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只猫像一个鬼魅似的出现在这里,让温柔已经平静的心再次激荡起来,令她惶恐不安、心绪不宁。温柔紧紧地拉着蓝慕青的手,心里涌上来一阵莫名的感触。猫永远都是诡异的代言人,它究竟想要告诉她什么?
  温柔倒吸了一口凉气,缩到了蓝慕青的怀中。
  金竹抬起头来,舒缓了一下刚才的情绪,把温柔诋毁他的事情抛在脑后,突然想起温柔刚才说的一句话:“你刚才说你找到了另一个死者的日记本,能不能把那个日记本给我看看?”
  温柔迟疑了。因为日记本里写的不仅仅是刘木槿的私人事情,还有关于蓝慕青的隐私,她不想让金竹知道这件事。温柔故意和他作:“不!我不想帮你,有能力你就自己去找答案,为什么每次都要依靠别人?别忘了,你是一个队长!”
  温柔的话再次刺激了金竹,他在她面前永远都抬不起头来,一点儿地位都没有!显然温柔一直都在和他生气,他恐怕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这个罪名,他就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大骗子,他欺骗了温柔的感情。
  “温柔,你说够了吧?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一直这样,到分手,到现在你依然对我这样!难怪你一直都没有男人,你这种性格怎么会有人喜欢?我真是受够了,就算是没有你的帮助,我也一样能够找出事情的真相!你现在就给我下车,快点下车!”金竹终于爆发了,他再也无法忍受温柔高高在上的态度。就算当初是他对不起温柔,可他不想一辈子都生活在温柔的指责之中,更加不想受温柔冷冷的语言攻击!他是一个男人,一个有尊严的男人,让一个女人如此奚落,他颜面扫地!
  温柔一生气,打开车门就走了下去,她才不在乎蓝慕青究竟要不要和她一起。可温柔忘记了,刘木槿的日记本并不在她的手上,而是在蓝慕青的包里。
  蓝慕青看着倔强的温柔走出很远,却依旧没有回头的意思。他犹豫了片刻,从包里把刘木槿的日记本拿了出来,对金竹说道:“这个日记本给你好了,不过我希望你无论看到了什么都要淡定,不要把里面的私人秘密透漏出去,否则……否则你一定会后悔莫及的!关于你,我也听说过一些,希望你能明白温柔现在心里的感受,不要再刺激她了!”
  金竹接过日记本的时候还没有明白蓝慕青的用意,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蓝慕青也已经下了车,向着温柔的方向追了过去。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之中,而金竹则是打开了日记本,开始研究起来。
  蓝慕青追上了温柔,一把拉过她,看到她满面泪水,心疼不已地当众把温柔拥入怀中,心疼地说:“受委屈了?别哭,你还有我!”
  温柔哭的声音更大了,她不想把那本日记交给金竹,因为她不想看到金竹蔑视她的那种目光!虽然她不温柔,也不贤惠,可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当众被人羞辱成这样,让她的脸往哪儿放呢?
  温柔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路过的人纷纷向他们侧目,好像蓝慕青是个坏男人,欺负了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蓝慕青不断地拍着她的后背,轻声说道:“你别哭了,周围的人都在看我,好像是我把你弄哭了一样。难道金竹是个坏男人,你也让我当坏人不成?”
  蓝慕青可不就是一个坏人,如果不是因为他,温柔能够受这么大的委屈?温柔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抹掉脸上的泪水,伸手把他的包抢了过来翻找着什么。
  “日记本呢?你不是从刘伯家拿了出来吗?我怎么……”
  “你别找了,我已经把日记本给了金竹。”他的表情很淡然,似乎当那本日记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可……可……可那里面有你的事情,难道你就……”
  “算了!如果他们要调查的话,这是迟早都要知道的!你不要再说了,我已经认命了。”蓝慕青叹了一口气,看了看烈日当空,说,“走吧!如果你想要自己调查这个案子,那么我想应当从丢失的第三具尸体找起!”
  温柔不解,仰着头看他,问:“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知道第三具尸体是谁?”
  蓝慕青一抿嘴,虽然他不是很确定,但已经有了八成的把握。
  “跟我走就是了,这么久了你还不相信我?”
  温柔曾经是百分百相信,可也是因为这份相信,让她的感情受到了这么大的伤害,她停顿了一下,收回刚才仰视的目光,低着头问:“如果你不说的话,那么我宁愿现在回到火葬场去问同事。”
  蓝慕青没有办法,只能从实招来。他点燃一支烟,让尼古丁来麻醉他的神经,缓缓地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另一具丢失的尸体应当叫做王思语,是陈安青的朋友,嫉妒陈安青和刘木槿之间的关系。陈安青是怎么死的你还不知道吧?”
  这可把温柔的兴致全部提起来了,她想要问个究竟:“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蓝慕青把温柔拉到临近的一个咖啡厅,开始对她讲述起这个漫长的故事。
  第十三章他们的故事
  咖啡厅里的人并不多,他们坐在靠窗子的位置,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温柔的情绪开始波荡不安。
  “你快说,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陈安青又是怎么死的?”温柔显然已经沉不住气了,她急切地追问着。
  蓝慕青点了一杯蓝山咖啡,开始娓娓道来。
  王思语、陈安青以及蓝慕青三个人从小就是好朋友,三个人一起上学,一起游戏,甚至一起追女生,可陈安青一直都是那个最令人羡慕、也是最令人嫉妒的一个。
  三个人里面陈安青是最优秀的,就连家事显赫的王思语都比不了,更不要说是什么都没有的蓝慕青。
  事发之前,三个人之间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可能这也是引发这场战争的起因。
  五个人围坐在咖啡馆里打牌,其中一个人输得有些多了,嘴里不高兴地嘟囔着,坐在一旁的其他几个人心里也很不爽。
  “你说什么呢?别说那些丧气话,好像我们合伙欺负你一样!大家都是玩,你别闹得不愉快!”首先说话的是陈安青,这是他组织的聚会,他可不想被埋怨。
  “我可没说你们欺负我,可每次都是我输,我心里能痛快吗?”刘杰满腹牢骚,“我就是随口说几句也不行?”
  “别!你要这么说,我们就把你输的钱都还给你,别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小气!”王思语说道。他也不太痛快!他不止一次对刘杰这个人不满了,刘杰是大家最讨厌的人,每次聚会却依然到场!
  刘杰一撇嘴,心里的埋怨即刻升温,马上升级到了一场无休止的战争。
  “你说什么呢?你的意思是我无理取闹了?还是说我找你们的茬?你以为你们都是什么好货色?一个个假惺惺的,虚伪!”刘杰的话激怒了其他人,当然也包括蓝慕青在内。
  不过反应最激烈的是陈安青和王思语,也是由于他俩说话的方式让这场战争进行得更加持久。
  “别他妈在那说些没用的,有能耐你也把你的本事拿出来,别每次都跟我们蹭吃蹭喝,我们也不想养一个闲人!”陈安青的话说得有些重,刘杰的脸上挂不住了,他沉着脸,斜眼看着他们。
  “你也别和我说那些有的没的,好像我愿意和你们在一起似的!你们这些不学无术的烂人!”刘杰出言不逊,“尤其是你,一天摆个臭架子,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家里有个黑道的大哥就了不起了?”他一转头就把苗头对准了陈安青。
  “你……”陈安青一肚子的委屈,他本就是为了这些哥们好,让大家多联络一下感情,现在却变成了他的不是,“你这个人是不有些不可理喻啊?”
  刘杰并没有理会陈安青的话,扭过头去冷冷地丢出来一句:“你们这些人一定会遭到报应的!骗我的人都会遭到报应的!”
  大家听了他的话都坐不住了,原本令人很开心的聚会就这么不欢而散,紧接着就发生了一连串的诡异事件。
  最起初的就是刘杰自己。
  刘杰出了咖啡厅的大门,就被一辆车撞了。身边的这些哥们儿把他送进了医院进行治疗。撞车的司机也为他支付了医药费。
  可刘杰总认为是自己的运气不好,只要和这些人在一起就不会有好下场。从那之后,刘杰就和他们断绝了一切的来往,再也不和他们纠缠。
  所有的人都没有把刘杰这件事放在心上,以为这仅仅就是一场意外而已,但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王峰也出事了。
  王峰去外地出差,竟然被人打成重伤,等家里得到通知的时候,他人已经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直到陈安青和王思语出事的时候,他还没有清醒过来。
  两个人一连串地发生了意外,让其他的三个人不禁想起了刘杰说出的那个诅咒。虽然三个人都是大小伙子,并没有什么惧怕的,可既然出了事,他们不得不防一防。
  后来蓝慕青听说,为了躲避刘杰所说的报应,王思语和陈安青两个人约好了一起去外面散心,本以为这样就可以躲过去,却没想到变成了他俩的催命符。
  那天太阳毒辣,王思语和陈安青一起约好了到城外去玩,并且约了两个美女同伴。王思语开了车去接陈安青,没料到陈安青刚刚新买了一辆帅气的跑车,便把他的车停在了陈安青的家里。
  两个人开着敞篷跑车疾驰在要被太阳烤化的柏油路上,呼啸的热风在他们的耳边咆哮,可即便是这样也不能阻止两个人想要去疯狂的野心。他们在繁华的商业区,接了两个看似很漂亮的美女,然后向城外开去。
  没想到半路上,陈安青的车却出了问题,竟然打不起火来。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把车停靠在距离山脚下不远的位置,然后开始求救,过了大约半小时,陈安青家里的佣人帮忙把王思语的车开来,他们才继续前行。
  如果陈安青当时并没有换车,恐怕也不会出问题,就是在换了车之后,由于车速太快,他没有及时避让,所以坐在前面的两个人全部身亡,坐在后排的两个女人也身受重伤,到现在还在医院治疗。
  陈安青和王思语发生了事故之后,蓝慕青更加谨慎起来。
  虽然他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但已经开始恐慌了。他本就是一个胆小如鼠的人,不想招惹过多的麻烦,索性直接去找刘杰。
  刘杰对蓝慕青的态度有些冷淡,或者应当说是漠不关心。从刘杰的口中得知,他根本没把这些人当朋友看待,出不出事和他没有一点关系,话虽然是他说出去的,但他可没有这个能力做杀人的勾当,何况他也没有那个胆量。
  蓝慕青心里清楚,刘杰说的都是实话,这些都是他无端的猜测罢了。
  从刘杰家里走了之后,蓝慕青去看过王峰,王峰已经基本上清醒了,和他说了出事那天的一些情况。
  王峰去广州上货,从商场一出来就觉得眼睛有些花,走了没几步身体就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变成这样。他被打的时候,已经毫无意识,甚至一点知觉都没有。
  蓝慕青被这四个人吓怕了,尤其是那天和温柔经历过那样一场浩劫,他的心里更加恐惧。他在害怕,唯恐这就是他末日的到来,唯恐陈安青和王思语从地底下爬上来找他!
  温柔听完了这一切,哑口无言。但她依然还是坚持着自己的观点,一定是有人在背地里搞鬼。
  她长叹了一口气,端起咖啡杯暖手,这样的天气让她感受不到一丝暖意,她瑟缩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窗外。她眼中含着泪,不知道应当对蓝慕青说些什么才好。
  蓝慕青也觉得自己这样有些过火,甚至夸大其词,可他心里的恐惧一直都没有消失。他手中的热水已经变凉了,“温柔,你说话啊……”
  “我说什么?”温柔的表情苦涩,“就算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你也不能草率地把日记本给金竹!你知道……”
  “我知道!”蓝慕青打断了温柔的话,“我知道你对他有成见,就算他在你眼中不是一个称职的男朋友,可他是一个警察,并不见得他没本事把这个案子破了!”
  温柔被他的话堵了回去,整个人再次陷入了沙发之中。
  “算了,我和你没有什么话好说!既然你自己都不在乎,那么我又何必担心?”温柔的话刺激了蓝慕青,但她依然没有要停止下来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起来,“如果他能够把这个案子破了,那么我什么都不说!当然只是如果!因为我太了解他了,他根本就办不到!”
  温柔这不是在诋毁金竹的形象,金竹展现给她的能力仅此而已。温柔从认识金竹开始,他就只会用一张嘴做事,不然她也不会被他蒙蔽这么久。
  蓝慕青撇了一下嘴,心里却并不是这么想的:“走吧,既然你说他没有能力,那么我们靠自己的能力去寻找答案!”
  第十四章警局的审讯
  金竹开车回到警局,其他的同事早已回来了,等他到的时候,同事们已经在审讯火葬场的负责人谢子墨。
  阴暗的审讯室里没有阳光,只开了一盏昏暗的照明灯,灯光全部照在了谢子墨的脸上,令他已经受惊的脸孔变得惨白起来。他惊恐不已地盯着刚走进来的金竹,想要寻求帮助。
  金竹并没有回应他的眼神,只是坐了下来,把审讯笔录拿过来看了看,附耳和同事小声说了些什么,然后才转过头看着脸色惨白的谢子墨。
  “刚才你在笔录中说的都是事实吗?确实没有任何隐瞒?”金竹对他的话依然心存怀疑。
  谢子墨已经到了警察局,他可不敢有任何的隐瞒。素日里看似他是一个霸道无理的人,可实际上遇到了事儿他还是很胆小的,尤其是这么恐怖森严的地方,给他的心里造成了很大的压迫感。谢子墨不断地摇着头,受到惊吓的他早已没了任何主意:“金竹老弟,我已经把所有的实情都说出来了,请不要再问了好吗?”
  金竹可没有耐性和他耗着,直接问道:“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丢失的这几具尸体除了和你是客户关系,还有其他的关系吗?在现实生活中是不是也有过什么交集?”
  谢子墨的眼珠子转了一圈,他还在考虑要不要把刘木槿的工作情况说出来,就这么几秒钟的时间,金竹已经看出了破绽。
  “快说!你和那几个人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金竹用力地把双手拍在了桌子上,吓了谢子墨一大跳。
  他愣了一下,立刻说道:“我说,我说!其实我们发现丢失的第一具尸体并不是陈安青,而是刘木槿。她生前就是我们火葬场的入殓师,也就是专门给尸体化妆的化妆师。就是你认识的那个女孩温柔的上一任!我和另外两个人不太熟,只是通过刘木槿见过两次,其中一个叫陈安青的是她的男朋友,另外一个是陈安青的同学,更多的信息我就不知道了!”
  金竹用眼角的余光盯着谢子墨,他这种卑鄙的人,恐怕不吓一吓他是不会说实话的。
  “还有呢?这几个人是怎么死的?丢失尸体之前有没有什么征兆?”金竹继续审问。
  谢子墨把应当说的,不应当说的,全都已经招了,只剩下温柔在入殓房里面看到的诡异事件没有说,他不是不想说,而是怕说出来根本不会有人相信。他低着头,不敢再看金竹的眼神,那种再也不把他当友人的眼神足够把他杀死。
  金竹握紧了拳头,刚要砸下去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陈以北像一头疯了的狼一般冲进房间,抓起谢子墨的衣领把他从椅子上拽了起来,他大吼着:“妈的,你个杂种!快把我弟弟的尸体交出来!”
  他身后的两个警察见状立即把他和谢子墨拉开,金竹诧异地盯着陈以北:“你是谁?你要是在这里无理取闹,我可以告你妨碍公务!”
  陈以北安静下来,谢子墨吓得差点尿裤子,瘫坐在了地上,整个人都吓傻了。金竹把谢子墨从地上拉了起来,回过头狠狠地说道:“把这个男人拉出去,一会儿我会审问!丢失尸体的事情警察会处理,用不着你们跟着瞎起哄!”
  陈以北还是有些不服气,梗着脖子想要和金竹理论,却被两个警察拉了出去。
  谢子墨被陈以北这么一吓,整个人变得更加脆弱了,傻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金竹在他的肩头拍了拍,语重心长地说:“我看你还是快点说吧,等到我们把事情真相调查出来的时候你再说,那就晚了!”
  谢子墨再也不敢隐瞒,他如实地把温柔发现的事情全部说出来,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这些事金竹并没有感到奇怪,因为今天在火葬场他们也经历过这种事儿,其中的原委他还没有了解清楚,但他绝对不会相信这是鬼神作怪。
  金竹一直都没有想通这里面的原因,他也没有完全相信谢子墨的话,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和温柔核实。可当金竹想到温柔对他的那种冷漠态度,他就开始头疼。他不断地在狭小的房间里走动,给别人带来更大的压迫感,尤其是谢子墨。
  “金老弟,你能不能放我出去?”谢子墨顿了一下,他心里仍然有阴影。
  金竹哼了一声,把谢子墨按在椅子上,“你如果不把全部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今天别想从这里走出去了!”
  谢子墨已经被吓怕了,“我哪儿还有什么隐瞒,我把知道的全都交代清楚了!你看我像撒谎的样儿吗?”
  金竹见在他的口中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索性把目标定在了另外一个审讯室里。
  陈以北被两个警察送到了另一个审讯室。起初他已经从火葬场走了,但是后来听说母亲和妹妹都到了警局,他的性子又按捺不住,所以才跟到了这里,又闹了这么一场笑话。
  金竹踱着步子走进门,看着满面凶光的陈以北,问道:“你是死者什么人?刚才调查的时候怎么没有见到你?”
  陈以北扭过头,他才不想和这种无聊的人说话,甚至无视金竹的存在,把烟从口袋里掏了出来。金竹一把把烟抢了过去,狠狠地扔在地上,吼道:“你聋子啊?我问你话没有听到吗?”
  陈以北狠狠白了他一眼,然后把目光定在了被扔在地上的那盒烟上。金竹终于被他激怒了,上前抓住了他的领子,就像刚才陈以北抓住谢子墨那般,想要教训他一番,却被一旁站着的两个警察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