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维尔接着道:“你刚刚话里说的那个人是我?”
夏格皱起眉,对他现在的状态有些不放心,即便已经做了决定,可看到他因她而暴躁难过,她还是忍不住心软。
“你说是我。”夏维尔自问自答,焦虑地在他们面前来回踱步,“这对我不公平。”他对夏格说,“你出来,我要和你单独谈谈。”
夏格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去,总觉得这次出去了会发生很可怕的事,伊塔洛也这么认为,所以他阻拦了她。
“有什么要说的可以当着我的面说,我不会阻拦你说出来,出去的话就免了吧,她看上去不太愿意。”伊塔洛提出合理的要求。
夏维尔怒极反笑:“这跟你没半毛钱关系,所以别来这充当护花使者好吗?愚蠢是会传染的,麻烦你离我远一点。”
“够了。”夏格忍不住打断他刻薄的话,“我和你出去,你不要再说那些难听话了。”
“我说什么了?什么叫难听话?你心疼了?”夏维尔看着她,绿色的眼睛里煞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伤感,他别开头,转身朝外走,像是怕她反悔一样,瞬间消失在门口。
伊塔洛抓住夏格的手腕,不赞同道:“他现在很危险,我感觉得到他情绪很不稳定。”
“我知道。”夏格叹了口气,“可我和他总要有个结果。”
伊塔洛思索了一下,点头:“那你有事就大声喊,我会立刻去救你。”
夏格颔首答应,收回手时顺势握了握他的手,转身离开了房间。
伊塔洛看着自己被她握过的手,碧绿的眼睛好像小猫一样晶莹,唇畔扬起一丝浅浅的弧度。
黑暗中,夏维尔一手按在墙上一手搭在腰间,他低着头,眼睛闭着,嘴角叼着烟,下巴上有稀疏的胡渣,形象颓废,甚至有些狼狈,可那不修边幅中却又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性感和男人味。
听到夏格的脚步声,他头也不抬道:“下次不要让我等这么久,等待让人心情烦躁,我不喜欢这样。”
夏格轻声说:“你以后再也不用等我了,正合你意。”
夏维尔的身子在黑暗中僵了一下,掐了烟很不自然地看向她:“我并不是个主动的人,但……你最近过得怎么样?能再看见你,和你这样相处,我很高兴。”
夏格站在离他两米远的走廊尽头,微弱的烛光为她披上了一层金色,让她看起来有些不真实。
夏维尔眯起眼道:“你走近些,我看不清。”
“你视力很好。”
“你走近些。”
“我拒绝。”
“夏格,你走近些。”略顿,他压低声音,似乎怕被伊塔洛听见,“求你了。”
夏格诧异地看向他,他没看他,整个人融入了走廊那一头的黑暗。
思索再三,夏格还是走近了一些,她在离他半米远的地方停住,哪料她刚停下脚步他就抬手将她拉入了怀中,狠狠捂住了她的唇,阻止她的呼救。
夏格惊恐地看着他,他呼吸沉重,揽着她朝到走廊更深处走去,转了个弯进入一条很狭窄的小路,这里没有一丁点灯光,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感觉到男人冰冷的手扯开了她牛仔裤的腰带,夏格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可夏维尔力道何其大,他腾出手来换做用唇封住她的嘴,不管她怎么咬他都不松口,他压根就没痛觉,咬他有什么用?最后后悔的还不是她自己?
说心里话,就算下定了决心要离开他,她还是舍不得看他受伤。
因着这个心理,夏格的牛仔裤最终还是被他褪到了大腿根,夏维尔几乎立刻进入了她的身体,不顾她的挣扎和嘤咛使劲在她体内进进出出,在她毫无反抗力气之后放开了她布满了他血迹的唇,身下在她体内狠狠贯穿,直让她话都说不出一句,只能哭,连哭声都好像猫叫一样弱小。
他的力道太大了,动作太狠,夏格又痛又难过,神志不清地向他求饶,可怜兮兮的啜泣响彻在狭小的空间里,蚊子般的声音起不到任何作用。
夏维尔紧紧抱着她,感受着她的体温,就好像一切都还充满希望。
良久,等夏格崩溃得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夏维尔才放开了她。他看着自己在她身上留下的白浊液体以及青紫红肿,沉默地从西装口袋拿出手帕擦掉了她唇边的血。
那是他的血,他满嘴血腥味,可却很满足。
“无论如何,我很抱歉。”夏维尔一边温柔地安抚她,一边沙哑道,“对不起,只要你可以原谅我,你要做什么都可以,我任你处置,我怎么都行。”
夏格无力地靠在他怀里,他摸摸她苍白的脸,吻掉她脸颊上的泪珠,柔声道:“你让我难过了,你很成功,所以回到我身边吧,我离不开你。”
夏格哪有力气说话?她的沉默被心怀不轨的夏维尔当做默认,横抱起她就要把她带走,而焦急寻找夏格的伊塔洛恰好在这时找到了他们,对于近在咫尺的两人,伊塔洛愤怒到了极点。
“放开她!”
愤怒会使人失去理智,吸血鬼虽然不是人,但也同样适用这个道理。
伊塔洛做出了有史以来最强势的姿态,夏维尔抱着个人,枪也摔了,挡了一会就被对方得了手,他快步去追化出蝙蝠翅膀的伊塔洛,但以他此刻的状态去追个非人类是不可能追上的,夏维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伊塔洛抱着夏格消失在夜幕中,他站在床边,冷冷地抹掉了嘴角的血迹。
☆、第60章 禽兽的行为
厌恶和仇恨最容易让人产生动力,但那是毁灭性的动力。
伊塔洛带着夏格回到了令他最有安全感的地方,一座古老的城堡。
他将她放进了古堡地下的棺材里,棺材里铺着深红色的柔软毯子和温暖的枕头,他还细心地给她找来了丝被,在帮昏昏沉沉的她盖的时候,发现了她身体的不对劲。
伊塔洛的视线扫过她凌乱的上衣和系得很不整齐的腰带,浑浊的东西在牛仔裤上若隐若现,她的脖子和耳垂上有显而易见的吻痕,她的手腕有大片青紫和红肿。
攥着丝被的手不自觉紧握成拳,伊塔洛沉默半晌,放下丝被起身离开了。
约莫过了不到十分钟,等夏格彻底睡着时,伊塔洛带着一些干净的毛巾和水盆回来了。
他拿着雪白的毛巾,在温水中浸湿,小心翼翼地撩开夏格的上衣,一点点为她擦拭着平坦的小腹,并且很规矩地没有朝上面看。擦完了小腹,就重新洗了洗毛巾,飞快地解开她的腰带,在拉拉链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还是拉了下去。
清理是个并不慢的过程,但这个过程却很考验人的定力。
伊塔洛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东西让他心情激动到不能自制了,但现在有了。
将一切迅速恢复原状,伊塔洛端着水盆再次消失在狭窄的地下室,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了。
夏格依旧沉沉睡着,她呼吸平稳,眉头却紧紧皱着,似乎梦见了很糟糕的东西。
伊塔洛侧坐在棺材边看着她,她非常憔悴,面色苍白,双唇几乎毫无血色,长长的黑发凌乱地披在肩上,他抬手将她额角的碎发捋到她耳后,看见她耳垂上的红印子时,心情再次变得烦躁了。
夏维尔真是个糟糕的情人,如果是他,一定不会这么做,夏维尔难道都不会舍不得吗?
看来情绪失控的人真的很危险,比血族还要危险。
缓缓站起身,伊塔洛将棺材盖盖上,站到地下室唯一的窗前静静地望着月亮。
在明日太阳来临之前,他会关上厚重的窗扇,拉上黑色的窗帘,将一切阳光都隔绝在外。
遇见夏格之后,他变得常常冒险,曾经他从不会在白天出去,可自那以后他常会冒着受伤的危险披上厚重的袍子,戴上墨镜和口罩走出黑暗。
他有多少年没有见过阳光了?那令他渴望又恐惧的东西。
夜,这个夜晚注定有许多人睡不着,在距离古堡很遥远的地方,造成这个多人无法入眠现状的始作俑者同样也睡不着。
夏维尔靠在椅子上盯着电脑屏幕,伍德站在他身后,面色沉重。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他问。
夏维尔冷笑一声:“怎么处理?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理?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多爱管闲事的人?别人的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们真以为我没时间一个个找过去把他们全部干掉吗?”
“维尔。”伍德叹了口气,“你该学着改一下你的脾气,否则你和夏小姐即便重新在一起,也永远会有潜在的危险。”
“我的脾气很糟糕?”
“不。”
“呵。”
“不只是很糟糕,而是非常糟糕。”
夏格看向伍德。
伍德坚持道:“这件事或许是你和她之间的转机,如果你处理好了,她或许会对你改观。”
“是吗。”夏维尔睨着电脑屏幕上的新闻不咸不淡地反问了一句。
“是的。”伍德指着屏幕道,“指使安娜夫人开这个记者会的肯定是温彻斯特,我查过了,他之前会出力推动你被释放是因为夏小姐和他达成过协议,但夏小姐等你没事之后就消失了,他们的协议出了问题,温彻斯特现在大概希望让你和她全都和夏斯特一个结局。”
“哇哦。”夏维尔面不改色道,“真是伟大的理想。”
伍德猜得不错,这件事的确是温彻斯特授意安娜夫人做的,温彻斯特毕竟不是个简单角色,他养着的那群吸血鬼也有留下的,他的催眠在伊塔洛带着夏格离开不久后就被听闻这件事的吸血鬼解除了,当然了,这个吸血鬼也从中得到了不少好处。
温彻斯特搞清楚来龙去脉后勃然大怒,这是谁都意料之中的事,他很快安排了安娜将作为夏斯特继承人的夏格和自己的堂叔夏维尔乱伦的消息放了出去,之前夏维尔是杀手的梗已经不能用了,毕竟那是他自己反悔的,再去重新利用根本没有扯出现在这个噱头带感。
温彻斯特是个喜欢刺激的人,这直接体现在他写的新闻稿上。安娜夫人以男方当事人母亲的身份出席记者发布会,按照温彻斯特写的稿子一字不落地告诉了全世界。自此,伟大的、具有传奇色彩的证券大亨夏斯特的女儿跟亲堂叔乱伦的消息在全球传开了。
该庆幸夏格现在昏迷不醒地躺在避世的弗洛伊德城堡里吗?否则她一定会因此郁结不已的。
记者发布会不但公布了这些糟糕的“真相”,还将两人的照片发布了上去,虽然只是偷拍,但也可以模糊地认出是他们俩。
照片下的评论分成两个极端,一部分人觉得他们是真爱,男的英俊不凡,女的年轻漂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另一边则是三观传统的想法,他们是堂叔侄,这虽然不算是近亲,可怎么也都是姓“夏”的,就算不耽误优生优育,也让他们觉得不能接受。
夏维尔本来是个绝不会在意这些东西的人,可他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把那些评论全部都看完了,看完之后不由为自己的行为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放在以前,他绝对不会理会,可当他真的将夏格放进了他狭窄的心房,这些涉及到他们两人的东西他就不可能不在意了。
伍德早上来的时候就发现夏维尔一夜没睡,他仍旧双手交握抵着下巴眼都不眨地盯着电脑。他绿色的眼睛因为熬夜布满血丝,脸上的胡渣一直都没打理,身上的衬衣也没换,袖口挽上手腕,褶皱不堪。
伍德叹了口气,无力中又觉得自责,他端着早餐走过去,放到桌上后对他说:“吃点东西好好洗个澡睡一觉吧,这些事就交给我来办,这样我也会心安一点。”
夏维尔没有很快回答,半晌之后才问他:“你觉得我跟她在一起是很禽兽的行为吗?”
伍德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坚定地摇了摇头:“我觉得爱不分年龄,不分性别,亦不分亲疏远近。”
夏 维尔嘲讽地笑了笑:“但如果你是当事人呢?你会让你喜欢的人被人讥讽和嘲笑吗?这种关系真的应该存在吗?我不管在年龄还是性格上都不太适合她,和她在一起 时也一直在压迫她,她一开始也不愿意,她知道这不对,这都是我一手造成的。”他看看自己的手,敛起笑意,“现在停止,对她是好还是坏?”
他虽然是问伍德,但其实根本不需要别人回答,所以伍德没说话。
夏维尔站起身,双手抄在兜里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一望无际的树林,很长时间都没说话。
许久,等到早餐都凉了,夏维尔才漫声道:“以后她是她,我是我,不会再有‘我们’了。”
轻轻的一句话,说出它却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量。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知道他说出这话时的绝望与不舍。那种刻骨铭心的感情,难以言表。
人的一生注定有很多遗憾,多年后我们回忆起它,可以称之为美丽的错误。
这种错误,如果你当年坚持下去,多年后回忆起来,说不定就会只剩下错了。
夏格总是对他很好,很温柔,很迁就,可他却一直无法不刻薄。她选择离开他是明智的,而他在失去她之后,却只能去看医生。
夏维尔原本以为,那些“他人之言”可以让他彻底醒悟,不再因为这些事而困扰,但他显然大错特错。
当他无意间听到伍德说起遗产的事,得知夏格结过婚又离了之后,他终于不能淡定了。
这时候,距离与夏格在伊塔洛宅邸分开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温彻斯特搞出来的舆论事件已经被初步解决,虽然费了点时间,也浪费了些精力,但总算是压了下去。
夏维尔几乎立刻就坐不住了,他急切地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跟那个吸血鬼在一起了,如果是这样,他宁可和她在一起的是他这个堂叔,毕竟那家伙可是个怪物,和怪物在一起,就肯定要接受怪物的家庭,那就相当于一群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