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郕给她弄好一切后,把医药箱收拾好,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江雨婷坐了起来,从身后抱住了他。
不知道是脑袋昏沉阻碍了思维还是其他原因,此时此刻的她,觉得自己就是不想松开他。
她从来不是个爱死缠烂打的人,可是这一回,她想任性一下。
“留下来陪我好嘛?就今晚,过了今晚,我会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答应你,不会再作践自己。”
陆以郕僵持地站在那,站了好久,才缓缓转过身,看向江雨婷,眼神晦暗不明。
“行,我陪你。”
他坐了下来。
江雨婷抱他抱得更紧了,吻上他。
陆以郕看着她因为高烧而发热的脸上,呈现出一种道不明的绯红色,就像是玻璃高脚杯中醉人的红酒。
她的眼里含着晶莹的泪珠,可是嘴角上却带着笑。
“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一个小偷,早就偷走了我的心,今晚,让我把心拿回来吧?”
“好……”
陆以郕声音沙哑,缓缓抱住她,将她轻轻放倒。
窗外雨点密密麻麻地打在玻璃上,发出一阵珠子落玉盘的声音。
室内灯光昏暗,风光旖旎。
……
这一晚,江雨婷异常的清醒。
她疲惫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右手紧紧地握着他的左手,放在被子里。
夜很安静,雨已经停了。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十指紧扣时他掌心的温度。
因为贴着他的左心房,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扑通,每一下,似乎都和她有关。
“雨婷,不行,你会怀孕的,就这样结束吧。”
他终究是不想对她负责的。
凌晨三点,她仍没有睡意,握着他的手,侧身看着他的睡颜。
还有短短几个小时,她却觉得不够用,她想要把这个男人的容貌刻进自己的骨髓里。
他闭着眼,睡得很沉静,不似平日里冷冰冰的模样,在昏黄的台灯照射下,却多了几分温暖的感觉。
……
天终于还是亮了,江雨婷坐起身来,缓缓地穿衣服。
待她把衣服穿好后,陆以郕睁开了眼睛。
经过昨晚,两人之间好像没了任何羞涩感,他坦然地坐起身,当着她的面展露自己的好身材,一件件地把衣服穿上。
扣袖口的时候,他看了江雨婷一眼,淡淡道:“我送你。”
“不用了。”江雨婷苦涩地摇摇头,她说过的,昨晚就是结束。
虽然这个句号不圆满,但是她真的死心了。
“我走了!好好保重!”她背上自己的包包,挥了挥手。
大步走出房间,朝大门走去。
拧开大门的时候,陆以郕追了出来。
“梁浩和你不合适,换个其他人吧?”
“呵。”
江雨婷冷笑。
这算什么?
不接受她的爱,又干涉她和别人的感情。
“如果可以,我给你介绍一个靠谱的,也是仁和的年轻医生。”
“不必了,我的人生我自己负责,以后你也不用管我的事了,你答应我哥说要照顾我,已经做得够多了,再见。”
江雨婷拧开了门,狂奔了出去,生怕陆以郕再多说一句话,生怕自己会因此动摇。
跑出别墅,奔跑在江边,那一刻,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后来她才知道,茫茫人海,偌大的城市,如果两个人不是刻意相见,便再也见不到了。
这次,是她最后一次见陆以郕。
……
回到家,江雨婷病了好几天,卧床不起,不吃不喝,工作也请假。
她甚至都不洗澡,不想洗掉陆以郕留在她身上仅有的痕迹和味道。
有人说,忘记一个人只需要30天,只要这30天忙起来。
第七天,像是大病初愈的江雨婷终于好好地洗漱打扮,拉开窗帘,迎接阳光的那一刻,她告诉自己,这就是新生。
“小浩,这到底怎么回事啊?那晚该不会小陆跟婷婷吵架了吧?”
“不清楚,陆子这几天都躲着我,我现在在医院堵他,阿姨您别着急,等我问清楚。”
“哎。”
挂断电话,梁浩从车里下来,打开后备箱,把准备好的棒球棍拿了出来。
扛着棒球棍,他像个十足的古惑仔,朝医院大楼走去。
路人看到他,还以为是来医闹的呢,都纷纷避之不及。
梁浩直奔陆以郕的办公室,用棒球棍撬开他办公室的门锁。
陆以郕正在里面收拾东西,办公室里已经收拾地差不多。
他回过头,看着一脸杀气的梁浩,有些莫名。
“浩子,你这什么意思?”
“你还好意思问我?”
梁浩气势汹汹,一个健步奔过去,抓起陆以郕的衣领。
昔日的好兄弟,却忽然反目。
陆以郕眼神也不友善,用手推开他。
“我怎么就不好意思了?”
“那晚你到底对雨婷做了什么?”梁浩凶道。
陆以郕却立刻躲避他的视线,低下了头,“没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她会不吃不喝,像是患了一场大病,一趟就算七天?陆以郕我告诉你,失去雨婷这么好的女孩,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陆以郕看着梁浩气势汹汹的样子,不禁冷笑。
“梁浩,你再搞什么?不是你在追求她么?既然在追求,那就好好对她!朝三暮四的人是你,失去这么好的女孩,最该后悔的那个人是你!”
“我靠!”梁浩急地说脏话,“我tm一直把雨婷当妹妹!难道你没看出来,她喜欢的人是你,我故意追求她,刺激你么?你tm是榆木脑袋?这都看不出?”
陆以郕闻言,沉默了好久。
手僵了好久,半晌后,他才淡淡道:“梁少你那么多鬼点子,我怎么猜得出?更何况,她喜欢我,我就要喜欢她?我明确拒绝过她,是她一而再再而三不死心。”
“你tm大渣男!”
梁浩不想跟他再废话了,抡起拳头便揍他。
陆以郕不还手,让他打。
一拳又一拳,陆以郕被打得鼻青脸肿。
待梁浩打累了,陆以郕才擦了擦冒出的鼻血,依旧淡淡道:“我要调去美国了,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一生,可能再不回来了。”
“滚,滚得越远越好,你这种人,就适合自己孤独终老。”
“兄弟保重!”
陆以郕拍了拍梁浩的肩膀,带着满身伤,离开了办公室。
梁浩跌坐在地上,抓起棒球棍,狠狠地王地上砸。
他和陆以郕虽然称兄道弟数十载,可这么多年,他却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不清楚他冷冰冰的外表下,到底藏着什么心思。
他为什么不碰女人,他的家人……这些居然都一无所知……