恢栏也桓遥?
“喜乐。”徐彧喊了一声,喜乐立刻就抬起头看向他,目光晶莹。
徐彧一瞧,蹲下身子,平视喜乐的双眼,伸手指了指正在渡江的搜救犬,问它:“怕吗?”
喜乐闪了闪耳朵,看了过去,随即又看向徐彧,‘汪汪’的叫了起来。
呵,雄赳赳气昂昂的。
徐彧腾地就笑了,轻轻的揽着喜乐给予它勇气,拍拍它背脊,像是哄女朋友似的柔声道:“好姑娘。”
事实却是如此,喜乐身经百战根本不惧江流,虽然渡江时尾巴夹得紧挺滑稽,不过一到对岸又是一条女汉子。
徐彧领着喜乐,加入到搜救中去,搜救犬们嗅到生命体征,武警战士们立即着手去挖,这一工作就是十几个小时不停歇。
这些无言的战士们有的喘着粗气还在继续工作,有的体力不支走不动路,趴在地上吐着舌头,有的因为奋不顾身的在泥石上挖掘,四肢都挖破了,鼻子也掉了皮。
虽然如此,它们依然只敢短暂的休息一会儿,又重新站起来,继续搜救工作。
喜乐天生嗅觉不是一般的灵敏,是最优秀的警犬,此刻满身泥泞,也满眼悲伤,它找到的村民都已经遇难,它难过的呜咽着,却不放弃继续寻找的足迹。
这一群无言的战士,如何让人不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