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有容笑了三声,一把将她拽进了被子:“好好,娘子自有妙计,为夫的等着看好戏便是了……”
如筝也笑了,小心避开他身上的伤轻轻偎进他怀里,脑子里想着主院的事情,慢慢进入了梦乡。
中秋过后没两天,如婳刁难那桩事便真的引来了前朝的变动,凌朔风接着探病的因子来探了他二人一次,说话也没避开如筝。
听了他二人的笑谈,如筝才知道如婳前次的挑衅真的是被恭王殿下拿去做了枪使,借着这么件小事提醒了明德帝一番,却是真看出了苏有容那一本试探出的真意。
虽说明德帝打了苏有容,背地里还斥责了恭王一番,但自中秋前后,却是允了恭王几道奏折,先是给京郊的流民发了路费,助他们回乡复垦,又允了恭王训练北地新兵的折子,给了他在关内练兵的权利,此番凌朔风来,更是带来一个更明确的消息。
“虽说暂时还不会有什么实职,不过八成你的封赏快要到了……”笑着留下这么一句,凌朔风告辞离开了寒馥轩。
二人送走了他,回到里间,相视便是一笑,不是为的封赏,却是为着这背后,更深层的东西。
似乎从黑夜里看到了一丝白光,那是破晓的佳讯……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多些奉上
别离 敬上
☆、第244章 封赏(上)
到了八月下旬,天也一天天凉了下来,苏有容身体大好了,如筝请叶济世来仔细瞧了一次,便安心尊医嘱给他停了药,可一日三餐的药膳和补品却是翻着花样地上,苏有容无奈也只得乖乖地都用了。
这样悠闲的日子慢慢滑过,虽说对外苏有容还是装的病恹恹的,但是在寒馥轩里却是精神了起来,每天逗逗应娴,要不就是同如筝聊天读书,倒是看不出一点烦闷了,只是每每看到内书房里精心裱起来的那张舆图,还是会暗自叹息。
如筝自中秋之后,再到主院请安时带着应娴一起去厢房的次数便多了,明里是为着让应娴和弟弟多亲近,暗里也在审视着冯氏身边的人,快到九月时,主院终于有了动静,少长房唯一的子嗣捷哥儿突然病了,虽然不重只是低热,却把孩子折腾的成日里昏昏沉沉,也不爱吃奶了,急的老太君什么似得,将京师里有名的儿科大夫都找了来,用了多少药却仍是不见好,搅得阖府不宁,便是老国公的生辰,也过得十分不踏实。
如筝着意查了几次,却也查不出什么端倪,还是在一次闲聊时,见乳母进来给捷哥儿喂奶,才突然想到什么,看四下无人,便似不经意般对冯氏说到:
“你这房里的乳母,也是跟着主院小厨房一起吃饭么?”
冯氏不解其意,只是摇头:“不是,下人们的饭食,都是大厨房供应的,乳母们不过是日常多些汤水,口味清淡些罢了。”
如筝心里明白,症结就在这里,却也不说破,只是笑了笑:“自明日起,你让小厨房管捷儿乳母们的饮食,若是外间问起便说是照顾少爷饮食不定,在小厨房方便些。”
冯氏虽然性子直,却也不傻,听她这么说,多少也明白了,当下便微微福□:“多谢三少夫人指点,还请三少夫人明示。”
如筝看她这般郑重,也知道她心里有点数,当下也不多说,只是笑到:“你也别多问,照我说的看看情形,左右祖母的人是不会害捷儿的。”说完这一句,她便起身告辞走了,冯氏自坐在堂屋思索着她的话,慢慢也想明白了,她说老太君的人,怕是不止说小厨房,大概是还算上了她自己呢……
想想老太君对如筝的态度和这几次打交道如筝的品行,冯氏心里便有了底:这三少夫人,怕才是小辈里面自己真心可以倚靠的……
自打如筝给冯氏出了主意,捷哥儿的病真的当日便好了起来,不出五日竟痊愈了,如筝再去春晖园厢房探望时,冯氏便让丫鬟将捷儿抱了出去,掩上门便跪到了如筝面前,吓得她赶紧伸手扶了,冯氏便落泪言到:“三少夫人,妾是个粗人,这宅子里的事情什么都不懂,前次怀着小少爷的时候,就是三少夫人一番话救了我的命,今次我们被人陷害,又是您出手相救,妾真的是不知该怎么谢您才好,只是如今府里这形式,眼见妾和小少爷住在老太君这里都被人算计,妾还是要请三少夫人示下,妾该如何,才能保得小少爷平安?”
如筝之前不开口,只是怕她母子连心舍不得将应捷交给老太君,如今见她也动了心思,当下便笑着拉她坐下,言到:“示下不敢当,我有个愚见,说出来咱们一起参详参详。”她垂眸笑了一下:
“是谁背地里动的手段,想来你心里也明白,那人打的什么心思,你也清楚,只要你带着捷儿一日,人家的心思就不能停,明里要不来,暗里便会给你下绊子,抹黑,让你无能失德不配抚养少爷,故而你若是想要保母子平安,便要从根儿上断了她的念想,捷儿在你这里她赶来算计抢夺,若是……”她抬头看看主屋的方向,冯氏便豁然开朗,起身深深福下:
“妾多谢三少夫人指点,午后妾就会去求老太君将捷哥儿养在名下!”
如筝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言到:“你明日赶我们请安时再去,一来人多好多些见证,二来,我好替你周全,不让你离了捷儿才是。”
冯氏听了她这句,才知她疼捷哥儿竟是连自己都疼了进去,当下便落了泪,反倒把如筝吓了一跳,好歹劝住了才回了寒馥轩。
之后的事情便顺理成章了,冯氏赶着翌日小辈们请安时抱着捷儿到了主院,借着捷儿此番生病的由头言称自己年少不懂得带孩子,求老太君养育捷儿,还搬出了已逝的苏海纳,说是他曾经吩咐过要让捷儿多亲近祖父祖母,老太君又感慨又欢喜,廖氏向来和张氏不对,此时也是推波助澜,程氏夫人看了如筝脸色,心里也有了计较,顺着说了几句好话,老太君便顺水推舟应下了,自吩咐贴身的嬷嬷上心此事,如筝又趁机给冯氏说了一通好话儿,老太君知道她是想到了自家的身世,心里也是一阵酸,便慨然应允让冯氏继续留在主院,帮着一起照顾捷儿。
皆大欢喜,指除了雅菡居吴氏,一通筹谋却成就了老太君的心愿,却也无法……
吴氏虽然查不出是谁干的,却是将怒火都撒在了同辈这几人的身上,慢慢府里就传出如婳如何如何虐待三个妾室,如筝拢着大姐儿在自己身边,是为了沾喜气儿求孕这种话,如婳自气的暴跳如雷,如筝却是没当回事儿,只是怕大姐儿听了心里不好受,却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却是十分明白,有天吃饱了糕点,便一手拉着如筝,一手拉着苏有容说到:
“仙儿的名字是三婶儿起的,大名是三婶儿替我求来的,这府里谁对我最好,我心里清楚,让她们说去,三婶儿三叔你们别往心里去,仙儿自然知道你们疼我只是为了我,不过我想着,若真的求来个弟弟妹妹的,倒真是我的福气了……”一句话说的如筝心都要化了,搂着她就落了泪,苏有容却是在一旁只剩下笑。
九月过半,宫里突然下了圣旨,封苏有容为正四品明威将军,圣旨到了国公府时,除了寒馥轩小夫妻俩,却是谁都没有想到,松涛苑自然是嫉恨的,便是苏国公和廖氏那里,也觉得措手不及,苏国公光忙着猜度明德帝难测的心思,生怕触怒天威,竟然忘了给自家儿子庆贺一下,不过苏有容倒也不稀罕,虽说孝期已经过了可以大办,却也只是带着如筝和大姐儿陪老国公老太君吃了一餐饭,算是庆祝了。
午后回到寒馥轩,如筝先安顿困得猫儿似的大姐儿在厢房睡了,又回来坐着打络子陪苏有容说话,夫妻二人才刚说笑了几句,外间却传来夏鱼的声音,说是苏有容的贴身小厮来送信。
如筝让叫了进来,本以为是墨香,却没想到是书砚,书砚递上了一封信,苏有容接过看了一眼眉毛便是一扬,却不着急打开,只是抬头笑到:“素日不都是墨香进后院么,怎的今日换了你?”
本事再普通不过的一句问话,没想到却将他问了个大红脸,憋了半天只说是墨香忙着,自己闲着就过来了,苏有容听他这句明显是搪塞的话,却也不在意,只是点头笑着让他回去,如筝拿了个小花银锞子赏了他,书砚看了看苏有容便笑着行礼双手接了,中衣的袖口一闪,入了如筝的眼却觉得那针脚看着怎么那么眼熟……
书砚走了以后,苏有容才抖开书信,如筝好奇随口问了一句,苏有容一句话却惊得她差点扔了手里打了一半的黛蓝方胜络子:
“殿下送来的。”
苏有容看着如筝瞪着眼睛的小样子,笑着拍拍她手:“按说殿下还是你远房表哥呢至于吓成这样?!”
如筝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苏有容笑的又开了些:“殿下说,让我明日大朝上殿谢恩的时候经点儿心,他们还给我谋了个大封赏……”
如筝一皱眉,觉得这说法有些奇怪:“大封赏,四品官已是连升两级,还能有什么大封赏?”
苏有容也摇了摇头:“我也想不到,不过既然能让殿下专门送信过来,自然是极好的封赏喽……明日就知道了。”
翌日,如筝早早便起身帮苏有容打点好了大朝的公服,借着堂屋明亮的灯光,如筝仔细打量了自家夫君一番,心里便觉得无处不好,脸上也挂了笑容,苏有容看她一副小女子欣喜的样子,笑着伸手拍了拍她头,转身走到了晨曦里。
他溜达出了二门,暗暗运功把血气流转放缓了些,又庆幸好在今日出来穿的多。
到了大门上,苏有容同苏百川一起伺候自家父亲上了官轿,苏国公临上轿时倒是看着苏有容苍白的面色问了一句:“怎的休养了这许多时日还是这样苍白?”
苏有容愣了愣,正不知该怎么搭话才好,苏国公面色又一沉:“仔细些,当心御前失仪!”
苏有容心里涌起的奇异违和感被他这一句话给压了下去,赶紧恭谨地躬身行礼,送父上大人上了轿,自跨上旁边的白马,脑子里却不自觉地想到了前世,许多个下了大手术的夜晚,家里那一盏门灯和父亲煮的鸡汤……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略少,年底总结我疲于奔命,大家见谅!
谢谢大家
别离敬上
☆、第245章 封赏(中)
辰正时分,大盛朝京五品以上的官员和京畿附近几个封疆大吏如往常一般分文武两班,慢慢走上中极殿,三跪九叩之后,明德帝抬手令众臣平了身,开始了每月一次的大朝。
文武群臣有本的奏本,无本的听着,苏有容不久前刚刚触了虎须,此时也不敢造次,只是乖乖站着,眼观鼻鼻观心,唯一不安生的就是心,如今党争日盛,恭王一党和太子党的争斗也越来越烈,大臣们的奏章便愈发字儿里扣字儿,每句都听着似有两三重深意,听得苏有容一愣一愣地,心里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没强拧着走了文臣这条路……
本章渐渐少了,苏有容便适时出列叩谢了皇帝前日的封赏,明德帝笑着让他起身,开口言到:
“前次朕下令打你,是因为你年轻气盛,受了点委屈便在朝堂上口无遮拦,并非是不顾你在战场上的功劳,如今这封赏是你应得的,也不必太过战战兢兢,上次把你打得不轻,也不要心生怨怼才是……”明德帝这样略带说笑之意的话,两派的大臣却是全都懂了,上次封赏,他不过是个五品,一番直谏明德帝没有治罪,反而升到了四品……这其中的含义,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虽然知道自己等人此番赌对了,苏有容却是不敢托大,赶紧跪地行礼说到:“圣上错爱,微臣诚惶诚恐,所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微臣更加不敢心生半丝怨怼,惟精忠报国,肝脑涂地以报陛下。”
明德帝心说你小子上次要是说话这么好听,也省的我打你……面上却是端肃中略带慈和:“呵呵,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爱卿不愧是昔日的京师才子,这话说出来倒是好听。”
苏有容又叩头言到:“微臣不敢,肺腑之言而已。”心里却暗笑了一句:能不好听么,电视剧台词……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一句,出自二月河先生小说《康熙大帝》)
明德帝又笑了几声,便让他起身。苏有容刚要退到一边站好,明德帝又开口说到:“苏爱卿啊……”苏有容心里一愣,心说陛下今儿这是跟我杠上了……却不敢有半分迟疑,赶紧行礼答“在”,明德帝又到:
“若非边关卫老爱卿一封奏疏,朕还不知你竟然也是半个卫家人,怪不得天生神力,武艺过人。”
听了明德帝这句,苏有容心里一动:诶~怕是殿下说的封赏,要应在这里了,当下心里也是一阵兴奋,又赶紧压下,肃容说到:“不敢欺瞒陛下,微臣的姨娘确是卫帅之女。”
明德帝点了点头,又勉励了几句,便让他退下了,苏有容回到武官队列里,心里倒是一阵奇怪,按说当年自家娘亲这件事情几乎闹得满城风雨,明德帝不可能不知,这二十几年没提,偏偏此番提出来,却又没了下文……难不成是等着恭王接话?不能啊!
他略思忖了一番,却是突然醒悟了,定然是自家外公向圣上的奏疏里暗示了什么,应该是同恭王所说之事无关。
他刚淡定下来,冷不防文官队伍里走出一人,高呼有本启奏,大家定睛看时,却是御史大夫张清宇。
若说这张御史,到真是个奇人,自打高中进士入了御史台,一路做到御史大夫,为人不朋不党,刚正不阿,便是皇帝也敢参,几次气的明德帝想要杀他,将他下了天牢,却是等不到行刑便又放出来官复原职,满朝文武比他官阶大的多了去了,却是无一人不怕他,朝中流传着一句话,说是“张卿御前走一走,满朝文武抖三抖”极言其奏疏影响之大,此时张清宇有本要奏,满朝文武的心便都悬了起来,脑子里都在转着最近自己做下的事情,有没有能让这老头子抓住把柄的。
明德帝见是他,心里也是一阵发憷,却也无奈言到:“张卿家有本便奏。”
张清宇规规矩矩地给明德帝行了礼,言到:“启奏陛下,近日微臣听到一桩传言,深感此事有损我大盛朝世家大族门风清誉,更是十分不公,故而带人查访了一番,却没想到竟是真的,今日趁大朝向圣上奏本,请圣上明断!”说着便双手奉上本章,总管秦顺赶紧下来接了,奉给明德帝。
明德帝打开奏章,略看了几眼便露出十分复杂的神色,那张御史却似没看到似的,开言说到:
“便如陛下御览所见,二十余年前这桩事,可说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公案,虽说被国公府瞒了这么久,臣却觉得此事实在是有失公允,有碍教化,还请陛下圣聪明断,拨乱反正!”说完便将二十几年前,苏家悔婚骗婚,嫡庶长幼错序的事情说了一遍,说的满朝文武脸上都是风云变幻,苏国公一向沉肃的面皮也抽了几抽。
明德帝虽然知道这张御史一向喜欢危言耸听,但见他此番连拨乱反正这么重的词都用上了,眉头也是一抽,心说这老东西一向是不参与党争的啊……
这么想着,他便低头朝两班文武看了看,却见自家二儿毓王李天祉一脸愤愤的样子,心里却是明白了:此事竟然是老二没事找事搞出来的,他倒是能怂恿的动那老东西!
明德帝想到自家二儿子的性子,心里也是一阵无力,要知道这小子不贪皇位不管党争,就爱“公允”二字,加上书呆子认死理儿的性子……
明德帝在心里叹了口气,又仔细看了看奏章上说的那些,虽说自己以前都知道吧,不过眼见廖家和苏家的确是有点过分了,再加上边关卫氏如今突然改变的态度……
这个顺水人情,做了倒也无妨!
想到这里,明德帝便沉了面色,看着文臣前列的苏国公言到:“苏卿家,张卿家此言是否属实?”
苏清辞见明德帝动问了,哪里还敢渗着,赶紧跪地叩首,坦诚自己年少轻狂时做下的孽。
苏有容在后面听着也是一阵心跳,他是万万没想到恭王居然来了这么一手……不过想想也对,此事本来就是小节,即便扳过来,改变的不过是国公府里的事情,若说朝局……顶多也就是让自己的出身提高了些,还能笼络住边关的卫家,倒是桩几全其美的好事,却又不会让明德帝觉得恭王党过分,更何况还有清流和毓王在前面拦着呢……
不过想到恭王说让自己仔细思量的事情,苏有容又沉下心掂量了一番,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知道了他的意思,权衡了一下便打定了主意。
此时明德帝也听完了苏清辞的回禀,叹道:“苏卿家,这本是你家事,朕不该过问,不过你也是朝廷重臣,大盛勋贵之首,便是年轻气盛,做下此等事情也是太不该了!”他略沉吟了一阵,又到:“幸而你还算齐家有道,这么多年来卫氏母子倒是惜福知命,未曾做下什么有损颜面的事情,不过正是如此,朕以为你更应该想法子补偿他们母子,不知卿家意下如何?”
明德帝发话,苏清辞怎敢不依,可想到家里的廖氏和背后的廖家势力,却是想都不敢想什么休妻之事,当下便急的额头汗珠滚滚,落在中极殿水磨镜石的地面上,摔成了八瓣儿:
“圣上所言,于微臣而言,实乃振聋发聩,只是微臣愚钝,此时方寸已乱,还望陛下示下!”说完便是一个劲儿叩头,苏百川和苏有容无奈也只得跪下陪着。
明德帝见他这样狼狈,倒是笑了,开口言到:“苏卿家也是个老实的,说来这也不过是年少风流欠下的债,罢了,朕就帮你做一次主……”他低头看看座下群臣,笑到:“既然这二人都给你生了这样人之翘楚的儿子,那不防你也享一享娥皇女英之福,便将那卫氏抬为平妻,反正你苏府如今子嗣也是不旺,倒也说得过去,至于这长幼嫡庶,还是正过来的好!”
苏清辞听明德帝这一番安排,心里才算是安定了些,赶紧叩头山呼万岁,算是应下了,明德帝又令礼部传旨,封卫氏佳仪为国公夫人,同廖氏对房两头大。
苏有容看火候差不多了,旁边苏百川的小脸儿也开始煞白了,当下心里嗤笑了一声上前言到:“臣启万岁,万岁怜臣母子赐下恩旨,微臣同母亲感沐陛下皇恩浩荡,只是微臣还有一个请求,望陛下恩准!”
明德帝见他上前,心里也大略知道了他为着什么,心想既然是他开口,想来是自己乐于看到的局面,当下便笑到:“所谓好事成双,爱卿便奏来,若是合宜,朕倒是愿意给你凑这个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