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醒过来,问一问莫教官,却发现怎么都醒不过来。我努力的想要睁开双眼,那眼皮好似有千斤重,怎么都睁不开,身体也不受控制,无法动弹。
我拼命的挣扎着,叫喊着,却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忽然间,我睁开了双眸,眼前的画面并不是在医院的病房里,而是在徐家的地下室,这里我再熟悉不过。
婉秋!
我急忙大喊着,到处寻找着徐婉秋的身影,再一次在电视里看到了徐婉秋,她被绑在椅子上,双眸痛苦的看着我,想要开口说话,嘴却被塞着东西。身旁是安语诺那迷惑众生的俏脸,却又表情阴森无比,阴冷的笑看着我。
“你不是很能耐吗?来,有本事你来救她啊!”
我愤怒不已想要冲进去,却发现手和脚都动不了!
紧接着,我耳边又传来刚才那两人的对话...
“对不起先生,我们开会研究了一晚上,沈先生的手和腿,我们实在无能为力。”这是谁?他为什么这么说?什么叫他们无能为力?
“我不要对不起,我就要医好他,无论多少钱,无论什么代价,听到了吗?”一声怒吼。
“呃,我们再跟国内的专家开下视频会议吧,但是,还请先生做好心理准备,沈先生这种情况,很难恢复,这辈子想要再站起来都有些不太可能了!”
我听得清清楚楚,愤怒的质问着,为什么?我的手和腿为什么没希望了?为什么站不起来了?
我的怒吼,他们俩就像是听不见一样。
我吼累了,人也虚脱的躺在床上,疯狂喘着粗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总算是能睁开眼了,眼前是熟悉的病房,熟悉的消毒水味道,不再是徐家的地下室。我猛地看向旁边的凳子,莫教官坐在那里,一脸冷酷,眼底却有些愁容。
“你醒了?”
莫教官开口问。
我眉头紧皱的看着他,问:“为什么我的手和腿会没救,为什么?”
莫教官眼神凝重的看着我,问:“刚才你不是还在昏迷着吗?都听到了?”
我愣了一下。
刚才,我人应该是还在睡着的,明明还做着梦呢,但却听到了他和医生的对话。
不过那都不是重点,我猛地坐了起来,左手传来钻心的痛楚,我一下摔倒在床上,莫教官伸手要扶,我看着他的手,说:“我自己来!我能行!”
我又一次尝试用左手撑着身体,刚触碰到床,我的左手就传来让我无法忍受的痛楚。
我还就不信了,今天我没办法用左手撑起身体,我偏要证明给那个医生看,我能行,我的手没问题!
但...
三次五次。
十次八次。
一直到我累得虚脱,躺在床上,我的左手依旧没能撑起我的身体,我颓然的看着天花板,闻着那熟悉却又让我心里很不舒服的消毒水味道。
莫教官看到我这样,叹了口气,有无奈,有惋惜。虽然,他没有明确的表示过,但他曾说过,如果我能年轻一点,早一点跟着他。或许,身手不会弱于他。
现在,我成为了个废人,他也有些痛惜。
莫教官点了根烟递给我,然后告诉我,医生还没动手术就提前告诉他,我的手和脚...
这辈子都没希望恢复正常了,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莫教官在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双拳是紧攥着的,牙齿紧紧的咬着烟头。他原本不想这么快告诉我,他在尽力想办法联系各种名医过来帮我会诊,他也不相信我就这么废了,但阴差阳错的被昏睡着的我给听见了。
我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机械的抽着烟,连烟灰都不知道抖一下,满满一根烟的烟灰落在脸上,我却毫无知觉。
跟脸上的烟灰比起来,我现在等同于没了一手一脚,烟灰而已,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沈杰,坚持住,你能行的!”
莫教官抓着我的肩膀,厉喝一声。
他是亲眼看着我怎么熬过那些特殊训练的,也是他亲自训练的我。现在,看到我这么颓废,他比谁都难受。
我连冲他呵呵一笑的心思都没有,一语不发,直到烟头烫到嘴,这才把烟给吐了,也不管是不是会烧到我。
反正,我都已经废了,也不在乎会不会被烧了。
莫教官见我这样,脸色阴沉的起身离开了病房。离开前,他告诉我,让我好好住着,他会帮我想办法。
看着他离开,我想让他别忙活了,别做无用功。其实,我知道怎么解决,那就是苏清家的黑玉断续膏。
但,苏清已经把所有的药膏都给我了,她自己还想弄到药膏...
莫教官离开后,我痴痴呆呆的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一团浆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者,应该想些什么。
不知不觉间,天黑了。
不知不觉间,天亮了。
也不觉得饿或者累,就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肉体躺在床上,呆呆傻傻的看着天花板。
有专门的护士来照顾我的饮食起居,每天在床上唯一的想法和要求就是抽根烟,我想用右手拿烟抽,却发现我连右手也有些控制不住了,连抽烟这种小事都是靠护士帮忙的。
就连人有三急那不堪的一幕,我都要靠护士来帮忙。突然之间,我好像就成了一个废人,如同当初从二十八楼坠下的周怡,她有黑玉断续膏依旧在床上躺了半年之久。
我呢?
我也不知道我会躺多久!
每天都会有医生来查看我的身体状况。
莫教官一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也不知道躺了多久,也没人来看我。或者说,是我不敢让人来看我,我的电话期间响过无数次,我让护士把电话给砸了。
见我如此颓废,护士每天很忙也会抽时间来跟我说说话,给我看看电视,让我保持好心情,千万别封闭自己。
我愤怒的让她把电视砸了,她不肯,我唯一一次从床上爬起来就是我了砸电视!
时间一天天过去,莫教官依旧没有出现,医院里的医生不能一直这么拖着我的手和腿,别到时候找到方法,伤势却已经无法逆转,想要帮我做手术,被我拒绝了。
我情绪异常激动的让他们滚,动不动手术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区别了,反正,我也已经是个废人了。
如果不是心中还有大仇未报,可能,我早已经放弃了活下去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