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岂幽幽走到门口,对周晓帆问道:能查到高敬业的情妇吗?
周晓帆把电脑架在自己的腿上, 噼里啪啦不停打字,暂时还没有结果。李岂站在门口环顾四周,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是,高敬业死亡的第一现场在哪里, 如果是在家,凶手是用什么原因诱导高敬业开门,如果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那么真正的现场又在哪里?
物证科立即开始做痕检,袁薪很快就排除了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的可能,刚才和时寒讨论过了,尸块的切面非常平整,但浴缸的地方并不大,无法做到这样的操作。但如果是将尸体放在其他地方切割,再搬回浴缸组装,就一定会有血液渗出,但鲁米诺反应并没有出现,所以这间房间里除了浴缸,其他地方没有血迹,排除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的可能。
李岂闻言点了点头,行,既然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那我们侦查科就再找找,你们继续忙你们的。
袁薪颔首,回到房间内继续搜证。
见周晓帆还得有一会,李岂折返回了高敬业的书房,保险箱藏在书架一角,十分隐蔽,这种保险箱的柜门是实心的,用电锯一时半会还不一定能锯开,而且这种密码箱难就难在密码盘是26键位加上特殊符号,更是没有固定的密码数位,所以想要打开保险柜,必须要用正确密码。
物证科以及把原本放在保险柜中的珠宝暂时拿回去了,但由于保险柜太重,物证科暂时没有把它搬回去的打算。
李岂站在保险柜前沉思,忽然想到什么,转头对袁薪喊道:老袁,带尺子了吗?
袁薪一愣,拿着尺子走了过来,干物证不带尺子,你瞧不起我?
李岂干笑两声:哪儿能啊!
随后他指着书柜说道:你有没有觉得书架的柜深和保险柜的柜深有点差距?
李岂说着,测量了两个柜深,竟然有10厘米的差距,但保险柜两壁并不足10厘米,所以这个保险柜有点问题。
怎么说?袁薪也跟着李岂看向保险柜,没发现里有什么夹层。伸手敲了敲,声音听着像是实心的。
李岂挑了挑眉,喊了几个壮丁过来搭手,企图把保险柜从书架上抬出来,但怎么都搬不动。
言然闻讯赶来,看见几个人站在书房使劲,好心地指了指地上,说道:李队,书柜底下有个锁。
李岂听到声音转头看去,只见言然规规矩矩地穿好鞋套站在他们身后,好奇问道:你怎么来了?
言然沉默了一会,只是说了一句:这件事等会再说,你们要把保险箱拿出来?
他说着,走上前,在书架的最底下摸索了一番,找到拉杆一拉开,最底下的板子如同门板一样被打开,露出了被遮挡住的轮子,有了轮子,保险柜很是轻松地从书柜里拉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李岂的问话刚说出口,随即想到了什么指向厕所,问道,你又看到了?
言然笑了笑,蹲下看向书柜里,只见里面果然有像隔层一样的东西,于是让开位置给李岂他们,自己则是转身走向厕所,只见时寒正打算把死者搬出浴缸。
言然。时寒看向言然,顿住了手上的动作。
言然没有踏进厕所,只是站在门口远远看着,却还是有一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沉声说道:确实很相似。
时寒闻声点了点头,正是因为这个案子和二二三案非常相似,所以他才突然把言然也喊了过来,刚才你愣在原地,有看到什么吗?
看到的不多,场景很模糊,几乎分辨不出太多。言然如实说道,这次带给他的观感非常奇怪,几乎死者是所有视角都是眩晕的,很难看清东西,他也不清楚是自己的问题还是死者的问题。
发现了一份财务报表。李岂将保险柜后面的找到的文件拿到了客厅,暂时交给物证科。
袁薪翻看了两页,忍不住出声:嚯,这账面做的,太离谱了!这明摆着就是做假账了,把员工薪水全部转到自己名下,谎报员工薪资不到位。
要是只克扣一点,也只能说他贪了,但他基本全扣在手里了,这得是海口啊!
时寒和朱寞收拾好尸体就先带到车上去了,言然独自一个人在死者的家里走来走去,李岂差点以为他又是被鬼上身了,猛地推了言然一把,好在言然底盘很稳,只是不解地看向李队。
没事没事,我以为你魔怔了。李岂赶忙解释道。
言然没有生气,毕竟自己有前车之鉴,但他之所以在死者家里逛是有原因的,死者的生前记忆很模糊,但我还是看到了一盏绿色的灯,可刚才逛了一圈,发现他的家里没有。
绿色?李岂正想和言然讨论这件事,手机突然嗡嗡作响,打开一看是上头的电话,赶忙出去接听。
他回来时脸色很不好看,叹了一口气说道:上头说了,上个案子还没结案,这个案子又出现了这么嚣张的凶手,让我们赶紧处理,限时20天,两个案子必须破了。
绿色的灯我会留意的,今天先回去吧!李岂听到言然这么说时也有些疑惑,谁会在家里装绿色的灯?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破案,他们没时间耽搁了。
众人在现场快速搜证,带上有力物证,又留下了两个同事在现场看着,其他人先回队里整理线索。
言然今天本来有课的,但时寒一和他说出现了和二二三案很相似的案子,他立马赶了过来。
当年的案子案件性质恶劣,但当时网络并不发达,只有街道的人亲眼看过现场,所以能做到这么还原现场的人,一定是当年到场的人,会是谁?
言然想了想,还是决定和老师告了20天的假期,他必须要确认这个案子和十二年前的二二三案有没有直接关系。
李队,有事你直接问吧!我上车13分钟,你瞥了我20眼。言然无奈地说道,还好今天开车的不是李队,不然一会他们就得去交警大队蹲着。
李岂又看了看前面的那辆车,摇了摇头,没事,还是等回队里再说吧!前面那辆车放着尸体,车上的都是法医和物证,所以时寒也在那辆车上。
言然是时寒的人,他总不能私底下审问言然吧,时寒肯定得生气,所以他还是回队里当着时寒的面再问。
言然低眉想了想,开口说道:时寒下午到现场以后就发现了不对劲,让我有时间过来一趟。
不对劲?李岂直接转头看向后排的言然。
正在开车的温缓也好奇地看了一眼后视镜。
言然点了点头说道:之前说过,十二年前的二二三案,我是目击者之一,今天的案子和二二三案非常相似,一样的分尸再缝合,一样满浴缸的血色,所以我怀疑凶手可能也是当年的目击证人之一。
李岂闻言,想了一会说道:二二三案我有印象,但是报告里没有标明浴缸里到底是血还是水,后来这个案子被复查,根据当年留下的少许物证,还是检测出浴缸里的红色液体是死者的血液加上自来水。而且二二三案的分尸,脸上没有盖毛巾。
这两个案子看似有很多相同之处,但也有非常多的不同,不能因为仅仅有一些不同,就把两个案子当做一个案子处理。
言然意会地点头,随后说道:所以我说,可能是当年的目击证人,包括我在内,但是看到的只有一浴缸的红色,自然而然会觉得浴缸里都是血液,至于脸上的毛巾我一时想不出解释。
有没有可能是模仿作案?李岂说着,看向了开车的温缓。
温缓沉默着思考,抬眼看向后视镜,计上心头说了句:要不你去总局把二二三案的卷宗先调过来?
李岂立即明白他的意思,行,我争取!不管是多年凶手重出江湖,还是模仿作案,性质都十分恶劣,必须要加快速度破案!
城市一角,一个年轻人坐在最阴暗的角落,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自己的手,他总觉得自己的手火辣辣地疼,但又冰冷地无法动弹,抱着双臂痛哭。寂静无人的废弃大楼里缓缓出现皮鞋踩地的声音,一男子身着黑衣走到了年轻人面前,见他满脸泪痕,很是心疼地托起他的脸,轻声说道:放心,你的愿望也会实现的。
年轻人一听,泪水立即被止住,低下头虔诚地说道:谢谢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言然:时寒,Whatever is w at all is w well.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时寒:凡是值得做的事,就值得做好。
言然:What do you think is w?
时寒:Like you.
作者君:今天四六级考试呀!大家考得怎么呀!希望大家都能有好成绩!
第71章 53 高敬业
看着铁床上的死者, 朱寞一时间有些难以下手,尸体都已经被肢解了,他们还能再解刨吗?
时寒镇定地看向死者说道:凶手进行如此复杂的操作, 必然会留下线索, 耐心点。
朱寞抿唇点头, 学着老师不再多话, 专注手上的事, 他打开手里的记录本, 开始念道:死者高敬业,男, 42岁, 甲市人, 已婚, 职业是荣欣建筑总经理,有多年吸烟史, 无遗传病史, 无传染病史。
与此同时,办公区的队员们也在讨论有关高敬业的话题。
小蒋刚念完高敬业的身份信息,李岂便问道:高敬业有个亲儿子叫高宪对吧!
闻言,小蒋快速地跑回自己的工作位置,唰唰翻了几页,照着纸上念道:根据高敬业妻子的口述,高敬业的儿子高宪现正在国外念书, 并且提供了高宪的身份证信息,我们目前还在核实。
李岂闻言点了点头,起身走向写字板,拿着笔在板子中央写下高敬业的名字, 随后说道:目前法医还在调查死者的真正死亡原因,所以这一点暂时搁置。关于高敬业的社会人际关系,我们已知上一案件死者郭越曾与高敬业发生过冲突,此事有多名员工作证。但不仅仅是郭越,高敬业因为长期拖欠工资,工地中的大多数工人对他都怀恨在心。
第二,建筑公司高层表示并不知道高敬业私自扣下工人薪资私用一事。但根据侦查科的调查,去年12月工地工人之所以管理层视而不见,时间最后不了了之,是因为高敬业在第二天向高层转账20万,可见当时两人已经沆瀣一气。但一队因为工人罢工一事前往荣欣建筑询问时,高层以全是高敬业的主意搪塞,导致高敬业被审查两个月,两人也因此有不小的矛盾。
李岂说着,把荣欣高层汤蒲的照片贴在写字板上,在他与高敬业之间打了一个箭头,标明两人处于仇恨关系。
并且他们以银行转账,以及通话记录为证据,已经把荣欣建筑的高管带来了ICS,现在人就坐在审讯室里,同样也带来了刚从丙市赶回来的死者妻子文红。
第三。李岂说着,将死者妻子的照片贴在了板子上,继续说道,高敬业的妻子文红一直在关注死者情人喃喃的动向,她的手机里有不少喃喃的照片,以及她与私家侦探的聊天记录,所以也不排除情杀可能。
温缓旁听着,突然问道:你刚才问了一句死者的子女,是有什么问题吗?
李岂颔首,将手上最后一张照片贴在了写字板上,继续解释:侦查科在走访时,听邻居和物业说过,高宪与其父一直存在矛盾,高宪之所以选择出国,就是为了离开他的生父。
温缓挑眉,这死者还真是得罪了不少人,那这个高宪和他的父亲之间又存在什么矛盾?
李岂摇了摇头,我们审问了文红,她表示自己并不知道儿子的想法,目前高宪尚在国外,一旦将嫌疑锁定在他的身上,上级会帮我们申请跨国逮捕令。
李岂说完自己手头上的线索,看向了座下的其他人,温缓将交叠的双腿一放,起身向李岂走去,两人默契地击了个掌后,李岂坐下,换温缓讲话。
温缓看了看手上的清单,他拿到的都是物证的照片,并没有实物,所以只能对着照片阐述,我们向来看凶手的动机,凶手将死者分尸,这是对死者有极大痛恨的表现,但凶手其后又将死者重新缝合再摆好,在我看来似乎有些生硬,并且有些
温缓说着,突然一顿,措辞之后再言:有些炫技。
凶手不慌不忙地分割尸体再缝合,表示凶手根本不害怕死者,反而他很享受这个过程,但我们到达现场时,死者的面部却被盖住,此时的凶手对死者却是十分愧疚的,这样的感情充斥着矛盾。
听到温缓的话,李岂想了想,问道:两个人?
温缓迟疑地摇了摇头,在心理学上,这样的现象在一个人身体里也不是没有出现过,但我们能肯定的是,凶手对死者下手一定是存在原因的,这是有预谋的杀人。
随后,他拿出了工地门口的照片,判定凶手和死者有联系还有其他原因。凶手将死者的照片贴在门上,我将这样的行为认为是在示威,他在向谁示威?他又将死者贪下的钱放在了工地门口,意图很明显,这些钱是拖欠工人的,他是在替死者还债。凶手在作案时,掺杂了非常多的感情,他和死者时间到底发生过什么,这是我们接下来要查的线索。
物证科的门突然被打开,袁薪敲了敲停尸房的门,没过多久朱寞就小跑过来开门。
给你老师拿去。袁薪将报告递给朱寞。
谢谢袁科长!朱寞说完,关上停尸间的门,小跑又回到了验尸间,只见他的老师还站在铁床前发呆,他将毒检报告交给老师时,他才有动静。
时寒脱下手套,翻看报告,低眉想了想,看向外头问道:他们在开会了?
朱寞点头,嗯,李队好像在等我们。
嗯。时寒又看了一眼并闭着眼的高敬业,低声问道:你和凶手到底是什么关系,他至于这么恨你,将你以这种方式杀死?
可是现在的高敬业已经无法作出回答,验尸间陷入短暂的沉默,时寒以走出验尸间的关门声终结了寂静,简单的换洗之后走到办公区,将尸检记录递给李岂后,坐在了言然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