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滨江市方家发生了一件稀奇事。
当年,方家大少爷方慕与妻子乔玖音生了一对双胞胎男婴,其中一个男婴因为脚有残疾,被乔玖音狠心抛弃,传说已经死在了医院里。
可十八年后,方家竟然找回了那个孩子。
孩子活得好好的,除了腿有残疾走路不便之外,人生得端正,不仅三观正,还是个神算子。
那孩子叫阿冥,大家私底下都尊称他为阿冥大师。
传言称,这阿冥大师是个特靠谱的大师,会算命,还会算人的前世今生。信算命的人,很尊敬这位年纪轻轻的阿暝大师。
不信算命的人,听说了这话,只会嗤之以鼻,并啐骂一句假神棍。
这十年里,阿冥身边发生了几件事情,这让阿冥‘大师’名声越传越远。如今,阿冥大师不过28岁的年龄,却已经成了玄学界最有名气的玄学家了。
这天,陆程独自去墓园,祭拜他的妹妹陆瑟。24年过去了,还记得陆瑟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当年那些曾经疯狂习惯过陆瑟的粉丝们,也很少再提及她了。
但她,永远都存活在陆程的心里。
太阳很烤人,陆程蹲在烈日下,将鲜花放在陆瑟的墓碑前。他只带了一捧鲜花,却带了两捆黄纸。他先给陆瑟墓碑旁的胡修炀烧了一些黄纸。
胡修炀的墓碑很干净,他弟弟跟父母逢年过节都会来看望他。来看他的时候,也会顺带给陆瑟烧点纸钱。虽然大家没有把话说明,但胡家的人,都把陆瑟当做了他们家的儿媳妇。
陆程给胡修炀烧完纸,起身时,语气复杂地说了句:“你真是好命,活着老子不能打死你,死了还得给你烧纸。”
史上最强无赖,非胡修炀莫属了。
陆程又回到陆瑟的墓碑前,给陆瑟烧纸。
一边烧,陆程一边跟陆瑟讲话,“你侄女最近刚考研成功了,学业有些忙。你嫂子工作繁忙,前天出差去了,今天就我一个人来看你。瑟丫头,今天是你的忌日,你可别嫌冷清。”
说完,陆程忽然沉默下来。
他盯着墓碑上陆瑟两个字,叹道:“瑟丫头,有时候啊,我闭上眼睛,竟然会勾勒不出来你的具体模样。才24年,我好像已经开始遗忘你了。
“如果连我也不记得你了,瑟丫头,你就真的死了。”
五月份的太阳啊,当空照着,饶是陆程皮糙肉厚,也出了一些汗。他一屁股坐在墓碑前的草地上,回想起陆瑟刚去世时那几年的事。
那忍辱负重的几年,他始终记得清清楚楚。至今,偶尔午夜梦到陆瑟,醒来,他仍会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中。
看着自己的女儿渐渐成长到陆瑟去世时的年纪,看着女儿笑靥如花的模样,陆程总会想到陆瑟。
如果陆瑟还活着,如今必定已是家庭美满,儿女双全。他们都会住在禹城,逢年过节两家会举行家庭聚餐。
春天里,百花盛开的时候,陆瑟会带着自己的丈夫,与他和季微一起,相约去看这个世界姹紫嫣红的妍丽模样。想到那样幸福的画面,陆程心里便是一阵难受。
拔起地上的一根青草,陆程无意识地抽出小草的嫩芽,对陆瑟说:“瑟丫头,如果人真有前世今生,那你下辈子,可一定要投个好胎啊。”
“一定不要再像今生一样,爱上一个注定没法爱的人。希望你,能投个好人家,生下来,过的便是锦衣玉食、衣食无忧的美好日子。希望你能有个好哥哥,你的哥哥一定会很厉害,是个盖世英雄,你想要什么,他就能给你买什么。”
陆程越说,心里越难受。
“瑟丫头。”陆程深吸一口气,疼痛入肺,“哥好想你。”
土地中的热量顺着草地传到陆程的身上,陆程从草地上站了起来,他深深地看了眼陆瑟的墓碑,这才转身离开。走出了墓园,陆程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老胡,有空么,出来一起吃个饭吧。”
“好啊!”
...
时光大厦对面那栋老建筑在五年前被拆迁了,在短短数月之间,重新建起了一栋一百多层高的摩天大楼。大楼的顶层,被陆程盘下来开发成了一个高空餐厅。
他坐在自己的专属座位上,这位置可以将时光大厦尽收眼底。
陆程望着时光大厦的蛇头,想到自己曾无数次跟季微在那楼顶的吧台之上乱来,便心猿意马。
“思春呢?”
胡修宇摘下墨镜,在陆程对面的空位上落座。华国第一任奥斯卡影帝与第一任奥斯卡影爵,难得再聚。
陆程打住胡思乱想,盯着胡修宇。
当年胡修炀的离去,让曾经那个过得天真无忧无虑的大男人,一夜之间成长起来。
胡修宇目前仍是神宇企业的最大股东兼任总裁,他的大女儿今年已经19岁了,小儿子也16岁,再撑个几年,等女儿儿子大了就打算把公司交给孩子们。
到时候,他还得重归娱乐圈去演戏。
如今,已经接近五十多岁的胡修宇,模样倒是还很英俊,也显年轻,看上去像是才四十出头。
陆程曾问他是不是每天要敷两张面膜,才把他这张脸保养的这样年轻。胡修宇坦然回答道:“我可是一名演员,演员的脸,可不能糟蹋了。”
演戏,始终是胡修宇心里的梦想。
胡修宇手指着陆程,他说:“你那一脸荡样儿,老实交代,是不是满脑子都在想黄料。”
陆程面不改色地说:“是啊,想到你跟我白头偕老,手牵手逛街的样子了。”
胡修宇呆了一下,忙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恶不恶心你,我可是有家室的人。”
“哦,我怎么听说,你家珊珊上回在外头逛街,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搭讪了。你因此吃醋,还跑美容院去泡了两个月,试图青春永驻?”
糗事被揭穿,胡修宇表情也有些尴尬。“谁怪我们珊珊魅力大呢?”
陆程淡笑不语。
最近工作都忙,两人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
两人年纪也不小了,也不再是动不动就去酒吧狂饮的年纪了,见面后聊的都是家庭、孩子、以及禹城最近的那些新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