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涌起一阵快意,含恨的说:“当日你迎娶越含玉有多风光,我就要让世人看到你此刻有多狼狈!”
“花前辈,请你为晚辈做主。”黄雁雪向着花柏穗深深的鞠躬。
花柏穗干脆利落的点头,抓起史长斌,道:“史长斌为求前程,杀妻求荣,枉为世人。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前恩后怨,就此了结!”
花柏穗没有折磨人,很干脆的就了结了史长斌的性命。
当史长斌断了气,被花柏穗丢在城主府大门前时,黄雁雪和越含玉都痛哭了起来。
黄雁雪是低嚎,越含玉却是压根哭不出声,她的兄长撑着她,对她说:“撑住,想想你的儿子!”
花柏穗说:“你们两方的恩怨到此为止,事后越家不许去打搅黄雁雪。越繁业,我谅解越含玉也是受害者,才容忍了多次冒犯,你们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越繁业以及身后的越家人都被花柏穗的气势压的低头,越繁业升不起一点反抗的心,“不敢!前辈放心,我会好管束小女。”
花柏穗满意的“嗯”了一声,甩出那件玉仙衣,越繁业赶忙去接住,再一抬头,花柏穗和黄雁雪都不见了。
越繁业这才大松一口气,让人手去驱散看热闹的人群,顺便把史长斌的尸首收敛了。
史长斌人品再怎么败坏,也还是越含玉的丈夫,他外孙的父亲,不能让他暴尸荒野。
犹如看了一场大戏,人们意犹未尽的散去。
越家经此一事,在绿水城的威信被大大的降低,起码十年要低调的行事。
这对来此探寻碎星砂的外地人来说,也变相的是一件好事,最起码,本地的势力不会插手干扰。
“黄雁雪好果决啊,竟然丝毫没有犹豫,就请花柏穗前辈要了史长斌的性命。”唐汝有些感慨,“不像那些柔弱的女修,男人乞怜求饶就心软了,轻易的原谅了对方的过错。”
童诺诺说:“史长斌可是要杀了她,她没死是她命大。对这样的人要是能原谅,心性也太软弱,意志也太不成熟。还不如就做个普通女子,修仙这等需要大意志力的事,不适合她。”
“长痛不如短痛吧。越繁业最后的选择,还不是放弃史长斌,不然越含玉也要被搭进去了。”后赶来的陈子义道,“史长斌虽然死了,越含玉却还能有机会堪破心魔,修仙有成。可若是他还活着,就算越家能打发了黄雁雪,越含玉心中也是要有心结,今后也是要影响修行。”
听着他们从修仙者的角度来议论这件事,陈潇感觉很新奇,完全不同的论调,展现出与前世截然不同的三观概念。
这里没有什么杀人未遂的说法,更不会给犯罪者判什么死缓,也不会讲究什么人权。
弱肉强食,修仙界遵循着最为现实和朴素的力量至上的原则。
绿水越家被人在家门口杀了上门女婿,也只能迫于渡劫期大能的压迫,连事后报仇的念头都不敢有。
陈子义带着他们沿着大街走了一段,然后拐入另外一条街道,又走了不断的路,才到了他定下的客店。
“赶了三天的路,大家都累了,今夜好好休息,明日在我那里碰面,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陈子义说。
各自认了房门,几人就散了。
就算不是很累,可身上的沙尘也让人没办法忍受了,必须要清洗一番。
上房的空间很大,卧室里有一个小套间,里边是如厕和洗漱的地方。
绿水城相对来说比较落后,小套间的设施也没那么先进,有可以自动出热水,还能自动清洁的洗漱台。只有简单的挂衣架,洗脸架和一个大大的浴桶。
等伙计送来了满满一大桶热水,陈潇干脆拉着席云霆一块,洗了一个颇为香艳的鸳鸯浴。
完事之后,陈潇抱着席云霆享受余韵,席云霆动作轻缓的给他清洗。
又磨蹭了一会儿,差点又撩拨起了对方的火,想要早点睡的陈潇才逃出浴桶。
带着满身的愉悦和笑意,陈潇披着白色的中衣从小套间里走出来。
看到房间里突然多出来的一个人,陈潇的脸一下子僵硬了,浑身的热意也被吓的瞬间冰凉。
花柏穗坐在桌子前,单手撑着下巴,一只手堵着耳朵,看到吓呆的陈潇,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我刚来不久,什么也没有听见。”
你说这话谁信!陈潇崩溃不已,还要强撑着不失态。
他僵着脸说:“前辈深夜到访,不知道所为何事?”
花柏穗的眼睛飘忽的左看右看,说:“其实是有事想要求陈掌门,怪我太心急,没有选对了时候。”
这时席云霆已经穿戴整齐的出来了,他对陈潇说:“我在这里招待,你先去换了衣服。”
陈潇这才飞快的窜进小套间,从储物盒里边掏出衣服往身上套。
看来以后还是要布置金缕罩,要不然也太不安全了!
第369章 请托
等陈潇整理好了表情出来,席云霆已经跟花柏穗面对面坐在圆桌上了。
看着席云霆平静的表情,陈潇真是佩服他,他肯定也会感觉到尴尬,但是就硬是能让人觉察不出来。
有席云霆的冷静,陈潇从容了,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坐过去。
“前辈,找我有事吗?”被这么一吓,陈潇那点忐忑不安全都没了。
花柏穗点点头道:“是有事。今天在越家门前的事你都看到了吧?”
“是的,我们碰巧在场。”陈潇道。
“黄雁雪有一个儿子,我想让他拜入你的门下。”花柏穗说。
陈潇错愕的说:“让他拜入我门下?学风水吗?”
花柏穗道:“不错。她的儿子名叫黄可染,从小在我绮罗阁中长大,聪明伶俐,性格和善,只可惜灵根太差,年十六了,都还没有入道。”
陈潇万万没有想到,花柏穗找他竟然是想要推荐徒弟给他。
陈潇要求比较严格,对弟子的教育从来都是精益求精,宁缺毋滥。
在沈雁行和刘浪可以出师之前,陈潇认为再带一个徒弟,教学起来进度差太多,教导难免顾此失彼。所以,十多年了,手底下仍旧只有沈雁行和刘浪两个。
现在两个徒弟已经可以出师,陈潇还没有想到物色新徒弟,这边就有人上门推荐,也是神奇。
花柏穗看他一直沉默,还以为他是为难。“这是我的请托,只要你愿意收可染为徒,算我欠你个人情。”
陈潇赶忙道:“不敢当,花前辈快别这么说,太折煞晚辈了。”
收个徒弟对他来说并不是太为难的事,让渡劫大能欠人情这可太重了!他担待不起,也太不识抬举。
花柏穗叹一口气:“要不是这个孩子没有仙缘,我也不会托到你这里。”
陈潇感到很疑惑,“怎么这件事劳动花前辈亲自出面,他的母亲呢?”
花柏穗没有什么表情的说:“雪雁已经去了。”
去了?
一开始陈潇没能明白这个去了的意思,等看到席云霆露出惊讶的表情,才意识到花柏穗的意思。
“黄雁雪死了?”陈潇吃惊道。
花柏穗“嗯”了一声,“她太倔强了。”
席云霆出声道:“是自戕吗?”
花柏穗又是一声感叹,“离开越家不久,她就趁我不注意,自断心脉而死。”
“到底怎么回事?”陈潇不能明白。
唐汝刚了夸黄雁雪果决,他怎么看也觉得黄雁雪不是那种要死要活,非要殉情的人。
越含玉都没死呢。她不能因为儿子大了,不需要养活也能生存就这么一死了之吧?
“史长斌和黄雁雪都是须梧那边的人,两个人外出历练的时候,史长斌把黄雁雪给害了。是我门下的弟子路过,把她救回了罗辰大天境,才保住了她的性命。”
陈潇后知后觉,“史长斌那个时候不知道黄雁雪怀孕了?”
花柏穗点了点头,“正是因为那个时候受伤过重,导致胎儿在母体受到了影响,可染的灵根才会那么差,根本就无法修行。”
“黄雁雪一直缠绵病榻,十多年都没能康复过来,她的儿子就被我门中弟子照顾。据她所求,可染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想来在那个时候,黄雁雪就已经做了决定,杀了史长斌报仇之后,就自杀身亡。”
陈潇这才明悟,“她这是不想让黄可染知道有个杀妻求荣的父亲,和杀掉父亲的母亲?”
花柏穗道,“她的灵根受损严重,本身又心魔缠身,修为又大幅度的倒退。她早就心存死志,这一次了解心愿后就赴死了。”
花柏穗无法挽回黄雁雪的悲剧,只能尽力照顾黄可染,给他谋求一个好前程。
知道东煜派的风水术能够让没有灵根的人修仙的人并不多,也因为陈潇背后有重玄派这个大靠山,才没有传开。
也是因为重玄派对陈潇的看重,和席云霆的关系,花柏穗才这么客气的请托。
陈潇能够有这么长久的安生日子,就是因为结交的人脉都实力雄厚,来了罗辰之后直接跟三大宗门交往深厚,才没有人冒什么风险。
知情的人为了保护他,都严格的保守着这个秘密。
其实按照陈潇的想法来说,更多的人来学习风水,正好把风水行当给做大。
当然,这个前提得是他自愿,不能发生逼迫行为。
这回花柏穗向他推荐弟子,听介绍陈潇已经初步有了好感,又有悲惨的身世引人同情,陈潇就更没道理拒绝。
他说:“既然是花前辈所托,我就认下这个弟子。”
花柏穗抚掌笑道:“好好好,陈掌门真是一个痛快人。你放心,可染这个孩子很是聪慧,收下他做弟子你不会后悔!”
说完这句话,花柏穗就站起身:“不打搅二位休息了,改日再会。”
不等陈潇反应过来站起身,花柏穗就从眼前消失了。
那速度,快的眼睛根本就留不下残影,陈潇吓一跳。
拍了下胸口,安抚了一下受惊的小心脏,陈潇道:“渡劫大能的身法都是这么离谱吗?”
之前见过的渡虚道君厉害归厉害,可那是在大法力、大神通上。人家走路、来去,还是听正常、挺修仙者的,没像花柏穗这么神异,来无影去无踪。
席云霆眼带笑意,传音给他:“以渡劫期的能耐,不光速度快,神念覆盖范围也很广。”
意思是这边说小话,不知道在哪里的花柏穗可能会听到?
陈潇咧了咧嘴,不吭声了。他默默的起身爬上床,拽起被子盖在身上装死。
席云霆轻笑一声,也站起身,脱掉外衣,熄灭了灯。
第二天起来,六人汇合后,俩人没有提花柏穗来过的事情。
简单的商议了一下,六人决定分成三组,分别去各处打探。
陈潇和席云霆去死了的那位名叫单立的修士的住处,陈子义和臻炉道人则去收购盐土的那家店面,唐汝和童诺诺则去那修士经常去的几个地方。
陈潇和席云霆在城区里边花费了一天的时间,并没有打探出什么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